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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基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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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并不讨厌巴沙洛缪·罗伯茨,对方是个风度翩翩的野心家,有自己的坚持和信念,玛丽欣赏有自己信念的人。尤其他非常知情识趣,在用过下午茶之后,他就自动告辞,爽快地离开。虽然他们只是认识,但是玛丽确定之后如果没有利益冲突,她和巴沙洛缪的船队不会随意战成一团,这就是这个下午最棒的收获了。
不过放完假的安妮,原本兴奋的心情在听到手下报告有陌生男人和玛丽待在船长室一个下午,她的心情立刻由晴转阴,捏着买回来两件同款不同色的裙子——她买裙子的时候,想和玛丽一人一件,红色的给玛丽,黄色的留给自己——气鼓鼓地找上玛丽。
安妮直接到船长室,一拍桌子质疑玛丽说:“你为什么和陌生的男人一起吃下午茶?”
“那是巴沙洛缪·罗伯茨。”玛丽回应。
“谁管他是谁!就算是黑胡子蒂奇妳也不能和他一起用下午茶!”安妮很不高兴。
“我只是招待客人而已,确保他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玛丽承诺说:“下次如果有这种机会,我会叫妳回来一起招待客人。”
安妮想说自己才不希罕和玛丽一起招待客人,但她怕玛丽之后真的要招待客人宁愿找贝琪也不带她,只好不高兴地说:“记住你的承诺!”
“我不会忘记我给妳的承诺,安妮。妳不需要害怕我对你的感情有任何改变,我比妳以为的还要喜欢妳。”玛丽看着安妮的眼睛说。
安妮撇过头,不想看她,“但是我爱妳,你还不爱我。”
“只差那么一点点,喜欢会随着时间变成爱——”
“也可能随着时间消磨殆尽。”
“妳就像火焰一样,安妮,永远燃烧着的火焰,妳是温暖我的火堆,只要妳爱我的心没有熄灭,我终将以同等的热情回报妳。”玛丽轻轻搂着安妮的肩膀,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安妮回抱她,嘟着嘴说:“我需要的才不是回报呢。”
——我只要妳同样的爱我。
当天晚上,比利在厨房看见玛丽和安妮穿着同一款式不同颜色裙子出现在餐厅,安妮还亲昵地搂着玛丽的手臂,这让比利很是讶异,他还以为会看见吵架的船长和先锋队队长。
“为什么安妮和船长表现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比利忍不住问。
“为什么这么说?”康奈尔问。
水手长比利的朋友康奈尔现在心情很好,他不时摸摸自己重新变得光滑的头顶,因为下午找到一家手艺不错的理发摊,他对自己能再次拥有犀利的光头造型感到愉悦。
“下午玛丽船长和巴沙洛缪·罗伯茨船长一起吃了一顿下午茶。”比利说。
“那谁?巴什么的……那个人是谁?”康奈尔问。
“你不知道?你去酒馆喝酒都没听到其他人在讨论巴沙洛缪·罗伯茨?他是最近很出锋头的船长!”比利很吃惊。
“我陪安妮手底下的小百合一起去逛街了,哪有空打听什么八卦?”康奈尔理直气壮地说。
“什么?你居然敢对安妮手下的人下手?”
“你讲得太难听了,我和小百合不打不相识,互相看对眼,安妮才没那么闲来管手底下的人谈恋爱。”康奈尔得意地说完,问:“你说那个罗伯茨,想泡我们玛丽船长?”
“嘘,小声点,别让安妮听见了!”比利左顾右看,生怕凶巴巴的安妮听到这些话不高兴。
康奈尔鄙视比利说:“你是水手长,在这艘船上的权利比她大,有必要这么怕她吗?”
“但是我打不过她啊!”比利无奈地表示。
“你也讲得太理直气壮了,堂堂一个水手长打不过女人,难道不觉得羞愧吗?”康奈尔问。
比利反问他:“那你打得过安妮吗?”
“当然打不过。”
“还有玛丽船长?”
“同样打不过。”
“所以说我怕安妮,有什么不对?”比利理直气壮。
“你对,你什么都对。”康奈尔耸肩,挥别比利,“兄弟,你去找别人聊天吧,我得去和亲爱的小百合一起吃晚餐了。”
“滚!”单身汉比利愤怒地对康奈尔吼。
一位棕色皮肤、睫毛浓密,嘴唇厚又性感的女人走过来搭着康奈尔的肩膀,以浓厚地口音问:“你对康奈尔有什么意见吗?水手长?”
比利认出这位频频被安妮表扬的先锋队小队长,衡量自己的身手,缩了缩脖子。
“没有。”
“没有就好。”女人搂着康奈尔的手臂离开,“快过来吃饭吧,否则炖浓汤都要凉了。”
比利第一次知道这位队长的名字叫小百合。
新船员们加入之后,比利根本不敢插手管安妮的先锋战士,勉强能和担任厨工的搭上话。比利根本不需要分配工作,那些女人们就自动自发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主动和男水手们学习。比利通过作为老师的男水手们认识了在甲板工作负责放帆拉帆的女操帆手、能操作炮台、校正弹道的女炮手,会细腻的修缮木工的女船匠……
加上贝琪的帮助,比利勉强继续维持着水手长的工作,为吵架的水手们调停,安排班表。虽然做得不算好,但也不太差,至少那些女水手们接受比利的班表安排,在协调争执上,贝琪和安妮都做得比他好一百倍……
比利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他对玛丽船长忠心耿耿,暂时不会失去水手长这份工作,他会继续努力工作,希望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人取代。
希望不会……
“我手下的小队长正在和男人谈恋爱。”安妮揪着玛丽的袖子,悄悄指给她看。
“这样啊,那很不错啊。”玛丽舀了一汤匙炖菜汤。
“要是怀孕了怎么办?”安妮忧心忡忡地说。
“那就放他们在新荷兰守着我们的新基地好了。”
玛丽说得好像在新荷兰的新基地唾手可得,但她们现在连新荷兰是什么情况都还不清楚。
“妳真的打算建立自己的基地?”
“当然。”
玛丽一直知道私掠船的生意不像是长久之计。
虽说拥有私掠许可证的私掠船是皇家核可的海盗,但这也代表若皇家翻脸不认人,那一天来临,地位就会从被社会认可的私人海军,落到与人人喊打其他海盗无异。
皇家雇佣的私人猎犬,海上绑着缰绳的杀人鲸……
那都不是什么好名声。
成为私掠船海盗是玛丽万不得已的选择,就算现在被社会认可,却仍然会被异样的眼光看待。如果未来他们拥有自己的船队,那么玛丽希望他们会有从掠夺货物的海盗,转为主动买卖货物的武力商队的那一天。她希望未来向荷兰皇室缴税的方式,不是劫掠西班牙的珍宝船,而是靠着买卖糖和辛香料过活。
如果能在新荷兰建立自己的基地,建立男女平等的自由贸易王国,那就再好不过了。
“属于美杜莎号的基地,未来我们也许会和巴沙洛缪·罗伯茨一样,从一艘船变成一整个船队,到时候我们劫掠的不是一艘珍宝船,而是劫掠完整的、各国的东印度公司贸易船队,如黄金贵重的糖、香料、咖啡,各式各样货物,我们可以靠劫掠累积资本,建立富裕的基地,有自己的甘蔗田,自己的香料种植园,自己的糖厂……”玛丽向安妮描绘未来的蓝图,“酿出来的糖可以换成金币,糖蜜则酿成兰姆酒……”
“我相信妳做得到。”安妮说。
“我也相信自己做得到,不过这还需要好几年的经营,成立船队扩张我们的队伍并不那么容易。”玛丽谈到现实层面,虽然画大饼很容易,但是做到好并不容易。
“我会帮助你,妳的水手们也会帮助妳,他们相信你会带他们走向更好的未来。”安妮对玛丽信心满满。
只要一点一滴,一步一步的前进,在玛丽的带领下,美杜莎号的每一位成员都将拥有更好的将来。安妮如此深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