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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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详扶着双喜下车，把她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打开灯的瞬间，双喜楞住了。李详住的地方干净，整洁的不象话。“进去洗个澡吧，看你的样子好象很久没整理了。”他手进房间，把换洗的衣服递给双喜。她伸出手接着，没有任何的语言。脸上的表情，一片的木然。“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李详的眉头不由的皱成川字状，样子像是在深思。“是呀！我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好。我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敏雅。”双喜拿在手上的衣服，骤然之间掉落在地上。
灯光照射下，光束里有尘埃在轻轻地起舞着。
她二话不说，黯然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物。独自转身走进了浴室，留下李详一个人与空气独自相对。双喜站在满是白色瓷砖的浴室里，镜子里的脸苍白而憔悴。一幅人模鬼样。这是自己吗？当初那个可爱，充满魅力的女孩是自己吗？头发油光光的，服帖在脑门上。手指甲留的长长的，里面是黑色的一块一块。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生活在底层的贫民，没有明天没有愿望。
自来水显得凉爽，浇灌在她的头上。脑海中的片段，一个接着一个持续而来。像是机子里被卡带的小片段，NG。她的脸上分不清楚到底是泪水还是自来水，尽情的倾泻着。想起李详刚才的话，她觉得自己活着与畜生没有多大的分别。为了钱，为了生活可以出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等她洗好出来，发现李详拿着一张照片正坐在沙发上发呆。月光倾泻下来，客厅里有一道被笼罩的光芒。“李详，你就那么想要知道敏雅为什么会沾染上毒品的原因吗？”他回过神，对着双喜点了一下头。把沙发上的病历朝着她的方向丢去，一脸无谓的样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病？难道是因为敏雅的事情吗？”双喜站起身，坐到他的身边。
她打算说一个故事，一个没有开始没有结尾的故事。
“其实，我本来不想对敏雅这样做的。那天我下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接到高利贷的电话。我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他们做起事情来不管你是死是活的。我一直有个嗜好，一想起不开心的事情，就喜欢去赌钱。久而久之，我输的很厉害越玩越大。借了高利贷的钱，就像是在滚雪球。越滚越大。”她停顿了一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是后来才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有多么的可恶。那人给我一笔钱还债，代价是叫我把带毒品的香烟分给敏雅抽。当然，这中间是一点一点漫漫形成的。需要时间的接触与累积。”李详躺在地板上，耳朵认真的听着双喜的话。觉得这一切太恐怖了，幕后的人太过于阴险。“双喜，你知道是谁吗？还是你一直都没见过，难道这一切是幕后的人早就安排好的。”双喜，起身。对着李详躺的位置，匐下半个身。居高临下的对着他，头垂着。“李详，你别忘记了。这件事情我不说出来，一半的原因也是因为你。你一直都是在贩卖毒品，我如果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还有一个受牵连的人必定会是你。”
真相一旦公开，受伤的人只会是自己而已。
“后来，我选择消失。大家都以为我死了，其实我是在躲避高利贷的追逐。”她为生活所迫，这样的无奈。无能为力。
李详听到双喜说自己贩毒的事，他马上从地板上坐起半个身。“双喜，你别得意太早。如果，事情过早暴光的话。到时候，你也会死。我是无所谓，这次从美国回来。我为的就是来治疗我的心理病，同时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来自首。”双喜已经失去了任何的语言，一向骄傲无情的李详变得如此的温善。这是错觉吗？还是敏雅的死改变了他的心。
“我不会忘记，当年你帮我的一切。等我自己想明白，需要我做什么事情我双喜赴汤蹈火。”
两人都不再说话。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正在燃烧的香烟。彼此对着月光，放一场简单而单调的黑暗烟花。
沉寂的时间，没有对白的誓言。是谁在对老天做着虔诚的祷告，带着心中美好的小小愿望艰难的成长着。
每天徘徊在上学，下课。是他们这一群人生活的命题，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要事。素背着书包，急速的穿越过小弄堂的通道。正走到家门的时候，发现门口停了一辆豪华的轿车。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往前走去，特地绕过轿车。
当她正要开门的时候，轿车的门突然打开。先看到一双穿着顶级品牌的鞋子，然后再是一双保养得当的手。“请问陈言在家吗？”她看着眼前的素，觉得熟悉而又陌生。两个相近的人，再见面居然是今天这样的结局。“他死了很久了。你有什么事情吗？”素抬起头看清楚眼前人的面容时，呼吸在瞬间停了一下。望着眼前的人，没有说话没有打招呼。她漫漫地转过身去，掏出钥匙把门打开。正当她要关上门的瞬间，门被眼前的女子用力地推开了。素显得有些气愤，她索性把门大开着。“你到底想怎么样？现在回来是来炫耀你的生活有那么的优渥，还是来嘲笑我们这种穷人只能一辈子窝在这暗无天日的小弄堂里。下雨的时候，屋顶会漏水。梅雨时节的天，能闻到一股恶心的想要反胃的霉腥味。热的时候，只能吹电扇。冷的时候只能冲热水袋，来取暖。”
素说的很缓慢，字眼语句里不带任何的讽刺。好象是一段真情的述说，一段真实的生活记录。眼前的女子，脸上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兀自流着，一滴一滴。
“妈错了。我知道自己错了，不应该放弃你，不应该抛弃你。”素突然大声的笑了起来，最后夸张的用手捂住肚子。“你是谁的妈啊，我看你是认错人了。我这辈子，只有一个爸。从来没有妈，她已经死了。”人的恨一旦达到一定的地步，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费。因为她沉浸在自己编制的痛河当中，眼里看不到任何的出路。
忆如站在女儿的眼前，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错过了，陪伴女儿成长的最好岁月。最后妥协，坐进轿车里扬长而去。素早就关上了门，不看一眼这虚荣无比的排场。
假象就是用来蒙骗自己，认为自己已经达到了一定成功的阶段。
忆如坐在轿车里，身边的秘书拿着手上的报表。左右为难。“拿给我看吧，不能为了私事而影响公司的生计。”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凭着自己的才华在几年的时间里当上一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这需要多少的付出与努力，需要多么过人机智与胆识。“明天安排下行程表，抽个时间去拜访下C大的校董兼校长。”她对着坐在身边的秘书吩咐着，眼睛一直望着窗外熟悉而陌生的风景与建筑。
素整个身子无力的靠着门背，漫漫下滑坐到地上。角落里还有几个空酒瓶，那是陈言留下来的。“她回来了，你说我还可以再像以前那样的爱她吗？”她顺手抓过墙角的酒瓶，摸索着嘴里喃喃自语。
素已经失去了承受的能力，她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桌上的信件，真的没有拆的必要了。外国的地址，可见是她寄过来的。走进自己的房间，整个人躺呈现大字形躺在床上。安静的闭上眼睛，脑子一片空白。如果，敏雅的生活是痛苦的。那么自己的生活绝对是一条长而广阔的痛河。巨大而黑暗，深不见底。就是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手机响起。看到来电显示是大林的号码，本不想接最后还是接了。“想说什么，不再说我是凶手了吗？”她清晰的听到手机那端的呼吸声，就像是代替了她的回答。“去看生命树吧，我在后山等你。”素起身，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天空中是漂亮的晚霞，晚风轻轻吹过。扬起她的发丝，能够感受到大自然的魅力。大林远远在站在最上面的角落，居高临下的看着山脚下的素。他依旧穿着白色的衬衣，那白与晚霞的颜色融合在一处。像是电影里眼神坚贞的少年，带着倔强与顽固游走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想说什么？最好一次说完。”素没有多大的心情听大林的唠嗑，不是气他先前的卤莽。只是，她不想就这样轻易地原谅了大林。
当生命树花开的时候，少年的白色衬衣与花骨朵一起绽放。
“上次的事情，我知道是自己做错了。当时只是想着替敏雅找回清白，没有想到在这过程当中却伤害了你。”他说着伸手摘下一朵白色的生命树之花别在素的耳际，眼里带着温柔。把温柔就像是一汪泉水，一碰就会碎。“其实，很多的人很多的事。我们都无法置身事外。因为，我们都被时局掌控着。”素把耳边的花朵拿下来，放在自己的鼻翼下用力的嗅着。
年少的感情，这样的透明。毫无杂质带着淳朴的原始本性。
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关看夕阳西下的生命树之花。
美好与灿烂，在他们的心底无限蔓延开来。
正如故事最后的结局，最美丽的结局。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归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