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鸟术师实习记》宇文觉

8、8.解胎结

　　“勇气虽然可嘉，可漏洞实在太多。”双花写着评语，说道：“若不是隐鬼丢下诱饵，你完全不能分辨对手，洞察力为零；法器为对手轻而易举地制住，这是武力太弱；与人合作而陷同伴于危地，是协调力不足……”
　　入耳一句一句的全是批评，白术的脸越来越黑。
　　不理会捧着实习手册神情沮丧的白术，双花慢慢踱了几步，走到苏木面前，垂下眼帘打量这位比他低半头的陌生的常世少年，深湛的墨绿瞳仁像平静的湖面，映出苏木稚气未脱的脸。感受过于率直的目光，苏木有点羞赧地避开了他的眼睛。
　　双花说：“你并非蓬莱之人，谁教你用召煞咒？”
　　“这……”苏木说不上来，难道他能回答说“是我家鸟儿教的”？顿了顿，他实话实说道：“偶然听来的，便记住了。”
　　本来苏木大可不必理会双花，虽然说双花是白术口中的“先生”，但是苏木却没有必要对他恭恭敬敬。可是对方过于“仙风道骨”的形象把他完全震慑住了：那并不仅是容貌漂亮或者举止优雅之类的感觉，而是……从前在书里看到过的、胡兰成描写汪精卫的一句话突然闯进了他的脑海：“大地山河顿时端然。”
　　虽然汪精卫是汉奸，可是他找不到比这句话更能表明一个人的气场的句子了。
　　能让大地山河顿时端然的气场。
　　非尘世的、仿佛来自远古的修行者的气质。浑身上下华丽的修饰并没有使他坠入世俗，反而衬出宝相庄严——近乎佛镀金身的效果。
　　“双花先生，他是真的不会法术！他不过是我实习的时候遇到的‘路人甲’而已……刚才的召煞咒是照猫画虎背的吧？”白术插嘴。
　　“虽然说‘言灵’本身具有力量，但是普通人仅仅背一遍是不可能有那种威力的，即使是自幼修行的白术你也做不到吧。”双花背对着白术，如瀑的黑发齐齐垂在身后，密不透风的墨浪盖住了衣衫上华丽的绣纹，束发的缎带末端，几根垂穗轻轻晃动。
　　白术吐了吐舌头。
　　苏木尴尬地说：“啊，可能是歪打正着？”
　　双花微摇一摇头：“‘生而知之，无师自通’的人也不是没有，在蓬莱三山也有人拥有这种才能……”说到这里的时候，苏木越过双花的肩膀，看见白术皱起了眉头。“……也许你的天赋甚至在白蔹之上。”
　　“双花先生！”白术不顾礼貌地打断他。
　　双花回头看了看白术。女孩的眉毛纠结着，神色委屈而不悦。
　　双花的目光柔和下来，便不再提起方才的话题，抬起头望着血红夕阳，缓慢地说：“古山龙已经伏法，又未身死，失去操控的蛊虫自会反噬其身。”
　　“古山龙是……？”
　　“就是刚才与你们战斗之人的名字。”双花面向白术：“此事就不需要你顾虑了。你想回蓬莱休整一下么？”
　　白术原本光洁得像细工偶人一样的脸庞皱了起来，似有难言之隐，却又有无从说起之苦。
　　“不管怎么说，白蔹他只会帮你，不会害你。”
　　“可是他是小偷。”白术决然地说道。
　　双花露出一丝微笑：“他能偷你什么呢，权势？地位？他有那样的天赋，即使不借白家的地位，也一样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权势，地位……那些我不在乎，我也不想要。”白术说：“可是他偷走了父亲的法术！他偷走了我的父母！他不过是一个捡来的牧羊儿，凭什么得到父亲的爱……”
　　“……”双花不善言辞，并不辩驳，只说道：“你已经长大了，好好努力吧。你的分数如果到达15点，就合格了。什么时候合格了，我和茱萸来接你。”

　　苏天雄一脸凝重地把两个细瘦的手指搭在孕妇的右手脉搏上，在手指肚下微微跃动的血管，牵动着他脸上的表情。他身旁的皮包里，一个黑鸟的小脑袋在探头探脑。
　　“才3个月，差得还很远呢。”一旁貌似患者婆婆的五十多岁的妇人神经质地念叨着：“跟医院说，医生说是胎儿不对，3个月的不该是这样子。我们也拿不定主意，媳妇儿也不想把孩子流掉……苏大夫您看实在不行呢，还得让这孩子去住院……”
　　“3个月”的解释让苏天雄松了一口气。其实他更害怕的是十月怀胎期满，以婴为蛊，那便已经是成蛊之期，即使术师强行将蛊收回，孕妇也会因畸形的死婴造成难产，甚至危及生命。如果是3个月的幼蛊脱离母体，就只是一般性质的流产，虽然也伤元气，却不会酿成大病。
　　对于这种情形，可用“解胎结咒”强行逼蛊脱离母体，再用“救产咒”扑杀。但被扑杀的婴蛊与婴灵相似，因其未曾生在世间便要身死，是大凶大恶的邪物，苏天雄无力应付，才需要风千在旁相助。
　　听说婆家不想让孩子流掉，苏天雄踌躇了。
　　这时手指下的脉象却忽然有了转变，仿佛什么东西忽然从病人身上飞走了一样，刚才还一脸痛苦僵卧在床的年轻孕妇的身体忽然松弛了下来，脸上的表情解脱般地平静。
　　风千在皮包里发出很低的声音。
　　苏天雄却听得清清楚楚，风千说，蛊虫飞走了。
　　苏天雄顿时一惊，急忙说：“阿婆，快准备把您媳妇送医院，这个脉象，怕是要流产……”
　　“流产”二字把阿婆下了一跳，屋外立刻传来了早已等候着的男人的声音：“苏老先生，您这是怎么说……”
　　“这种情况还是看西医好，医院的卫生条件比在自己家里强。”苏天雄其实想说的是：关键问题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就交给西医吧。但他并不想向这家人说出自己的判断，而是急于脱身，宁愿说西医几句好话。
　　患者家属忙不迭地打电话叫车送医院，这边苏天雄却抬手抹了一把汗，在心里常常地叹息了一句，幸亏还是流产了啊……
　　趁人不注意，风千从皮包里冒出头来，小黑豆似的眼睛翻了两个白眼，说：“蓬莱的人要是早来一步，也不会弄得这么玄了，那些人真是靠不住。”
　　“好啦好啦，”苏天雄一面把它塞进去，一面说：“今天你我都没派上用场，终于可以回家看孙子啦，不然还不知道要折寿几百年。”
　　“而且，当初若不是因为我接生下‘那个东西’来，你我今天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经历了那件事情，再看见要生孩子的人，我多少还有点心理阴影呢。”苏天雄自我解嘲地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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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设定之一
　　紫封术师•双花
　　名字：双花是中药“金银花”的别称
　　身高：185cm
　　体重：69kg
　　年龄：28岁
　　特征：浓密厚重的黑发，墨绿眼，肤白貌美，有蓬莱三山第一美型之称
　　法器：折枝
　　特长：封印术
　　佩玉：翡翠
　　喜欢：造型复杂美丽的东西、制作精美的食品、考究的服饰……总之是高档产品

　　四鬼法师•隐鬼
　　名字：有隐形能力的精魅
　　身高：168cm
　　体重：很轻，近似无形之物
　　特征：玻璃般透明的茶色皮肤，紫色瞳仁，长尾
　　法器：不见索
　　特长：隐形术
　　喜欢：听音乐，跳舞

　　人物设定之二
　　紫封术师•天雄
　　名字：天雄是中药的名字，“苏”是伪姓
　　身高：172cm
　　体重：65kg
　　年龄：不详（百岁以上的老者）
　　特征：老中医，喜欢用新生代词汇
　　法器：被没收中
　　特长：医术
　　佩玉：田黄石
　　喜欢：旅游，遛鸟

　　四鬼法师•风千
　　名字：疾行如风，一飞千里
　　身高：175cm(幻化)
　　体重：250g（鸟的重量）
　　特征：人形为黑衣美少年，真身为肥胖的八哥
　　法器：黑
　　特长：召唤术
　　喜欢：凡是能吃的东西都会被他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