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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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杜莎号再度扬帆出了海，这趟旅程较以往要轻松许多，不用穿遍整个海峡，可以沿着陆地航行。
虽然不能在西班牙殖民的港口停靠休息，但是只要在荷属的港口就能轻易得到补给，其中一些较为中立或混乱的港口更可以收起海盗旗帜，大摇大摆地伪装成荷兰商船进港，连登记都不用，花点钱就能停泊一晚，买淡水、面粉、马铃薯、水果蔬菜、鸡鸭牛羊、兰姆酒，只要多花些钱，没有东西买不到。
美杜莎号很快穿过英法之间的海峡，躲开法国的南特和波尔多港口的皇家海军，在绕过西班牙的里斯本选择离岸更远的位置，在以农业为主的马德拉港口换了一些葡萄酒，最后在初抵非洲、仍在加那利海域内的阿尔金港口休息了一晚。
玛丽以前用饭大都由亚德里恩送到船长室，现在她开始会和安妮一起到餐厅吃饭。用女孩子当水手的好处在玛丽到下层甲板和船舱的时候很快就感受到了，船舱再也不会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怪味，活像现代社会男生宿舍般充斥着可怕的体臭味，女孩子们更注重卫生，把船舱内部整理的干干净净，甚至有些人的房间还会散发香喷喷的味道。
有了女性厨工的帮忙，发放饭菜汤水也变得更加干净快速。
今天的晚餐是用大量洋葱除去腥味、充满胶质的炖鱼汤，配上红酒炖牛肉，这是非常丰富的一餐，虽然这道红酒炖牛肉每个人只分到一小块牛肉，剩下大部分洋葱、红萝卜、大量的马铃薯、番茄和西洋芹等蔬菜，但味道浓郁，好吃极了。
无论是扬帆或者在安妮的监督下锻炼用矛的方法或刀术都特别费体力，所有人都耗尽了体力，因此非常饥饿，连碗底的酱汁的不放过，吃得干干净净的，一点油水也没剩下。
玛丽和安妮也领到的炖鱼汤和炖牛肉，玛丽在盛菜的厨工里看到那天拦下他的站街流莺，她朝玛丽和安妮感激地笑，装的汤和炖肉都要比其他人的要丰盛的多。
在靠近厨房的偏僻角落，那儿还有一张无人使用的空桌，她们决定端着食物坐到那儿。
安妮用木汤匙试了一口炖鱼汤，觉得味道很不错，又喝了一口，接着和她亲爱的船长闲聊说：“新的探索旅程，到目前为止都很顺利呢。”
玛丽很高兴这一路都顺风顺水，不管做什么都很顺利，美杜莎号也兼作一些贸易，从阿姆斯特丹带出来的一些货物在阿尔金港口卖出，小赚了一笔。
“是的，一切顺利是好事。新来的女战士们怎么样？”玛丽问安妮说。
“都提得起刀，举得起矛，扛得动枪。经过我的训练，她们会成为你手中的利刃，随你的指向做事。”安妮骄傲地挺起胸膛。
“有你的保证，我很放心。”玛丽回答。
安妮向玛丽提起一些表现拔尖的人，打算将她们提拔成小队长，原本属于前锋战队的男士们因为人数过少，在玛丽经过谨慎考虑后，将他们调动到炮手或扬帆的位置，以保证不降低他们的薪水作为调动位置的补偿。虽然他们少了赚取奖金的机会，但他们也少了需要卖命的危险，留下的男水手们都答应了。
由安妮控制整艘船的武装队伍，让玛丽放心许多。而且未来的接舷战，即使女战士们还不熟悉每一个队友，在几乎没有其他女性水手的船上，凡是男人都会是她们的敌人，这使得他们杀敌变得更加顺手，不需犹豫。
玛丽看到自己重视的女会计——尤其这几天在贩卖船上的货物的贸易中，又帮忙赚了一大笔钱——到餐厅用餐，连忙举手招呼她过来一起坐。
“贝琪？这里还有空位。”玛丽说。
贝琪端着碗走过来，朝玛丽和安妮点点头算打过了招呼。
安妮最近很沉迷调侃贝琪，每次见到她都会问厨师长的消息，这次也不例外，“亚德里恩呢？他不会把我们在马德拉买的葡萄酒都用来煮饭了吧？”
“用掉了一整箱，剩下一瓶。”亚德里恩正好从厨房出来，听见安妮的问题，主动回答。他还拿了四个杯子放在桌上，另一只手提着一瓶葡萄酒，“船长特供红酒一瓶，不在意我把它分给您的先锋队长、会计和厨师长品尝吧？”
“当然不介意。”玛丽带着浅浅地笑回答。
亚德里恩为四人斟酒，他一个男人坐在三个女人很自在，不像其他水手们现在大部分还保持着男女有别、泾渭分明的距离，亚德里恩倒完酒，率先拿起杯子，朝三人做了个敬酒的动作，然后干了那杯酒。
“哈——”香甜的葡萄酒温暖他了胃，做饭时秉持着不能偷吃食材的原则，忍到现在才尝到葡萄酒滋味的亚德里恩把杯子掼在桌上，杯底叩地一声，“好酒！”
“喜欢就多喝点。”玛丽大方地说。她对酒没什么执着，不过在船上，比起放久味道有点陈旧的淡水，酒精度数低的葡萄酒是很不错的饮料。
“下一个港口维德角没着么特产，除了淡水没办法补充什么辎重，塞拉里昂和黄金海岸的阿比让都有出产咖啡和钻石，秩序也比较混乱，可以趁机做一票，演练一下。”玛丽在鹿特丹很多功课，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成功贿赂了港口的关务官员，从他那里买来许多航海日志的拷贝，凡事当过船长的人都晓得，无论是货船或其他私掠船的航海日志，里面都会有许多怎么样都打探不到的珍贵资讯。
“包在我身上。”安妮一听就知道这是属于自己的差事，爽快地应承下来。
亚德里恩又倒了一杯酒，他看着贝琪问：“能买一些咖啡给我做实验吗？”
“你问船长。”以贝琪的立场来说，她不愿意给亚德里恩做那些她认为浪费钱的行为，不过贝琪发觉船长对做饭好吃的厨师长似乎格外宽容，好几次通过亚德里恩的申请，愿意浪费一些预算让他去买乱七八糟的食材。
“买个一磅吧。”玛丽想了想说。
“没有十磅怎么够我用来实验！”亚德里恩难得说话显得有语调起伏，原本半闭着的眼也睁开了，比往常还要有精神许多。
“那折衷五磅吧。别全部浪费了，留一些按照普通的方法冲泡咖啡给我喝，我知道你会使用咖啡豆，我拒绝尝试实验品。”玛丽每当忙起来又困又累的时候，就特别想念现代的提神饮料，“贝琪，麻烦你在下一个港口带人负责采买。”
“我知道了。”
达成目的的亚德里恩也不和她们三个打招呼，嘴里念念有词地拿着酒杯就回到厨房里去，显然已经开始有创意的想法浮现脑海，他得尽快回厨房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下那些凭空想像的食谱。
在场的人早就习惯亚德里恩的个性，她们完全不受他的离席影响，继续讨论对塞拉里昂和黄金海岸的阿比让两个港口的劫掠对策。
“如果决定要在这里干一票，船就不能大摇大摆的驶进港口内了。”
“补给的话，给我一艘小艇和一些水手，让我上岸去采买就可以了，大部分的物资都还足够，只需要补充一些咖啡、当地的特产就可以了，最主要的是纪录各个港口的物价。”
这是玛丽委派给贝琪的任务，打探物价这种事对于贸易非常重要，虽然他们是私掠船，以劫掠非本国商船为本业，但劫掠的货物也需要贩售，出发时能带一些货物贸易也比空船出发还要划算。
“调查的事就麻烦你了。”玛丽拜托贝琪，一边为她斟满了酒杯。
安妮有点儿吃醋，她对玛丽说：“亲爱的，你再不吃，汤就要凉了。”
贝琪比谁都要会看脸色，她很快吃完饭，和两人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妳别这么针对贝琪。”玛丽回头忍不住念安妮。
这已经不止一次了，她不希望安妮和贝琪闹得太僵，她们两个都是这艘船举足轻重的人物，玛丽更不希望分出不同派别，在两人起冲突的时候，分别支持任何一个。
“谁叫妳总是对她另眼相看！”安妮噘着嘴很不高兴。
玛丽无奈地解释说：“她是我重要的左右手——”
“那我呢？”安妮质问。
“你也是我的左右手。”玛丽看安妮似乎满意她的答案了，继续补充说：“但更重要的是，你有一个特别的身份不是吗？”
“什么身份？”安妮问。
“我的爱人。”玛丽用拇指替安妮擦掉嘴角的酱汁，然后舔掉手上的炖肉酱，“酱汁都沾到脸上了。”
安妮的脸一下变得红噗噗的，她底气不足地威胁玛丽说：“知道我是你的爱人就别勾三搭四。”
“我对贝琪没有那种想法。”玛丽平静地回答。
——那就不要对贝琪露出那么温柔好看的笑容！
安妮想这么说，但却不大好意思说出口。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爱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