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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前尘往事,几堪对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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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不急不徐的到了张家堡,刚一踏进大堂,众人的目光便随了过来,玄逸含笑的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吴昕炎舞面无表情的站在玄逸身后丝毫不把众人放在眼中。岳晞尘也随后进了大堂,没有顾虑众人细微的议论声中,对着几位长辈行了礼便坐在了一边。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司徒颜青身上。
玄逸打量着司徒颜青,那人似乎很累很累,虽然仍旧皱着眉,可眼中多出了一丝的不耐与想要毁灭一切的血腥。
“盟主不必太过忧心,岳前辈夫妇还有昨日失踪的叶前辈的尸首不是都没找到么,既然都没找到,那么他们就还有可能活着,我们还是尽快派人调查出这是何人所为才是啊。”张勐率先开口,打破了一室的沉静。
“阿弥陀佛,司徒盟主,眼下我们也只能如此了,敌暗我明,确实于我们不利,诸位还是多加小心为妙啊。”
“普贤大师说得是,敌人究竟有何打算,此次行动意欲何为我们一概不知,确也当真是防不胜防啊。贫道昨日思虑的半宿,仍是怀疑,不知昨日盟主想得怎样了?”
此话一出,大堂里又议论开来。
司徒颜青酩了口茶,环顾了一下在座的众人,犹豫着。
“盟主,十五年前的事早晚要说,因果由来,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无忧子的一番话更是引得了众人的好奇,堂下一时间清净了下来。一些年长一些的前辈摇摇头不住的叹息。
司徒颜青长舒了一口气,声音竟然有些苍老了。
“这话还得从十五年前的夏天开始说起……”
十五年前,万历二十九年。
江湖之中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天下英雄齐聚,擂台比武,名扬千古。
可那一年的擂台比武却是格外的令人期待。因为争夺盟主之位的不是两位、三位,而是九位。九人均是不及弱冠的少年,偏偏武功又是各有所长,加之九人都是相貌出众才识过人的翘楚之辈,武林中各种传言不胫而走,各家饭馆茶楼争相传诵着九人的风光事迹,一时间谁会是今年的盟主,这一话题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
普贤的达摩棍正气使然,无忧子的拳法惟妙惟肖,司徒颜青的内力深不可测,叶眩音的轻功天下罕有,望世的武功奇特异常,岳笑天的刀法凌厉纯熟,萧卿的剑法刚柔并济,千羽的武功灵秀飘逸,祁熵的武功霸气非凡。
普贤与无忧子乃是世外之人,对盟主之位本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此番前来不过是想结识些英豪,对七人颇为敬佩。
另七人倒是一见如故,时常相约畅游西湖,夏日游湖,七人举杯论英雄,谈笑之间,也算是浮生偷得半日闲。
七人都清楚,若论武功,祁熵自是一马当先,无人可与之匹敌,可众人都是年少气盛之时,均是不服输的性子,就算明知不敌也是要与之斗上一番。除却一人,千羽,他从不与祁熵对阵,就算是平日切磋也是诸多忍让,众人不解,千羽也不解释,只是看着祁熵时笑得温柔。
擂台之上,抽签决定,点到即止。
普贤对无忧子,两人都是攻防一半,打斗了半晌,普贤胜出。
司徒颜青对叶眩音,叶眩音攻,司徒颜青护着他,只守不攻,叶眩音气急,丢了剑,弃权,司徒颜青胜,众人哭笑不得。
望世对千羽,望世弃权,说肚子痛,众人汗颜。
岳笑天对萧卿,二人你来我往,不下狠招却也是攻防有致,平手。
祁熵落单,直接晋级。
第二天,抽签。
普贤对司徒颜青,二人相较一番,司徒颜青技高一筹,胜出。
岳笑天对萧卿,两人打了一会儿,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不分胜负,纷纷摇头弃权。
千羽对祁熵,千羽防,祁熵攻。祁熵赢了,千羽受了轻伤。
祁熵窝火,拉着千羽消失在人前,只留下在场众人大眼瞪小眼的一副不知所谓。次日,二人回来时,祁熵抱着千羽,一脸宠溺,千羽睡得迷迷糊糊,不时的皱一皱眉。
其余七人见状,有的一脸不解,有的含笑带过。倒也没多言语。
最后一战,司徒颜青对祁熵,二人点到即止,不分胜负,相约次日再战。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根本没有次日之说。
南疆的巫羽族,众人口中的邪魔歪道,族长巫羽率众部下血洗中原,来的那么的突然,冲击得各帮各派措手不及,武林大会自此终了。
祁熵也有些措手不及,千羽是巫羽的弟弟。
中原经过一番血的洗涤之后,各门派开始召集弟子全力反击,巫羽族被灭,祁熵为了千羽不惜与各门派反目为敌,被司徒颜青七人逼至崖边,无奈之下与千羽一同跳下了悬崖,自此生死不知。
此次的争斗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事后,司徒颜青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武林盟主,武林也渐渐平息下来。只是那段往事却成为了人们避之不及的梦魇。
玄逸听着,神色越加的冷冽。
那个叫红莲的女子所说的故事……
“男子带着美人的尸首离开,在一处极寒之地隐居,思虑着之后的报复。”
是在开始报复了吗?
大堂里一时间万分的安静,只听得见普贤手中佛珠相碰的声音,像是倒计时一般,砰砰砰……
夜晚,入秋之后,天气总是有些阴寒。
为了安全着想,张悦群在张家堡为玄逸和岳晞尘等人收拾了一处极为清雅的院落,几人也不好推迟,便住下了。
玄逸替五儿等人诊过脉,开了几付药后便回到了房中,完全的无视了之前那几个被他弄疼得死去活来的人。
岳晞尘路过时,本想进去坐坐顺便问问红莲的书的事,可刚一抬手,房中的灯就灭了,岳晞尘撇撇嘴,进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子时一过(晚上二十三点~凌晨一点),张家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只余下守夜的侍卫走路时吱吱嚓嚓的声音,还有城内远远传来的报钟人的声音。
已经三更了(晚上二十三点~凌晨一点)。
玄逸走出房门,凉风吹来,带来几声孤鸟的鸣叫声,分外萧索。
轻轻的带上门,玄逸慢悠悠的在走廊上闲晃着,转转拐拐了几个院子,玄逸终于停了下来,细细地看着眼前的这扇门,檀香的气息分外的浓烈,就是这里了。
玄逸抬手,轻敲了敲门。
无人回应。
玄逸又敲了敲门。
房里传来了低低的木鱼声。
“谷主,世间万物自有定数,昨日因,今日果,谷主又何必强求。”门随声而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沙弥走了出来。
“谷主,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