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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秾华如梦水东流(上) ...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六月初,南唐频频大捷的消息如雪片般送入皇宫,同来的还有北地的战局状况。
比起南唐大军的势如破竹,北魏的处境显然艰难了许多。
雍王亲率数十万大军重压巴郡城下,却被孙赟堵了足足数月。这一失手,北魏比之南唐可是处处落了下风。好不容易过了巴郡,却依旧躲不过孙赟的连环毒计,仅沉塘关一役,孙赟引悬江之水便淹了雍王数万精兵,要不是雍王帐下有幕僚极擅观察地势早一步的发现事有蹊跷,三军后退数十里,只怕孙赟要将北魏这部精锐之师给一锅端了。
“算算日子,再过不久他们也该到燕岭了。”
赏莲湖上的琉璃亭内,华子鉴正细笔描画。自入宫后他就极少再提笔作画,他曾自嘲坦言自己心中既有牵绊便再也不能同往日一样潇洒挥毫丹青。世人嗟叹再也无缘见得他笔下写意山水,苍穹碧落。
华少尧静立一旁,默默看素纸上青山绿水,双鹤齐飞,云雾缭绕嵩山间恰得几分悠远绵长的超脱意境。
“应该会比北魏早一步拿下燕云十六州。”他轻声附和,目光稍稍偏斜正见湖上万莲盛展,那般多姿妖娆,花开正好。不知不觉间,万千感慨涌上心头;不知她在军中可好,知道她是安泰的,可一路征伐将近半年,想去看她,很想很想去看她,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去看她的理由,等待,漫长的等待,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少尧。”良久后华子鉴轻声喟叹,唤了他的名字。
他这才从怔愣中回神,低首敛去眼中恍惚神色。
“忘了吧,有些事情你除了忘记,什么都不能做,又何必作茧自缚。”华子鉴依旧俯身在画纸前淡淡描绘,他的话中包含几重深意,或者是在说华少尧,又或者说的是他自己。
若世间诸事皆可忘,又哪会有烦恼二字。
他自嘲苦笑,余霞渐沉于烟水深处,只见他一身绛红的身影笼在金色落光中,唯剩孤孑和落寞,连身后锦绣如团似也在一瞬间黯去。
“最近北魏又有新的动作。”一手草书如行云如流水,他在画轴一角提下落款,长发半垂散半覆肩,以前还是乌墨润亮的发不知何时起已清晰可见雪霜微白。
华子鉴这话像是随意说道,可华少尧却是心头一颤,北魏终于按捺不住了,只是不知此次他们设计的又是谁。
“走到如今这步,北魏怕是穷途末路了。”华少尧垂眸正色道。
华子鉴将手中狼毫往镇架上一搁,只淡淡睨了他一眼,转身一手搭着玉栏,眺目远处水天一色:“何时起,连你也开始如此会打官腔了?”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淡,并没有什么感叹或者责怪,只是……或许有些无奈。
“叔父我……。”华少尧还未来得及解释,华子鉴已经先摆了摆手,让他有些话到了嘴边又不得不咽下。
“北魏若是如此轻易就能走到穷途末路,便不会与我南唐干戈数百年了。”远处天空中正有一群大雁逐群飞过,北燕南归,终于是要回来的。多年来,一直静如潭水的眼眸终于泛起一丝波澜,终归是要回来的。
华子鉴突然缄默不语,华少尧亦静静立于他身后,良久后才听他幽幽开口:“魏帝有可能会用宁王去和萧后进行交涉,如此一来将对我南唐极为不利。”
“宁王真的在北魏手中?”乍然听华子鉴这么说,华少尧不敢置信的惊呼出口,本以为北魏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未曾想萧后的爱子竟真在他们手中。
华子鉴缓缓颔首:“此事应该千真万确,怕是北魏也被逼到了死角这才迫不得已想用宁王来换得和西夏的合作吧。”
魏帝怎么都不会想到孙赟能将他数十万大军堵在西夏门口那么久,继而给了南唐长驱直入的时间。北魏等于是替南唐分担了西夏最大的攻击力,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魏帝是不会一直干下去的。否则等南唐拿下燕云十六州,北魏即便能夺下单凉也只不过是惨胜而已。况且能不能拿下单凉还是个问题。
“萧后会和他们合作?”这点华少尧必须得打个问号,那个铁血皇后恐怕也不是易与之辈。
“会。”华子鉴蓦然转身,双眸中闪过一线精锐,竟是毫不犹豫的斩钉截铁道:“用燕云十六州换萧后的爱子,并不吃亏。”
华少尧惊疑:“叔父怎知北魏会要燕云十六州?”
他负手冷笑,目光偏转旁处:“燕云十六州对西夏或许并没有什么,但对于南唐和北魏来说却是上可攻下可守的军事要塞。北魏也不敢狮子大开口,到时就怕萧后肯,那班大臣也不会轻允,而燕云十六州不过边塞千里之地,若是能换来数年和平,又能换下宁王平安,萧后肯定会力促此事。”
华少尧听他娓娓道来,竟觉晚风异常冰冷刺骨,心中不免暗惊,如果真走到这般田地,南唐又将如何自处?
“以南唐现在的军力,即便北魏拿去了燕云十六州,至多不过重回三国割据的局面而已,要是北魏想轻易拿下南唐恐怕短期内是不可能的。”华少尧脑中迅速分析局势,一遍遍排查利弊要害,北魏走这一步其实对谁都没好处,宁王就算回国了,能就此善罢甘休?到时局面恐怕更乱。雄才伟略如魏帝者怕是这辈子也别想看到南北一统了。
华子鉴却慨然一叹道:“所以北魏走这一步已经是迫不得已,孙赟把他们逼上了绝路。”
“叔父的意思是想阻碍北魏与西夏的议和?”华少尧兀自猜测,这虽非上策,但一时半会他想不出其他的法子。
华子鉴闻言后,淡淡一笑:“只要北魏不被打得那么惨,想来魏帝也不会想走这一步的。”套着红玉玛瑙扳指的拇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在玉栏上,他的话中暗蕴机茫。
毕竟是血承一脉,华子鉴的心思华少尧还是能猜透上两三分的,稍加咀嚼他话中意思,华少尧便已经明白,只是却有点不敢置信,遂问:“叔父难道想助北魏一臂之力?”
“也非是助他们一臂之力,只是将孙赟稍稍调开而已。这般的人才,值得用西夏北地十六城去换。”他淡淡的笑,语气平静之极,但总难掩其中钦赏之意。
华少尧掌心中微微沁出汗,第一次觉得面前的男子如此深不可测。大军苦战于前线,而他只站在后宫深苑却已能决胜千里之外。
“叔父此法可妥当,万一燕云十六州……。”若失去孙赟这个阻力,北魏被压抑的一腔怒火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谁还能挡得了他们?!
他却不甚在意的笑,笑中有自信:“我相信他定能在北魏之前一举拿下燕云十六州!”
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这般笃定,华少尧又问:“若我们输了,又该如何?”即便运筹帷幄也难断战场千变,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抬首往天空最后一丝光芒渐逝,宫中灯盏次第亮起,映出一片氤氲光华:“天家贵胄之间的豪赌赌的不过是一场成王败寇,少尧,你怕吗?”他负手背立而站,长发被风吹扬而起,在空中纠缠成一朵朵的结。
人生走至这一步,还有什么好怕的?他无谓的轻笑:“以前怕死,那是因为心中有眷恋;如今恋无可恋,还有什么好怕的。”
晚风恋歌花不语,是谁的叹息声声不止。
月上中天,楼台歌曲不曾歇。
榭歌楼上的雅厢内,正有两个男子倚窗喝酒谈笑,其中一人目色剔透莹蓝,一看便知不是汉人。倒是他对座白面粉头的男子一脸女子阴柔之色,独缺男子阳刚。
厢房外有歌女弹曲轻唱,糜糜之音盖过房内悄语轻谈。
“宝公公最近面色红润不少,看来日子过得不错。”蓝眸男子笑着为他斟满杯中酒。
那宝公公看上去已是喝了不少,两颊已见透红,说话也已经有点大舌头:“这……这你可说错了……最……最近宫里……宫里……来了一个……。”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打了个酒嗝,蓝眸男子眼中闪过厌恶,却依旧笑意盈盈的替他倒上一杯热茶,宝公公灌了两口茶后继续说:“这宫里……来了一个……一个可了不得的人。”
“哦?有多了不得?可否说来听听?”男子像是非常好奇的挪了挪身子,更向前趋近了几分。
宝公公显然是喝高了,胆子也比平常大了几分,亦凑过身去压着嗓子道:“好像……来头不小,是华……华侯爷从北方带来的……贵君……贵君把他安排在皇宫西郊的……的颐乐宫,宫外除了守卫……里面侍候的就……就一个哑……哑巴太监。”说完后,想是十分口渴,他又自己倒了杯水,晃晃悠悠的喝了一半洒了一半。
男子清澈的眼眸渐渐变深,其深处像有森寒冷意透出,可面前的人却毫无所觉。
“那人是何样子,公公可有看清?”他进一步询问。
宝公公灌了一口杜康,结结巴巴的开口道:“不……不知道……只听说那人身上……很多……多伤口,好像……伤的不轻。贵君只嘱咐我们不得……不得随意出入颐乐宫。”
“是么?”男子端起面前的青玉杯,浅啜了一口酒,话语似随意却难掩其中讥笑。
楼台外月华如练,一朵流云悄悄飘至,渐掩住那片柔和明亮。
皇宫内楼阙亭台万栋,夜色中这一眼看去竟然都是差不多的。
一条黑影在宫阙御道中敏捷蹿行,动作迅敏如兔,他一路摸索往西去,竟然没有被一个巡逻禁军发现,他不得不在心中嘀咕,这南唐大内的安全戒备实在太过松懈了。
林中树影幢幢,风吹舞动间像是千百万只手在空中摇摆,晃动出极其诡异的姿态。
男子继续在宫中摸索,按理他走的方向没有错,不可能找不到的。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了西边颐乐宫,这宫外的守备出乎他意料的多,和整个皇宫的守备来比,他实在可以怀疑里面住的是不是皇帝。
不着痕迹的翻墙入宫不简单,可对他来说也不算太难,颐乐宫不大,举目望去只见成片桃树林立于月色下,远处一弯湖畔旁的宫室内隐约透出星火光芒。
孙季正披着外袍半卧斜榻上就着一点烛光看书,蓦然间一道黑影打上书册,他猝然抬头,惊愕看向来人,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看见本王,孙先生着实激动的很吧。”完颜皓穿着一身夜行衣,双手环胸立在孙季面前,眼中神色含讥带笑。
“真是想不到在这里也能遇到诚王殿下。”孙季回神冷笑,起身紧了紧身上外袍,将手中看了一半的书册随意往桌上一丢:“殿下是游山玩水到南唐来了?这江南景色不错吧。”孙季一直不喜欢这位潇洒不羁、行走天下一年也见不到一次面的亲王。这国难当头,他倒是写意风流。
完颜皓知道他看不惯自己,说起来西夏朝内看不惯他的可不止他一人,但那又怎么样,他也不需要他们看得起。
“本王就算贪恋江南烟雨,也比不得先生休养深宫来的舒适吧,南唐的宫女可都标志呢。”孙季讽刺他恋美景不顾家国,他亦嘲笑他贪图安乐坐等于异国深宫,眼睁睁看家国烽烟,外族侵略。
孙季蓦然回身怒视他,见他一脸挑衅的笑,他心中火气渐渐压下,冷冷说:“殿下该不会千辛万苦的潜入南唐禁宫,只是为了和我拌嘴吧?”
完颜皓眉梢一挑,虽面色依旧不屑,但开口已有分寸:“我也不是想存心找你麻烦,若是可能我也不愿见到你们两兄弟。”他顿了顿,单手抹了一把额头,叹息道:“可是你们一直是我皇兄十分倚赖的人,现在萧后把政,南唐和北魏俱侵略我西夏,眼看我西夏大厦将倾,我哪还有心情赏风景。”
孙季见他脸上忧色难掩,其实放下成见不谈,两人的心思是一样的。
“不知现在前线战况如何?殿下能否说与我听听?”孙季负手站于榻前平静询问,当日华子鉴唯一让他知晓的情况便是南唐长驱直入西夏内郡,而北魏却频遭重阻。他不是笨人,诸多凌乱的细节一一拼凑起来他已可见事情端倪:他明明知北魏用计意在引西夏入瓮,为了宁王他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起初还以为南唐不曾窥破其中蹊跷,又哪会知道真正用计筹谋远虑的却恰恰是南唐,计中计、环中环,南唐不仅套住了北魏,套住了西夏还套住了他们两兄弟。如果哥哥知道南唐借他的手来打压北魏,不知会作何感想……哎,真是枉费他们号称兵圣弟子了。
完颜皓听他这么问,只冷哼一笑,然后择要将自己所知娓娓道来。
孙季静静听着,屋内豆火光芒难以映照他眸中阴鸷更甚,一切与他所料皆是不差:“如此下去,北魏的国本怕是也会动摇。”他切齿冷笑,笑中隐透快意。
“孙先生以为魏帝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完颜皓扬眉发问,虽然他从不过问朝廷军事,但这也不代表他一点判断力也没有,北魏赵氏哪是那么轻易能摆平的人。
孙季阖目凝神良久,久到完颜皓都有些不耐时,却见孙季嘴角突然弯出些微弧度,竟是笑了起来。
完颜皓见他莫名的发笑,不解的问:“先生是想到什么妙招了?”他以为孙季想出了什么奇招来对付北魏和南唐。
孙季却摇了摇头,微微笑道:“现在让我想这个太晚了。”
“那你笑什么?”完颜皓脸色铁青,羞恼于他的耍弄。
孙季见自己的态度又惹怒了这位王爷,不禁敛了笑意:“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大哥却是知道的。我的死讯想必让他失去了理智,蒙蔽了他的判断。而西夏没了宁王,也唯有我大哥还能掣肘南唐与北魏一二了。”
完颜皓顿悟他话中意思:“你是要我把你安好的消息带给你大哥?你不打算跟我走?”
孙季捋了下袍子坐到榻上:“我又不会武功,怎么随殿下逃出宫去?现在时间紧迫,也来不及等殿下想法子把我弄出去了。”如果真等完颜皓想出办法,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完颜皓眸色一沉,思绪片刻,终于下了决断:“我现在就去找你大哥,希望你别死在南唐宫内,我不想被你大哥误会。”他这辈子最不想惹的人就是孙赟。
谁想孙季却挑了眉头颇为自得的说:“这殿下大可放心,孙某虽然不才,但好歹在行军打仗方面也有点能力,南唐倒还舍不得杀了我。”他看得出南唐有延揽之心,所以他才能泰然生活到今天。
完颜皓“嗤”了他一声,转身便走。
“有一个问题,孙某其实一直想问殿下。过了今日以后,也不知能否再活着见到殿下,所以还请殿下恕孙某唐突之罪。”不待完颜皓应话,他便自顾自的问道:“王爷是否真的从没想过金銮殿上那把龙椅高座?”如今夏帝瘫痪在床,太子被幽禁东宫,朝政则由萧后一手把持,夏帝膝下有能力有胆略的唯有宁王一人,可他现在不知身在何处,而且他亦是萧后嫡子,要正朝廷纲纪,削去外戚大权宁王是不可能的,那唯一有能力有身份能这么做的人便只有夏帝一母同胞的兄弟,诚亲王完颜皓了。
完颜皓僵直了背脊,并没有立刻作答,许久后才听他幽幽说道:“不管你信不信,那个位置,我从来没有想过。”
孙季手中卷着书册,目光落在他身上,灯火未照处,只能朦胧见他修硕的身影轮廓像是要融入黑暗:“听说昔年王爷与王妃恩爱甚笃,只是未曾想到一夕巨变,红颜凋零居然是让人如此猝不及防。”孩童时的完颜皓曾长住江南,与其乳母的女儿从小青梅竹马,少成时,他娶她为正妃,自此完颜皓再也没有纳过姬妾;他从不在乎她汉人的身份,他说他的王位侯爵只会给她的孩子,早早的许下诺言,怎知会引来祸害终至他追悔一生。
皇室天家怎会允许一个血统不纯的孩子来继承王位?当初夏帝因他是自己唯一的弟弟这才恩准他娶一个仆人的女儿为王妃,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允许这个女人的孩子来继承他弟弟的一切。
弄死一个女人与一个孩子对他们来说太简单不过了,临产之日,她血崩于榻上,而他们的儿子亦夭折于黄绫襁褓中。
他不傻,有些事情他虽明白,却也无可奈何,若是旁人所为,他或许会以牙还牙,但那个人却是他的哥哥,从小替他遮风挡雨一路过来的哥哥;他从来没见过兄弟阋墙,手足相残,血溅行宫不是他运气好,而是他的哥哥一力的庇佑和保护,这才给了他一个完整的孩提时光。虽然父母兄弟俱不在身边,但他是快乐的。他曾以为他一生都会如此平静而幸福的过下去,从来也没有想到那个他敬仰如神祗的人却亲手毁了他心中最美好的东西,他心中有痛,剜心一般的痛,可他却不敢有恨。从此以后,天下人皆知西夏诚王爱美酒爱美女爱行走天下,风流不羁,可谁又知道,他只是在逃避面对,面对那个让他爱恨皆不能的人。
他缓缓转身,眸中清光似透着水,只是依旧沉默不语。
孙季还是淡淡的笑:“王爷到底还是留念了一份兄弟之情,不管时世将来会如何,孙某愿祝王爷抛却前尘往事,从此一生潇洒顺遂。”他起身,鞠躬深深拜揖。
完颜皓默然凝视他,眼中水雾更见深,性感薄唇扬起一丝笑意:“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们兄弟吗?”
孙季挑眉,静待他下文。
“那是因为你们俩兄弟都太聪明,凡事都看太透,很惹人讨厌。”离去前,他留给孙季的是一个灿烂的笑容,从此闲云野鹤,关山万里,或者再也不会相见;这一笑,便泯去所有恩仇。
孙季黯然坐于榻上,良久后这才喟然长叹。世间万物皆循因果,到底是谁看透了,谁又看不透?
宫外湖岸桃树下,幽影绰绰。
“他会找到孙赟吗?”一直藏在桃树后许久的男子,见一道黑影轻巧的翻出颐乐宫后,这才敢出口发问。
“会。”另一人悄声答。
“那孙赟会来吗?”又问。
这次另一人沉默了许久,久到提问的人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缓缓吐出一个字:“会……。”
天啊,居然没有人记得他啊~~~~~~~~~~~~~情何以堪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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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秾华如梦水东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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