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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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双手拢在袖里，瞧着顾袅袅被老太太揽在怀里，想着这长宁侯府也就顾袅袅独得这头一份的殊荣，心里更是不平起来。想她女儿也是二房嫡女，怎的就没有顾袅袅这般受宠，“妾身只是同嫣儿一提，并未、并未……”
“五妹妹并未这般想，她几次同我提起过，说母亲就是打着将她嫁到林家的主意。”顾袅袅当着老太太的面，就打断了林氏的话，“我着实是见着五妹妹满心担忧，晓得是五妹妹使人过来相请，我就去了，谁曾想……谁曾想……”说着，她就低低地抽泣起来，瘦弱的肩膀轻轻地颤抖着。
这柔弱的姿态叫老太太心疼不已，“林家如今是个什么架势，你还敢叫咱们成国公府的姑娘去填了窟窿？”
林氏被老太太这么一质问，觉着无比的难堪，“母亲，大哥儿实是个好的……”
顾二爷听到这里，眉头皱起，“人虽本份，却难堪大用！”
这话说得林氏心里一凉，晓得这门亲事只能就此作罢，心里不由被刀绞了一样疼。没等她替自个侄子辩解一下，顾二爷的话又冷冷地冲着她过来，“若不是因着你胡思乱想，嫣儿又岂能深更半夜地邀了乖宝前去？”
林氏听着这话，只觉着似被箭穿心一般，她看向顾二爷，见顾二爷冷着一张俊脸，那一张她在闺中了见就移不开视线的俊脸——
她困难地移开视线，又看向婆母，这位成国公府的老太太，只见着这位老太太揽着顾袅袅在怀里，神情也与顾二爷一般无二，都是怪到她身上来。
她一下子到也明白了过来，他们并不是怪她想将嫣儿嫁回娘家，而是怪她因着这事叫顾袅袅沾了事，顿时寒意打从心底起，让她在大热的天里，出了一身冷汗。“母亲，儿媳只是与嫣儿随口一说，嫣儿平日里与她四姐姐也不亲近，如何的就请了她四姐姐过去？”
顾袅袅闻言，从袖子里拿出张花笺来，放到老太太面前,“祖母，这是当日五妹妹使人送过来，孙女就是看了这个才晓得五妹妹相邀。”
老太太看了低着头的林氏一眼，心说当时要不是碍着亲爱老太太的意思才娶了这个林氏进门，也不会有这么多事，还害得她家乖宝受了委屈。她打开了花笺一看，到真是气笑了，“素日里她不去学堂就罢了，好歹将字练上一练，如今都这个年岁了，字还写成这样子？”
她说完就将花笺递给了顾二爷，“你也好好瞧瞧你这闺女的字。”
顾二爷看都不用仔细看，就知道这定是嫣儿的字，“林氏，你看，这是谁的字？”
顾如嫣的字，那真是相当的难看，她当初说练的是狂草，家里也由着她练，最后就练成了个四不像。当林氏拿到花笺时，脸色顿时就难看了，双手都有点抖。
面对这字，她还真的是否认不了，“嫣儿，嫣儿她……”
顾袅袅躲在老太太怀里，想着上辈子她个倔脾气呀，非得把这张花笺给弄丢，还不肯解释，就装个高冷的范儿，就非得让祖母与爹爹都相信她。都不知道是听谁讲了一耳朵的“清者自清”这种话，她到是脑子犯轴了，还真的信了，造成祖母与爹爹对她失望了。到失望的地步了，她还作，作不死个她，最后、最后……
她如今都不稀得想起上辈子的事，真是烂糟糟一事儿，想起来她都觉着自己没脸见人，好嘛，她现在重生了，自是觉着祖母与爹爹万样儿的好，拿谁来换都不肯。
顾二爷可心疼了他家乖宝，想着这些年乖宝虽脾气大了些，虽有母亲照看着，到底是个小姑娘心性，跟继母又不亲，好不容易被她五妹妹这么一纠缠，到底还是软了心肠见她五妹妹去，这一见到是出了事。
顾二爷摸着他家乖宝的脑袋，“等着，待会儿就给乖宝一个说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为“乖宝”的顾袅袅自是万分崇拜地瞧着她爹爹顾二爷，“爹爹，女儿可只有您与祖母的。”
林氏听着这话就觉着事情不对，原先她就觉着只有这四姑娘脾气坏，推了女儿入水的人必是她，况锦玉喊的那一嗓子，不就坐实了嘛——
到如今，她才发现自个好像进了个套，且是被别人给套路了。这让她都后悔死了，原想着顺水推舟一回，这下到好，把自个母女给套进去，“老太太，老太太，儿媳实是不知有这一回事，嫣儿她如今还未醒呢，只有那该死的锦玉嚷嚷着是四姑娘、是四姑娘……把儿媳可给吓得慌，就将人给关起来了……”
顾二爷没看她，就光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睨一眼这儿子，这二儿子最为争气，从小就不需她这个当母亲的操心，不像长子，自小就让他祖母给宠坏了。“你作主吧，别吓着乖宝就好。咱家的乖宝最不叫费心，以后呀，那些个污糟事呀，别说她前头。”
老太太这里定了基调，林氏那是半句话都没有，实是她这次入了人家的套；顾二爷呢，更没话儿了，他的亲女儿，可不能受半点委屈。
老太太还哄着顾袅袅，“乖宝，这么大早地就起来，不如就再睡会？”
顾袅袅乖巧地点头，又回头看向顾二爷。
顾二爷见她个娇弱的模样，当下就替她作了主，“母亲，多谢母亲体恤乖宝，乖宝自幼就体弱，实是受不得惊吓。待得李妈妈回来，也别叫乖宝过来听了，省得把乖宝吓着。”
林氏听得胃底都泛酸，恨不得戳穿顾袅袅那装相，要说她身子弱，出生时是身子骨弱，这么多年在府里精心养着，便是个再弱也有个限度。但她总得做出个关心继女的样子来，“二爷说的是，四姑娘确确是身子娇弱……”
“乖宝去歇着，就歇在祖母屋里可好？”老太太不耐烦听这林氏的话，这些年里她瞧着大房不像话，就由着林氏打理府里事务，如今看着林氏也不太像话，面上看着对乖宝挺好，可这人心隔了肚皮，上来哭诉时又句句地请着她自个的罪，这让听在耳里的人都以为是乖宝犯了错，——老太太思及此，这眉头又皱起，吩咐了林氏一句，“你且坐着，这跪着到也不是个事儿。”
老太太到没想着是林氏在中间有过什么手脚，想着这林氏也不是什么聪明人，定想不出这连环计来，毕竟这一害就害了两个人。一个是入水的五姑娘顾如嫣，一个是推人入水的四姑娘顾袅袅，如今顾如嫣还未醒呢，顾袅袅要是再让府里头给处置了，这岂不是两个人都中了计。
老太太别看着面上和气，心里头可真明镜似的，她睨了顾二爷一眼，“早说你屋里那么多女人，别是对乖宝起了嫉恨之心。”
顾二爷自是只有点头应承的份，“母亲，您说的是。”
顾袅袅自是由老太太身边的红绢领着去歇着，红绢是李妈妈的女儿，自是四姑娘才是老太太的心尖宠，待四姑娘更是小心翼翼。
“姑娘，您先歇着。”红绢伺候着顾袅袅取了钗环，又将她满头乌发放了下来，嗓音温柔道，“若是老太太那里有话，婢子再来同您说，您觉着可好？”
顾袅袅拽着她的手不放，“红绢姐姐，……”她咬着粉色的唇瓣，好像话就在唇间，又没好意思说出来。
红绢见状，便宽慰道：“婢子方才还怕姑娘要硬着性子不吭气呢，现在到好了，老太太与二爷晓得姑娘受了委屈，并不会叫姑娘白受了这委屈。”
顾袅袅似吃了定心丸一样，她个眼睛沉静得很，“可也不晓得哪个想算计我呢，红绢姐姐，我又如何得罪了她们，她们非得叫我吃这个苦头？”
红绢打小就看着这四姑娘长得个没心没肺样，没想到现儿竟晓得这个了，她也不由得心里疼惜，“四姑娘，那是她们见不得您好呢，您呀只有自己过得更好，叫她们气死才好！”
顾袅袅“咯咯”笑起来，雪白的手掩着嘴儿，“红绢姐姐，我就爱听你说话，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
对呀，除了祖母与爹爹，这府里的人，没一个值得她待见。别人嫉妒她也好，嫉恨她也好，她管她们呢，让她们恼恨去吧，她可不管。
红绢被这四姑娘的笑颜给迷红了脸，忍不住在心里想，四姑娘出落得更好了，就算她同为女子之身，被姑娘这么一看，也要红了脸。她看着四姑娘入睡，才一个错眼，就瞧见帘子外头陈婆子朝她使了个眼色。
红绢轻轻地将四姑娘拽着她的那手放入了锦被里，又吩咐着小丫鬟照看着四姑娘，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内室。
那边李妈妈已经带着人过来，这一审问，竟是连老太太都惊了。
合着四姑娘身边跟筛子似的，且不提小丫鬟及粗使婆子了，就是连四姑娘身边的两个大丫鬟锦玉与锦春都是不安分的主，还有就是四姑娘的奶娘更不是个东西。
老太太与顾二爷都气得不轻，看林氏的眼神更有几分不善。
林氏在旁听着都心惊，她虽说是打着纵坏着四姑娘的主意，可四姑娘院里的人素来都是主意大得很，她也从未占得先便宜，好不容易有个借口，谁曾想，——这一院子的人个个都是鬼，到把她显得老实了点。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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