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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亭台之上,细雨绵长。 ...

  •   从茶楼出来,人人都觉得像是经历了一场梦境,感觉得到真实却又不敢肯定这是真实。

      那个女子,蛊惑般地说着书,主宰着众人的思想,却又偏偏让人觉得甘之如饴。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爱情故事,甚至没有就连故事中的主角都无名无姓,可即便如此也仍旧能让人感觉到,这似乎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一段回忆,一段感人却又无可奈何的回忆。

      男子带着美人的尸首离开,在一处极寒之地隐居,思虑着之后的报复。

      玄逸恍然的记得那个叫红莲的说书人吟唱的那首歌。

      半壶酒,慰我寂寞的唇。
      堕入脚底的深灰,
      还未醉醒的酒杯。
      轻抚杯沿,尚留余温。
      微抬眼帘,满目苍茫。
      伊人已去,断肠在天涯。

      月黑风高,怎思量,
      一人举杯,独饮风雪。
      何去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踏微乱步伐,抱壶而起。
      醉眼朦胧间,应声而醉。

      醉风起舞。执剑弄清影。
      对酒论剑,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曲上邪,断了发带。
      翩然而下,洒落满地繁华。
      嫣然容颜,有道是风华绝代。
      现如今,新添几许华发。
      轻笑间,不复梦里当年。

      醉卧美人膝,风流无限。
      醒叹花易谢,年华不再,
      一醉千年,雾里飘花。
      何谓醒,何谓醉?
      梦醒时分,窗外鸡鸣破晓。
      梦里千年,不过弹指一瞬间。
      残局。

      几人自顾自的回到岳家庄,一路无语。

      是夜,漂泊的雾气朦朦胧胧,炎舞嘟着嘴极不情愿的站在高台之上。

      “公子,晚上寒气太重,回去吧……”炎舞的声音有些委屈,大约任何人听了都会我见犹怜吧。

      白衣少年慢慢地回头,脸上是看不出喜乐的微笑:“炎舞,你先回去休息,有事我会叫你。”说完便回头,毫无留恋。

      炎舞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的,最终是要了摇头无声的离去。

      她想说:公子,您会叫我才怪了。

      她想说:公子,您这样不冷么?

      她想说:公子,夜凉了,我去给您拿件衣服披上吧。

      她想说:公子,你这样让人心疼……

      暮秋,正是霜叶绯红,那人独立园中,孤独得可怕。

      身上不知何时披上的外衣,玄逸有些自恼的看着独自喝酒的那人。

      “岳公子,何时来的,我都没发现。”说完褪下了身上的长袍递还给了岳晞尘,自得的拿起另一个酒杯一饮而尽。

      “你不会武功,没有发现我再正常不过了,不必太过介怀。”岳晞尘接过长袍,理了理,随手放在了身旁的石凳上。

      岳晞尘的这番话,玄逸怎么听都觉得耳熟。

      他不会武功?谁说的?他不过是懒得练而已,怎么就成不会了?!

      不过玄逸也就是腹诽了一番,终是无话可说。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似是感觉到了这丝的尴尬,岳晞尘轻咳了两声:“玄逸,今天红莲的书可还听得尽兴?”

      玄逸眯起眼,不答。

      岳晞尘又是一阵干咳。咳得玄逸都有些害怕他会不会咳出个肺炎来。

      “我记得你说过的你以前听过红莲的书?”

      “是。”

      “何时?”

      “大约是两年前吧。”

      玄逸看着酒杯,若有所思。

      “今天的书,什么感觉?”

      “什么?”玄逸抬头,眼中尽显茫然。

      岳晞尘看着,他也变得惘然了,他总是猜不透他的心情,他的思想总是变化莫测的,像大雾弥漫的森林,一旦走了进去,就永远找不到出口……

      他们的距离真的好远。

      岳晞尘笑了笑,一杯酒,举到嘴边却迟迟没有饮下。

      “不过是个故事,岳公子不会是当真了吧?”

      闻言,岳晞尘有些不悦:“你怎知不过是个故事?就算是故事也自有动人之处。”

      玄逸不语了,他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这人怎么这么激动?

      岳晞尘感觉到了刚才的失言,有些无措,只得低头喝着闷酒。

      几番无言,玄逸想起了些往事,那个绑架他的人恶狠狠的说:“空中下望,尽皆骷髅,夫妻恩爱,情人反目,女子是惊扰世道人心的浊物,众生都为虚情假意所伤,朝为红颜,夕已成白骨。缘缘分分分分合合聚会散离离愁别恨,看多了,不过浮云。还是钱最好,不做承诺,却也是不离不弃。”

      玄逸一直记得那个人的话,因为他曾一度怀疑那人是不是个疯子,一个绑架犯都能像高僧一样说出智语,这世界该有多疯狂。

      “你有爱过人么?”岳晞尘而语。

      玄逸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喝醉了。

      “……”

      “玄逸,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人,所以,今天红莲的书我听得很认真。”

      “……”玄逸有些不悦,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个男人,我觉得他没错。女娟补情天,精卫填恨海。一生爱一人,是绝对的真理。”

      玄逸在想我是该把他架回屋里还是由着他在这发酒疯?

      “如果我是那个男人的话,我也会那么做,就算千夫所指遗臭万年我也还是会那么做!”

      玄逸在想,他昨天喝醉了似乎没这么多话啊。

      “我没醉。”岳晞尘直直的看着玄逸,看得玄逸后背发凉。

      玄逸在想,这小子是真的醉了,哪个喝醉的人会承认他喝醉了来着。

      “玄逸,你有喜欢的人吗?”

      “……”玄逸在想,我是不是该下点迷药,再让吴昕直接来搬。

      “玄逸?”岳晞尘很不高兴玄逸看着他神游的样子,直到多年之后,每次玄逸神游时,岳晞尘总是会上前调戏一番,虽被玄逸呵斥过,却也不见悔改,反而乐在其中。

      “什么?”

      “……”

      岳晞尘识趣的闭嘴,他是他什么人呐,连朋友都算不上。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那天晚上,细雨缠绵,两人对坐着赏景,却是一夜无语,端的浪费了整夜的雾气,迷迷蒙蒙。

      一大早,炎舞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身上带了些晨露,显得万分的婉约,原来南方女子的柔和之气是源于此处啊。

      看见岳晞尘,炎舞倒是吃了一惊。

      “公子,叶前辈失踪了!”

      玄逸皱了皱眉:“何时的事?”

      岳晞尘亦是满脸惊慌的看着炎舞。

      “昨天夜里。大约是戌时(晚上七点~九点),叶前辈似乎是刚离开济南就被劫了。大家伙赶到的时候,只余了一辆空空的马车,五儿还有几名护卫都身受重伤,到现在仍旧昏迷不醒。”

      “司徒盟主呢?”

      “盟主昨天夜里派人四下搜寻,后来好像也一块儿去找了,这会儿大家都在张家堡,盟主让人来请您和岳公子过去一趟。”

      “回个话,我和岳公子即刻就到,让吴昕准备马车。”玄逸从头至尾都没问过岳晞尘的意见,似乎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便替他决定了,而岳晞尘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对的表现。

      炎舞领命退下,离开时有些奇怪又看了看岳晞尘,这人今天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

      玄逸走到台阶上,望了望这满园的萧索,像是又看见了那栋冷冰冰的房子,那个女人不在,就连空气都是冰冷的。

      “母亲去陪你……”

      骗子!…

      玄逸抖了抖衣衫,是该加件衣服了,气温越来越低了。

      想着便往房间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怎么没有脚步声?回头,果然,岳晞尘又在发呆了。

      这次玄逸没在催他,反正吴昕准备马车最少也得一柱香的时间。

      岳晞尘的脑海里还回荡着一句话:下一个是谁?

      先是岳家庄,再是叶前辈,下一个会是谁?盟主?少林?望谷?

      岳晞尘有些迷惑了,这会儿怎么在想这些,岳家庄被灭,父母生死未卜,不是应该担心父母的安危和岳家庄的未来么?

      望谷,轮得着我担心么……

      一抬头,那人站在不远的处等着,距离不远,好像一伸手就抓得到。什么时候起,他总是会回头等着他,笑得风清云淡,笑得魅惑众生。

      玄逸,你为什么等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亭台之上,细雨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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