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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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绵延不绝的口哨欢呼给黑镜乐队造成了一定压力，但对于一个常年混迹于幻海斜街的老牌乐队来讲，问题不大。
黑镜乐队的第二首歌延续了第一首的风格，狂放不羁、燥烈喧嚣，歌词中充斥着愤怒和批判，通过乐器的轰鸣和主唱嘶哑的嗓音将其猛力宣泄。
主唱、伴唱和两个吉他手熟稔地用着夸张的表情、剧烈的肢体动作调动着观众情绪。
但效果似乎远不及他们的第一首。
想想也是，人们可以迅速从欢快进入燥烈，但很难从回味进入宣泄。
你总不能让一个人一边吃一边吐。
等观众好不容易跟上了黑镜的重金属风，情绪被调动起来了，一首歌也快结束了。
——重金属摇滚极为消耗体力，通常一首歌的长度不会超过4分钟。
这让台下观众有点不爽。
大概类似于，我刚来感觉，你竟然已经SHE了（大雾）。
Echo咬牙切齿地下台，瞪着易然发射怨念光波。他万万没想到，会被两个毛头小子玩儿战术！
易然没能接收到Echo的怨念光波，他正忙着跟音响师交代提前录制好的伴奏的播放问题。
乐队live演出还要播放事先录制好的伴奏，倒也并非怪事。因为一首歌的伴奏通常涉及非常多的乐器，比如各种弦乐器、键盘乐器、打击乐器……别说易燃易爆这种只有吉他和鼓的乐队，就算是Empire，登台演出时也是要播放提前录制好的其他多种乐器合成的伴奏，等到每年的巡演，更是要拉上一支大型管弦乐团陪同演出。
易燃易爆的前两首伴奏都是只靠电吉他和鼓完成的，倒不是少年们觉得这样就足够，而是——找录音室录制这种多种乐器合成的伴奏母带，极其烧钱。而且好的录音室、录音师、混音师、乐手的时间都超级难约。
易然二人既没有太多的钱，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所以只为最后压轴的一曲录制了伴奏母带。
饶是这样，还烧进去二人存款的80%。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破釜沉舟了。
得益于第二首的余韵，再度上台的少年们还未开唱，便赢得了台下的一阵掌声。不知谁还大声喊了句“易燃易爆加油！”
少年们微笑着礼貌致谢。
看着二人安静站在台上的样子，此时台下的观众完全未曾预料，几秒后会迎来一场怎样燃爆的视听盛宴。
看着周旋在架子鼓后坐定，易然凑近麦克风，却故意没有出声。
这是林唯在巡演中的惯用伎俩，做出一副准备说话的样子，等全场吵嚷不停的粉丝自行安静。
屡试不爽。
果不其然，台下观众迅速安静下来，满脸期待地看着易然。
台上的漂亮少年恶作剧得逞般地露出一个得意笑容，但是衬着夕阳余晖，很灿烂、很可爱。
他抬手指向台下观众，用不大的声音，一字一句道：“We、 will 、rock you.”
音落瞬间，鼓点炸裂！
魔幻低沉的贝斯节奏随之自音箱响起。
“最后一首！《Glaring Dream》！大家一起嗨起来！”易然一手指天，热情洋溢地抢着节拍煽动台下观众。
话音刚落，气势恢宏的管弦合奏便以一种摧枯拉巧的气势奔袭而来！
易然踩着激昂的伴奏节拍，疯狂蹦跳着、挥舞双臂煽动现场气氛，然后在前奏结束前一拍利落收干净所有动作，凑近立麦，开唱。
“操！我怎么感觉他这一套那么像林唯？”有观众说。
“词曲听着也很帝国风哎。说这是Empire出的新歌，我会信的！”
“他本来就是那个‘小林唯’啊！模仿林唯超有一套！”
“在幻海斜街模仿林唯？胆子挺大啊！”
“这歌真的听着好燃啊。”
[It’s my destiny]
[Oh, Dead or Alive!]
向着天空竭力嘶吼的尾句过后，提前录制进伴奏母带的合唱响起：
[LaLaLaLaLaLa Glaring dream]
合唱人声消失，易然贴近麦克，满眼期待地望着台下观众，伴着伴奏领唱：
[LaLaLaLaLaLa Never give up]
提前录制好的人声合唱再次响起：
[LaLaLaLaLaLa Glaring dream]
易然：[LaLaLaLaLaLa Never give up]
相同的韵律、递增的情绪，不过两次交替重复，台下观众就被提前录制好的大合唱氛围感染，纷纷跟着齐唱起来。
易然偶尔带唱，偶尔在基础音律上进行变音，让单调重复的合唱富于变化。
一场小小街演，愣是让易然搞出了万人大合唱般的场面。
台下观众的热情被彻底点燃，甚至音箱中的伴奏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彻底消失，所有人还在清声合唱：
[LaLaLaLaLaLa Glaring dream]
[LaLaLaLaLaLa Never give up]
……
清声合唱持续了整整一分钟之久，易然高举手臂，五指张开，在合适的节点猛地紧握，示意观众收声，拉长尾音，独自唱完最后一句：
[LaLaLaLaLaLa Gla-ring-drea---m]
整首歌完美收束。
“咻～～～！”
过于完美的现场，让易然情不自禁地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台下纷纷应和，热量的欢呼声、掌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
“谢谢！谢谢大家的配合！请大家记住我们！我们是——”易然跑到周旋身边，跟他一起凑在架子鼓旁的麦克风，“易燃易爆！”
“哟！易燃易爆！你们超棒！”台下有人喊。
“易燃易爆！易燃易爆！”
“易燃易爆！易燃易爆！”
易然看着台下的齐声呐喊，突然热血上头，扯过麦克，继续说道：“来到幻海斜街，我们一直在拼命压抑一件事……甚至不敢去触碰。但是当我们重新拾起它，最终酝酿出的，就是刚才的那首《Dead or Alive》！现在！在这里！我要大声宣布！我！易然！是Empire的死忠粉！是林唯的死忠粉！帝国风就是最diao的！Empire！无可战胜！”
现场一片静悄悄。
“嗷——！”周旋起身夺过麦克应声，“Empire！无可战胜！”
观众们还是没人跟他们一起喊口号，但大多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少年们有些尴尬地相视一眼，带着几分失落走下舞台。
擦肩而过时，Echo毫不掩饰地嘲笑，“在幻海斜街提Empire？哼，找死。”
“yue！”周旋冲Echo的背影偷偷做鬼脸，跟易然抱怨，“还以为幻海斜街有多排斥Empire，刚还不是听得很嗨？一个个的平日里装得多高贵，强调什么鬼的‘正统’，说白了不就是眼红Empire疯狂吸金？自己没那个能耐就说自己没能耐，泼什么‘商业化’、‘不纯洁’的脏水，抱团贬低Empire也是一大奇观。”
易然轻轻撞了周旋一下，冲他“嘘”。
瞎说什么大实话。
有了易燃易爆的气氛调动，同样在压轴曲上竭尽全力的黑镜以更为疯狂燥烈的演奏将现场氛围烘托上一个新台阶。
不少街上的老人显得有些激动——Felix的离队让黑镜逐渐沉寂下来，沦为幻海斜街上众多仅仅是以驻唱讨生活的平凡乐队中的一支。但今天这场PK，让他们得以重见黑镜的昔日荣光。
两队演唱结束，姜老板亲自上台主持投票事宜。计票处设了10个接待口，愿意投票的人过去划下“正”字一笔即可。
客观而言，并不是什么严谨的投票程序。前后不过10分钟，就完成了投票、计票。
不明情况的路人观众投完票后一直在四处打听两支乐队为什么要PK，谁输谁赢有什么赌注，这样的PK在幻海斜街是不是常有等等。
姜老板拿到了最终的计票数值，将两队一并请到台上，宣读投票结果。
“先从我左手边这支年轻的乐队开始吧。”姜老板笑道，“易燃易爆，163票。”
紧张等待结果的易然和周旋闻声相视。台下观众目测有200多，不到300人的样子。163票，不就是占了半数以上？
他们，赢了？
“接下来是我右手边这支老牌乐队，黑镜乐队。”姜老板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计票纸，念道：“164票。”
“卧槽！一票之差？！”台下有人惊呼。
“是啊，一票之差。”姜老板拍拍身边易然的肩膀，“很了不起的年轻乐队，让我们把掌声送给‘易燃易爆’！”
一阵稀稀落落的掌声后，姜老板又说：“接下来，让我们把更热烈的掌声，献给今天这场PK的胜者，黑镜乐队！”
“咻～～！”一声嘹亮的口哨，在台下黑镜乐队粉丝的带领下，“黑镜！黑镜！”的欢呼声立马响彻云霄。
Echo跨上前一步，越过姜老板冲易燃易爆摆出各种嚣张姿势。
“那么，兑现双方赌约的时候到了。”姜老板微笑着转向易燃易爆。
少年二人还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内心翻江倒海。
虽然……虽然内心深处也觉得赢不了黑镜……但……每首歌的台下反馈分明都很好……
如果输得很难看也就罢了，但一票之差……
“嗯。”姜老板又将麦克风向易然递了递。
易然捏紧掌心，又强迫自己放开。抬手，又瑟缩。
仿佛要接的不是一只平平无奇的麦克风，而是一根烧红的铁棒。
这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台下小声喊姜老板的计票员终于按捺不住跑上台，扯过姜老板，指着那张计票纸小声耳语着什么。
姜老板听完，满脸嫌弃地照着那人头顶拍了一下，而后立刻对着麦克道：“抱歉，各位，刚才宣读的计票结果有误。黑镜乐队，164票，没错。但易燃易爆乐队，不是163票。是183票。”他指指身旁的计票员，“这家伙写8的时候，起笔墨水没出来，剩下的部分看着特别像6。所以我给看错了。”
“抱歉啊。”他转向易燃易爆道。
少年二人还没从这巨大的反转中回过神来。
一旁手舞足蹈的Echo也石化当场，片刻后激动地脱口喊道：“不可能！”
黑镜怎么可能输给这两个青瓜蛋子！
姜老板不偏不倚，抬手指指投票处，“那你自己过去数数。”
Echo要去，被计票员一把扯住，小声跟他咬耳朵，“宋哥，你们不是164票，是104！老板把我写的0看成6了！认了吧，千万别闹，不然更丢脸了……”
Echo：“……”
“数吗？”一旁的姜老板问。
Echo两眼发直地戳在那儿，没动静。
姜老板看他两眼，觉得Echo是认了，遂向着台下观众继续道：“抱歉抱歉，因为我们的关系，闹了一场乌龙。”
他侧身向着易燃易爆微微点头致意，“再次向易燃易爆表示诚挚的歉意。”
而后面向全场扬声：“现在，请允许我重新宣布——今天这场PK的最终胜者：易燃易爆！”
“啊啊啊——！易燃易爆——！你们才是最棒的——！”台下突然响起女孩子的尖声叫喊。
“燃炸了！”
“易然——！我爱你——！”
“旋哥！鼓打的太帅了！”
台下叫好声一片。
“来吧，愿赌服输。”姜老板微笑着将麦克递向Echo。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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