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说给你听》黎箫

16、第十六句情话

　　第三轮小组赛首场在树人一中进行。
　　树人一中是一所集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为一体的民办学校，师资力量在市内排名前几。

　　下午3:30开始比赛。
　　树人一中的门口早早的就围着很多人，都是听说有江肆参赛，所以过来一睹他的风采。

　　商书言带着他的球队早早开始做准备。在球员休息室里，商书言利用最后的时间讲解战术，他首发阵型是4-3-3，江肆不在他的首发名单中。
　　他说道：“江肆保存体力，留着下半场替补，要注意，对方看到江肆没出场，一定会紧追不舍，势必要在上半场抓住进球机会，这个时候上场的你们，一定要防守住，不给对方进球的机会。”
　　他看着他的这些队员一个个脸上严肃的表情，他又缓和了下气氛说道：“这次咱们客场作战，就算被树人进了球也没关系，等我们主场的时候还有扳回来的机会。大家都放松些，当作一场平常的友谊赛就好。”
　　说完后他拍了拍他离他最近球员的肩膀，让他们放轻松。

　　比赛开始前，树人一中有两个球员跑到原川一中的休息室，他们俩人在门口探长了脖子，两人推搡着，都想让对方先进来。
　　周律正在做赛前热身运动，看到那两个穿着树人一中球服的学生，他走过来，皱着眉问道：“你们来干嘛？打探情报？”

　　那两个球员一愣，挠了挠后脑勺，其中一个人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们就是想过来要个江肆的签名。”

　　周律：“……”
　　他如一尊佛像般挡在那两人的面前，双手叉腰，“要签名也行，你先说说你们等会采用什么阵型？”
　　他丝毫没有打探敌情的自觉，还一脸的正义。

　　树人一中的两个球员对视一眼，都有些踌躇。
　　还不等他俩说什么，商书言就已经走过来，他一拳抡在周律的后背上，“都什么时候了，还闹！”
　　周律泄下气来。
　　商书言对那俩对方的队员说道：“江肆在里面，你们直接进去找他吧。”
　　那俩人得了命令小跑着进去。

　　此时的江肆正坐在他的更衣室前发呆，在那两个人说了来意之后，他帮他们签了名。
　　其中一个看起来有点娃娃脸，他举起拳头，对江肆说道：“加油。”
　　然后他俩抱着签名仿佛抱着珍宝一样，小跑着走了。

　　杨述在他身边亮亮说道：“还真是大义灭亲，不给自己队加油，跑过来给你加油。”
　　江肆耸耸肩，问他道：“你喜欢哪个球队？”

　　杨述没有犹豫：“巴萨。”

　　江肆接着说道：“和巴萨的比赛中，你要是去要皇马劳尔的签名，拿到签名好你会对他怎么说？”
　　杨述呆住，磕磕巴巴的说道：“加……油？”

　　江肆一摊手，似是在说看吧。
　　然后他站起来，拍了拍杨述的后背，“有些事别太当真。”

　　***

　　西顾和罗伊为提前拿到入场门票，早早的去座位席抢占座位。

　　罗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不停的念叨：“苍天啊，佛祖啊，请保佑原川一中这场比赛能赢。”

　　西顾提醒她：“一共两场。”

　　罗伊立马改口，“两场比赛都赢，希望原川一中得冠军！”然后她睁开一只眼睛，望着西顾，想要得到她的肯定，“有阿肆在，一定会赢的，对不对？”
　　西顾同时也在祈祷，“一定会！”
　　两个少女对视片刻后，一齐笑了。

　　在年少时期，你有没有遇到过这么一个人？一提起他，便会有种所向披靡的力量，相信所有的一切皆会水到渠成的人。
　　江肆就是这样这样的人，至少是在原川一中学生的心中，他是一个可以带领他们学校走向成功的那个人。

　　球赛开始。
　　两个球队排成两列入场。
　　树人一中作为主场球队，率先入场，原川一中紧随其后。

　　罗伊看着球场上穿着白色战服的队员们，她手贴着自己的心脏，对西顾说道：“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

　　西顾去拉她的手，她手心里全是汗，西顾拿出餐巾纸擦干她的手，“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罗伊“唔”了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后，她悄悄的对西顾说道：“其实这是我第一次看足球比赛。”

　　西顾并不吃惊，“哦”了声。

　　罗伊看着场上，突然“咦”道：“怎么阿肆没上场？”
　　她指着站在候补席上的江肆，问西顾。

　　西顾早在确定首发阵容的时候，就发现了名单中没有江肆的名字，她也有点疑惑，罗伊试探的说道：“是不是树人一中那些小喽啰，不配我们阿肆这么早上场啊。”

　　“不是吧。”西顾迟疑道。

　　周围开始议论纷纷，所讨论的话题也无非是罗伊和西顾的那些疑惑。
　　一时间，他们从看球变成了八卦。

　　反观球场上，却是一副不同的景象。
　　如商书言所言，树人一中进攻凶猛，以杨述为首的后场谨防死守。
　　江肆虽然站在场外，但也不闲着。每到关键的时刻，他都会出言提醒他的队友。
　　有了商书言的预判在先，树人一中虽进攻凶猛，却一直没法突破后防线。
　　场上比分一直是0:0。

　　比赛进行到30分钟时，树人一中11号在与周律抢球的时候突然摔倒在地。
　　裁判一声哨响，比赛暂停。

　　裁判判断周律存在故意绊倒树人11号的行为，判给树人队一个直接任意球。
　　站在场外的江肆看的一清二楚，11号在与周律接触的时候，故意摔倒，周律的脚甚至都没碰到他，根本不存在故意绊人的行为。

　　周律不服这个判决结果，在场上和教练起了冲突，被其他队友拦下。

　　树人一中7号主罚直接任意球。
　　守门员没守住球，树人一中率先以直接任意球踢进一球，场上比分1:0。

　　场外的江肆咬着下唇，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他急的在场外团团转，恨不能在球场上奔跑起来。
　　树人一中一鼓作气，在上半场比赛结束之前，又一个射门，2:0领先原川一中。

　　江肆握紧拳头，仰天呐喊了一声发泄胸中的怒火。

　　中场休息。
　　回到休息室的原川一中球员们，各个垂头丧气。
　　周律一直在咒骂：“老子根本没绊他，去他妈的！操！”

　　商书言沉稳的说道：“江肆，你下半场替补出场，尽全力把比分维持在2:1，只要树人别再进球，第二场的比赛，就会对我们很有利。”

　　江肆深沉的一声“嗯。”

　　商书言拍拍手，鼓舞士气，“都打起精神来，好好应对下半场的比赛！”

　　距离下半场比赛还剩几分钟的时候，商书言被人叫了出去。
　　此时的休息室，只剩下参赛的球员们。

　　有个男生嘀咕道：“上半场阿肆就上的话，咱们也不会输这么惨。”
　　其他人应和：“就是。”

　　周律正在气头上，骂道：“你他妈当他是救世主，给你跑全场啊！你他妈跑90分钟看你累不累。”

　　那个男生名叫甘青。
　　甘青不甘示弱的回呛周律，“专业球员参加整场比赛是常事，怎么到他这就不行了！”

　　周律上前两步，揪住甘青的衣领，“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

　　杨述和其他队员赶紧上前分开两人。杨述狠狠的说道：“马上就开始比赛了，你们俩吵什么吵。”

　　江肆倚在更衣柜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周律一甩手，大步走去了卫生间。

　　杨述深嘘一口气，他斜眼看着江肆，担心他被其他队员的情绪影响，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江肆一脸讥笑，“我能有什么事？有人当我是救世主，我难道不该高兴？”

　　江肆声音刻薄，转而他又看着刚才应和的那些人，“不过你们记住，我所有的努力，不是为了给你们收拾烂摊子，我只是不能容忍我的每场比赛都沾上污点。”

　　他在场外看的一清二楚，除了周律杨述他们几个主力之外，其他人在场上犹如形同虚设，该支援的时候不见人影，单凭周律和杨述根本带不起来。
　　这也是他生气的一个原因。

　　末了，他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我刚进校队的时候就说过，不想好好踢球就边儿呆着去，别拖我后腿。”

　　休息室里，一时间尴尬无比。静的连衣服之间摩擦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商书言回来，也感受到这不同往常的气氛，他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了？”
　　没人回答他。

　　江肆更是懒得说。

　　商书言也没在继续追问，他催促道：“下半场比赛快开始了，记住我的嘱咐，不要慌。就算这次比分落后，还有扳回来的机会，听到没有！”

　　几个人弱弱的回答他：“听到了。”

　　商书言一拍他身边那人的脑袋，“大点声。”
　　“听到了！”

　　他扫视一圈，没看到周律，又问道：“周律人呢？这快要开始比赛了，他又躲哪去了。”
　　杨述回答：“在卫生间。”

　　商书言吩咐：“赶紧叫他去。”

　　杨述小跑着去了。
　　商书言又去嘱咐江肆，“努力就行了，重要的是下一场比赛，明白吗？”

　　江肆重重的点点头。

　　下半场比赛开始，江肆替补6号出场。

　　他出现的那一秒，场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