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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布局荆州 ...

  •   探了法正回来,我一直在琢磨法正究竟想了个什么计策出来,又不免担心他折磨自己。只是虽然放心不下,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离开成都一年多,我已经对一切事务都不得要领,想管也没处管;再说,自雍州这一番折腾之后,我也无心再去掺和军事。

      于是初归成都的这些时日里我只是呆在家中,陪着阿粲阿斗两个小鬼一起读书玩耍,顺便改善生活。这些年来蜀中的和荆、交两地的商运终于慢慢打通了,市面上也开始有交州的果脯,香料,蔗糖,甚至还有棉布棉絮等货物。我每日里闲着就出去买东西,弄些棉被,香皂这些没有技术含量但很有用的生活用品。后来入了夏,见刘备府上已经拿窖藏冰块出来做冰镇凉茶了,我不禁突发奇想,决定尝试一下制作冰激凌。我买了些新鲜鸡蛋、羊乳还有蔗糖,又从刘备府上要了点冰块;待将原料一起拌好了,便放入陶罐中,再将整只罐子放在装满冰块的布包里,最后将布包吊在井里放一两个时辰。虽说这最后做出来的东西更像蛋黄酱,而羊奶和粗糙的蔗糖也让冰激凌的味道显得很怪,但用来哄小孩是绰绰有余了。做出来冰激凌后我对下厨的兴趣大涨,日日整些三世纪人民从未见过的小吃,什么冰糖葫芦、曲奇饼、虾饺、灌汤包、羊肉派,各种花样应有尽有,倒也哄得周围的大人小孩都赞不绝口。

      我还带着阿粲一起去探了荀彧几次。其实我一直担心曹操称王的事情会让荀彧难以平静,但不想他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拾干净了,就和平日里一般。我小心翼翼地向他汇报了荀衍的健康状况,还有他家中几个子女的情况,他也只是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眉尖蹙了一点点,几乎看不出来。他听我汇报完,便说了几句淡淡的谢辞,随口岔开话题——他显然无意和我讨论曹魏那边的任何事情。

      在持家照顾孩子之余,我也渐渐地将这近两年来的各种经济财政数据从各处收集来,再一次开始分析政策,规划下面几年的发展。自从体验了中原大疫,我一直心有戚戚,这会儿又忍不住盘算着将成都的医疗和公共卫生系统再提高一个台阶。于是我常去拜访张仲景和他的几个学生们,讨论按照唐朝模式开设州府一医学院,安排学生们常常去州郡巡诊什么的。当然,这些都只是闲暇之余的活计,已不是当年方入成都的时候那忙得喘不过气来的景象。我倒是清闲,荀谌这些日子里却是越来越忙碌。我时常见到他对着地图枯坐冥想,又执笔在图上勾勾画画,只把好好的地图涂得几乎看不出原样来。我少不得疑惑这刚刚打完一场大仗,难道还有力气再用兵,却也没去问他。上次计划雍州战役他已是避嫌不与我讨论,省得叫我成了他的传声筒,所以如今我自不会去问他这些军事计划。

      某天晚上,早过了两更,就只见他仍对着地图苦苦思索,我便泡了一盅茶端了过去,在屋里点上他平日里最喜欢的高良姜香料,又随口问了一句,“要吃点东西不?我刚才做了虾饺,还是热的;等明天阿粲醒来那铁定什么都留不下来的,所以先问你。嗯,如果你要想吃别的什么,只要家中还有材料,我给你做去。”

      他没有回应,却是有些突兀地抬起头来,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研究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和袖子,确定好像没什么怪异的,终于忍不住说道,“你看什么?好端端的。”

      他笑了一笑,说,“从许昌归来,书凤像是变了个人,如今也会端茶送水了。只是主公岂非要怒我折他一员谋士?”

      我眨了眨眼睛,撇嘴道,“你想说我不务正业么?去,也就这些日子,我已经差不多把州府医学院的事情筹划完毕,主公批准了,钱也到位了。只不过你天天不是在将军府上就是在天知道哪里,我办正事你看不见也是正常。”

      “如此便好,正是有军国大事欲与书凤商议。”荀谌挥手让我在榻上坐下,又是放下手中毛笔,沉声道,“更何况,此事也是书凤提的。荆州的局势,我和士元孝直已将能想到的皆是参详过一遍;如今却想听书凤所言。”

      “荆州?”我一愣,好半天这才犹犹豫豫地问道,“先生,你想听我说些什么。”

      “书凤当初对孝直说,荆州大军若北向,江东必有异动,断我等后路。却不知书凤以为江东会如何用兵。”

      “白衣渡江!”我脱口而出说道。

      “哦?”荀谌惊讶地看着我,“书凤此言何解?”

      我理了理思绪,解释道,“从夏口到江陵有六百里五十里水路,说少不少,说多却也不多。大约在夏口隐藏大军是不现实的,那么将兵马稍微往东挪一点点,屯在武昌或是西塞,只要小心一些,再派个无名小将驻守江夏,我们也不会怀疑什么吧?如果关将军不担心江东,把大军北调去攻荆北,江夏这一片的防守恐怕会出现漏洞。”虽说我们控制了江夏北面大片大片的土地,还有徐庶坐镇,防守看似比历史中的坚固许多,但关羽对江东的防范心肯定比历史上的还少!毕竟历史上的关羽十年来一直在和鲁肃拌嘴,而如今的这十年,我们可以说是和江东合作愉快。我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若是江东军士身着素服,扮作商客渔民模样,昼夜兼行,逆流急驶,六百五十里也不过就是三四天;绝对不会超过五天。”

      荀谌蹙眉,却是辩道,“就算江上的防守不能敌,江陵城岂会轻易被攻破。关将军便是全力北伐,也不会让整个南郡空着;江东敢否行此险棋?”

      我迟疑了许久,终于将心一横,说道,“先生,你没和关将军共事过,不清楚他的性子,但其实他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关将军亲士卒所以甚得军心,但他一样傲士子,所以荆州的那些其他将领不喜欢他的大有人在。我最担心傅士仁、糜芳、孟达三人!这三个一个比一个问题大。还有,关将军的性子,江东那边也不是不知道;就怕他们钻这空子做文章。”

      荀谌又不说话了,仍是微蹙着眉,凝神看我。

      “你又看我干什么?”

      “难怪主公向来对书凤言听计从,”他摇头叹道,“主公今日将将收到徐元直的密信,信中便说忧心荆州将士中也有几个与关将军不和的人,尤其书凤方才说的这三人!”

      我一听却更觉糟糕。徐庶居然将这事写在信上送到成都?难道说他也无法调解?

      “那却要怎么办?”我忙问道,“主公是不是派谁过去调解一下?还是把荆州的人事军事换一换?”

      荀谌显得有些诧异,说,“怎么办?自是只当未曾见到,听其自然。孝直说了,此一计本出自书凤,你却为何又来问‘怎么办’?”

      我目瞪口呆地看了他半天,最后傻乎乎地说道,“听其自然?那岂不是给江东可趁之机?关将军身边都是那些信不过的人,那岂不是更容易招江东…”说到这里我终于反应过来,掐断了嘴里的句子,思考许久。

      我当初随口牢骚了一句“恨不得江东赶紧背盟挑衅了,先把这一架打完再说”,法正便说“此计甚好”——他是希望江东来找架打,然后给江东一记迎头痛击?

      半晌,我再次犹豫地开口道,“你们的意思是,由得江东先出手,甚至鼓励他们出手,然后有准备地和他们打上一仗,让他们无力再和我们扯荆州?”

      荀谌点头道,“不错。既然荆州是南郡最为空虚,若想北伐中原又不得不空虚,却不妨干脆让南郡空虚了,再将防守放在出乎江东意料的所在。江东若真敢来犯,必叫他们有去无回。而关将军的大军仍可北上牵制曹公兵力。”

      “只不过这能出乎意料的防守又要放在什么地方?”我忍不住又追问。

      “方才便道如今是想来听书凤议论的。”荀谌将地图往我面前推了推,等我开口。

      这张地图是没涂画过的,上面干干净净只有道路河流还有郡县的名称位置。

      我看了半天,终于说,“可惜我们好像在夷陵没有什么水军。”

      荀谌摇了摇头,解说道,“若从夷陵出击,便是正面对战江东水军,无惊无奇,不仅被动,更是吃力。但看陇上这等局势,荆州以西并无多余兵力可用。”

      “我就是说夷陵这边无兵可用,肯定是不行的。你们嫌正面回击被动,那是不是想直接杀夏口,武昌,西塞三城?截断江上来往?”见他点头,我便接着说道,“那是不是可以让南海郡的士武把南海水军往北靠靠,放到湘江上?就是不能挪太多吧,比较容易被发现。当然,我们也可以玩玩把军船装成商船的把戏,反正交州北上这一路货船多得要命。还有,涢水上应该也还有支船队吧?江东若来犯,从涢水顺流而下,直逼夏口,这倒也不错。不过当初好像是糜芳在随县一带?若是涢水那边是他守着,可靠程度有限。除此之外,想来也没什么了。我只是担心,江东的水军如此精良,我们这边新式战船什么的却都在汉水、淮河上,南海水军中能入内陆河流的船只也不多。只能用我们的普通水军拼江东的水军精锐,感觉太悬乎了。”

      说完了,我又是盯着地图看了半天。难道真只能靠水军?只可惜眼前的地图不是地势图;我努力回忆当初在夏口的日子里所见过的地形地貌,可也想不起来多少。正苦思冥想着要打武汉应该如何如何,我的脑海里突然火光一闪。

      “有了!”我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几案,指着地图上荆杨交界的地方笑道,“挺进大别山!大别山里面藏多少兵马江东都不会知道,而出山后奔西塞才两百多里的距离。”

      “渡河又要如何?”荀谌追问了一句。

      “渡河?哦,是啊。”

      夏口,武昌,西塞三城全部在长江以南;若从大别山出兵,无法渡过长江便全部白搭。我又看了看地图,说,“要不,干脆先打蕲春。也不一定非要下城,拿下一两个水寨就有船了。更何况江南的几城还可以靠南海长沙那边的水军。南北两面夹击,切断长江一切来往船只,行不?”

      荀谌又是一笑,便道,“吾等意见相仿便好。”

      荆州布局正悄然无声地一点点展开。其实大多数事情我也并不知晓,只是偶尔听荀谌或是刘备与我说上几句。我隐约听闻,五月中的时候,一直坐镇江陵的徐庶便被调往安丰,而南海郡的战船也正缓缓沿着湘江北上,一路开往长沙。不过士武他们似乎并没有注意掩饰船队北上,搞得江东那边相当紧张,以为我们想对庐江动手;关羽人在襄阳,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汉水北面的中原大地,哪里有心思理睬江东派来的使者?于是一开始不免说得很僵,好在最后徐庶出面,亲自去了柴桑给孙权赔礼道歉,孙权也好生接待他了,面子上倒也是一团和气。听得这些消息,我总觉得不安。虽说这一切都是我们设计好的,但怎么总有点有意无意刺激江东的感觉?虽说孙权是一个很不靠谱的盟友,但我们似乎正在努力把他变成一个更不可靠的盟友。不过担心也是没用,我只能安慰自己法正荀谌他们有数的,知道自己做什么。

      六月底的时候,成都上下便又开始忙着备战。上次曹操匆匆退兵只是因为中原的瘟疫;放着大好的战局没追击,估计他还在不爽呢。如今他自己人已经到洛阳了,大军已经开始在潼关集结,看来准备一路西进,直指临渭。刘备向来不敢对曹操有一丝一毫的大意,自是要亲自往临渭防守。赵云已经在临渭守着了,刘备还打算带上黄忠、魏延、黄权、陆逊几人,并且还有意让庞统和荀谌两人一同随军。法正显然有意随军往雍州,但刘备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坚决不听任何让法正随军的话。而到了七月份,法正的病情又有恶化的迹象,刘备更是担心不下。他在给我吩咐任务的时候几次说道,“只要是你与幼宰能处理的事,便莫要去打扰孝直。他若是闲着,书凤不妨给他些无关紧要的文件书信看着,也省得他平日里寂寞。只是那些繁琐棘手的事,切莫教他知道!张老与备几次叮嘱,说是孝直就是前些日子太耗神了以致病情恶化,今后必得小心将养着,不可伤神。”

      我自是每次都忙不迭地应着,心下却总是担心。我总有一种预感,虽然策划了那么久,也可说是算得面面俱到,但万一蜀中冒出什么意想不到的问题来,却要怎么办?

      七月中,刘备帅一万五千大军由成都出,一路北上往盘山迎敌。这一次法正病了,庞统荀谌也走了,于是成都之事主要都是靠董和一人挑着。好在这两年来费祎一直在给董和打下手。有这个精力充沛的小年轻相助,我也尽量帮忙算算账目,做做物流,也还算忙得过来。成都一切平静,就是没有多少前线的军报。一直到了九月底我们才收到了荀谌的书信。信中也没什么真正的信息,只说在临渭和陈仓之间河滨平原上扎寨,和曹军隔着一条渭水对峙;他还说这一仗估计不会那么快结束,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并且可能汉中无法独力支持粮草所需,到了秋天还需要我们往汉中运粮。到了十一月中旬第二封军报才终于到了;渭水边的对峙仍然没有什么变化,但看得出,这一仗十分辛苦。

      终究还是人太少了,我有些忧心地盘算着。刘备一共带出去一万五千人,加上赵云在街亭那边的守军,也就两万人;曹操的人数至少得是两万的两倍吧?以少抗多,虽然是背险而守,也定是吃力啊。

      我还没来得及真得开始担忧雍州的战况,便在雍州军报的两天后收到一条让人连吃惊的力气也没有的消息:益州郡雍闿联合当地夷人头领高定、孟获等人作乱,已杀害益州郡太守正昂,越巂守将焦璜;写信给我们的是永昌郡的功曹吕凯,信中还忧心忡忡地说道,永昌的南人亦是蠢蠢欲动。

      我看完这封信后呆了很久。大概过了有足足五分钟,我这才抬起头来看面前的董和;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但一样能看出满怀焦虑。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问,“法先生知道此事不?”若让法正知道这件事,他哪里还能静心养病?定会为了想出对策生生折磨死自己!可是这么大的事,怎能不告诉法正?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去?

      董和亦是不由苦笑,低声说道,“法将军现在尚不知此事,只不知能瞒多久。夫人可有应对之策?”

      “应对之策?”我愣愣地看着董和,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深吸了几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尽量理智地去思考这个问题。其实这个程度的叛乱似乎比历史上的那一次好些?至少如今交州和荆州都是我们的地盘,而荆州的五溪人和我们的关系很铁;南中的叛徒不会有外援。不错——五溪,还有交州。

      “成都的兵马有限,也对南中不熟,怕是无力讨伐,”我说,“必须马上联络荆州,还有交州那边。五溪族人和南中诸族一样,也是久居深山之中,甚至常与南中各族比邻而居,再加上与五溪人友善的交州瑶族,由他们来平定南中是最适合不过的。他们不但能与南中诸族战,待战乱过去,他们也更能让作乱的南蛮收心。”

      顿了一顿,我终是加道,“这件事情,只怕还是得请诸葛军师。他久与五溪族人共事,上次平交州百越也是他带的军。如今也没有别人可以去南中。董先生,你觉得成都可有将领能平南中?”

      董和斟酌片刻,说,“李正方在犍为,或可领兵退敌。”

      “嗯,自然也要靠李太守,只是他没有多少兵吧?”我又说,“我们可以凑点兵马给他,让他负责防守北面几郡。支援力量一时半刻根本入不了南中,必须有人严防,确保叛军无法逼近成都。不过总是需要外援的,也没有比诸葛军师更适合的人了。”

      董和点头道,“吾即刻修书于主公,言明此事及夫人所言对策;亦当修书雍闿,好言厉害,劝他归附。”

      “诸葛军师那边也送封信吧,至少知会一声,让他有心理准备。”

      董和忙着写信去了,而我则开始研究南中的地图。当初还有电脑的时候我也没顾上抄南中的地形图,如今却不得不用三世纪这毫无准确性可言的地图。现在发生的事件貌似和历史上的基本没有区别?不过雍闿应该不会去江东了;他根本无法穿越整个荆州。下面一步他们要如何?自立一方,还是北上成都?我们又要如何应对?我拼命回忆着历史中诸葛亮平南中的进军路线,还有李严的防守位置,但是脑子里只是一片空白。

      其实我应该马上把这件事告诉法正的。可是,他现在病成这个样子,到底要如何开口?!

      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法正,城中已是流言四起。越巂离成都也不算太远,平日里颇有些人流来往;如今越巂有变,消息自然而然便传到成都来了,本也不需多久。结果收到书信后也没过几日,就有法□□上的人敲我家房门了,说是法将军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定要请我过去一趟。

      待到了法□□上,就只见董和也在,正坐在榻上,给半歪着的法正解释些什么。见我到了,他便说,“书信中所写应对之策多出自贺夫人。既然夫人到了,还烦夫人为法将军解说一二。”

      法家的仆从给我设了座,还端来了茶水。法正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望夫人赐教。”

      看见他一副浓眉紧锁,面色灰白的模样,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这才开始小声解说。待我说完了,法正便点头道,“夫人所想大致可行,只是唯恐主公不愿调出孔明,反倒是从雍州退军,亲自南下平乱。主公在前线绝不能分神,更不能有一丝退军之意。他若要退军,以曹公之能,焉能找不到缺口追击?若退,雍凉危矣!定要说服主公。”他顿了一顿,眉头锁得更紧了,良久喃喃道,“多谢幼宰和夫人为正释疑,只是此人得容正再思量一番,明日便修书给主公言明厉害;雍太守处,正也当再发封信。两位还请先回吧。”

      我犹豫地看了董和一眼,但见他起身也只好跟着站起来,行礼告辞。直到快要踏出房门了,董和才轻声加了一句,道,“事态虽急,仍望法将军莫要太过操劳,好生休养。若是法将军病倒,又有何人能保四方战局?”

      法正勉力一笑,说,“士元或是友若在,我倒也可安心撒手;如今却是万万不能,自不会丢下这个局面便走的。幼宰且放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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