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镇（少包三同人/包策/展策/鼠猫）》清凉水晶

7、第七章

　　（七）

　　房中三人正各怀心事，听得门外张御医拍门。“公孙大人，包大人他情况很不好，说一定要马上见到您。”
　　公孙策一惊，怎么刚刚还好好的，说不好就不好了？拉开门，却看到张御医并无惊慌之色，只是一脸无奈。“包大人说他浑身都痛，又不肯服药，一定要公孙大人前去。”
　　公孙策脸微红，心中暗骂包拯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耍赖，却又无法不去，只得交待展昭与白玉堂不要妄动，等自己和包拯商量再说。
　　展昭也想跟去，却被白玉堂拉住。“没听到包拯只叫公孙策一人去么？你跟去做什么。还是……你仍不死心？”
　　展昭神色黯然，坐下不再言语。白玉堂看展昭这样心中也是难受，却不敢再鼓励他什么，又不敢说劝展昭死心的话惹他伤心，只得也坐下默默相陪。心中只盼包拯公孙策从此相好，彻底断了展昭念头。

　　公孙策来到包拯房外，张御医推托要去熬些补血养气的药就匆匆离去，想是刚才包拯不知如何刁难于他，张御医是不愿再照顾这难伺候的包大人了。
　　“公孙策，你总算来了，刚才可把我烦死。”看到公孙策进屋，包拯一脸兴奋，又哪里有身体不适的样子。
　　公孙策坐下检视了一下伤口，看到被重新上药包扎，又闻闻桌上瓷碗中剩的药沫，果然都是民间少有的级品。“皇帝为你，还真是费心。又是封官又是赐药，派了御医给你治伤，还把进贡的人参也送给你……对了，还修了大房子等你回去。”
　　“你又不是不清楚事情缘由，还这样说……”包拯一脸委屈。
　　公孙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竟露出一丝酸味，俊脸不由发烧，如果吃那皇帝的醋，可就太没来由了。忙干笑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呵呵，我只是随便说说。这些对你伤情有益，我也是求之不得。”
　　“我们不说这个……”包拯伸出右手拉住公孙策，“自从我们重逢，都没有好好说过话。原来我存了好多话要说，可我这一伤，竟是到了今天才有机会。”
　　“我原谅你了。”公孙策微笑。“还有什么想说的？”
　　包拯一呆，张了几张嘴才出声，“就这样？”
　　“那要怎样？难道要听你讲上一堆甜言蜜语，我再原谅你？我公孙策不是女人，用不着你来哄。”公孙策履上包拯的手，“我心知你心，这就够了。”
　　包拯心中愧疚，最懂自己的是公孙策，最体谅自己的也是公孙策，而自己当初竟然不敢与他共同面对困难，做出傻事，却是伤公孙策最深之人。“公孙策，包拯发誓……绝对不会比你早死，绝对不会再留你一人孤单寂寞……”
　　“傻瓜。不是说了不用哄我么。”公孙策笑着止住包拯的话，“倒是眼前，你要怎么办？回京做官么？”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不管你做何选择，公孙策自是跟随于你。”
　　包拯苦笑，“我还有的选么？只是就这样回去，心中总也不甘。”
　　公孙策也跟着摇头，“皇帝如此大费周折，要你为官之意显是坚决，如果抗旨，又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
　　“不行，不能这么便宜了皇帝。”包拯眼珠一转，“这次他既然漫天要价，我总要坐地还钱才行。”
　　公孙策失笑，吃了这么大亏还敢和皇帝讨价还价的人，也只有包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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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拯承蒙李大人一路护送辛苦，又得李大人出手相助才得保性命，本该大礼拜谢才是，可包拯重伤未愈，多有失礼了。”
　　李京听说包拯急着见自己，连忙赶来，谁知一进屋听到包拯这一席话，不由大惊失色。“包大人，您这是从何说起，李京碰巧能惊走歹人，是天佑包大人，李京是不敢居功的。”
　　“天佑啊……”包拯仰头向上看去，“只不过这个天却不是头顶这方天，而是千里之外京城的那片天吧。”
　　公孙策在一旁也笑道，“李大人内功深厚出手敏捷，却不知官拜几品？公孙策在京为官时日不多，竟无缘结识李大人，好在现在相识也不算晚。”
　　展昭和白玉堂在旁听的云里雾里，怎么这李京是京城的大官吗？又怎会以一商人的身份来到这里？
　　“果然是瞒不过包大人、公孙大人啊。”李京苦笑，“李京乃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特奉了皇命一路暗中保护包大人，之前未曾言明，是恐包大人误会皇上派人监视大人。李京保护不周使包大人受伤已是失职，只盼包大人莫要怪罪才是。”
　　“展少侠，”李京又向展昭抱拳，“那日公堂之上多有得罪，实在是那凶手身型衣着确实和展少侠相似，而且那晚我也曾尾随包大人和展少侠，见到你们起了争执，所以才有了怀疑之心，也请展少侠莫要怪罪。”
　　“不妨事，而且我还该感谢李大人。”展昭也抱拳回礼。“正是李大人迟迟没有说出自己的怀疑，才让真凶露了马脚。”
　　“哦？真凶？”李京奇道。“莫非几位已经知道了真凶是谁？”
　　“不错，捉拿真凶之事还少不了李大人帮忙。不过此时将李大人请来，却是令有一事相托。”包拯清了清嗓子，“还请李大人转告皇上：多亏皇上高瞻远瞩未卜先知，算出这小镇上会有刺客潜伏暗害包拯，不但派了亲随侍卫暗中保护，还于事前就派御医、赐御药，以不至耽误包拯的伤情，更早就拟圣旨封官职盖官邸安抚臣心。包拯本该将皇上的英明神武大肆宣扬一番，只是皇上令包拯早日回朝，包拯也不敢耽搁，只得暂时放下。皇上既然未卜先知，也一定知道包拯日后执掌开封府会遇到棘手之事，所以包拯斗胆恳求皇上赐包拯可以先斩后奏的权利，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朝堂文武，只要违法乱纪，包拯都可以执法如山、秉公办案。不然，还不如辞去官职，去到民间歌颂皇上的英明神武呢。”
　　包拯一口气说完，眨吧眨吧眼，“李大人可要一字不漏的转告皇上，包拯先行谢过了。”
　　包拯说的古怪，李京也听的心惊。临行前皇上曾吩咐过自己保护包拯的安全，但却有条奇怪的命令：如果有人行刺，包拯绝不可以死但一定要受伤。自己也曾立了军令状，如果包拯遇难，自己也将提头来见。这时听包拯语气竟暗指是皇上指派凶手，并借此要挟皇上想要那可以先斩后奏的权利。皇上为何会如此自己是想不明白，但圣意不可测，有些事情还是糊涂一点的好。“包大人放心，李京定然转达。不过……那凶手是谁，还是速速捉拿归案的好。”
　　“这个自然，那凶手虽杀包拯不成，但总背有其他命案。”
　　当下，包拯等人与李京将凶手一事细细相商，李京惊诧之余也是佩服包拯公孙策竟可以从小小细处就看出凶手，却又暗自担心凶手和皇上有关，商妥对策后满怀心事的离去。

　　“包大哥，听你刚才的意思，真正害你的人是皇帝吗？”直到李京走了，展昭才说出心中疑问。
　　“不会吧！皇帝不是对包拯很好，怎么会害他？”白玉堂吃惊道。
　　“是很好……可是，白少侠你却不知道前因。”公孙策叹了口气，“当初因天芒一事，皇帝尽失人心，也是因皇帝忌嫌包拯的民望，才逼的包拯跳崖。”
　　白玉堂嘴张的溜圆，原来包拯失踪是因为被逼跳崖？撅起嘴看了眼展昭，心说竟然都不曾向我说起。
　　公孙策继续道：“如今皇帝想重用包拯，却又仍忌讳包拯在百姓心中越传越神的形象，才大费周折的弄了这么一出苦肉计。”
　　“公孙策，你说错了吧。受苦的是我，这怎么能算是苦肉计。”包拯不满的小声埋怨，公孙策拍拍包拯的手，“是了，包大人，小人说错了。不过皇帝也是煞费苦心，也许从他准我辞官起，就已经在计划了。他时刻掌握着我的动向，所以当你要来寻我时，他才可以准确的告诉你我在哪里。”
　　“所以也可以让凶手等着我乖乖的寻上门。”包拯苦笑着接口，“我受伤后民间的谣言不攻自破，百姓们也就知道我包拯不过是一凡人，而皇帝适逢时机的示好，让百姓们都知道皇恩浩荡，当今圣上乃是一体恤臣下的明君，可不就是一举两得。”
　　“难道凶手也是皇帝派来的人？”展昭仍有不解，“如果凶手是皇帝的人，怎么下手如此狠毒？”
　　“皇帝只要向凶手透露包拯何时会出现在何地就行了。如果皇帝派出自己的人，万一发生意外另生枝节，再像上次一样把他自己也牵扯进去，岂不是大大的不妙？既然如此不如兵行险着，干脆通知真正想杀包拯的人，再派了高手暗中保护。”公孙策解释道，“看来皇帝也是越来越谨慎了。”
　　“包大哥！这样的皇帝值得你去为他卖命吗！不如我们一起离开，难道还怕了他不成！”展昭闻言恼怒，皇帝如此不顾他人生死，如果李京相救的不及时，包拯岂不是枉送性命？
　　“就是！这样的皇帝不保他也罢！”白玉堂也跟着附和。
　　包拯摇头。“这样的皇帝却是摸透了包拯的心。自从他派了知府来传圣旨，派了御医来为我治伤，就是表明了告诉我，这就是一个对付你的圈套。皇帝这样向我坦白他的用意，是向我示弱，也是在请求我的原谅，在用另一种方法表示了他一定要我回到朝堂的决心。为了他的江山，也为了他的百姓。这样的皇帝可以不保，但大宋的江山和百姓却不可不保。”
　　“我明白了，圣旨和御医在三天之内就赶到，摆明了是皇帝早就安排好的。他在包大哥面前露出如此漏洞，就是不怕包大哥会看出他的阴谋。只是包大哥，你已经决定要回去做官了么……”展昭默然。
　　“是啊，只要皇帝许了我的请求。既然皇帝决意我回去做官，我也要他明白，今后就算是皇帝的小舅子，只要犯了法也一样要与庶民同罪。”
　　听了包拯的话，众人沉默不语各想心事。白玉堂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展昭，我可不许你去给这混蛋皇帝做官！”
　　展昭闻言笑着白了他一眼，“你又管不到我。”
　　包拯和公孙策却是相视一笑，既然是已经决定好的路，那么就要彼此携手，相互扶持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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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协同官差一起包围了李掌柜的房间。虽然上次失手后，包拯就被严密保护，但这刺客自以为假扮李掌柜掩饰的天衣无缝，所以一直不肯逃离这里，想等机会再次行刺。却不知行迹早已败露，在包拯苏醒的当晚，就被堵在了屋里。刺客敢一人潜伏在此，自然也是艺高人胆大，可惜房外有三名高手同时发难，斗不多时，被李京当胸一剑，当场毙命。
　　公孙策走到刺客尸体前翻查一番，心中暗叹，这凶手也是可怜，直到死还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公孙策起身对着李京压低了声音，“李大人，你其实用不着杀人灭口，这刺客和皇上可没有一点关系，不然，他早该功成身退了，也不至于命丧当场。”拿出刚从刺客身上找出的一物递给李京，大声道：“李大人可以拿着这腰牌向皇上履命了，这刺客乃是西夏明理堂的人，定是因包拯曾多次坏他们的好事，所以被刺客盯上意图暗害于此。”
　　李京看着手中明理堂的腰牌，手心中的冷汗竟将这小巧的腰牌浸湿了。
　　尾声

　　年关将近，天降瑞雪，京城到处一片祥和景象。
　　“包拯，皇帝果然许了你的要求。在这京畿之内，有这等先斩后奏的权利的，你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公孙策揣着手，兴致勃勃的看着刚被送到开封府中的三口御铡。
　　“皇帝表了如此决心，确实是想重振朝纲。我也该借此机会，为百姓、为大宋多做一些事。”包拯抚摸着铡刀上雕刻生动的龙头，想起刚才来传旨的李京说的话：“包大人，皇上除了这特许包大人办案时能先斩后奏的御铡外，还有一道口谕。皇上说：‘现在内有奸臣当道，外有辽国、西夏窥伺，内忧外患之际，请包大人能以大局为重，为了大宋的百姓，放下以前的恩怨，再帮我一把，赵祯感激不尽。’”
　　“只是展昭做的那个决定，以他的性子，实在太委屈他了。”公孙策想到不久前展昭耀武楼献艺，皇帝大赞展昭武艺高强，封了他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的官职，还特赐“御猫”的称号。
　　“公孙大哥，我哪有什么委屈，只是公孙大哥坚持不做肯官，只做了开封府的主簿，那才是委屈。”展昭推门而入，“我是来报道的，包大哥，以后我就是你的属下了。”再弯腰看看龙头、虎头、狗头三口御铡，笑道，“皇帝给的东西果然威风。”
　　“展昭……”公孙策心中一酸，展昭本可以笑傲于江湖，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却为了自己和包拯，被这身暗红色的官袍给束缚了。个性单纯善良的展昭要如何适应官场中的虚伪和黑暗。
　　“公孙大哥。”展昭上前拉住公孙策，突然面色一凛的看向包拯。“包大哥，不，今天起我该改口叫包大人了。展昭向天起誓，有我展昭一天，定能保得包大人安全。只是包大人也要记得当初的话，今生再不可辜负此人。”说着，将公孙策向前一推。“不然，展昭原先说过的话，也不会不作数。”
　　“展昭！”公孙策被展昭突然的举动弄的面红耳赤，包拯忙拉过公孙策，“这是当然，包拯也是说话算话之人。”
　　展昭默默的看了看两人，作了一辑，正要走时，开封府的门房由外而入。“展大人，有您的信。”
　　展昭接过信看了一会，原来严肃的表情慢慢展开，嘴角也咧出了笑意。“御猫这封号倒真不错，正好克那只耗子。哈哈，白玉堂你尽管来吧，猫还能怕了老鼠不成。”合起信，冲着包拯和公孙策笑道，“包大人，公孙大哥，展昭先告退了。”
　　看着展昭明显心情变得愉快的离开，包拯摸了摸下巴，“你不知道，展昭生气的样子还真可怕，那时他揪着我的脖领子，警告说如果我再害你伤心，他会不顾兄弟之情把你夺回去。”
　　虽然早就猜到他们二人那晚到底会说些什么，可是这么突然的听包拯说出，公孙策还是窘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就这一会就变得喜形于色，展昭现在也变得难琢磨了。”包拯又挠挠头，展昭什么时候也这么喜怒无常了？
　　“那是少年情怀啊，你这呆子怎么可能会懂。”公孙策微笑着。一个四方形的死局在那四方小镇中被无形的化解，这恐怕是包拯被刺一事所唯一值得庆幸的。
　　“呆子就呆子吧，反正我知道我们彼此的感情，这就够了。”包拯拥住公孙策，有你，就够了。

　　包拯做了开封府尹为民请命，为百姓申冤；公孙策变成了公孙先生，为包拯出谋划策，尽职尽责；展昭作为展护卫，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保卫着大家的安全；而那只小白鼠，也会隔三差五的来闹闹东京，戏弄戏弄小御猫。再下去该是包青天或者七侠五义的故事了吧，所以，本故事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