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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美人心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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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慕乐山自以为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候,一把就要握住了玉沧溟的手:“仙尊艳名远播天下,晚辈好生倾慕,倘若能一亲芳泽……”
玉沧溟敏捷地躲过对方的“咸猪手”,伸出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摇摇头道:“客栈人多眼杂。”
慕乐山听他这么说,顿觉扫兴,没来得及发泄不满情绪,又见玉沧溟对他抛来一个暧昧的眼神说道:“不如今晚你于城外红树林等我……”
“好好好,晚辈明白仙尊的顾虑。”客栈确实人多眼杂,要是真打算干点儿什么,的确有些不方便,还是玉沧溟考虑的周全。
慕乐山没想到玉沧溟这么容易上手,喜不自胜地辞别,去准备晚上的约会了。
慕乐山一走,景淮便破门而入,连师徒尊卑都不顾了,开口就是质问:“师尊答应了他什么?”
玉沧溟好整以暇地望着被景淮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门道:“你一直在走廊梁上偷听,还问我做什么?”
景淮:“弟子是担心师尊?”
“担心我什么?为师的修为境界可比他高多了。”玉沧溟觉得景淮明明生气还强装镇定的样子十分有趣,忍不住逗他,“莫非你担心为师看上他了?你放心,为师不好男色……”
“为师就是好色,也瞧不上他,怎么说也得像你这样俊朗周正的少年郎才……”话说到一半玉沧溟回过神来差点儿咬了舌头。
该死该死,我真是浪过头了,对着小孩子胡言乱语什么。他还没从方才的“狐狸精”戏码里走出来,景淮就一头撞了进来,他才失言了。
看景淮闻言一脸惊讶,玉沧溟顿觉老脸发烫,他刻意地“咳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之后才对着不明所以的景淮招了招手。
景淮满腹疑问地附耳过去,听见玉沧溟说:“灵剑大会有规定,会前不许修士于城中动武私斗,所以我才设计诓他出城。你一会儿带几个师兄弟先去打好埋伏,把他吊起来困一夜,让他长长记性。”
“是,师尊。”听了玉沧溟的计划,景淮如醍醐灌顶。
原来是自己误会师尊了,想想也对,师尊生性高洁,怎么会和慕乐山这种好色的纨绔子弟为伍。
泗城近海,沿岸生长的都是无惧海水浸泡的红树林,是夜月隐星稀,城外的小树林里格外黑暗,慕乐山独自离城赴约,走入林中之后便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
“真是天公不作美,怎的连个月亮也没有?”他还期待着能月下会美人,这黑漆漆的还看得清什么。
“幸好我早有准备。”慕乐山想着从怀里掏出一颗龙眼大的夜明珠握在手中,那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辉来,照亮了他身前的一小片地方。
红树生长于海滩之上,枝干纵横外斜地伸出许多支撑的根茎来,密密匝匝地令人难以穿行,而脚下的土地也潮湿泥泞,没多久就把慕乐山特意换上的锦云靴给弄脏了。
“这玉仙尊可真不会挑地方,这鬼地方哪里适合谈什么风花雪月?杀人埋尸还不错。”
慕乐山这么想着,心里生出几分埋怨来,正想着玉沧溟再不现身他就回去了,就听见一旁红树林间传来了动静。
“来了。”慕乐山以为玉沧溟驾到,把先前那点儿不快全都抛在了脑后,满脑子想着要跟美人好好亲近一番。
他快步朝着动静传来的方向走去,同时嘴里念叨着“玉仙尊可叫我好等,若不叫我好好亲近一番,我是决计不能放你走……啊……”
慕乐山本是去寻美人的,结果没想到一到地方就不知道猜中了什么陷阱,一下子缠住了他的脚,让他猝不及防地往前倒进了淤泥里,摔了个狗啃泥。紧接着一张大网从地面升起,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嗖”地一下吊到了最近的树上。
“谁?哪个敢偷袭本公子?”慕乐山一边害怕地大喊,一边竭力挣扎,可他越挣扎那张困住他的网就收得越紧。
没有人应答,四下里黑黢黢的寂静无声,慕乐山心底一阵恐惧袭来,想着该不会是白云城的仇家要绑架他吧。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困住本公子?”他色厉内荏地大喊大叫起来。
“啪——”一个不明物体破空而来,带着威猛的力道砸在慕乐山身上,居然是一粒小石子。
“哎呦,”慕乐山痛呼,“哪个杀千刀的暗算我?有胆量出来放我单挑。”
“啪啪啪啪——”小石子从四面八方袭来,雨点子一样砸在慕乐山身上,他被缚仙网吊在半空中,所有的法术都使不出来,只有像个普通人一样硬挨着,没一会儿就开始求爷爷告奶奶地求饶起来。
“饶了我吧,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们?”
“别砸了别砸了,再砸要死人了。”黑暗中的慕乐山已经被砸的鼻青脸肿四处流血了,他从小到大被娇生惯养,还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师弟,停手吧。”青梧低声劝了景淮一句,他怕再继续砸下去真闹出人命来,对方是白云城的少主,出了人命必然有人追究到底。
景淮掂了掂手里鹅卵大的石头,最终没把它砸出去,随手丢到了脚下。
“行,师兄弟们辛苦了,回去我请夜宵。”
君山弟子们出了一口闷气又有夜宵吃,兴高采烈地打道回府了。
客栈里
夜半三更的大堂里没有多少人,守夜的小二在柜台旁支着头打瞌睡,唯有一桌客人正谈笑得兴起,正是白云城的几个弟子。
“少主真去跟玉仙尊私会了?”
“这还能有假,我听少主亲口说的,要不然你们以为少主这么晚还打扮得那么精致出去干嘛?”说话的弟子是慕乐山的亲信,灌了几口黄汤就把主子的私事当成谈资抖落了出来。
“嘿,”听故事的弟子兴奋起来,“原来这个玉仙尊表面上是个高岭之花,背地里竟然如此放荡,少主勾勾手指他就倒贴上去了。”
“那可不,咱们少主出手,任他是什么高岭之花都能给他辣手摧了。”
“哈哈哈哈——”
景淮一行回到客栈,已是半夜三更时分,一进门就听见白云城弟子们猥琐放浪的在大笑。他一进去,就朝着那一桌子人狠狠地瞪了过去。
那些白云城弟子本来已经喝得半醉了,被景淮凌厉如刀的目光一瞪,登时打了个寒颤,酒都醒了大半。
“方才我和你们说的话,不许到处乱讲。”那亲信弟子回过神来,暗自后悔,其余人等连忙点头应承,纷纷说“知道了”。
景淮一来这些人就不敢当着君山弟子面前嚼舌根了,几人又东拉西扯了几句,便各自散去了。
“小二,给我们上一桌丰盛的宴席来,将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端上来。”
小二突然听到召唤,猛地点了一下头清醒过来,立马换上和善的笑容应承,“好嘞,仙君们稍候片刻。”灵剑大会期间泗城的仙居客栈都不打烊,无论多晚都开门营业,纵使夜间人少些,也绝不敢怠慢了仙人们。
青梧:“也不要太过丰盛,够吃就好了。”
“师兄不必替我节省,”景淮拿出世家弟子的气度来,“大家都辛苦了。”
“师弟你太客气了,我们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
“对啊对啊,就算师弟不请客,我们打他一顿也高兴。”
慕乐山第二天日上中天了也没回来,那些白云城的弟子便着了急,心急火燎地四处寻人,直到傍晚把整个泗城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他们家少主。
“完了完了,少主他到底去那儿了啊?”
“要不禀报天狱长老吧?”
“少主最烦天狱长老管束,真的要禀报吗?”
“禀报,这个时候了还想有的没的,”亲信弟子慌了,“万一少主出了事,我们项上人头一个都跑不了。”
白云城的弟子们在客栈里七嘴八舌争吵了一番,最终还是禀告了白云城的天狱长老。天狱长老是白云城的七位长老之一,也是这次灵剑大会之行的带队长老,但慕乐山厌烦他说教太多,就带着部分白云城弟子躲了出来。
天狱长老接到了消息,立马赶到了客栈来,询问起了白云城的弟子。
“少主昨日离开前,可有说明去处?”
众弟子纷纷摇头,少主只说出去赴约,并没有说明具体地点。
“秦楼楚馆可都找过了?”天狱长老是慕乐山的亲堂叔,看着他从小长大,对他的习性最清楚不错。
“找过了,整个泗城都被翻遍了也没找到。”
天狱长老:“那你们这几日可曾与人发生冲突?”
“只昨日和君山弟子口角了几句,也算不得什么大冲突。”那亲信弟子心知慕乐山是去赴玉沧溟的约,却不敢坦白。
“君山弟子?”天狱长老有些疑惑,心想阎高岑不是被破例迎入岛上了吗?怎么泗城还有君山弟子。
“是……是君山翠竹峰的那位玉仙尊,他带了一部分君山弟子住在这里。”
天狱长老没见过玉沧溟本尊,对他的印象只是宋无过的小师弟,老天尊的关门弟子,因此并未发散联想,从那亲信弟子的话中听出几分端倪来。
“既然城中没有,那城外找了吗?”
“没……没有……”
“还不快去……”
天狱长老一面催促客栈中的白云城弟子行动,一面掏出传讯符来给其他弟子传信,安排完毕才出了客栈,也加入了寻人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