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鸟术师实习记》宇文觉

9、9.神子血河

　　苏天雄诧异地站在山脚下，仰起头，山高不见顶；举目四顾，四围寂寂，只有身旁立一石碑，上书齐人高的二字：“靖山”。苏天雄正在疑惑之间，一头十分轻捷的梅花鹿自山间跳跃而出，竟然口吐人言。
　　“是天雄先生吧。神女有请。”
　　“哦。”苏天雄想，看来是真的了。几日前蓬莱三山长老中的方丈长老说，靖山神女靖姝身患重病，派山中精魅向蓬莱求医。山神患病，在人间地方而言，必有天灾示警，甚至树木枯槁、水源污浊、泥石下泻，常世深受其害。
　　术师的五种技能“山、医、命、相、卜”之中，天雄以“医术”登峰造极而得玉佩紫封，是蓬莱医术第一人，为小神诊病，当然也不是第一次。
　　朦朦胧胧的雾帐被打开，锦绣被褥中露出一张苍白的女子的脸，虽然并不健康，却也不是身患重病。
　　苏天雄恍然大悟。“原来，神女是即将临盆？”
　　周围的精魅纷纷点头。
　　原来不是重病，人间也不会有灾，苏天雄更加放心：“这有何难？这是喜事啊。”山神有大喜，人间自然是树木葱茏，风调雨顺。
　　生产的过程并不十分艰难，山狸化身的产婆钳出婴儿的时候，却没有听到袭击中的呱呱啼哭之声，而是诡异无比的齿磨声。周围的一群山魅早已知情，虽然看到眼前的景象，却都只是默默无语。
　　映入苏天雄眼帘的，是浑身浴血的红色小怪物，虽然只有暖水瓶大小，却是皮糙肉厚、利齿坚牙，奇形怪状，恐怖无比！一双眼睛里看不见眼仁，仿佛深不见底的孔洞中燃烧着两点磷火。神子出世，那是要有祥云缭绕、百鸟奏乐的；而此刻靖山神产子，怎会如此煞气飞空、凶兆重重？
　　苏天雄只看了一眼，便心惊肉跳，手中法器怦然落地。
　　“咚”一声听起来就很痛的膝盖落地声，苏天雄跪在山神榻下，伏在地上：“神女恕罪，天雄有个不情之请！”
　　浴血的婴孩还在尖声大叫。
　　“请准许天雄杀死神子！”
　　精魅们满面忧伤地看着他，对于这个听起来荒谬无比的请命，竟然没有谁表示惊讶。
　　靖姝摇一摇头：“先生已经知道了？”
　　苏天雄：“这是术士的职责，天雄不敢徇私……”
　　“先生想要给我留余地，所以有些话还没说出口罢。”靖姝平静地说：“先生心中想得不错，这是血河。”
　　虽然并不意外，苏天雄吃惊地还是扬起了头，盯着神女的脸。
　　“这是我与妖魔淤涂的孩子。”靖姝的眼下微微染了一点桃红：“神魔□□，为九天十地所不允，所生之子必浑身浴血，化身物怪，为人间带来凶杀灾厄，因此叫做血河。蓬莱三山是一定会杀死这孩子的吧。”
　　这番话亲口从神女口中说出，苏天雄反而无言以对。
　　“所以，我才有个不情之请。请天雄先生放过这孩子。”靖姝说，语气平和之中自有一种铿锵。
　　苏天雄却无动于衷，埋首于地，只是手中握住的法器更加紧了紧。
　　空气中的气氛压抑而尴尬，不知什么时候，怪婴的尖叫声已经消失。
　　“啊，好漂亮的孩子！”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众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
　　原来是山狸把血河放入盆中，洗得干干净净——血迹消失之后，怪物也消失了，安详地躺在山狸臂弯里的，是一个有着阳光般暖意的银黄色头发、皮肤白皙的小婴儿，小小的脸嘟嘟的，棕色的眼睛周围围着铁线般清晰的长睫毛，可爱得让人惊叹。
　　苏天雄倒抽一口冷气。
　　这就是血河的特征，既是神之子，也是妖魔之子，沾染血污则会变成怪物，不见血的时候，却是风神秀雅与神灵无异。
　　现在血河确确实实是一个漂亮柔弱的初生神子，苏天雄无论如何是下不去手的。
　　他绝望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无言地僵硬地站在那里，旁观着众精魅喜笑颜开地给新生儿包被子，欢呼。
　　神女脸上露出母亲才有的混杂着忧虑的幸福神情。
　　“天雄告退，请神女保重。”苏天雄转身，头也不回地踏出山去。
　　在苏木上学的时候，风千坐在苏木的电脑前，一边扫雷一边听完了苏天雄讲的这一段往事。
　　“高级112秒！我破纪录了，破了苏木那个123秒的记录！”风千大叫起来，右手握着鼠标，左手从一大盒果仁酥里面胡乱抓一把就往嘴里塞。
　　“接下来了，您因为这件事而被放逐到人间了么？”
　　“是啊。”苏天雄用小筛子轻轻地筛着药粉：“血河降世，对于蓬莱三山来说，是最可怕的对手了。因为他有神性，术师的法术对他基本没用；但是因为他有魔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魔鬼，所以难免生灵涂炭。因为怜悯靖姝，我甚至对蓬莱隐瞒了这件事。当血河长大出世的时候有些事情无论如何是瞒不住的。那时靖姝已经因为懊悔而自杀，靖山大震，余震月余不止……这样的大难，都是因为我当初的一念之差，即使判我死罪也没办法辩解的啊。”
　　“也许因为毕竟是紫封术师，多少有点特权，所以便没有让我死，而是夺去我全部修行，投到人间接受六道轮回之苦吧。”
　　“一时的怜悯会带来更大的灾难。我修行数百年，竟然败给了心中怜悯的欲念，也是活该如此……”
　　风千望着苏天雄渐渐开始衰老的脸，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沉痛的口吻说话，突然意识到“六道轮回之苦”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苏木心不在焉地上完早自习，坐在座位上打瞌睡。一想到课间休息才10分钟，马上就要开始上大课了，心中更加烦闷。同学们的八卦私语却钻入了他的耳朵，似乎是有插班生要来班里之类的事情。
　　“是个女的，在老师办公室里呢，我取作业的时候看见的，要分到咱们班……”这是数学课代表的声音。
　　苏木一个激灵：难不成白术都追到学校里来了？
　　平时他看漫画和动画片还是挺多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被白术拉到剧情里被迫当了主人公了——而且剧情还介入了他的生活，他在剧情之中越陷越深……
　　“嘭嘭”几声课本敲在讲台上的声音，苏木抬起头，果然是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班主任的旁边是……苏木眼前豁然一亮。
　　不是白术，站在老师旁边的是个高个子的女孩，紫色短发，清瘦的尖面庞，皮肤白皙，眉目极为清丽，眼下有一颗俏皮的小痣。苏木甚至注意到她从头发中露出来的贝壳般的小白耳朵垂上是打了耳洞的，却因为要上学校而没有带耳饰，那淡淡的小小的耳洞看起来非常雅致。还没有新学校的校服，她穿着普通的白衬衫，下面是深色格子百褶裙，裙裾打在膝盖上，小腿又细又长，像两截象牙白筷子。
　　真是淑女啊，苏木在心中暗暗感慨道，白术这丫头就是变身也没有这气质……等等，莫非是白术的变身？！啊！苏木无声地祈祷着，千万不要让我被扯入那个菜鸟术师的新剧情啊！
　　讲台上的女孩说：“我是墓之熠。”
　　正当苏木猜是不是“穆”字的时候，女孩已经拿起白粉笔，刷刷地写了三个字，为首一字居然是坟墓的“墓”。真是稀罕又晦气的姓氏啊，他仿佛听见周围的同学们都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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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设定之三
　　紫封术师•白蔹
　　名字：白蔹是一味中药，性凉而味苦
　　身高：177cm
　　体重：56kg
　　年龄：24岁
　　特征：秀丽清瘦的青年，自比为身轻如燕
　　法器：摘星
　　特长：占卜术
　　佩玉：羊脂白玉
　　喜欢：乳制品，野花，在草原上看夕阳和日出

　　四鬼法师•青牛
　　名字：名字里虽然有牛，其实是木精
　　身高：234cm
　　体重：125kg（一棵大树）
　　特征：又高又壮
　　法器：绝地
　　特长：速度快，力量大
　　喜欢：喜欢白术！喜欢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