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的马》小胖柑

9、第 9 章

　　“顾三儿，你在哪儿，看我不打死你！”定国公顾翰丰的吼声，嘶哑里透着焦急。他骑着大黑从山坳里的那条路穿进来，他手里举着火把，顾小胖看见他爹，嘴巴里带着一丝哭腔，声音颤抖地喊道：“阿爹！”原来他也是害怕的啊？

　　只这一声，让看见血人一样的小胖子的定国公，丢掉了手中的火把，跑到他面前道：“三儿，怎么了这是？”也不管他身上是不是脏，抱住了他，看向周围道：“遇见狼了？”
　　“嗯！”小胖这声音透露这害怕和委屈。

　　“有没有事，受伤了吗？”国公爷身边的护卫拿来了火把，照耀在小胖身边。
　　“我手被咬伤了！”说着顾小胖抬起了他的胳膊，国公爷借着火光看了，满脸心疼再问：“身上其他地方呢？”

　　“没有了！”小胖说道。
　　“那还好！”国公爷松了一口气，道：“你小子，要吓死我啊！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干嘛？”
　　“我想给妹妹猎条狐狸围脖！”小胖子说道，在地上的赵樱很想有气无力地补一句，还要玄狐的。
　　“胡闹！”定国公骂道，“你知道咱们这儿晚上山里有多危险吗？敢独自一人一马出来？”。
　　“国公爷，地上有五匹狼！”他的护卫说道。定国公转了一圈，看了地上的狼，又看着小胖问道：“这些狼，都是你杀的？”

　　小胖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和小白一起杀的。”
　　“小白？！”顾国公看向赵樱，有些疑惑。

　　“国公爷，这马身上的伤有些多，虽然都不致命，但是伤口还挺深的。”
　　听见这话，定国公走到赵樱面前，看了看她的头，绕着她身体一圈之后，目光停留在她的屁股和腿上道：“看着是挺严重的。”赵樱一听吓死了，她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看起来它是站不起来了，也走不得了。这样，留两个在这里，三个人回去带个兽医过来，顺便给夫人报个平安，给少爷拿几件衣服和吃得过来。”国公爷吩咐之后，三人刚好奉命离开，他喊住了他们，说道：“去马厩给小白取点草料过来。”

　　“还有拿包糖，小白爱吃！”小胖子加了一句，赵樱此刻身上疼地要命，也无暇考虑小胖是要给她吃糖呢？还是自己嘴馋。

　　三人离开，两人去旁边捡柴，在赵樱身边生了火堆。定国公让小胖子脱下了全是血的衣服，把自己身上的大氅给裹在了小胖身上。

　　他从大黑身上拿下了一壶烈酒，对着小胖子说道：“把手伸出来！”

　　他把酒倒在小胖的手臂上，小胖熬不住疼大声地叫唤起来，被他爹骂道：“活该！”为小胖上了药，拿了白布给包扎起来。
　　“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一人对付这五头狼的。”国公爷问道。

　　小胖摸摸脑袋道：“我先射到了一头狼，想着狼皮也行，给阿娘做褥子，谁想到蹿出来四头狼……”小胖没有受伤的手，抚摸着赵樱的脖子，一边仔仔细细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那护卫说道：“将军，可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小少爷也是盖世英雄。”

　　定国公没接护卫的话，问他道：“你方才说，这小白丝毫没有退缩，和你一起对付这几头狼？”
　　“嗯，可不是？刚开始另外三头狼直接去咬它，她气势十足地又踢又踏！”他指了指前边那头被几乎踩烂的狼道：“这就是它踩死的。还有最后那一头，我因为手上被咬了，劲儿差了点，被扑倒在地上，它过来咬那头狼，我才有机会杀了最后那狼！”

　　“它还冲过来帮你？不畏惧？”国公爷问道，小胖郑重地点头。那护卫道：“这样的事情，连那些训练很久的儿马子都未必能做到。她这匹才两岁的母马居然有这样的胆量？小公子，你觅到神驹了。”

　　小胖子怜惜的摸着赵樱道：“嗯，小白真的很勇敢！”
　　小胖他爹在火堆里添了根柴道：“母马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胆小，耐力差，你的小白我之前看下来耐力还不错。如果胆子大，还沉得住气，这样的马也就无所谓公母了。这马优秀地出乎我们的想象啊！好好待它。”

　　“那当然，它是我的兄弟！”小胖子骄傲地说道，赵樱疼地脑袋都有点发胀，她腹诽：“谁跟你这么个傻小子是兄弟？”
　　“你今日差点害死你自己，害死你兄弟！有没有脑子啊？晚上敢一个人在这里逗留？”国公爷敲他的脑袋道，小胖子不好意思地嘿嘿了两声。

　　赵樱身上疼，她哼哼了两声，小胖子一只手摸着她道：“小白不疼！等下兽医就来了！”
　　定国公问小胖：“你疼地如何？”
　　“还好，就是有些胀痛！”他说道。
　　“那就好！”定国公陪着小胖，烤着火。

　　那三个兄弟，赶了一辆运粮草的板车过来，上头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爷子，他下了板车道：“哎呦，这是要颠死我啊！大晚上的！”

　　“张爷爷，快过来！”三个兄弟也不知是催，还是拖还是扛，那张爷爷吼着：“我这把老骨头要给你们拆散了！”

　　作为一个姑娘被人围观臀部很屈辱，作为一匹马，这事情又理所当然。所以赵樱在两者之间徘徊挣扎，告诉自己，要有一匹马的自我觉悟，她的腿被这个老头翻看了，屁股被他仔细摸过了，甚至还拉起马尾巴看了她那里，简直是让她羞臊地想死，而且小胖父子还在一起围观。

　　“还好，伤口看上去可怕，其实也就那样，估计血流了不少。不过这么壮实，应该也没啥。”那老爷子边说边拿了布给倒了酒给赵樱清洗伤口，赵樱疼地呼哧呼哧地喘气，身上还发抖，心里想着：“老爷子，你不能轻点儿啊！”。

　　小胖子穿上了衣服，对着老爷子叫道：“张爷爷，您轻点，小白很疼！”他心疼地摸着赵樱的背，安抚她，赵樱贴着他的手，喘气看上去很疼的样子。

　　那老爷子摇头说道：“这马怎么这么娇气，这么点伤口，看着可怕，没伤筋骨。你们不知道，这几匹狼也没本事，要是有本事的专门咬□□，把肠子掏出来了，这马就活不成了。你这马，臀肉肥厚，就扯开点肥肉算什么呦！”赵樱一听差点撅起蹄子踹上去，疼地死去活来，叫算什么？

　　等他往前，给赵樱擦脸上的伤口，赵樱想要张口吓吓他，谁料他说了一句：“还好戴着马嚼子，咬不动我这把老骨头。”一听赵樱气结，恨地牙痒痒的。老爷子帮她继续擦脸上的伤，说：“这一道挺深的，破相咯，以后没有儿马子要你喽！”赵樱疼地嘶嘶地，看了一眼在旁边跪卧着的大黑，要什么儿马子？恶心死了！

　　“三少爷，饿了吧？吃点东西！”
　　“谢谢罗叔！”小胖子接过了护卫手里的饼，才到嘴跟前，他想起赵樱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

　　走过去，要塞她吃饼，那老爷子道：“小公子，她还带着马嚼子怎么吃东西？”说着把赵樱嘴里的马嚼子取下，赵樱想起他说的那些话，转头装作要咬他，被老爷子头上敲了一下道：“又娇气又凶悍的小东西。”

　　赵樱被他一敲原本就肿胀的马头，有些晕乎，小胖子递过来饼子，道：“小白来，吃饼子！”一想这个混小子，从中午出来到现在才想起给她取下马嚼子，让她这么久没吃东西，又疼又饿，还差点被狼咬死，一口衔住饼子，忍着扯着脸上的伤口的疼痛，把他手里的饼子全吃了进去。继续抬头看着他，小胖说道：“罗叔，还有吗？”
　　“有！”这下一张接一张，她把饼子吃进去，那罗叔说道：“少爷，小白有草料。”
　　“没事儿，小白爱吃饼，就让它多吃点。”小胖子继续喂。
　　“您没饼了！”罗叔提醒。
　　“什么！”小胖震惊道：“还有几张饼！”
　　“没了，我给您拿了十张饼。您全喂给小白了！”罗叔说道。
　　这下小胖子的脸垮了下来道：“啊！难道我吃草料啊？”这话一出，众人笑了起来，声音大到让旁边灌木丛里的飞鸟惊起。

　　他闷闷地说道：“给小白喂点水，它肯定干了！我叫你拿的糖呢？”
　　“夫人不给，她让您少吃点糖，说糖都糊了您的脑子。正生气呢！”罗叔说道。

　　小胖子突然就变脸不想理睬吃光他饼的赵樱，头转了过去，赵樱咕咚咕咚地喝着罗叔喂给她的水。国公爷问张爷爷：“张老，这马没事的话，是不是现在可以回城了？”

　　“它也不算是事儿，不过刚刚清理完伤口，要是再崩开，就是麻烦些，等一个晚上，结痂了再说吧！”
　　“那您先回城，我让罗勇他们送您回去！”
　　那张爷爷坐着两匹马拉的板车过来，他上板车坐着，看了看道：“我看把这马放到这板车上来，一起拖回去吧！明天一早它那些伤口牵扯着，也未必能走回城里！”

　　定国公看了一眼用来拉粮草的板车道：“也行！”他走过来，拍了拍赵樱的脑袋，牵起了缰绳，赵樱忍着疼站起来，眼眶子里还包着泪水，慢慢悠悠地走到了板车前，跨上了板车。卧了下来，张爷爷道：“还真是奇了，这小东西看上去还通人性不成？”

　　小胖子在他爹的帮助下坐在了大黑身上，他爹又上去，他在马上说：“张爷爷，您还别说，我们家小白可乖了，自己住的地方特别干净，知道要去外边拉屎拉尿。十来天我不给它刷一刷它就闹脾气。”

　　定国公要催马向前，小胖子大叫起来：“阿爹，等等！”
　　“干嘛？”
　　“帮我把那几头狼给捡了回去，给妹妹和阿娘做褥子！”小胖叫道！
　　国公爷敲了敲胖子的头道：“你要给你妹妹礼物，可以跟我和你阿娘商量，这样自作主张做什么？”他让护卫将狼拾起来，扔在了板车后面，赵樱往里挪了挪身子，挤到了张爷爷，老爷子一看她这样说：“还嫌弃那几头狼，也不看看自己成啥样儿了！”赵樱不理睬他。

　　“这是我给妹妹的东西，自然要我亲手给她弄回来的才显得我这哥哥一片真心不是？”小胖子还说的振振有词。
　　他爹说：“差点丢了性命，还好意思说！走吧，回去你阿娘定然要好好收拾你！”
　　“阿爹帮我！”
　　“这个你就别想了！”

　　赵樱激起了老爷子的兴致，一路上一直在逗弄着她，他对于老爷子此等幼稚行为表示不耻，侧着头闭目养神，老爷子还在那里叫道：“小白！小白！”都烦死她了！还让不让马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