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欢喜》子瀛

7、土豆烧牛肉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商淼淼连忙把漫画藏到坐垫地下，“请、请进！”

　　周煜鸿推开门，皱起眉头。

　　满地狼藉亦如三个小时前一样。

　　她抱着膝盖团成一团坐在软垫上朝他笑……脸上写满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中午想吃什么？”

　　商淼淼看了一上午的漫画，忽然被问，呆呆地说：“什么都行。”

　　“面还是米饭？”

　　“米饭！”

　　“牛肉、猪肉、黄花鱼、鱿鱼，喜欢哪个？”

　　“都喜欢……”

　　不挑食的好习惯倒是没变，贪心也没变。

　　因为什么都想吃，她总是吃撑，严重还会发烧……

　　周煜鸿：“选一个。”

　　商淼淼想了又想，“牛肉吧！”

　　周煜鸿点头转身拉上门前回头看她：“坐久了不好，起来活动活动。”

　　“哦！”

　　商淼淼站起身，看着地上零零散散的箱子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挽起衣袖，开始拆箱，整理家当。

　　除了衣服和日用品，她的行李里最多的还是书。

　　她去侧卧的书房看了一眼。

　　书架满满当当的都是周煜鸿的书。

　　营养学、管理学、财务成本管理、公司战略与风险管理、公司法……真的是一本比一本厚。

　　商淼淼灰溜溜地回到主卧，把自己满地花花绿绿的小说和杂志整整齐齐地摞在床头柜上。

　　她坐在床边长长舒了一口气，环顾四周。

　　周煜鸿的房间很干净，想来在她来之前还做了大扫除。

　　但是太干净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白墙棕色的木地板，除了双人床和衣柜……

　　什么都没有。

　　商淼淼在屋里转了两圈后，溜达到厨房，在削土豆皮的周煜鸿身后转了两圈，悄咪咪地问：“小叔，我能装饰一下你的屋子吗？”

　　周煜鸿专注地削土豆皮，手都没停。

　　难道装没听见？

　　对了，他的确听不见。

　　商淼淼第一次真的意识到他听力障碍，望着他削土豆的背影，莫名有点难过。

　　准备好土豆的周煜鸿侧身拿东西才看到她，“饿了？”

　　商淼淼点点头。

　　周煜鸿给她倒了一杯牛奶，“再有半个小时就好了。”

　　“小叔，”商淼淼拉了拉他的衣袖，踮起脚凑近他的左耳，“我能装饰你的屋子吗？”

　　温暖的呼吸近在咫尺，周煜鸿愣了一瞬，按住她的肩膀。

　　“家里你想怎么弄都行。”

　　“谢谢小叔！”

　　商淼淼开心地端着牛奶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买东西。

　　窗帘要买一个，床单被罩也要再买一套，地毯也要一个，再买几盆绿色植物……

　　浴室也太简陋了，淋浴和马桶连隔档都没有，再买个浴帘，嗯，再买点石头和木板，营造出一种海滩的感觉……

　　从厨房里飘出了米饭的香气。

　　商淼淼摸摸咕噜噜的肚子，突然好奇特级厨师做饭是什么样子。

　　她起身再次溜到厨房门口。

　　周煜鸿背对着她，从沸腾的锅里捞出牛肉块，倒去了锅里的水，重新开火，倒入食油，等油烧热，爆香葱姜和香辣酱，将刚刚备好的牛肉倒了进去，又加入生抽、料酒、糖、盐，翻炒一会儿，关了火，倒进了一旁的砂锅里，加适量水，大火烧开，转小火加盖。

　　在炖牛肉的时候，周煜鸿有条不紊地将土豆切块，下油锅炸了一下，便盛了出来，他打开砂锅盖尝了尝味道，将油炸过的土豆倒了进去继续炖。

　　等待炖土豆的时间里，他什么都没做，只静静地站着。

　　商淼淼静静地望着他。

　　是因为曾经是军人吗？站姿笔直，肩膀宽，个子高……

　　天生的衣服架子……

　　如果没有那场事故，他现在也不会站在灶台旁，而是穿着军装站在太阳下吧？

　　商淼淼惋惜了一小会儿，精神就被香味勾跑了。

　　几分钟后，周煜鸿掀开锅盖，将已经成块菱形块的青椒放进锅里，调成大火收汁，又用小碗调汁勾芡，最后放少许鸡精，盛到大碗里，最后撒上一层碧绿的葱花。

　　商淼淼已经开始咽口水了。

　　周煜鸿看到她趴在门口，笑了笑，“洗手去，可以吃饭了。”

　　“嗯！”

　　商淼淼洗完手，走出来，又看到周煜鸿端了一盘菜出来。

　　“哇，小叔你这么快又做了一道？”

　　“拌了个凉菜。”周煜鸿把凉菜递给她，转身去盛饭。

　　商淼淼坐在桌旁，接过周煜鸿递给她的饭碗，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金黄的土豆放进嘴里。

　　土豆软绵，裹着酱汁，再加上软嫩的牛肉，非常配米饭。

　　她又夹起凉菜尝了一口，清脆爽口，酸酸甜甜，正好可以解腻。

　　“小叔，太好吃了！”

　　商淼淼又比起大拇指。

　　周煜鸿给她夹了一块牛肉，“慢慢嚼，狼吞虎咽不好消化。”

　　“嗯！”

　　商淼淼喝了一口西红柿蛋花汤，惊喜地发现，即使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常菜，小叔做的也比外面好吃。

　　“小叔，你会做多少种菜啊？”

　　“没数过。”

　　“那、那小叔，一日三餐不重样，你能做多久啊？”

　　周煜鸿想了想，“至少一年。”

　　“哇——”

　　周煜鸿看她吃得两眼放光，食欲也好了许多，比平时多添了一碗饭。

　　以前，他一个人在家从来不做饭，都是在外面吃完再回来。厨房用品和调味料也是知道她要来，新买的。

　　以后，他的家多了一个人，会花很多时间精力在做饭上了。

　　但是看到她吃得开心的样子，便莫名欢喜，想喂她更多好吃的，期待她的反应。

　　两个人开开心心地吃了饭。商淼淼吃得太饱，站着陪周煜鸿洗了碗，跟段翩翩炫耀周煜鸿给自己做的好吃的。

　　段翩翩给她发来了个“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的表情包。

　　也难怪，去年段翩翩就跟她抱怨，澳门的饭又贵又难吃。一年的时间不到，段翩翩掉了三十斤。

　　掉了那么多肉，怎么胸还是D。

　　商淼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飞机场，摸了摸比飞机场还鼓的肚子。

　　“小叔，你天天做好吃的，我要胖了怎么办？”

　　“好好吃饭不会胖的。”周煜鸿瞥了她一眼，“你胖点好看。”

　　等等……这不是舅妈口头禅么？

　　段翩翩就是这样浑然不知，被舅妈喂到一百五十斤，还以为自己美似天仙的。

　　不好，这个人和舅妈一样没有审美，只想喂胖她。

　　白天多吃点没事，晚上少吃点就好啦……

　　晚上，周煜鸿居然做了麻辣香锅。

　　商淼淼不但没少吃，反而比中午多吃了半碗饭，跟着周煜鸿在小区里遛狗走了好几圈，还去了一趟超市，回家后肚子还是鼓鼓的。

　　睡觉前，她揉着自己的肚子决定明天去找段翩翩玩，顺便买点洗发露和护肤品。

　　第二天一早，商淼淼被周煜鸿叫醒，看到桌子上的水蟹粥、紫薯脆心肠粉，还有冒着热气的茶碗羹，忍不住给周煜鸿一个大大的拥抱。

　　周煜鸿摸摸她睡乱了的头发，“昨天吃的太油腻了，今天做的都很清淡，你喜欢就好。”

　　“中午想吃什么？”

　　“小叔，我一会儿想去澳门，去找我姐玩……中午，就不在家吃了。”

　　周煜鸿猛地抬起头，愣了片刻，搅了搅碗里的粥，“我跟你一起去吧。”

　　商淼淼低头啃螃蟹头都没抬，想当然地以为他担心自己，“不用啦小叔，虽然我第一次去，但我姐姐都在那待了一年了，不会不认识路的！”

　　“我也要去澳门见个人，陪你过关。”

　　商淼淼这才抬起头，“小叔，你也可以一年多次往返吗？”

　　周煜鸿点点头，“我可以找个车载你们……”

　　“不用不用！”商淼淼虽然没去过，但也听段翩翩吐槽了一年，澳门的车要是包一天，肯定要几千的。她连连摇头，“真的不用。其实我姐姐看起来很外向，但其实很怕生的……”

　　话已至此，周煜鸿也没有再跟着她的意思。商淼淼吃完饭，给黑子倒满了狗粮，跟着周煜鸿去拱北口岸过关了。

　　过关有点像坐地铁换程似的，并没有多远。听段翩翩说澳门房租很贵，工资高，很多人选择在珠海住，早上过关去上班。

　　早上人流拥挤，除了上班的，还有游客。商淼淼被一个阿姨拖的箱子绊了一脚，险些跌倒。

　　周煜鸿看得着急，快走两步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跟着我。”

　　“嗯。”

　　商淼淼抬起头看了看他严肃的脸，又低头看了看紧握的手。

　　如果，

　　如果她有爸爸，

　　牵着她的手，也会这样温暖结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