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句情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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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话说给你听》
黎箫/文
2018.10.04
1、绿茵场上的足球少年
一如初见西顾的那天一样，第一天来学校报道的江肆又被罚去了球场慢跑。
初秋的上午依旧遗留着夏日的暑气，跑动中在周身形成的气流却夹杂着些许的凉意，沾了些秋日的光，连空气中都浮动着隐隐的桂花香气，在无形中指引着他缓缓向前。
按照原先的计划，准确的来说照着众望所归的期盼，这个时候的江肆应该远在大洋彼岸，接受着世界一流足球教练的指导，与预备的顶尖球员切磋训练。在时机到来之后，参加几场友谊赛或者杯赛，再不济当一个替补队员坐在球场外围，为自己的球队摇旗呐喊。
以上不论哪种情况都好过他顶着艳阳，漫无目的的在绿茵场上奔跑。
若是有个较真的人跳出来，或许会插着腰幸灾乐祸的说他是在罚跑。
江肆深知他回国的这一举动会引来四面八方的闲言碎语，而首当其中对他最为不满的就是他的教练和他的父母，于是为了躲避三人的围攻追问，他选择学校作为他的避风港。
他满心虔诚的祈祷今日能安稳度过，至少给他一个缓冲的机会让他思考接下来的说辞，以使对他的处罚减到最轻。
只是，偏偏有人在老虎头上拔毛，故意挨踢。
于是他的手中的那颗足球便不受他控制的飞向叽叽喳喳如麻雀的那人。
时间回到十多分钟之前。
站在原川市一中门口的他，伸了个懒腰，竭尽所能的在脑海中搜刮所有对他有利的条件。
刚进入校门，他的专心致志却被几道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打破。
那议论若是其他事自然另当别论，不巧他们口中的人正是江肆。
处于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尤为注意，即使狂妄如江肆也不例外。
议论声以这句话为开始，“大新闻！江肆被圣家罗青训队退回来了。”
江肆耳朵竖起来。
如今消息都传这么快？
紧接着又是一道落井下石的声音，“江肆那小子我见过，球踢的臭，脾气比球还臭。仗着自己那长相，还真以为自己是足球天才了。谁不知道咱们国家就足球扶不上墙啊，他还想当个足球的救世主，真是给他脸了。”
两三道附和声此起彼伏，“还真是。”
发表长篇大论的主人不闲着，以一种救世主的姿态继续对江肆进行嘲讽，“照我看啊，他被退回来肯定是被发现能力不行，矮子里面拔将军，能好到哪儿去！欧洲随便一个青少年踢的铁定都比他好。”
“啧！还真是够丢脸的。”
“我还记得，他当初说什么，我要带领原川足球走向世界。”
“太傻缺了。”
“可不是。”
在密集的笑声响起来之前，江肆手中的那颗足球就已不受他控制的脱离了他的手，准确砸在其中一人的后脑勺上。
江肆眼看着一个个惊诧的表情跃然于这些人的脸上，只好无奈的耸耸肩膀，以一副很欠扁的样子说道：“抱歉啊，我的球可比我的脾气臭多了。”
正因为他扔的那个球，恰巧被他教练曾经的学生看到，后者为不辱师门，把他发配去了操场。
江肆脑海中再次回响起那尖酸刻薄的声音，他没忍住胸中的郁气，大骂一声，“日！”
然后加快速度，迎着太阳，去追逐风的足迹。
与此同时的高一1班。
班主任借着课间时间交待事情，却被出现在门口的学生打断。
“朱老师好，商老师让我过来跟您说一声，江肆今天来学校报道，这会儿正在操场上跑步呢，等会就把人给您送过来。”
朱老师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刚来就去操场上跑步去了？”
来通告的学生挠了挠头，略微有些难为情，“据说是因为打人被商老师撞见，所以罚他去操场。”
朱老师合上手上的讲义，“我去看看。”吩咐几声之后，跟着来通告的学生一起往外面走。
下一秒钟，高一1班炸开了锅。
所议论的话题全部围绕着江肆展开。
原川市无人不知江肆其名。
他被媒体誉为足球天才，8岁时加入当地的足球俱乐部，10岁时在少年足球比赛中他的能力初现，之后他随着俱乐部参加了大大小小的比赛，13岁时在省少年杯足球决赛中，他踢进的一个决胜球为他的球队赢得了冠军。
他的足球之路，便正式从那个时候开始。
国内的媒体夸大其实，为他冠上“天才”的称号，大肆报道“他是原川之光，原川足球复兴指日可待。”
也因此他背负了很多的骂名。
很多人认为他名不副实，空有其名，担不起“天才”的这个称谓。
江肆便在这种赞誉与咒骂中砥砺前行。
终于，他中考之后，在他前教练的举荐下，他被欧洲圣家罗青训队的教练看中，获得了去欧洲踢球的机会。
这个机会俨然为他打开了通向世界的大门。
那段时间，整个原川市都在讨论他的抉择。
可他一直都没露面。
有个记者在他家楼下守了四五天才见到他的人影，记者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作为足球弱国中的一员，你有信心接受欧洲对你发出的挑战吗？”
没人知道当时江肆说了什么，只是第二天报道出来之后，满屏都是他所说的要带原川市走向世界。
谁都没想到，仅仅才过去两个月，江肆就回来了。
还是被退回来的。
他所说的要带原川走向世界仿佛只迈了个门槛。
又有人拿着媒体的报道说事，说他大言不惭。
一直坐在后排座位上静静听大家讨论的西顾双手撑着下巴，眼睛在几个正争论的热火朝天的同学脸上巡梭，想看出那急赤白脸的讨论究竟是为了什么。
最终她还是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于是她只好开口打断她们的争论，以求耳根清静，“他可没说他要带领原川走向世界，他明明说的是他没信心。”
是记者心善，把江肆的形象美化之后才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几双眼神齐刷刷的投递向西顾，有愤懑和无语。
西顾默默的咽了咽口水，“我瞎说的。”
被她打断的争论声进入下一回合的奋战中。
突然她的的脖子上多了条胳膊，来人从她身后环住她，妄图把她从座位上拽起来，“听说江肆回来了，我要去操场看他，你快陪我去。”
罗伊脸颊的红晕与她激动的声音成正比。
西顾看了看手表，“马上就上课了。”
罗伊双手合十，祈求道：“很快的，我们快去快回。”
然后不待西顾有什么表示，罗伊用蛮力把西顾拽起来，拉着她往外狂奔。
西顾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是：“等他来上课了，你还不看个够。”
短短的几分钟，江肆回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原川一中。
球场外围，里里外外围了很多个人，都是妄图一睹江肆的身姿。
绿茵场上那个少年奋力奔跑，丝毫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似乎他的眼中只有天、地、以及那绿色的草地。
他的衣摆随风而动，说不清是他在追逐风还是风在追逐他。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却无由的引来了女生们的尖叫。
西顾站在人群之外，凝视着他。
仅仅只是两个月没见，他却陌生了很多。
和两个月前的他相比，他似乎黑了，瘦了，也高了。
此时，西顾才意识到，江肆回国，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上课铃声的响起也没有打断这火热的氛围。罗伊早已抛下她挤入人群之中，西顾想去拉她，却被另外几个人推搡到人群之外。
眼看着场面没有得到控制，西顾握紧拳头提起气大喊了一声，“江肆女朋友来了！”
这句话要比“老师来了”有效很多。
果然那些人停止了尖叫，纷纷向声源地侧目。西顾趁着这个时候猫腰混入人群里，找到罗伊，拉着她回教室。
下一刻，操场的另一端传来一声哨响。
围聚在一起的人四下逃窜，各个再顾不得去找所谓的江肆女朋友，还是保命要紧。
江肆也随之停下了脚步，朝着某个方向望去。
他似乎刚才听到了西顾的声音。
但是……他女朋友是谁？
出趟国，他多了个女朋友；下次没准连孩子都有了。
那天，出乎1班学生意料，江肆并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也没人知道重回校园的江肆为什么会动手。
直到放学，江肆才又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中。
他坐在学校门口的台阶上，怀里抱着足球，小心翼翼的擦拭足球表面的同时不忘眼睛四下探寻，在出口处寻找那个他熟悉的身影。
对他的谈论声从未消失过，此时也不例外。
但碍于刚受过处罚，他没有动手，只是用眼神瞪向那些对他不怀好意的人，不论男女，企图让他们自觉的收敛些。
情况却并未如他所愿。
等了十多分钟，他等的那个人才出现。
他长腿一收，把足球夹在腋下，站起来朝着来人走去。
刚走没两步，他又停下来。
他眼中的那个人不知在与身边的人谈论些什么，脸上笑意盈盈。她高高竖起的马尾在她的脑后俏皮的晃动，尾梢刚好落在她细白的脖颈处。
黑发、雪肌，两者形成色差的对比在那一刻触动了江肆的心。
青春期的情愫总是在某种特殊的时刻升腾起来，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势蔓延。
江肆记起来初见西顾的那一天。
他同样被罚去了跑步。
只因他年少无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这一口，把她给亲哭了。
回过神来的他复又抬起脚步，走到西顾面前，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磨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句情话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