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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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她要做什么、无论她逃到哪里，他一定会找到她、抓住她——夏洛特·卡塔库栗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可是抓住布特兰德·罗莎莉之后，他又该怎么处置她呢？
在这间大蛇将军安排下榻的和室内，狡黠善变的公主被掳来后还未苏醒，正安静地睡卧在蔺草叠席上，艺伎庄重繁复的服饰紧拢着她纤柔的身躯，只从宽大的袖口处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女子手掌微微蜷握的模样，就仿佛是在邀请谁伸手过去，将它握住一般。
卡塔库栗心意烦乱地垂眸注视着她，探身摘下她的狐面具。如同亲手打开嵌饰华丽的玉手箱，罗莎莉精致的眉目、织密的羽睫、鲜妍的双唇一寸一寸地展露在他眼前，艺伎白皙姣妍的妆容仅在眼尾处有一道妩媚的描红，恰与樱粉色的和服互相映衬，浅金色的发髻微微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散在细嫩的颈项上，看起来竟有几分慵懒乖巧。
正是这样仿佛由黄金、海水、玫瑰细细雕琢而成的美貌，一而再、再而三地侵入他的梦境。在那些靡丽而诡秘的绮梦中、在那些难耐又煎熬的渴望里，每个幻象都披着布特兰德·罗莎莉的脸孔……他的确对她恼怒不已，但那也并不是非要置她于死地的愤怒。
“嗯……”
在卡塔库栗困惑的间歇，罗莎莉轻呓了一声，似乎即将醒转。卡塔库栗微微一惊，下意识地从她身边退开一些距离，这样警惕和戒备的姿态，与他在战斗中的表现是如出一辙的。可不同的是，战斗时他只想打败对手，现在却几乎想要退避。卡塔库栗不知道是该为她的骤然苏醒而惊讶、还是该为自己的惊讶而惊讶……他此刻烦躁不安的程度，竟然连熟稔犹如本能的见闻色都无法维持。
罗莎莉睁开双眼，从叠席上缓缓起身，有些不适地抬手轻抚额角，还不等她环视四周，手腕上一阵清脆的金石碰撞声便扯动了她的思绪，低头望见双腕上细细萦绕的链铐时，她空茫的神色才终于产生些许变化。
“……这是和之国匠人打造的海楼石手铐，所以不要妄想能够挣脱。”卡塔库栗以看似沉稳如常的口吻在一旁出声道，“我还以为天真单纯的公主已经逃回自己的国家去了，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和之国……那么——你和「草帽」路飞现在又在谋划什么？”
“不愿意交代也没有关系，我对你的阴谋诡计一点兴趣都没有，当然也不会再让你有机可趁——这里将会成为你的囚所，直到我们启程返回万国。”不等罗莎莉开口，卡塔库栗便再度出言讥讽。现在，他凭借出其不意的掳掠在两人的关系中占据上风，那么想将主动延续下去也是很自然的做法，“结果，没有实力却喜欢耍弄手段就是这样的下场，你的伪装和谎言根本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吗？”罗莎莉微感苦恼地蹙起眉，但语声略一停顿时，古怪的尾音仿佛在强抑笑意，“我还以为你很喜欢我带给你的美梦呢。看你这样沉溺于虚妄的幻境，我都有些苦恼了。”
和室内，是一瞬的寂静。
罗莎莉盈盈起身，来到镜前举止自若地逐一摘下发髻上令人稍感吃力的冗余赘饰。即便身为笼中雀，也依然是一副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的模样，“不过，这可全是你自己的错，卡塔库栗。”
她的恶魔果实能力，既虚幻、又真实，既弱小、又强大，无法对外界造成一丝一毫的干涉，却可以进入他人心灵的罅隙——催眠、造梦、幻觉、假象、欢愉、痛苦……这是无论多么锋利的刀刃都不可能做到的事。不过，对能力的使用也需要积年累月的观察和经验，而且——
“是因为你的默许、你的渴望，所以我才能进入你的梦境，是因为你觉得这一切可以发生，所以才会夜复一夜看见同样的幻象。那么——我很想知道，你更喜欢哪一个梦呢？”罗莎莉低语时，看似漫不经心地低垂着眼眸，整理抚弄手中的花簪，实则一直从镜中留意着卡塔库栗神情的变化。
罗莎莉本以为他会恼羞成怒，又或是不堪忍受、继而起身离去，如此她才可以执行接下去的计划。
可在最初的讶异后，卡塔库栗的神色便长久地维持在一种平稳沉静的境地，罗莎莉的心中因此泛起些许不安，她故作轻薄道，“……是教堂、花园，还是餐桌、小舟呢？我倒是更中意温泉，因为我和你都是恶魔果实的能力者——”
毫无预兆地，卡塔库栗以不容抗拒的力量一把攫过她的手臂，一时失衡的罗莎莉猝不及防向后跌去，她本能地挣动了一下，但这样微末的反抗在卡塔库栗这样绝对的强者面前根本毫无意义。海楼石的锁链一阵窸窣碰撞，罗莎莉发髻上的最后一枚押栉松脱坠落，于是在卡塔库栗环过她的腰背时，公主流泉似的长发便如瀑般披散下来，轻轻扫过他的手背。
罗莎莉跌入卡塔库栗的怀中，全然沉没在他的阴影里，她略微仰起脸时，他赤色的眼眸近在咫尺。就与她初见他时的印象一样，他的平湖似的双眸看似沉稳安静，但内里却涌动着不可思议的强烈情感。
尽管是被卡塔库栗强行锁锢在身前，但罗莎莉却仿佛着迷了似的，半点没有逃跑的想法，甚至伸手抵上他的胸膛，一个指节接着一个指节，直到她纤薄的手掌完全贴合他燠热的肌肤，将他心脏的鼓动尽数掌握在手心。
卡塔库栗垂眼看她，看她小心翼翼地探身靠近，勿忘我色的琉璃眼眸只倒映着他的身影，睫羽绒软的顶端轻轻颤动，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唇角，唇面似乎也感受到一阵柔软的触碰，而罗莎莉的亲吻——
就在那里。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