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人》柳风眠

15、Ch.15 以补习的名义

　　

　　那天麻美在病房的话，其实自己也明白，一直以来都明白的。对谁都可以说笑无忌的我，在流川面前却像刚上学的孩子一样，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不知该以怎样的面貌出现在他眼中。
　　麻美说：“小光你真的主动了吗？”
　　三井学长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朝仓你怎么在流川面前就拿不出平时的嚣张气魄啊？”
　　小少年酷酷地说：“追了这么久，怎么都还没有到手，你是看上了块木头吗？”那个，这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嘛。
　　最重要的是
　　我现在才要真正开始追啊。

　　【……】

　　当左手打着石膏的我一瘸一拐地又出现在篮球馆时，所有人都投来不解的目光，被不良大姐头教训的事，除了麻美，没有让别人知道。特别是三井学长。虽然完全不关他的事，但以那种家伙的性格，知道我受伤的原因，一定会内疚不已吧。没办法，有时候，我就是这么地善解人意啊。
　　“朝仓，你怎么越养伤越重啊？”三井学长看着我龇牙咧嘴的样子，有些好笑。
　　我向他投去哀怨的目光，无视他话里捉弄的语气以及他本人，走到正在喝水的流川身边。
　　“那个，这次的事，托流川的福，真是太感谢了。” 虽然，其实去保健室后还是被转送去了医院。
　　“没什么。”流川并没有看我，眼睛直视前方，眼珠连转动的迹象都没有。
　　“真的辛苦流川同学了，把人送去保健室很累吧。”
　　“是的。”
　　“……”指望你说出“不，你很轻，其实一点也不累”这样的话的我真是笨蛋。
　　三井学长凑上来，有点幸灾乐祸地说：“臭丫头，这是不是就叫‘一物降一物’啊？”
　　眼风扫过他，“是啊，学长也知道自己一直被我降着吗？”
　　被我一句话堵回去的三井学长无趣地掉头走开。
　　我不死心地又补上：“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流川同学……”
　　“不用也可以。”流川把水放在一边的长凳上，准备入场训练。
　　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角，“这样吧，每周末帮流川同学补习英文好了。”
　　“周末有训练。”流川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那……训练结束以后也可以的。”我冒汗，好在对篮球部周末训练的时间了解得很清楚。怎么好像是我在求着帮他补习呀。（眠：本来就是呀）
　　“……”似乎被我说动，流川看着我沉默了一会，点点头。
　　“那……到时候是去你家呢，还是来我家啊？”我嘻嘻笑着，故意将语气变得很暧昧，吓得周围一群人不敢出声。
　　流川枫抬了抬头，眼珠总算转了转，真的开始考虑两条建议的可行性。
　　“还是我去流川家吧。”看流川的反应，我忙不迭地提议，一脸“我是为了你的方便考虑”。
　　流川又点点头，同意了。

　　另一边，四人组看着朝仓和流川的互动。
　　高宫：总觉得，今天的朝仓很可怕，流川枫很危险啊……
　　水户：朝仓她……开始出击了啊。
　　场内众人连连点头。

　　周日训练结束……
　　真是失算！
　　原本兴致勃勃地跟着流川来到车棚的我，看到他拖出的单车后，表情彻底崩塌。一路走来的那些“少女坐在单车后，轻轻揽着骑车少年的腰，微风吹动头发也吹动两人的心”的情景幻想完全破灭。
　　呜呜呜……流川的单车根本没有后座啊。
　　只有前面一道横杠。难道要我坐在横杠上？不不不，绝对不行，坐上去的话，场面就会变成搞笑而不是浪漫了呀。他骑车我追着跑？更加不行，会被别人当成傻瓜的……
　　我正在皱着脸苦恼要怎么办才好，流川已经推着车走在了前面，“不走吗？”他回头看我，还是没什么表情。
　　啊，车不只可以用来骑，还可以用来推着走的！我恍惚，心里有些小小的感动，在流川看来也许是理所当然的举动，却十足地让我觉得受宠若惊。（眠[耸耸肩，摊摊手]：出息！）

　　流川当初选择湘北的理由是什么？因为离家近！
　　我眼也不眨地看着门上“流川”字样的牌子，果然很近呢……步行十多分钟就到了。这么近，为什么还要骑车上学呢？（眠：因为这样比较搭流川枫的气质，你能想象背着书包走路来上学的流川的样子吗？）
　　流川将手中的车推进车库，锁上车库门后一言不发地进了家门。我有些拘谨地跟着流川走进去。

　　与普通人家没有两样的格局，楼下是宽敞的客厅，厨房与餐厅隔邻，客厅与餐厅中间是通向二楼的楼梯。而二楼，大概就是主人的卧室了吧。嗯……和自己家里的布局有些相似呢，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大概是流川家的客厅和餐厅看上去比家里的要宽敞一些。
　　正四周打量着，流川的妈妈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小枫，回来了？”妇人笑着欢迎回到家的流川。看到我时，她愣了愣，想起来我是谁，又朝着我点点头，“你是上次医院的……”
　　“您好，我是朝仓光，流川的同班同学。”怀着未来媳妇见婆婆般的谨慎心情，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流川妈妈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啊，欢迎呢，今天来是……”
　　“啊，是来帮流川同学补习英语的，因为上次受伤多亏了流川同学及时将我送去保健室，十分感谢，所以……今后开始，每个周日都会过来，请多多关照！”又是深深一鞠躬。
　　“不，这样的话，是我要多谢朝仓小姐才对，小枫的成绩也不是那么好，以后还要麻烦你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朝仓小姐啊，好恭敬的称呼呢。

　　与流川妈妈打过招呼后，我便跟着流川上楼进了他的房间。暗自窃喜，第一次出击就能进卧室了，开头不错呢。
　　流川的房间……怎么说，和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原本以为对篮球这么狂热的他会像同年纪的男生们一样在墙上贴满篮球明星的海报之类的东西，可四周的墙壁其实光洁一片，床铺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地靠在一头，书架上的篮球杂志也很好地归成一堆。
　　“流川的房间……很整洁呢。”我开始找话题。
　　“妈妈整理的。”沉默的男孩简短地回答，从书桌上的一排书本中抽出英语课本和习题册。
　　看来并没有闲聊的兴致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到书桌的另一边，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些书来。
　　“流川，知道有些英文单词是来源于拉丁文吧。”我一本正经地问他。
　　“……”他无声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这样说的意义在哪里。
　　“所以……”我咳了两声，“啊，先看一些拉丁文句子还是有必要的。”（眠：真让人发噱，这个时侯，完全没有必要呀。）
　　流川还是不说话，眼里带了一点怀疑的色彩，看得我有些心虚，不过还是打开从图书馆借来的原文书，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中间的一行字，“Te amo，会念吗？”
　　“……”流川无意识地跟着我念了一遍，“意思？”
　　“你不用知道意思，了解一下语感就好。”我满意极了，笑眯眯地收好书。（眠：还真是不择手段呢，从大本原文书里翻到这么一句话，很不容易吧……）
　　接下去，我还是很认真地将勾选了题目的习题册推给流川，“嗯……这些题能在半小时内做好吗？”
　　流川接过本子，看了看，迟疑着点点头。
　　迟疑什么啊，这家伙？这种初级的题目，普通人的话，应该在十分钟内就能解决了吧。我有些头痛地看着他，或许，提出要帮他补习英文，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房间里一时静下来，只有流川的笔尖落在纸上发出的“沙沙”声，这个时候的他，倒是出奇的认真。与梦想有关的一切，他都会这样认真吧。我看着他埋头答题的样子，思绪有些游荡开去。
　　拉丁文呀，不知怎么的，很早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的某个片段忽然就跃入脑海中，男人喝了酒，在一群人的怂恿中站在女孩的窗台下，羞涩地唱着西班牙情歌，期盼着那扇窗里能透出暖暖的灯光。那首男人深情款款唱着的歌，伴着动人的旋律，于是就直直地敲进了我的心里。
　　“Amor,si me llamas amor Si me dejas amarte mi bien
　　Yo te voy adorar...Las estrellas donde han asombradas
　　La noche empiezera ya amaradas……”
　　我望着窗外，情不自禁地就将那段深埋在记忆中的曲子哼唱了出来。
　　小小的空间里，环绕着轻轻浅浅的吟唱声。
　　……
　　“喂。”流川抬起头看我。
　　“什么？”我从忘情的演唱中回过身来。觉得我唱得很好听吧？觉得我是个有内涵的女生了吧？我得意地回看他，眼角一弯，正要摆出知性的笑容来。
　　“……”依然看着我，没有说话。
　　“很吵。”终于开口了。
　　“……”我抽动两下眉毛，拼命忍住了抓狂的冲动，紧紧闭上了嘴巴。
　　十分钟过去，实在闲的发慌的我，决定起身在这小小的空间里走动一下。可以的话，真的很想看一看流川的衣橱里装着什么啊。（眠[皱眉]：啊呸，你个色女，想要在里面看到什么东西呀。）
　　刚从凳子上站起来，房门被人“咣”地一声用类似于冲撞的力道打开，“喂，小子，总算开窍了啊，听老妈说带了一个女孩子回家，嗯？”
　　这声音，怎么听上去如此熟悉？熟悉得令人颤抖呢……我僵硬地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让我今生都难以忘怀的面孔。
　　“大姐头！”我双腿一软，又跌坐回凳子上。
　　大姐头发现她嘴里的“女孩子”是我，眼里闪过一丝讶异，继而又咧开嘴笑起来，露出森森的白牙。怎么看都像是盯着猎物的禽兽，哦，不是猛兽。“哟，原来是你啊。刚才叫我什么来着？大姐头？这个称呼不错呢。”
　　我被一步步逼近的大姐头吓得往后倒去，忘了身下坐的凳子是没有靠背的。就这样，“轰隆”一声，我很没形象地跌倒在了地上。还好还好，今天穿的是裤子。
　　看着我的狼狈模样，绫子大姐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响得连紧闭的窗户都震了一下。我惊异地看着笑得不顾形象的大姐头。
　　“绫子，出去，很吵。”流川头也没抬地下了逐客令。
　　“对对，出去。”我默默跟着在心里说了一遍。
　　“行啊，不过你这个……小女朋友？还是小老师？借我用一下。”说着，并不顾流川的反应，拎小鸡似的将我提了起来。而我，在听到大姐头那句“小女朋友”以后，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痴痴地笑着，我真的真的一点也不讨厌大姐头呢，虽然曾经被揍得很惨很惨。
　　大姐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拖着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位绫子姐姐的房间……倒是和弟弟的截然相反哪。地上四散着各种衣物和书籍杂志，捡起一本，《柔道进阶》？再捡起一本，《中国功夫详解》？我的手抖了抖，把书扔回地板上。
　　“原来三井和陵南那位都是烟幕弹，小丫头对我家那个呆子有兴趣啊。挺聪明的呢。”大姐头踢开脚边的衣服，就地坐下。
　　“不，您过奖了，三井学长和仙道学长都只是好朋友来着。”我谦虚地笑一笑。
　　“也就是说对我家臭小子不是好朋友那么简单了？”
　　“是……”我恭敬地回答。
　　“你……”大姐头愣愣地看了我几秒钟，笑不可仰，“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丫头，啊哈哈！”
　　“一般有趣而已。”我还是继续谦虚。
　　“上次的事抱歉啦，事先答应了人家。” 大姐头豪爽地拍拍我的肩膀，感觉真像是从哪部武侠剧里走出来的胡子大汉。
　　“绫子学姐是□□吗？”我的脸有些抽搐，不知道该不该笑着说“没关系”，毕竟关系大着啊。
　　“噗哈。□□？不，只是普通的不良少女而已。”大姐头已经笑得完全直不起身了。
　　不，一点也不普通吧，我看着散乱一地的功夫书籍。“说起来，流川同学打架这么厉害，是因为学姐的关系吗？”看着强悍的大姐头，我不由有这样的疑惑。
　　“多少算是吧。那小子，小时候经常跟着我四处闯荡。”还流浪四方嘞，我在心里不以为然地腹诽。
　　“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吗……”糟糕，又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我惊恐地睁大眼，捂住了嘴巴。
　　“是是，就是这个形容。哈哈。”哪知这位大姐头听了心情大好，用力地在我背上一拍，力道大得差点让柔弱的我吐血而亡。
　　“可是，上次他住院那件事，让我很后悔……”大姐头笑过之后又沉静了下来。
　　“和学姐没关系吧，即使流川不会打架，不出手，也会被那群人揍的……”是因为弟弟受伤，心里内疚吗？我有些感动地安慰她。
　　“你想到哪里去了？那小子不会打架还得了？早知道那小子这么不经打，应该正正式式地训练他的。”大姐头用“你在说什么傻话”的表情看我。
　　其实，大姐头，流川已经很耐打了啊……
　　好吧，我只能说，果然是大姐头呢，或者说，不可以用正常人的标准去看待本身就是异类的流川的姐姐呀。

作者有话说

　　汗，我的KUSO因子又爆发了，本来应该是执行了狗血桥段以后不会再出现的大姐头，突然又变成了流川的姐姐……
可是，我真的是在写姐姐吗？不是有女装癖的哥哥之类的？
本章名，恶搞金田一少年的“以我爷爷的名义起誓”后俩字请忽略
注：*文中提到的电影是《云中漫步》，对演男主的基努里维斯很有爱啊。果然基先生还是比较适合走文艺路线。
*那段西班牙小情歌，没记错的话是叫《Mariachi Serenade》，好听到爆啊，为了这首歌，咱还特意买了张OST（电影俺都是下着看的）
* Te amo，我爱你的意思，所以说小光的无耻程度，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这歌俺下不到MP3版本，所以从CD里COPY过来的。点点上面就可以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