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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六 . 庸皇殡天 ...
十天后的一件事,震惊了天下,西姜率十万大军入侵,边境三城,永平,永安,永宁全部陷入敌手,庞家军十万大军整装出发。
西姜趁乱而进攻应该说是选择了一个好时机,但是西姜一向内乱不止,五位皇子争斗不息,竟然还有余力外侵,而且西姜虽说幅员辽阔,但国民人数并不多,一下子出十万大军,怕是倾巢而出。
庸国举国处于一种惊慌和害怕中,民心不稳。
深秋的天气格外阴冷,沈飘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坐在一块石头上,皱眉沉思。
一人走到她面前:“沈姑娘。”是朱泊,他正准备把身上的披风拿下来给沈飘。
沈飘摆摆手:“呵呵,不用了,练武之人不怕这点寒冷的。”
朱泊“嗯”了一声,坐到沈飘对面,两人一起沉静。
“我见过西姜太子,沉稳,能忍耐,应该是个可靠的人,否则以西姜之势最终也敌不过和国呀,还不如三分天下,倒还能图个安稳。”谁能想到西姜的进攻是庸国二王爷一手策划的,有时候仇恨的力量是可怕的。当上官风向沈飘说出这个办法的时候,沈飘非常犹豫,她太讨厌战争了,但是似乎又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她又把这个难题抛给了朱泊,谁知道朱泊竟然和上官风想到一块了。但是这个办法始终是有后遗症的,如果西姜真的趁机侵入,难保不是一场灾难,对于这一点,沈飘想朱泊也是担心的。
“嗯。”朱泊并没有担心的样子:“我担心的是庞家军余下的十万人马,驻扎得离上京那么近,始终是个隐患,不过想必太子也容不了他们的,我们静观其变则可。”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三王爷,沈飘敛眉思索,似乎不具有帝王像,可是如果宠家军一定要支持呢?
话说这个庞家军真是一则传奇了,十几年前的庞子安只是一个街上的混混,谁知妹妹一朝被宠幸,怀了龙子,一家飞升呀。沈飘想,这个庞子安应该有几分能耐吧,要不是他,庞贵妃恐怕也难以坐上这个贵妃的位置。据说这位贵妃虽花容月貌,但并不受宠,具体地来讲,似乎庸国的皇宫里没人很受宠,想到这里,沈飘看了朱泊一眼,恐怕庸皇自始至终爱的都是白素吧,那一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当沈飘看向朱泊的时候,他也正在看着沈飘,这个女子,掩扮了装容,几次救他于生死,是为了什么?那眼睛那样清澈,那神情那样坦诚。
朱泊的预料没有错,余下的十万庞家军硬是被朱渊调去守南疆了,强大的宠家军始终是朱渊的眼中刺肉中钉。
不管是和西姜还是和和国的战场都呈现僵持状态,沈飘深觉柳霆虽然不是一个好皇帝,但在内忧外患下选择出兵,颇让人思考。
山中的几个月依然很安宁,沈飘和上官风闲来下下棋,偶尔溜出去吃喝,以躲避山崖里沉重的气氛。上官月一如既往地贤慧着,担当着小丫头的职责,其实也不能怪她对朱泊太殷勤,实在是山崖下没有一个仆人,为了保密有什么办法呢。
大约是一月后吧,沈飘正和上官风坐在闻得香里吃点心,沈飘又研究出一种新的点心,叫玫瑰糕,是用南疆的玫瑰花加面粉,调料,而成,味道分外香浓,沈飘吃得十分开心,发现上官风这家伙挺有美食天赋的,随便提的一个意见做出来的点心都不是一般的好吃。
上官风洋洋得意地不停地进行自我表扬,直到沈飘忍受不了,差点想把眼皮往上翻的时候,遥远的地方传来三声钟响。
沉钝,响亮,悠远。似乎是从北面而来。
沈飘从来没有听过这种钟声,但是她马上明白了一件事,庸皇殡天了。庸皇殡天,举国皆哀,要三声丧钟以示天下。
然后街上一队又一队的士兵快速而有序地往皇宫而去。这是出事了!
沈飘和上官风对视一眼,想,朱泊的信息应该非常灵通,似乎没有必要回去报信,再说现在回去为时已晚,不如•••去皇宫看热闹!
两人提步往北而去,街上隔个三五步就能看到士兵把守,看来这个庸皇殡天似乎也在某些人的预料之中,否则如何能做得这样完备。
还和皇宫隔得很远,但龙山两边山岙里穿过来一阵又一阵的冷风,隐隐带着一股血腥气。再加上混乱而嘈杂的脚步声,沈飘似乎已经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了。
只是皇宫不是早已经被朱渊占领了吗,李客安已死,有谁在和朱渊对抗?
两人轻步跃上一屋檐,只见养心殿的两边各站了一大队士兵,相持着,而队伍的领头人物是朱渊,还有一个竟然是朱泊。
沈飘真没想到朱泊会这样站到朱渊的对立面,感觉朱泊真的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似乎从朱玥的死开始,他没有借酒浇愁,又积极地向上官家求婚,再想到西姜国的事,沈飘得不承认,朱泊真的变了,从一味的逃避慢慢地变得积极,但是不可否认,这种积极有时候和血腥连在一起。
“二弟,你今天这样到底是想干什么呢?”沈飘沉思间,朱渊已经打破沉重的气氛,冷冷道。
“我还没问太子殿下呢,太子殿下带着一队人马围住养生殿是为了什么,父皇才去,理应举丧才是,而不是派兵包围,难道太子是希望我等不要入内为父皇举丧吗?”什么时候大哥的称呼已经变成了太子殿下了?
朱渊怒:“我这是•••保卫父皇的安全,虽然父皇已经殡天,我们更加要尊重才是。”
“那我现在进去祭拜,不知道太子殿下会不会反对?”
“二弟进去便是,何必如此。只是•••”朱渊以目示意朱泊把身后的兵丁撤下,朱泊哪里会理会。
朱泊走进养生殿,所有的帘子都垂着,外面的阳光一丝也进不来,空气中泛着淡淡的药香味,似乎隐约还有一丝臭味。
朱泊转身,冷冷地瞪着身后。
朱渊并没有进门,只是远远地站在门口,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他发现什么了?
朱泊一步一步地向床边走去,臭味越来越浓,然后他看到了穿着龙袍,戴着皇冠的庸皇,舌头已经有点肿得向外突出了,两眼浑浊,半睁,似有不甘。
朱泊的眼睛都快恨得突出来了,父皇殡天一天多了,朱渊才诏告天下,要不是暗卫千辛万苦把消息带出来,说不定这会儿父皇在世人眼中还只是在养病呢。
朱泊颤抖着把手抚上庸皇的脸,眼泪不知不觉滑出了眼眶。
一阵狂风吹过,殿门呼啦啦地合起,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朱泊缓缓站起,眼中满是决绝,也许还有伤心和失望。
四处的帘幕无风自动,挟起一股森森的鬼气,比黑夜还浓。朱泊也不四顾,嘴角慢慢绽出一个笑,那样冷,那样用力。
忽然间,连眼都来不及眨的一瞬间,无数的飞刀以各种不同的角度在空中飞舞,它们只向着一个共同目标。
然后响起一连串的“叮叮”的飞刀相撞声,以及很轻微的飞刀刺入肌肉骨骼的声音,再接下去是血飙出来的声音,射到地板上,“卟卟”地一声又一声,随后是人体倒地的“咚咚”声。
各种不同的声音足以汇成一曲杂乱的乐章。
隐在帘后的人随着帘幕的破损,纷纷显露出来。
床上和大殿中央竟人影全无!?
庸皇的尸身呢?朱泊呢?
再抬头看屋顶上射入的刺目阳光,众人不由自主地寒了寒。
朱泊破顶而出的时候,沈飘和上官风正掀了瓦在上面观战,谁都没料到在这一瞬间,朱泊会以这样的招式,这样的速度出来。两人很快地相视一眼,跟上朱泊的步伐。
接下来,箭雨齐飞,这似乎是朱渊的万年不变的招式之一。
沈飘下意识地挥舞双臂,挡在朱泊面前,再加上上官风,形成个密不可破的网。箭矢纷纷落地屋檐上,偶有从三人身边掠过的,呼啦啦直飞往远方。
上官风撇撇嘴,讥笑,心道:太子这招也太没创意了,还丝毫不怕站在朱泊这一方的御林军的射杀。
朱渊知道朱泊有功夫,但他真的没料到,在百来个飞刀手的手下,竟然能如此迅速地出来,而且还带上庸皇尸身。他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镇定下来,为了今天,他准备的东西还多着呢。
“大家都给我射。”朱渊两眼一瞪,指挥着自己身后和原本站在朱泊身后的御林军。
沈飘远远地闻言,不由一愣,这可真是无间道呀。全身慢慢挺直再挺直,有场硬仗即将来临了。
上官风也是一僵,三人功夫是高,可面对千军万马?
朱泊只是淡淡地往前走着,缓慢而稳重,仿佛没听到朱渊的命令,或许此刻他已经选择性地遗忘了这个世界。
每个士兵都把弓拉得满满的,看那拉弦之势,至少也有八十来步的射程,弓是好弓,士兵是好士兵。
沈飘拿出怀中短剑,展开身形,和上官风联袂站在一起,风吹衣飘,如仙似神,如果不是大战一触即发,那倒真是一幅美景。
哗啦啦,排山倒海一样的声音,万箭齐发,沈飘和上官风展开身姿,如燕似鹰,没多久,箭断的断,掉的掉,似乎比想像中容易太多了。
更奇怪的是,地面传来了呻吟声和倒地声。
朱渊身后队伍如风中落叶一样散在地上,鲜血肆意狂洒,浸透了殿前的土地,沈飘不由闭了闭眼:原来朱泊早有安排,难怪他的步伐如此稳健。
朱渊一个人站在伤兵阵前,突然呆了,圆睁而无神的两眼,麻木而僵硬的四肢。慢慢又慢慢地,他似乎回过神来,喃喃道:“李贺元,你竟然背叛我?”牙关死咬,眼中的怒火足以燃烧整个皇宫。
“太子殿下,在皇上殡天时候我就已经怀疑您有不臣之心了,您一直偷偷地在皇上的寝宫搜索,找什么东西,最可怕的是您竟然对皇上指定继承人下毒手,是不是准备杀人篡位呀?”李贺元冷冷道。
“笑话,李贺元,您是想反了不成,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太子,皇位的第一继承人。”
“我只知道皇上另留了遗诏,而且那里面指定的人不是太子您!”
人群略微起了点骚动,沈飘纳闷,这也是朱泊安排的?上官风也是满眼诧异。
只见李贺元拿出一块黄色的布,上面绣着飞舞的龙,大声道:“大行皇帝遗诏,众位听令。”
“朕百年之后,传位于二子朱泊,如有违令者,视为谋逆。”
人群无声地安静了几秒,三呼万岁。沈飘暗想,朱泊在庸皇殡天前不久应该没来过皇宫,否则不可能等庸皇死去多时才闯进皇宫,那肯定是以前早就备下的,难道是那次?那次朱泊硬闯皇宫,为朱玥求情,以求不嫁给王力,那时似乎庸皇塞了什么东西给朱泊。
上官风不由转头打量了朱泊一眼,朱泊似乎一点诧异也无,坦然地抱着庸皇,跃下屋顶,接受拜贺。道:“父皇死得蹊跷,去请太医过来查明死因。”再缓缓对上朱渊的眼睛:“大哥今天这阵仗是非要置泊于死地了,大哥做这些事之前有没有过犹豫?”
“哈哈•••”朱渊仰天笑:“你问我有没有犹豫,难道现在你能对我手下留情,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要摆出一副慈悲菩萨的样子!”
“父皇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朱泊慢慢逼近朱渊,直直地逼视着朱渊。
朱渊眼睛闪了闪,吼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在父皇眼里何曾有过我这个儿子,他只承认你是他儿子!”
朱渊一边喊一边飞快地向前跨步,手中的短剑直直向朱泊的胸膛刺去。
朱泊满脸伤痛,哀哀地看着朱渊,只是轻轻地抬手,就牢牢地握住了朱渊的双手。
朱渊惊怒而惶恐。一众御林军上前,把朱渊押下去。
天边残阳如血。
清扫工作悄无声息地进行,到了晚间时分,整个上京城没有丝毫的慌乱,而一万上京守军也牢牢握在了朱泊手里,原因很简单,那里有暗卫,有人暗中配合,自然一切好办。
从这事上,沈飘得出了结论,明不如暗,沈飘在心里哂笑几声,坐在上官将军的府里,心不在焉地进着晚餐。
上官夫人坐在沈飘对面,慈爱而打量地看着她,这是一个好女子,最关键是的儿子很在乎她,可是她到底有几分喜欢风儿呢?她那样积极地帮助朱泊是为了什么?
上官风一边嚼着口中食物,一边想,朱泊的登位会不会太顺利了?
最近写得好努力
,各位看文的大大,如果有意见尽管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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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四六 . 庸皇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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