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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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天期限如约而至。
Battle地点定在幻海的观景台。
幻海是帝都D城区一处远近闻名的人工湖，幻海斜街也是因为毗邻幻海而得名。
观景台位于幻海斜街中间位置，酒吧Destination的背后，是一处20平米左右的木建缓台——作为天然的露天舞台，再合适不过。
如此一来，不光是幻海斜街的各支乐队，走过路过的游客听见这边的响动，也可以聚集过来观赏、参与投票。
Destination晚上8点正式营业，battle时间就定在了晚上6:30，以方便将Destination的各种灯光音响设备搬到观景台上使用而不影响正常营业。
赛制简单粗暴：抽签决定先发，每队交替演奏3首曲目，而后由台下观众投票。
之所以要交替演奏而不是集中演奏，是考虑到留到最后投票的观众很可能没有看到前边乐队的演奏，就把票投给了后发乐队，这样很不公平。
另外，反复交替，更容易让观众进行直观对比。
抽签结果，易然十分点儿背地抽到了先发。
之所以说“点儿背”，显然，这种情况下的先发，基本就等同于暖场，给后发乐队揽客的。
“加油～”Echo冲易然炫耀着手里的后发纸签，阴阳怪气道：“好好暖场，多给我们吸引点观众。千万别故意使坏，吓跑街上可爱的游客们哦～”
“你……！”
易然抬手拦住准备发作的周旋，冲趾高气扬的Echo微微一笑，“我们当然会竭尽全力。我们也希望前辈们能够超常发挥，别把我们辛苦吸引来的观众赶跑。”
Echo一噎，瞪了易然一眼，“哼”了一声，转身走人。
易然转身拍拍周旋，安慰道：“首发也挺好，不用受他们影响。走吧，上。”
周旋扯住他，蹙眉低声道：“第六段垫音，我现在……”
为了能在开场抓人耳朵，易然在第一首歌的开头设计了一段高音炫技。共分七段上升，他自己一三五七，周旋帮忙垫二四六段。
虽然周旋唱歌也很不错，但若是炫技，尤其是这种飙高音的高难度炫技，属实是为难周旋了。几天苦练下来，效果没怎么出，嗓子反倒有点废。
昨天在易然的劝说和看管下，周旋歇了一天，今天来这儿前试了试，感觉嗓子还是不太行，第四段高音还勉强能稳住，一唱第六段就很容易劈、破音。
易然听着周旋有些发紧的音色，拍拍他肩膀，“到四段垫音再看，行你就自己唱，不行我跟你一起。反正华彩在第七段，别有压力。”
二人上台，台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以示鼓励。
“哒哒”两声鼓槌轻击示意起始，一声极轻的吉他撩弦随之响起，而后是少年如水般清澈温柔的低吟浅唱。
台下围观的观众瞬间被抓住了耳朵。
一是少年的音色太过通透纯净，二是，没人预料到，这样一场“生死攸关”的battle，会是这样一个舒缓平静的开场。
这种巨大的认知反差，比起开场就炸，更为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当然，很快他们就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地嘲笑起来——这也叫摇滚？
可不等他们笑出来，低吟浅唱已经随着音高的攀升慢慢紧张起来，在周旋稳稳垫过第四段音节后，握在掌心的鼓槌猛地落下！
激越的鼓声响起，吉他撩弦加速，爬升到第五段的高音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瞬间撩动全场的神经末梢为之兴奋！
易然借着互动侧回首看向架子鼓后的周旋，或许是被这灼热的“战场”气氛烘托，周旋迎着易然的目光，神采飞扬地一边激情打着鼓，一边倾身靠近架在鼓边的麦克风，飙出第六段高音。
第六段一共四小节，最高音在第一小节，后边三节会稍稍回落以迎来第七段的狂飙。
周旋十分顺利地把第一小节的最高音顶了上去。
但其实，比起把高音顶上去，对于不常飙高音的人而言，更难的是稳住从高音回落后的低音。
易然一边弹着吉他，跟着节奏律动，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周旋的状态，在察觉到他从高音回落后有跑音倾向时，立刻把音合了上去。
第六段四小节结束，吉他骤停，鼓声静默，短暂的一个空拍后，冰冷空灵的海豚音如一支穿云利箭，裹挟着巨大的音浪，以观景台为圆心，向着台下观众、向着整条幻海斜街平推而过！
街头行走的游客为之一顿，纷纷竖起耳朵听是哪里传来的声响。
海豚音落，令人战栗的高音依旧透过Destination的顶级音响设备源源不断扩散开去。
不少游客为之一震——
林唯？！
怎么听着那么像林唯的声音？！
易然也不是有意模仿林唯，只是飙高音用到假声，林唯的音色习惯性地就跑出来了。
高音收止，炫技结束，炸裂的鼓点和燥热的撩弦紧跟而上。节奏明快的歌声随之响起。
台下观众只觉得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架上一辆上天入地的过山车，虽然还被绕得头昏眼花，但全身细胞都已经兴奋起来了……不！是战栗！
台上的真的是那支他们一直不太看得起的易燃易爆吗？他们真的只来了街上两个月吗？这炸场的手段玩儿得也太过熟稔？！
与此同时，街上游荡寻找心悦酒吧的游客纷纷闻声而来。待到一曲终了，原本还算宽松的场地已经站得密密麻麻。
少年们收拾乐器，鞠躬致意，准备下场，有观众高声喊道：“咋就一首呢？再来一个啊！”
很快众人应声：“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易然笑得两眼弯弯，看起来乖巧又可爱。他对着麦克风道：“感谢各位的喜爱！今天是我们易燃易爆乐队与黑镜乐队的PK，两队各轮唱3首，看投票定胜负。如果您喜欢听我们的歌，稍等5分钟，我们就又会上场啦！如果您听完全场，更喜欢我们的歌，请各位在右手边的投票处，为我们投出您宝贵的一票！谢谢！”
说罢，易然对天比出经典的摇滚手势，“We will rock you！”
“Rock！”台下竟然有不少观众举起手来回应。
Echo抱着双臂站在侧台，烦躁地用脚尖敲地，狠狠“切”了一声。
那个跟着伙伴喜气洋洋跳下舞台、汗水在夕阳下闪着光的少年，身上有种奇怪的魔力。
青春？热情？还是什么？Echo一时拿不定。总之就是很容易招人喜欢。
余光扫到戳在一旁的自家主唱，Echo泄愤似的狠狠拍了一巴掌，“愣什么呢？该咱们上场了！”
黑镜乐队毕竟是老乐队，调动现场氛围很有一手。
但如果说有什么弊病，或许就是乐队风格太过明显、成熟。
黑镜乐队是典型的重金属乐队——也就是既不喜欢摇滚、也不了解摇滚的那群人心中，乐器演奏最吵、演唱全靠吼的的那种。
但重金属却是很多摇滚乐迷的挚爱。
然而能被易然他们那种偏轻摇滚风格的演出吸引过来的人，多半是比较难以接受重金属这种硬核摇滚的。
是以，在黑镜乐队的主唱尽情嘶吼，乐手们疯狂击打乐器时，台下不少观众频频皱眉，甚至有人捂上了耳朵。
当然，喜欢这一口的人则在疯狂摇摆尖叫。
基本就是两个极端。
个别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的观众提前离开，在出口处画下“正”字一笔。
在“易燃易爆”名下。
一场极致的狂欢过后，两队交替换场。
Echo趾高气扬地走下台阶，与正在上台阶的易然对视，脸上写着：我看你怎么接。
现场观众的情绪已经被喧嚣的重金属演奏推到了极致，不要说再向上调动，想要维持都很难。
可如果接不住，让观众感觉到情绪落差，那中途离场的观众再画下“正”字一笔，就是在黑镜名下了。
然而让Echo万万没想到的是，易然居然“破罐破摔”——
既然接不住，他就把观众的情绪拉下来。
易燃易爆的第二首歌，不同于第一首的明快，是首听前奏就知道是节奏舒缓、甚至带着一点忧伤调调的蓝调摇滚。
而且前奏异乎寻常地长，足有两分钟，舒缓的弦音和轻柔的鼓点以一种奇妙的韵律，将还未从上一场躁动的余韵中脱离出来的人们不动声色地拉入新一场曼妙的音乐旅程。
前奏的旋律实在太过优美、撩人心弦，以致于长达两分钟的前奏结束，人声响起，人们甚至下意识地想要那美妙的旋律能延续下去。
可伴着弦音鼓声响起的人声，同样叫人欲罢不能。
少年们把他们来到幻海斜街后的所见所闻、挣扎与感想写成歌词，伴着舒缓优美的曲调轻轻吟唱。
那是台下所有乐队成员都或多或少有过的快乐、心酸、野望与不甘。温柔的蓝调和少年清透的嗓音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撩拨着每个人深埋心底的那一处隐秘幻梦。
Echo本以为留下来的观众都是喜欢重金属这种喧嚣风格摇滚的，以为少年们上台后扛不起他们重金属的余韵，会有很多观众失望离场，并为黑镜投上一票。
可是没有。
他所预见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越来越多的观众聚集过来，安静地聆听少年的轻吟浅唱，神色或迷醉，或若有所思。甚至有人湿了眼眶。
[抓紧穿过盛夏街道的风]
[去追我穷极一生的]
[梦]
最后那个字，被少年以一种极轻、却又极其珍而重之的口吻轻轻唱出，迅速淹没在温柔的弦音和清脆的鼓点中。
弦音渐缓、鼓点渐弱。所有人屏息凝气，直到全部的尾音彻底消散。
片刻的安静后，台下欢呼口哨接连响起。
以致于黑镜乐队找不到合适的上场时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