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花》高地

35、第35章 不要说话

　　因为有不错的工作经历，没多久我就找到工作，天上飘着细小雪花，我抱着面包朝家里走去，晚上吃——牛奶面包，挺小资的。
　　进门开空调，空气渐渐暖和，打开电脑，点开电台，主持人略带雌性的嗓音飘了出来，里面的音乐让人觉得温馨，因为快圣诞节了。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正在煮牛奶的我赶紧接了起来。
　　“哪位呀！”我大声说道。
　　“……我说井美女，你说话能不能优雅点？”林翔雨把手机拿的远远的，我能想象。
　　“从小长山区里，没办法，优雅不起来，大少爷，什么事？”
　　“圣诞节怎么过？”
　　“上网。”
　　“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那……还是上网。”
　　“有区别吗？”
　　“有，前者是上网玩游戏，后者是上网看小说！”我玩□□小游戏，也到JJ上看小说，对了，穿越开始流行……
　　“……”估计林翔雨在找最能表达他愤怒的词语，可惜他这短短数月已经用完，再也找不到，或许莎士比亚的剧本能找到一两句。为什么？因为我怕雷。

　　“出来吧，我带你去俱乐部玩，我很多朋友超活跃，不会闷。”片刻后，林翔雨说道，我正在倒牛奶。
　　“我才不去，你叉来，我叉去的，下流。”我鄙夷。
　　“小丫头，我告诉你，你再诬蔑我，我废了你。”林翔雨不满。
　　“好吧，到时候看有没有空，有空就来，要喊上艾美丽。”
　　“早喊了。”
　　“那还差不多。”挂掉电话，把电话空投到沙发，一手牛奶，一手刚烤好的面包朝电脑移去。
　　我不知道我现在跟艾可是什么关系，人家离婚还要一起去领个离婚证，他倒好，跑了，我要分手找谁去？林翔雨也很聪明，没跟我提这事儿，但是他所做的一切摆明了在追我，若一直这样下去，我或许会嫁给林翔雨，我还没伟大到至爱不见了就跑去当尼姑，哪怕是一丁点的觉悟，我也没有……真的变坚强了呀！自我感觉良好。

　　刚吃了两口，手机又响了起来，不是林翔雨就是艾美丽，我肯定。
　　“翔雨哥哥还是美丽姐姐呀？”我大声的喊道。
　　“……然然！”我一下跌沙发上，周围寂静的可怕。
　　“然然。”听见我这边一下没了声音，那边似乎有些担忧。
　　“阿姨好，这么晚了什么事？”我讪笑，艾可的父母也消失了四个月，前些天，我妈还奇怪来着……若他们一家三口真被杀死在家里了，因为我的小别扭而没报案，估计我会抱着艾可的尸体撞墙。
　　“然然最近还好吗？”阿姨有些小心翼翼。
　　“让阿姨担心了，我挺好的，你跟叔叔呢？”这里我特意省略了艾可。
　　“也挺好的。”阿姨的声音有些疲惫，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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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我没话了，一直亲如一家的人，突然觉得好陌生。
　　“……然然为什么不问问可儿？”阿姨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叫我怎么问？叫我如何问？眼睛又一次看不清任何东西，无声的泪水对方看不见，这样很好。
　　“哎……”阿姨叹了口气，再次开了口，“可儿消失了，是真的消失了。”
　　“四个月前他就消失了。”我轻声道，怕声音大了对方听到颤音。
　　“那时候不是真的消失，我们一直陪着他，一个星期前，他走了，没有留下任何信息，我跟你叔叔找了他很久，怎么也找不到他……然然，帮我们找回来，好吗？”阿姨的声音颤抖起来。
　　“他当时走的那么干脆，我怎么能找的回来？”艾可究竟怎么呢？他们一家人究竟怎么呢？
　　“……”阿姨开始沉默。

　　“然然……”阿姨突然哭了起来，我手足无措，却无法给她安慰，“可儿的耳朵听不见了，我们一直努力着，这里有最好的医生，一个星期前，医生说恢复的希望不大……然然，他什么都听不见，过马路的时候听不见喇叭声，这样很危险，我快不行了，真的快不行了。”阿姨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知道我怎么挂掉电话，又是怎么坐在电脑前的，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联系他的方式——电子邮件。

　　‘可儿，你在哪儿？’我敲上，又删除。
　　‘可儿，我很担心你。’我敲上，又删除。
　　‘可儿，可儿，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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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开始麻麻亮的时候，我猛的惊醒，发现自己还坐电脑前，刚才……刚才是睡过去了，还是……

　　平安夜
　　林翔雨要我六点在胡同口等他，准点到达胡同口，屁个人影都没有，MD，我骂道。捂紧衣服，在胡同口等他。
　　突然一人猛的把我拉过来，吓我一跳。
　　“你要死呀！人吓人，吓死人。”我骂道。
　　“我喊你十几声了。”林翔雨有些奇怪，他声音也有些大，所以我听的清楚。
　　“哦，没听到。”
　　“想什么拉，想那么投入。”林翔雨不满。
　　“你说什么？”我大声问道。
　　“我不是聋子，你不用那么大声。”林翔雨忍无可忍咆哮起来，我又听清楚了。
　　“哦。”
　　“上车吧！”林翔雨指指不远处的越野，这里路窄，他那坦克开不过来。
　　“哦。”我凝神闭气终于听清楚了，转身朝对面的越野跑去。

　　猛的一拉，身边一辆车急驰而过，吓的我蹦了起来。
　　“你到底怎么呢？失魂落魄的。”林翔雨能够忍受你不喜欢，不能忍受你对他不认真。
　　“体验中，走吧。”懒得多说，我上了车。

　　平安夜的俱乐部热闹非凡，我跟着林翔雨穿梭在人群里，不一会儿进了一个包厢——好多辣妹，靓仔，艾美丽也在里面，她冲我挥手，我也挥挥手。
　　年轻人在一起不是K歌，就是喝酒，我人来疯，跟着闹，不一会儿，就有些晕头晕脑。
　　“你今天反应好迟钝。”艾美丽在我耳边大声吼道。
　　“你才反应迟钝。”我骂了过去，好多人朝我看来。
　　“……”艾美丽笑的直晃悠，嘴里说的什么，我一句没听见，最后她对我比了中指。

　　角落里有个男孩儿突然拿起话筒，周围一下变的安静起来，我知道要唱歌了，赶紧坐了下来。
　　在我听来，音乐声音并不大，但是每句直击我的心弦，这是迅迅的歌，艾可最喜欢他的歌，可是……他现在再也听不见了。男孩儿唱的很好，周围不少人跟着一起唱，我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暧昧的光线中，有人起身，朝我走来，等到他蹲我面前很久很久后，我还一直看着屏幕，舍不得移开眼睛。
　　艾美丽说那天我一直流着眼泪，眼里没有一点忧伤，却叫人绝望。
　　“怎么呢？”林翔雨问我。
　　“……”我听不见，摇了摇头。
　　“哭什么？”林翔雨摸掉我的眼泪，我仍旧摇头。
　　“他妈的把音乐给老子关了。”林翔雨猛的回头吼到，有人赶紧按了暂停。
　　林翔雨还准备说什么，我慢慢取下塞在耳朵里的棉花，艾美丽走了过来。
　　“可儿听不见了，所以……他走了，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怪他爱发呆，其实他不是爱发呆，只是听不见我说什么！我大吼大叫的模样很滑稽，对不对？他不想他也这样，所以选择沉默对不对？他不再看我，老是无视我，是怕我发现，所以宁愿我误会，对不对？他在矛盾，痛苦的时候，我却在一旁指责……我从来不是一个好姐姐，也不是一个好老婆……”我垂下眼睛，昏暗的光线中难以找到焦距。
　　其实还有我没说出来，林翔雨说喜欢我的时候，艾可一直在胡同那里等我，所以他听见了，他究竟听见了多少？若真是这样，我宁愿自己是哑巴，他是不是因为这个才离开我？他一定在外面发生过意外，所以他觉得再也无法照顾我……艾可是个傻子，是天下最大最大的傻子！
　　“不哭，不哭，不是你的错。”林翔雨抱住我，拍着我的后背，因为哭的厉害，我开始抽搐，艾美丽也着急的走来走去。
　　“我们先走了。”林翔雨背着我，艾美丽在后面扶着我，大步朝外走去。
　　“我要去找可儿。”酒劲儿上来了。
　　“好，我们现在就去找。”艾美丽信誓旦旦。
　　“谢谢！”这是我能记住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