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花》高地

24、第24章 男人变坏

　　树上开始飘落叶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工作，离家很近，就在世贸大厦，即便是星期一，这里也人来人往，从来不会给人萧条的感觉，而我所供职的公司——XX旅行社就在大厦金碧辉煌的大门门外转半个圈后一个毫不显眼的角落里（大厦拿来出租的店铺，一般一到七楼都是拿来出租给店家，七楼以上成了写字楼，写字楼里的工作人员与购物的人用的是不同电梯，相互不影响），尽管不显眼，可这里的房租还是贵的吓人，所以每个员工的收入直接跟效益挂钩。
　　我不是旅游专业的吗？
　　是这样没错，可现在有谁会那么幸运的找到对口工作，除了艾可那变态。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在旅游行业里混，虽然我目前只是坐在柜台里朝客人介绍本公司开了哪些路线，什么季节去哪儿最好玩，怎么玩最划算等等，顺带卖机票。

　　“现在的人越来越聪明，一般都是定机票，玩自由人。”艾美丽说道，她跟艾可一个姓，所以我对她有点点好感，可她一点都不天使，简直是魔女中的色女，色女中的魔女，说这话的时候，她正摆弄着早上刚做的指甲。
　　“为什么？”我还没出去旅游过，不明白她口中的自由人是什么意思。
　　“傻妞，跟团的话走的一条路线，自由人走的是N条路线，自己爱住哪儿住哪儿，爱去哪儿去哪儿，跟团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六点出发，吃的比下岗工还差，一个景点停留十分钟，购物的地儿停留十个小时……”艾美丽还生着一双狐狸眼，她就大我一岁，可我感觉她大我五岁，那是因为她很早就出来混社会了。
　　“傻呀！谁愿意。”我奇怪。
　　“就拿三亚来说吧，五日游包吃住加往返机票才一千多点，你打劫呀！”艾美丽拿她的狐狸眼翻了我一白眼，我挺乐和的，书上说这叫犯贱，“所以这利润都在购物那块儿。”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但还是有疑问，“景点停那么少的时间，跟团的人不闹吗？购物的地方大家可以不买嘛！”
　　“漂亮的导游小姐会说接下来会去哪儿，哪儿，把下面的地方描述的天花乱坠，跟团的人怕耽误了时间，咔嚓几张照片一拍就上车了，保证不耽误导游小姐的时间……购物那里就更别说了，你看看跟团的都是些什么人，不是大妈就是大婶，一到购物地儿，哪儿还想那么多，想着这东西送孙子，那东西送外孙，一去二来还嫌时间不够……”
　　“……”我崇拜，我崇拜最早想到这种廉价旅游路线的人，我们都在想怎么从旅游上赚钱时，人家已经发展副产业……当消费者开始理性时，人家又来一条龙，一对一从头到尾的服务，在你以为找到廉价导游者而窃喜时，人家早把你吃干抹尽……
　　艾美丽很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又回过头继续看她的指甲，因为她觉得读大学的还没她这个混大专的聪明，不过没过多久，我们成了死党，因为来了一群老外，艾美丽把我推了出去，在我语无伦次的说出，
　　“How do you do!Where are you come from？”
　　不仅老外傻了，艾美丽傻了，我傻了，就连刚进来的艾可也傻了。
　　因为我是想问他们要去哪儿，结果问成你们从哪儿来？估计老外很烦闷，我们从哪儿来关你屁事！好在，他们似乎也没听懂，因为他们是巴西人，二来我这英语估计就中国人能听懂。

　　艾可看见他们手上的护照，跟他们简单的交流了几句，看的出来，这些老外有些惊讶，有些开心。
　　“他们想去云南玩，你们有这条线路吗？”艾可走过来，把便当放我桌上，他公司就在这世贸大厦的顶楼，我在一楼，说起来我跟他还在一个地方上班，只是在以后遇见他同事时，我可没脸说。
　　“有。”我迅速的翻开资料，这里有N种云南游的选择，艾可看了几眼后，又开始对着这些老外说什么，老外不是中国人，那年代他们的消费就很理性了，听艾可说完了，他们一一发问。
　　“谁呀！”艾美丽一开始以为这是来视察工作的老板亲戚，可又奇怪，这人一来没见过，二来太年轻，我想起了，那是艾可第一次给我送饭，因为他们公司的午饭不要钱，其实艾可也贪小便宜，我很没良心的想到，其实是他们公司提供的午餐完全按的是国际化标准来提供，他怕我吃不好。
　　“我男人。”我诚实告之。
　　“你梦吧，这么挺拔的人，肯定是留过学回来的高级CEO，肯定是来熟悉市场的。”艾美丽有些兴奋，而我有些无奈，艾可不是刚递来盒饭吗？她为什么要把这个动作给抹杀掉？还是真的没看见？再一想留学回来的CEO，我就喷了……这么年轻就CEO，肯定是变态。留学？留的家里蹲吧！正偷着乐的我越想越没对，因为艾可就是变态，而且他还去过美国，那他为什么不留学？
　　“喂，喂……”听到有人叫我，我抬头望去，只见艾美丽抱了一堆资料扑了过去，艾可看我的眼神有些怨恨。迫于晚上的压力，我只好抱着资料出现在艾可的右手边，艾可左手边的艾美丽瞪了我一眼，我回瞪了她一眼。
　　她的意思很明白，她要钓这个男人，我这个傻妞一边呆去；我的意思也很明白，你来晚了！事后，我负责了她一个早上的早餐，她才跟我合好，因为我没告诉她我有个这么棒的男人，负责早餐的事儿是从艾可哪儿学来的，果然好用！

　　半个小时，这群老外定了，居然定的是标价最高的那条路线，这次提成应该会很……很值得期待。
　　“快点吃，都有些冷了。”艾可脱下外套，拉了一把椅子过来，艾可是个适应性很强的人，任何地方他似乎都能熟悉，并且成为这块地方当之无愧的主人，比如说现在，他果然像这个旅行社的老板，连坐都像在自家一样。
　　“你们……真的认识！”艾美丽的美梦在顷刻间崩塌，不过她也是个很坚强的人，很快坐到我旁边打量艾可。
　　“艾美丽，我同事；艾可，我男人。”我埋头吃饭，再抬头，我发现艾美丽有些陶醉，怎么呢？为什么总有事儿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后来听艾美丽说，艾可当时对着她笑了下，她就彻底沉沦为我的奴仆，当然，这是在艾美丽彻底了解艾可跟我的故事以及艾可的为人后才告诉我的。
　　“原来我们一个姓……”当时的艾美丽还在陶醉中，估计她在想如果跟艾可结婚了，这孩子跟谁姓的问题都不用烦恼了。
　　“他们是哪国人？你说的哪国语言？”我想起刚才艾可说的话我似乎听的懂又似乎听不懂。
　　“葡萄牙语！”
　　“咳，咳！你什么时候会的？”我喝了口水。
　　“大学的时候选修的。”
　　“怎么选个这么冷门的？”
　　“无聊就选了。”

　　艾可没课就来我这里，他还会无聊？想想他读书的那个变态劲儿，我想多半是老师讲的课他都明白，不用听，那就用这些时间去做做他感兴趣的，所以，其实……艾可大学的时候也逃了很多次课，可在那个只记考勤的年代，老师还是宠爱他，因为他的试卷让你挑不出毛病……
　　我总结了下：是艾可，就没问题；是我，就有问题！
　　我得出结论：人生来是不平等的！
　　（MD，还用你说，这个早被论证过了。）

　　“你还会什么？不要说你还会开飞机。”我奚落着。
　　“那个应该不难，不过我会开车。”
　　“……”
　　“还会□□！”
　　“咳，咳，咳……”
　　“然，你没事吧！”
　　“滚回你的顶楼去上班。”我红着脸将艾可砸出了旅行社，艾美丽一脸的不可置信，我叹了口气，“我跟可儿正在同居中……我们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所以你看见的是真实的又是不真实的。”
　　“太残忍了！”艾美丽呢喃。
　　“恩？”我不明白。
　　“你太TMD残忍了……连点让我YY的机会都不留！”艾美丽接下来都没理我，于是第二天，我提着早餐奶跟鸡蛋去上的班。

　　月末发工资，帐号上比平时多了一千，我笑眯了眼睛，晚上回去差点被没收，因为艾可说这里面有他的功劳。
　　“不行，男人有钱就变坏。”我捂住了银行卡，这卡的密码是他的生日，他卡的密码是我的生日，所以这卡绝对不能落他手上，当然他的卡也绝对不会落我手上，因为某次逛街，他充大款，说刚发了工资，要我随便刷，可他低估了女人的购买力，一刷，没了……晚上我抱着CHANEL包包流口水的时候，他差点劈了我，在消费上，我挺乐意当鸵鸟的，那就是只要不是数现，我就不心疼，所以信用卡呀……针对的就是女人的这种鸵鸟心态。
　　“然然，以后这家就是我来养，怎样才能养好这个家呢？”艾可问我。
　　“当然要有车有房。”我脱口而出，估计那年代女人的梦想简化成一句话都是这样。
　　“然然就是实在，一点不拐弯抹角……”艾可夸奖我，“所以我要努力工作买车买房。”
　　“恩。”
　　“怎样才叫努力工作？”他又问，我觉得他像那个白痴小艾可，老问我问题。
　　“让老板赏识你，然后升职加工资。”
　　“怎样才叫赏识？”
　　“就是喜欢你。”
　　“我怎么做，他才会喜欢我？”
　　“工作出色。”
　　“可是工作出色的人不止我一个。”
　　“我明白了……除了工作出色，还要老板带着个人情绪的喜欢你。”
　　“所以跟老板接触跟重要。”
　　“恩。”
　　“所以偶尔要请老板吃吃饭。”
　　“恩。”
　　“所以你的卡要放我这里。”艾可趁我危机意识不强的时候从我手里抢走了卡。
　　“不要，我不要别人喜欢可儿，我一个人喜欢就可以了。”我追着艾可满屋子跑。

　　每次回忆这里的时候，我脸上总挂着幸福的笑容——艾美丽说的，因为艾可开始像男人一样的逗我了，什么时候他从跟着我后面到并肩行走再到他拉着我朝前跑？不记得了，可能越长大，我越胆小，而他越长大，越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