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剧本》拏依伽

18、第18章 矩阵摧毁

　　矩阵操控台前，两手抱肩的年轻人，下巴一点一点，软绵绵地往颈窝陷去。

　　“起床了。”桌上“啪”地放下一叠观察日志，站在他身旁的是另一个面容憔悴，强打精神的年轻人。
　　“吓死我了！”两手抱肩的年轻人吓得一个激灵，猛地抬头睁开眼，眼周沉淀了一圈浓郁的青黑，“欢迎，求求你别这么大声，我的心脏已经很脆弱了。”他捂着心口喘息两下。

　　“来一杯。”欢迎打开保温杯，倒了一杯热咖啡。
　　鹿怀飞看见杯子里发黑的液体，嘴里喉间止不住泛起一股酸水，连忙捂嘴面色铁青地讨饶：“我真的喝不下了，一口热饭没吃上，咖啡灌了不少，再这么下去，我要见上帝了……”

　　“有资料传回来了，坐标信号很微弱，不过基本可以确定克莱因轨道，要赶在消失之前完成标记，不然我们就白费功夫了。”
　　克莱因轨道，是他们对‘秘密’落点的一种统称，就像克莱因瓶一样，是一种不存在三维世界的东西。

　　欢迎说完，举起咖啡送到嘴边，却怎么都没能灌进嘴里。
　　这几天只靠木箱里储备的干粮充饥，肚子里没保存多余的热量，他早就再也吸收不了咖啡/因，可为了不像鹿怀飞一样打瞌睡，他不得不勉强自己和鹿怀飞，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

　　鹿怀飞捏了捏鼻梁，努力眨眼撑开眼皮，伸手拿起桌上的日志：“‘解离’失败，我们被‘秘密’拒之门外，如果不是周老师还没放弃，早该宣布这次行动失败了。”
　　他不禁有些抱怨，“周老师猝死，项目停摆，叶伯原居然提议和‘秘密’交易，冻结所有ACR成员的邀请权限，搞得我们都进不去‘秘密’，奇怪，他什么时候这么有远见了。”

　　原本的计划里，鹿怀飞和欢迎要在“秘密”同解离成功的周清也汇合，他们要配合周清也在音乐会上拍下彩蛋，得到彩蛋后，标记克莱因轨道的坐标，以便坐标的数据传回ACR地下的超级电脑，用以后期搭建“秘密”的直通隧道。
　　可因为被限制“秘密”的受邀名单之外，两人根本没办法进入“秘密”，又为了不暴露裴知笑，二人只好回到研究所，通过周清也秘密设置的后门，进入操作矩阵的二级控制台，这是连ACR高层都不知道的存在，本是周清也在季默舟退出后，为了避免组织关停项目搭建的副本，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欢迎把咖啡倒回保温杯，拧紧盖子：“这些等周老师回来了再讨论，你快点找出种子标记的坐标，模拟出克莱因轨道上的能量波动，种子上沾有周老师的唾液，会传回他现在的基因图谱，根据能量转换可以追踪到他现在的位置，等他找到‘母本’，我们就启动矩阵回溯，把‘母本’存进‘海床’深沟。”

　　鹿怀飞是数一数二的计算机专家，怎么把这些数据最快破解，并且写入源代码，更有效的与矩阵内的‘海床’产生反应，是他在之后加入项目发挥的最大作用。

　　“OK。”鹿怀飞开始聚精会神，他的操作速度很快，没用两分钟，就解密了所有种子传回的信息。

　　“克莱因轨道已锁定，博士的坐标已锁定，时间虫状态活跃，波普反应正常，系数采集完成……”原本一切非常顺利，鹿怀飞突然脸色微变，“不对，有组密码很奇怪。”

　　“是受‘秘密’的影响？”欢迎俯身，紧盯屏幕上飞快闪过的代码序列。
　　“不……它……它反追回来了……”
　　“阻止它！”欢迎忙道。
　　鹿怀飞的手指动得飞快：“这个频率有些眼熟……是叶伯原！”他突然惊呼，一时间连身旁的欢迎也愣了愣。

　　“工程师？我们中计了！”欢迎转身冲进电力供应处，强行拉下所有紧急闸门，刹那，空间不大的操作室陷入一片黑暗。

　　然而，操控台并没有因此断电，屏幕仍然闪烁荧绿的光芒，两人看到这一幕，顿时心凉了半截。

　　“这个反制程序是‘克莱因轨道’繁殖的……我们的程序破解不了。”鹿怀飞睡意全无，脑子彻底清醒，他还在继续操作，试图从反制程序里挣脱出来。

　　欢迎回到控制台，生出一身冷汗：“看来叶伯原向‘秘密’提出限制ACR成员，是想设陷阱将我们一网打尽，他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不能让他得到最高权限，不然不止我们，周老师会更加危险。”

　　鹿怀飞停了下来，他忽而站起来，抓起一台电脑转身冲进隔壁封锁的矩阵试验场。
　　“你干什么？”欢迎追了上去。

　　“我以前有一张白金打口碟，现在可以拍卖到10万美金，但因为保存不当损毁了，后来发行公司私下赠送了我一张一模一样的，上面甚至还刻了我的名字。行动早就失败了，我们的身份也不能再继续掩藏，只要周老师还活着，就可以有无数个‘海床’。”鹿怀飞试图用电脑启动门锁上的备用电力，用身份识别卡在芯片扫描的一瞬间，连接门上的网络打开门锁，自周清也出事后，门锁切断了一切网络，启动了最原始的机械封锁，只能入侵主系统打开电力，但会立马触响警报。

　　“让我来。”欢迎突然阻止他，走到门前拿出一张透明的权限卡，轻轻一挥，本没有网络的机械锁竟自动打开了。
　　“这是？”鹿怀飞合上电脑诧异起身。
　　“万能/钥匙，和时间虫、种子一样，都是季老师留给周老师的，周老师检测过，这三样东西也都是克莱因轨道的繁殖物。”

　　两人冲进庞大的试验场，一望无际的机械矩阵，自周清也出事后，一直处于休眠状态。两人左右开工，找到操作台，开始启动神经自毁程序，抹除所有‘海床’生长的数据。

　　“不对，反制程序蔓延到神经网络了，它不止想劫持‘海床’，它是想吞噬它。”鹿怀飞愕然地看着眼前的进程，心底突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可一时间又没来得及想明白是什么。

　　两人眼睁睁看着自毁进程和入侵程序争分夺秒，像两个竞技场角力的斗士，当入侵程序即将劫持所有神经网络，屏幕上的自毁进程终于到达了100%，瞬间，休眠中的矩阵刚刚还亮着微弱的荧光，全部轰然熄灭，鹿怀飞和欢迎不禁都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两人放松时，原本瘫痪的操控台，和不远处依墙壁搭建的矩阵，霎时重新亮起了光芒。

　　“怎么回事？”欢迎焦急地问。
　　鹿怀飞打开自己的电脑，想要切断矩阵的能量供给，忽而矩阵中心形成一团小型磁场，开始吸收周围一切的能量，两人像被飓风刮得东倒西歪，难以站立，慌忙抓住身边的东西站稳。

　　而操控台前，那吞噬网络的反制程序，刚刚铺满整个屏幕。
　　“轰隆——”一声沉闷的爆炸声荡开幽蓝的涟漪，操控台和偌大的矩阵被余波瞬间全然摧毁，炸得七零八落，半空中的小型磁场瞬息收缩消失，忽而，一个小型黑洞旋转着在空中张开。

　　欢迎和鹿怀飞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黑洞产生的巨大吸引力将两人猛然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