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联同人（铁盾）]An imperfect story》泠枫

9、第 9 章

　　Pepper看到Steve的时候，几乎不能掩饰她的惊讶。她绝没想到他会到Stark大厦来，还带着一只……呃，保温桶。接到前台的通知，她一度想过很多可能性，找上门来闹事的、Tony Stark先生的前情人们多得不胜枚举，她已对处理这些问题轻车熟驾，但她们之中可没有一个是男人——还是个Tony前两天还信誓旦旦说对他认了真的男人。
　　“你好，我是Virginia Potts，Stark先生的秘书，你可以叫我Pepper。”她微笑着对Steve伸出右手，看上去优雅又和蔼。
　　“你好，Steve Rogers。他向我提起过你，说你是他最珍贵的财富之一。”Steve站起来，对她腼腆地笑笑，空出右手和她握了握。他今天穿着他的蓝色格子衣服和磨边牛仔长裤，一双深色Nike运动鞋，衬衣里套着一件白T恤，看上去干净清爽。他那金色的头发想必刚刚洗过，可以闻到洗发水的香味。Pepper当然知道他的长相，但她觉得这个青年本人比照片上俊朗多了，他有迷人的唇形，眼神清澈，睫毛比大多数女人还长。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语言，却很有亲和力。
　　他的手干燥温暖，有点小茧子，碰触着感觉很好——就像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对一位初次见面的女士这样说，是我太唐突了。”Steve说，他抓了抓头发，露出“接下来该怎么办”的苦恼表情。
　　“他从没当着我说过这种肉麻话。”她莞尔一笑，露出毫不介意的样子。“否则我可能愿意为他免费加几个晚上的班。……对了，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送这个过来……嗯，就是一点燕麦粥。”他说，“Tony说他的嘴里的伤口还没恢复，他只能吃这个。”
　　就算他的嘴烂了，也只会去吃那些垃圾食品而不是这玩意儿。Pepper想。
　　“Stark先生还在开会。”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也许你愿意等半个小时把它亲自交到他手上？”
　　“不用了。”Steve说，虽然Tony叮嘱他一定要亲自送来，可没说什么其他的附加条件。“我还得赶去花店，午休的时间快过了。”
　　“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帮你转交给他。”Pepper说。她当然清楚这是她的老板向情人撒娇的一种手段，但她聪明地决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就麻烦你了，Pepper。”他向她表示了谢意，挥了挥手，消失在大门外。

　　“我从不知道你喜欢燕麦粥。”Pepper说，她望着她那孩子气的天才老板，忍不住扶额叹息。“我想Betty也说过除了刺激性的食物，吃其他东西没问题了。”你为什么不想个高明点儿的方法呢？她想。
　　“我也不知道我喜欢燕麦粥。”Tony说，他正开心地用勺子舀着它们。“但这个味道真的不错——我不会分给你的。”
　　“我吃过午饭了，不会窥探你这少得可怜的‘爱心大餐’。” Pepper说。“Boss，你让我联想到我那正沉溺在‘浪漫’初恋中的小侄女，你周围就要冒出粉红色的心形泡泡了——当然，你比她大了三十岁。”他是真的爱上他了，虽然这有些莫名其妙，或许连他自己都没体会到，但我知道。Pepper想。
　　“既然你知道是这样，就应该想办法让他多呆一会儿，我和他就错过了一刻钟。”Tony抱怨道。
　　“确切说是17分钟，我亲爱的老板。”Pepper温柔地对着他笑，这让Tony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每次这样笑，他总会发生点倒霉的小意外。
　　“他也有自己的工作，可不是专职给你煮饭的。另外还有要补充的一点，Rogers先生表示他晚上有一份兼职要做，你不用去找他了。”

　　“Jarvis，Jarvis！”回到自己的独立办公室，Pepper立刻呼唤道。然后她听到了AI管家那温和的声音：“Potts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Tony让你查过Steve Rogers这个人吗？”
　　“没有，Stark先生提过保持一点神秘感更有益于感情的增进。”
　　“那么，帮我检索他的资料，合法范围内的，你能查到的所有资料。”Pepper说。
　　“这需要告诉Stark先生吗？”
　　“不需要。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当然，如果是些关键性的东西，用点‘小手段’弄到手也没有问题。”
　　“好的，Potts小姐。”
　　“我们不能让两年前的事情再度重演。”她低声说道。
　　Steve绝不是个小花店店员这么简单。这是作为女人的第六感。

　　刚才他对她说“他总是这样做吗？”的时候Pepper尚未反应过来，金发青年用了然的目光看着他，金蓝色的眼瞳半眯着，让她有点心虚。
　　“我说的是，他总是这样妨害他人隐私吗？”
　　Pepper没有回答，她知道Steve生过气，但他们不是已经又和好了吗？

　　Pepper看不出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将她那花心的老板迷得像个低龄儿童——他和他过去喜欢过的女人们甚至男人们没有一点交集，他太普通了，但就因为如此，才显得他那么奇怪，那么特殊。
　　Tony像个被周围人宠坏的任性小孩，但总有一天，会有人告诉他什么是对的，而这方法不需要太残酷。剥掉他那看上去光辉耀眼的头衔和成就，他也不过就是个害怕受伤的平凡人而已。
　　他过去发生过一次意外，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绑架，他几乎因此断送了性命。他全心全意地爱上一位美人儿，以为对方同样地爱着他，他利用好不容易空出的假期和她去旅行，然后，他的朋友们接到了绑匪的电话。
　　从失踪直到被找到真是恐怖的几天。Pepper想，我不愿去回忆那如身处地狱一样让人焦虑得快要疯掉的日子，它们已经过去了，造成的伤害无可避免。我只能尽量避免即将产生的悲剧，尽可能去保护他。当然，Tony能真正获得幸福才是大家最期待的，所以，不要让他失望，Steve Rogers，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Stark企业的现任掌舵人Tony Stark先生固然是个不可一世的花花公子，还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他确实也是个工作狂、金融家、发明家和成功的商人，对企业的发展和产品的开发都有其独到的见解，在无数次金融风暴中带领他的团队化险为夷，甚至获得利润。政府对他又爱又恨——该捐该给的他一分钱也不会吝惜，但从不愿屈从于政治，也不参与到任何一个党派。
　　在工作繁忙的日子里，他也会加班到深夜，甚至通宵达旦，让他最大的商业劲敌也不得不对此表示钦佩。
　　看完最后一份文件已经过了晚上10点，从Stark大厦的顶楼可以看到夜色中的纽约——这个灯火辉煌的不夜城。
　　他突然很想见Steve。
　　虽然Pepper传达了Steve的留言，但Stark先生有历史以来就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如果乖乖遵循他人的意思，那就不是他了。
　　他在哪里打工，几点回来，都不要紧，他知道他的住址，他可以守株待兔。Tony想他应该像Pepper说的那样，去尊重Steve的感受，所以就算他完全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那已经归于他名下的公寓，他还是决定在楼下等他。他想给Steve一个惊喜（当然也可能是惊吓），而他经常开的那辆法拉利太过于显眼，于是他选了一辆黑色的宝马。
　　Tony静静坐在车里，咬着刚买来的芝士汉堡。
　　我真像个变态跟踪狂。他想。他和Steve认识之后好像一切举动都脱离了常轨，他不再像过去一样洒脱地游戏人生，他开始学会体贴，学会珍惜，经常担惊受怕。他想更深一步进入那个人的领域，但又害怕他会躲得更远。
　　是的，他们上过床，有了亲密的关系，甚至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他们看上去是真的在谈一场恋爱，但就是有种该死的违和感萦绕不去。
　　为什么？他究竟有什么吸引我的地方？他是个男人，既没有迷人的荷尔蒙，又没有值得炫耀的身份——虽然他的长相我很喜欢……好吧，这也许是个不错的理由。
　　我太投入到这场游戏之中了。他想。但我不反感这种感觉。征服这个男人、得到他……结果一定比想象中更加美好。
　　Stark的家训中，没有不战而降这一条。

　　也许是半个小时或者更久，他看到一辆美洲豹停在了Steve公寓的楼下，他所熟悉的金发青年利落地从副驾位跳出来，他穿着他摩卡色的短风衣，这件衣服能充分凸显他性感的宽肩细腰，也是Tony很喜欢的一件。
　　而另外那位从驾驶座里走出来的黑衣美人也是Tony所认识的，Natasha Romanoff，几乎可以完美代言“性感”和“魅力”这两个词的美貌女警。
　　他看着她和他拥抱，Natasha吻了Steve的面颊，然后他目送着美洲豹绝尘而去。
　　他们谁也没发现停在阴影里的宝马，Tony觉得自己也无法在这个时候走出来和Steve若无其事地打招呼。他承认他受到了不轻的打击，可能无法压制抓住Steve摁在墙上逼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他妈的怎么回事的冲动。
　　我居然会妒忌这样一个难得的尤物，这真是件难以想象的事情。他想，按照常理来说我更应该喜欢她，成天打着带她上床的主意——而不是看到她像朋友那样亲吻一个男人就浑身不自在，甚至希望她立刻从眼前消失。
　　我真是病入膏肓了。Tony自嘲地笑笑，将手中剩下的芝士汉堡包装纸捏做一团丢到后座上。

　　金发青年走进公寓，几分钟后他的窗户亮了，Tony坐在那里看了很久，终于决定不上去找他。
　　也许他们之间的距离看上去很近，但他知道，那之间有一堵无形的墙壁。他在Steve心目中的地位远远比不过那个死人Bucky，比不过Natasha，甚至有可能连Coulson都不如——Steve从不向他提起自己的秘密，对他这个花花公子的个人资料或绯闻也显得毫无兴趣，这个认知让他有点沮丧。他现在的情人对他来说意味着太多的意外，他几乎不知该如何是好。

　　Tony掏出手机，在指间翻转了一会儿，按下一串数字。
　　铃声响的时间有一点长，但他知道Steve在的，他肯定会接起这个电话，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等待。
　　车里很静，除了手机里传出的细微的乐声，他似乎还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怦怦”作响。
　　“喂，你好，我是Steve。请问你是哪位？”他听见对方轻柔地说，他甚至可以联想到对方的表情——他一定是带着笑意的。
　　“是我，Steve。”他觉得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他拼命压抑情绪，不愿意向对方暴露它们。“我想你应该下班了。”
　　“Tony。我刚到家，正打算做点宵夜吃。真巧。”Steve笑着说。
　　事实上一点也不巧。
　　“早知道你是这个时间下班，我应该去接你。”Tony故作轻松地说。“最近治安……不太好。”他又想起了他那辆被喷漆喷得乱七八糟然后返修的兰博基尼，现在他还没能把它拿回来。
　　“我打工的餐馆距离我住的地方只有几个街区。我恰好碰到一个朋友，她顺路捎了我一程。”
　　Tony能听到Steve那边传来锅铲撞击的声音，他可以想象对方一边做饭一边将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和他聊天的景象，他没有对他说谎掩饰，这让他莫名地感到不那么压抑了。
　　“我很想见你。”他说，他坐在黑暗的车里，盯着明亮的窗口，他突然觉得很寂寞。灯光里的温暖是一种诱惑，而光明的源头就是公寓里的那个人，Steve本身。
　　“我们不是昨天才见过？”Steve说。“你现在在做什么？”
　　“发呆，和你煲电话粥。”Tony说，这是事实，只不过Steve不会知道他就在他的楼下。
　　“假如你不介意我边吃边说的话。说实在的，Tony，我没有太多煲电话粥的经验。嗯，也许你愿意找个话题？”
　　事实上Stark先生虽然在调情和床上经验丰富多彩，但这样和情人无关风月地贴心聊天，恐怕也是正儿八经的第一回。
　　“那就说说最近有什么趣事吧，每天面对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头子真是让我心烦得要死。”他思索片刻，找了个比较安全的话题。
　　“趣事吗？”他听见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今天有个客人在餐厅里向他的女朋友求婚。他紧张地弄掉了戒指。然后他钻到桌子下面去找它，起身的时候将整个桌子弄翻了。他那份罗宋汤全洒在他的女友身上，真是太狼狈了。”
　　“他一定失败了吧。”
　　“不，他成功了。那女孩儿说‘这点儿倒霉事并不算什么，我想以后我看到这枚戒指就会想起这个日子——没几个人能得到这样的求婚，我必须得说我非常高兴。’”
　　“那她真是豁达。”Tony想起他曾经的某个过了气的明星女伴——他已经记不得她到底叫什么的，也许是Kitty？她不过是在宴会里被一点香槟沾到鞋子，就吵嚷得让主办方不得不出面道歉，也令他颜面尽失，没过几天他就把她甩了。
　　“是的。”Steve说，“她是个不错的姑娘，虽然因为车祸少了一条腿。”
　　“听到你这样夸她，我可以觉得有点吃醋吗？”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它就像一片轻柔羽毛，来回拨撩着他的神经。
　　“那你觉得我如何？”Tony脱口而出，他希翼着对方的回答，但又怕他和其他人一样，随便找几个诸如“成功、英俊、天才、钻石王老五”之类的词来敷衍他。
　　“要我说老实话呢，还是说假话？”他听得出那浓浓的笑意，伴着咀嚼的声音——Steve在吃他的宵夜——这让Tony有些不满：“我不认为虚伪的漂亮话有什么意义。”
　　“并非所有的漂亮话就一定是假话，Tony。”
　　“那我选择听听你的真心话。”
　　“你是个好人。”Steve在电话那头说，“你很温柔体贴，尽管有时候有点儿粗心。”
　　真是个敷衍又空泛的评价，但他却像圣诞夜过后发现袜子里礼物的小孩那样，开心得不得了。
　　“然后呢？”
　　“Tony，真话是我还不够了解你，在此之前我不想妄作评论。如果你愿意，可以对我说说你的事情。”

　　一对黑人情侣从一条巷子里走出来，他们大约还不到二十岁，朋克打扮，他们搭着肩，走得七歪八拐，看上去像是喝醉了或者刚磕完药。男孩向宝马这边瞟了一眼，然后他转过头，对他的女伴说着什么，Tony看见她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罐子，用她那涂着白色指甲油的手晃着它。
　　他看着那女孩摇摇摆摆地向他走来，她举起她手里的那个罐子，他看清了它是什么。
　　该死的！那是一罐喷漆！
　　他丢下手中的电话，打开车门。
　　女孩似乎没想到车里还有人在，她楞了一下，被Tony夺走了喷漆罐子。
　　“我知道你是谁，我见过你！”她咯咯笑着，“你这个狗娘养的杂种！” 她抡起她的皮包想要砸他，被Tony闪了过去。女孩没有站稳，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她那带着墨镜的男朋友挥着拳冲了上来，Tony举起手里的铁罐，冲着他的脸喷喷漆，这让他的整个脸包括那副墨镜都变成了黄色。他大叫着，但却停不下来，整个身体大力撞到车上。听到那巨大的响声，Tony想他一定很疼。
　　“我报警了。”他沉声说，“警察马上就到，如果你们身上一点毒品也没有，不妨和我在这儿继续耗下去。”
　　他当然没有真的报警，但这显然威慑到了那对头脑不很清醒的男女。
　　“去你妈的！你给我记着！”黑人男孩冲他脚下吐了口带着黄色染料的唾沫，他摘下他的满是喷漆的墨镜，Tony觉得他挺像一头变了色的怪异熊猫。
　　那对小情侣慌慌张张地逃走了，Tony这才想起他那讲到一半的电话，他顿时紧张起来，他不知道他们的争执声有没有被楼上的Steve听到。
　　他拿起电话，那边没传来盲音。
　　“Steve，你还在吗？”他不确定地问道。
　　“我还在。Tony，刚才那是什么声音，你在外面？”
　　“嗯，还没回去。”他含糊地回答。
　　“已经快12点了。”Steve说，“我不认为呆在一个治安不好的街区是个明智的选择。况且，太晚睡觉也无益于你的伤口恢复。”
　　Tony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都漏掉了半拍。“治安不太好的街区？你怎么知道？”他干巴巴地说，有种偷窥被抓住的尴尬。
　　“我大概从电话里听到了一些争执的声音，如果你再不说话，我就会报警了。”Steve说，“我可不希望明天送粥过去的时候，听到关于你不好的消息。所以，现在，回家去好好睡一觉。”
　　Tony厌恶其他人用命令语气对他说话，但Steve的每个字眼儿都像轻抚灵魂的温柔的手，让他暴躁不安的情绪平和下来。
　　他还想再和他多聊聊，刚才的气氛是那么好，虽然说的都是些家里曾经的老管家，他那个花花公子老爹，还有Jarvis系统的研发，甚至还有他公司里的那些老顽固副董事们——他曾带着他们攀登喜马拉雅山，把他们弄的半死，并为之洋洋自得。
　　Steve是个好的倾述对象，他知道他在细心地听他说话，并在恰当的时候提一两个问题，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每年有多少起交通事故源于开车时打电话？我要挂断了。”Steve继续说着，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到家后再打给我。”
　　“好的。”Tony说，“我爱你，Steve。”
　　他没等到回答就按掉了电话，他并不是经常说“爱”这个字眼，所以他有些紧张。
　　他捏着手机等了几秒钟，Steve没有给他电话，甚至连短信息也没有。
　　Tony定下神，发动了车子，决定按Steve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