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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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卡塔库栗回到王宫，卧室内的壁炉安静地吞吐着火舌，只有燃烧的薪柴偶尔噼啪迸溅出零星的火花，他在沙发上稍作休憩，并未点灯。正要起身时，门外忽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卡塔库栗瞥了一眼角落的座钟，顶部的时针已经悄然擦过入夜十点。
“卡塔库栗大人，抱歉打扰您休息了。”来人以女仆似的谦卑语调询问道，“不过在用过晚宴后，您是否想再品尝一下弗洛拉特色的甜点呢？”
“……”深夜的甜点实在匪夷所思，卡塔库栗不解地皱起眉，不过早在数十秒前，他就预见到了这样的说辞，不等对话继续，他便想要拒绝。然而下一刻，卡塔库栗的神色中倏然掠过一丝讶色，能够预知未来的见闻色让他故作冷静地改口道，“进来。”
女仆装扮的女子步履轻盈地推门而入，起初她的面孔浸没在家具的阴影中，旋即从容侧过身避开他的目光，弯腰将托盘轻轻放置在茶几上。
卡塔库栗的视线不自觉地落于她的黑白裙摆，即便是这样端庄、内敛的服饰，在主人弓身的时候，也难免会露出裙下莹润的肌肤——纤细的腰肢被约束在纯白的围裙中，系带在背后打成了漂亮的结，笔直修长的双腿紧紧并拢在一处，却有着令人心驰意摇的旖旎。
卡塔库栗踌躇了一瞬，本能便先于理智行动起来，探手将她拽入怀中。
擅于乔装改扮的公主不设防地跌坐在他的膝上，她半偏过脸时，似乎有些忍不住笑意道，“卡塔库栗大人未免太心急了……弗洛拉的甜食也是远近闻名的，您不想尝尝看吗？”
卡塔库栗置若罔闻地圈过罗莎莉的腰，低头将唇面贴上她的脸颊，报复性地轻轻咬啮她的耳缘。直到罗莎莉勉力将他推开一些距离，在他耳畔低语道，“文斯莫克·山治大人告诉我，最好的道歉方式，就是亲自为对方烹制一餐美食，所以——”
罗莎莉的话语让卡塔库栗怔了怔，他的视线越过她的肩头看向托盘中的草莓蛋糕。正当他有些意动的时候，罗莎莉却为他捧上盛着红茶的瓷杯，一本正经道，“卡塔库栗大人，这是我亲手冲制的红茶，请用。”
“……”蛋糕与红茶的落差，让卡塔库栗沉默了片刻，然后面无表情地移开脸。
“在夜间乔装改扮，试图瞒过旁人的窥探，来与您这样声名赫赫的海贼相会，我也是非常辛苦的呀。”罗莎莉似乎有些伤心，随后她自己饮下略带柠檬香气的红茶，给予了卡塔库栗一个湿漉漉的亲吻，蔚蓝如宝石的眼眸在变化多端的表情中闪闪发亮，“卡塔库栗大人究竟为什么不高兴呢？让我猜猜看——”
“您的性情既傲慢、又内敛，自矜于自己的实力，从不将旁人的夸耀和吹捧放在心上，身为战士的骄傲，使您不愿意扮演比武台上供人取乐的小丑，然而您又厌恶旁人觊觎您的宝物，妈妈的命令更是让您不得不出手争取。可是，我们各自代表的家族利益相悖，即使勉强结合，也只会迎来不幸的结局……”
“正因为爱着我，所以您不愿意为我招致祸厄。正因为爱着我——”罗莎莉捧起卡塔库栗的手掌，以齿列衔下他黑色的裹指手套，热切而迷恋地亲吻他的掌心，“——所以您在患得患失中变得反复无常。”
卡塔库栗缄默不语。
“……弗洛拉王国是个幸福的国家。”弗洛拉的公主如此说道，她似乎总是能猜中他心中的迷惘，“然而国家的财富、国民的富足，全都仰赖于大海的馈赠。终有一日，看似取之不竭的铀铅矿会被开采殆尽。如果无法认清这一点，尽早充实自身的实力，又要如何在风暴来临时幸免于难呢……”
“不过——”罗莎莉忽而话锋一转，唇角噙着一丝雀跃的笑意，“无论属意弗洛拉的强者有多少船只、多少部下，我的心只一心一意地恋慕着一个人。他是如此地与众不同、独一无二，传闻在降生的刹那，他就迅速从襁褓中站了起来，坐上椅子后才徐徐入睡，是个无时无刻都在俯视大地的——唔——”
罗莎莉一字不差地记下了夏洛特·布蕾对哥哥的吹捧，但卡塔库栗却毫不留情地用叉子切下一小块蛋糕堵住她的话语，神情看起来既是恼怒、又是窘蹙。
弗洛拉气候寒冷，为了补充体力，国民自然格外喜好甜食。无论什么菜肴都放入砂糖调味，风味难免有些齁甜，罗莎莉虽然出生在这个国家，口味却始终难以适应。不过在甜点师特意调整了配比后，她还是可以适当吃上几口的。
罗莎莉环拥着卡塔库栗的脖颈，乖乖地张开嘴，一口吞下了他投喂的蛋糕，然后继续道，“——而且……对我来说，比武大会最值得期待的，就是可以借此机会见您一面呀。”
说着，罗莎莉将脸孔埋入卡塔库栗的颈项间，声音有些闷闷不乐，“……卡塔库栗，你还在生气吗？”
“……”
她总是变换着对他的称谓，以狡黠戏谑的口吻称他为“卡塔库栗大人”，而当她仅仅称呼他的名字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在一瞬间拉近了。
“……我没有生气。”卡塔库栗不自然地迟疑片刻，然后这样说道。
她无疑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美丽的、最聪明的、最狡猾的。那么当她想要施展魅力的时候，他根本……无法拒绝她。
片刻后，罗莎莉悄悄抬起眼，在卡塔库栗深红色的发隙间，她瞥见了他耳后热红的皮肤。罗莎莉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但她并没有揭穿这一点，而是在他的怀抱中蜷缩起双膝，仰起脸望着他，别有意味地引诱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侍奉卡塔库栗大人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