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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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每周唯一休息的日子，安德烈斯才猛然发现居然只过了一周。
这一周时间辛酸的简直像是过了三年，时间被拉长了，地狱般的日子简直漫长到不可想象。
莫雷诺生出放弃的冲动。
承诺和保证果然都是说起来简单，毕竟用眼睛去跑一万米比迈动双腿要轻松的多。
“我觉得我们可以偷个懒，好好休息一下，你觉得呢？”安德烈斯自言自语，“每周一天的休息是我们应得的……”
说着，他顿了顿。
“可是我看到达帕一早就离开了宿舍，他去做什么不言而喻。”安德烈斯继续说道，“图莱特也不见了，他们没有叫我，他们去做什么了？”
操场，点球点，门框前挤满了人。
虽然是休息日但是球场的盛况却和往日相比没什么不同。他们在练习射门，练习任意球，人群分成一个个小团体，三三两两的遍布训练场地。
安德烈斯抿了抿嘴。
一个星期，融入他们显然是不可能的。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变化，依然是吃不下饭，跟不上队伍，挤不进球队练习。
他心里说不失落是假的，当初劳尔要他进b队，他是多么的引以为豪，觉得自己是多么的特殊。他以为他会迅速融入新队伍，和所有人打成一片，再怎么也能做进替补席，甚至教练想好了要让他替补登场，进几个球。
他记得自己随口和达里奥说“可能也是踢替补”这句话。
现在想想，绝对不能让父亲知道，他连替补都没得踢。他甚至队内练习赛都无法参加，他在这片新的场地待了一星期，除了舍友会和他说两句话，周围人根本当他是空气。
安德烈斯浑身还泛着酸痛，他每走一步就感觉疲劳的肌肉在嘎吱作响。
虽然内心翻江倒海，但是表面却丝毫不显。莫雷诺知道，职业运动员要是有那么好当，那也不会数量如此稀少。
他挣扎着下了楼，热身，穿着运动服进了球场。
“嘿，你不休息一下么，安迪？”达帕注意到他，亲切的开口，“你浑身不疼吗？”
“不疼，痒。”安德烈斯咧嘴微笑，露出一口白牙。
“别勉强自己，受伤就得不偿失。”达帕抱着足球，在他面前轻轻的挥了一下，“嘿，想踢球玩吗？”
安德烈斯勉强笑了笑，拖着沉重的双腿朝球场边跑去:“我今天的跑步还没完……等我完了再说吧。”
达帕挑了挑眉，没说话，把球扔到脚上，颠着离开了。
一个人的滋味不好受，但他想踢球，就不能让队友不得不将就他。想到这，安德烈斯再怎么无奈，也没法自如的走进人群中间要球。他去，要么光看，要么捡球当陪练，他还不够格让人陪他练习的。
一成不变的奔跑寂寞又枯燥，他的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他酸痛的肌肉开始活跃，慢慢涌上一股热流，让不适减缓了许多。
一开始总是比较艰难，好像肌肉撕裂了或者受伤了，但其实并没有。而每一次练习都会让它更强壮，更加习惯他的运动节奏。虽然这个过程非常折磨人，但熬过开始最难受的几天，后面就会舒服许多。
第二周比第二周过的要快了一些，好像一睁眼一闭眼又到了休息日。
安德烈斯早就订好了前往意大利的火车票，但他过于疲惫在火车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乘客，这位乘客？醒一醒，我们到站了。”
安德烈斯睁开眼，他的大脑还有些混乱。
“您好，请问您是否身体不适，需要看医生吗？”乘务员弯腰望着他，“您到站了，先生。”
他一时有些懵，反应了一会，才从椅子上直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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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托已经完全适应了学校的生活。相对的，他已经接到了好多家俱乐部青训营的试训通知。赛季比赛到五月末就结束，俱乐部开始派球探四处调查，以便在夏季窗口开始之前写好引援报告。
“我的小克里斯，你刚才说什么？你想回葡萄牙去？”
还是熟悉的大堂和房间，法瓦罗看起来神采奕奕。他是来接克里斯陪他骑马的，但是却没想到得到了一个他委托教练给里斯本竞技俱乐部递交试训申请的消息。
“是的，我一直很想去。”克里斯托面无表情，“舅舅，他们会全包食宿。”
法瓦罗撇了撇嘴，双手合握，食指互相敲打着自己的手背，一脸似笑非笑。
“你是不是忘了你监护人是谁了？”他觉得这小不点可能到了反抗期，算算年龄他也快13岁了，他儿子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处处喜欢和大人对着干。
“是外祖父，舅舅。”克里斯托这点倒是很清楚，“只要外祖父同意……”
“他不会同意的。”法瓦罗笑了笑，“克里斯，你离开意大利不安全。我是为了你着想。”
克里斯托咬了咬牙:“是为了你自己着想吧？”
法瓦罗眼睛一眯:“你说什么？”
克里斯托连忙把脸撇开:“没什么。”
一时室内空气安静的可怕，克里斯托看着法瓦罗表情变了，他从一开始的笑眯眯逐渐变成了面无表情。
过了一会儿，法瓦罗站了起来，走到桌子前面，在抽屉里摸出一个小箱子。
克里斯托有些不解，他奇怪的皱起眉头，盯着法瓦罗的动作，担心他又会摸出什么“奇奇怪怪”折腾他的道具。
法瓦罗摸出了一把枪。
他慢条斯理的组装，上弹，一时屋子里只剩下金属摩擦发出的“咔嚓”声。
他为什么会有枪？
不，这没什么奇怪的，意大利的确是可以合法持枪的国家。
克里斯托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抓住每一次机会探寻阿德莱特家是做什么生意的。一方面是好奇心，但更多的是他想知道他们有权有势到什么地步，这样他才能找到有能力对付他们的大人，想办法把自己“救”出去。
法瓦罗看到小不点那个警惕的样子，笑了一下:“等你成年了，我就把它送你做礼物，你觉得怎么样？”
他从来没在克里斯托面前透露过自己是做什么的，也没拿出过枪或者武器。
“不行，这太廉价了，”法瓦罗一边拧消音枪管，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说，你也是我妹妹的儿子，成年礼物是个不值钱的铁块，显得我太小气了。”
法瓦罗拿着枪，绕过桌子，走到克里斯托旁边，枪口顶到了他的脑袋上。
“咔嚓”一声，他拉开保险栓。
克里斯托吓傻了，他不敢动，浑身都僵硬了。冰凉的金属顶着脑袋，皮肤被硌得生疼。
“克里斯，你要去葡萄牙吗？你要离开我吗？”法瓦罗问道，“如果我说，你去的话，我就打死你呢？”
克里斯托的嘴张了张。
“你……不行……”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这种恐惧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生死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明知道害怕，要跑，但是身体不听使唤，“杀……人，是犯法的……”
“不要紧，又没人知道。”法瓦罗摊手，满脸惬意。
“会，会有警察调查的……”克里斯托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可以给他们钱，让他们不要调查啊。”法瓦罗的语气像是开玩笑，“为什么要调查？伸张正义吗？你是警长的孩子，还是总统的孩子？”
克里斯托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了。
法瓦罗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克里斯，如果一旦犯法就能被抓起来，要检察官和律师做什么？你总以为你能靠自己，但是你真的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有价值吗？”
克里斯托目不斜视的盯着法瓦罗，他现在的神色又像是教育孩子的家长。
“你能进现在的学校，是因为我是你舅舅，克里斯托，”法瓦罗淡淡的说，“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完全是因为我在纵容你。我不管你10年后如何，现在的你得按照我的游戏规则来。”
说着，他用枪口敲了敲克里斯托的脑袋。
“只能我不带你玩，而你没权力退出。你想试试不按照规则来的后果吗？”法瓦罗一字一句的说道，“小男孩，不要因为我和颜悦色的，就觉得可以为所欲为。被你爸爸打的还不知道教训吗？”
屋子内都是令人窒息的沉默，克里斯托大气不敢喘一下，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感觉到恐惧。
被父亲打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不会死。被法瓦罗猥·亵的时候，他还有空觉得恶心。
他一直都知道法瓦罗是最不好对付的大人，却从来没想过他居然这么不好对付。
现在他是一点顶嘴的心思都没了。他突然想起，这个男人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差点把他杀了。
克里斯托垂下头，小声开口:“……对不起，舅舅，我一定听话。”
他倒是认错的挺快的，法瓦罗心想，看着克里斯托，觉得有些无趣。
他还想多吓唬吓唬他，因为这孩子越来越鬼机灵，在床上都不好玩了，实在让他提不起兴致。
“你为什么又学乖了？是因为怕我的枪吗？”法瓦罗笑着给他挖坑，“如果我把枪丢了呢？”
说完他将枪拆了，手一甩，把它从窗口丢了出去。外面的草地发出“咚”的一声。
克里斯托眼巴巴的看着，双腿发软，手脚冰凉。
过了一会儿，他连连摇头，声音哆哆嗦嗦:“不会的……我，我知道，舅舅还有很多……枪。有很多钱，想要多少枪就有多少……”
他抬头，舒了口气，但是浑身还是紧绷着的。
“这就对了。”法瓦罗伸手摸了摸克里斯托的脑袋，“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所以，你知道以后要用怎么样的态度和我说话了吗？”
“知……知道了，舅舅。”克里斯托小声回答，“我一定听话，对不起，我错了。”
法瓦罗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发现小东西都吓得说话不完整了。他又垂头盯着地面，整个人缩的小小的，一点也没有刚才来找他的气势。
“好了，现在去收拾你的东西，我们去靶场。”法瓦罗改了主意，他决定还要欺负克里斯托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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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托又开始变得沉默，他规矩的选了几家俱乐部试训，然后告诉法瓦罗，不敢再背着他偷偷做什么了。
法瓦罗根本不好奇他在学校干什么，也不会派人盯着他或者监视他。但是克里斯托有种他只要看自己两眼，就能把他全看透的感觉，所以他觉得自己最好不要随便撒谎惹他不开心。
手里有枪的人就有话语权，克里斯托在那天明白了这个道理。
所以在遇到一个奇怪的少年问他要不要去西班牙踢球的时候，克里斯托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西班牙？我为什么要去西班牙？”克里斯托蹙眉，“我不会说西班牙语，我现在过得挺好的。你又是谁？你不是球探吧。”
安德烈斯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他只是想随便找个话题，没想到开口第一句就是“你要不要来西班牙踢球”。
他是在国际米兰的训练基地看到他的，按理说这地方不随便让人进，但谁知正好赶上大国际开办公开课，他就溜进来了。
一开始他完全没认出来，虽然见过克里斯托小时候的照片，但是真人和照片根本是两个人，太不好认了。
他是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才注意到公开课和某批试训挨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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