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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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就一直看着我，”苏念念看着镜子里那双包涵复杂感情的眼睛：“怎么了？”
林绵绵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苏念念的背影，咬着下唇迟疑了许久，慢慢走上前在距离她一步的地方停下：“我……”她反复的张了张口：“念念，”她踌躇的绞着双手，泄露几丝紧张：“你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那个啊——”苏念念甩干手上的水滴，抽出一张纸巾擦着手转过身，上下扫了一眼浑身弥漫着紧张怀疑的林绵绵，将纸巾团成一团扔进篓里：“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那可是华之毅跟在陆畅身后好几天才从他歇斯底里的和龙腾娱乐的老板通话中听得那么只言片语，在新闻的嗅觉上，多年记者经验的华之毅比那些只会傻乎乎的听她差遣的小鬼强多了。在结合华之毅在初步推测上凭借他的交际手段——苏念念完全无法想象那个胖乎乎的男人竟然能成为鬼圈社交达人，果然能人死后也是能鬼——从那些大大小小的鬼魂口中所打听出来的消息。
那可是数十成百的鬼魂给出的答案。
他们可比监听器监控仪测谎仪有用多了。
苏念念笃定的一点头，看着唇色瞬间煞白的林绵绵微皱起眉：“怎么了？”
她略一思索，求证般的问道：“难道你认识白雁嵋？”
“不不不，我不认识。”林绵绵猛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连声否认道。
这种惊慌之下下意识否定的态度让苏念念不由一挑眉，抱起双臂腰往后靠了靠抵住了洗手台，好整以暇的看着撒谎的林绵绵。而后者低着头，声音越说越低，最后抿着唇角沉默半响：“我，”她发出一个因过度紧张而颤抖的听不太清楚的字节：“其实……白阿姨是……夏焉始的妈妈，她是非常优秀的神经外科医生。”
那个冷冰冰的准法医的母亲？
神经外科医生啊？
苏念念的脑海中顿时划过诸多想法，越发觉得里头深有内情了。
“那么你的想法是什么？”苏念念说道：“医生收钱帮一个人换一张其他人的脸……这在如今的整容界非常常见，李佳美不还说经常有小姑娘想来整成安姿的摸样。如果你的白阿姨不知道如今这位假陆畅的想法，以为他是一个狂热的追星族？”当然也有可能白雁嵋知道一切，甚至出了不少的力——见识过各种人性的苏念念并没有对林绵绵说出这句话。
“念念，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抵触夏焉始吗？我甚至曾经极度厌恶他，恨不得他去死。”林绵绵从一开始的茫然失措中回过神来，渐渐的从曾经的过往里琢磨出其他点什么。她迟疑的看向苏念念，希望能在于她的交谈中理出点什么。
苏念念回想起林绵绵前些日子在介绍夏焉始时提过的‘饺子’，下意识觉得应该和这个有关。
“是饺子？”她半是肯定半是犹豫的问道。
林绵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拳握在身侧：“四年前——”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往事如今回想起来还直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林绵绵顿了顿，抬起双臂搓了搓胳膊，鼓足勇气提起那段她不想宣之于口的旧事：“我养的金毛犬‘饺子’老死了，我没有选择火葬而是把它埋在了花园一颗矮树下。”
林绵绵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她将双手握紧举在胸前微微颤抖道：“结果在一天夜里，我发现了夏焉始把……把饺子”她张张嘴，声音变得极度尖利：“正在把浑身是血不过死去两天的饺子埋回土里。”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念念。”林绵绵承受不住的略弯着腰，眼睛死死的盯着苏念念：“夏焉始他把饺子挖出来，做了一些事后又把它重新埋了回去。”
本性善良的小姑娘完全无法接受一个人能变态到如此地步，她张开双手在胸前不停上下挥舞，语无伦次的喃喃道：“饺子的身体……七零八碎的……”
苏念念紧紧抿着唇角，看着情绪失控的林绵绵上前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头。
激动不已的林绵绵逐渐平静下来，嗅着从苏念念身上传来的皂角清香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
发现这件事的半个月她一直无法坦然入睡，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饺子那软踏踏的从夏焉始手里直垂到地面的皮囊，饺子那总被她说是傻乎乎的脸拖着地一蹦一蹦的。那斯斯文文被家里的兄弟姐妹笑称未来高岭之花的夏焉始另外一只手就跟立冬买狗肉似得拎着……
“念念，”林绵绵并不笨，巨大的情绪过后脑子空前的清楚明白，她干涩的嗓子沉闷的问道：“你说，夏焉始会不会……我注意到他和陆畅像是旧相识，他会不会也参与其中？”
她想起自己生日宴会上陆畅对待夏焉始的态度——他们之间的亲近，以及夏焉始那种看垃圾一般的目光……这位被她避若蛇蝎的哥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苏念念拧着眉听着林绵绵颠三倒四的叙述，见识过许许多多奇异诡谲之事的她猛然闪过一个念头——皮？狗皮还是人皮？
“念念？”
“也许他是知情人，”苏念念一眨眼回神，肯定的说道：“反正我能确定那位主刀医生是白雁嵋。”
林绵绵沉默半响，从苏念念的肩窝里抬起半张脸，语气坚定的说道：“回去之后我会找机会去试试夏焉始的。”她深吸了一口气，松开双手往后退了一步，再次坚定的点头。
苏念念诧异的一挑眉，看着背脊挺直如剑的姑娘：“要不要我帮你？”
“不，不用。”林绵绵毫不犹豫的摇了摇脑袋：“林岳是我的哥哥，我应该做到的。我将来想要接过爸爸和哥哥的事业，夏焉始……就当做我的第一个话术练习对象吧！”
准备下套去给哥哥挖坑的林绵绵鼓励着自己。
苏念念一挑眉，对这位胆子小小的姑娘刮目相看：“那么祝你旗开得胜。当然要注意保护自己。”
“你们是掉进去了吗？”包含哀怨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过来找人的小崽子们唉声叹气：“我们等得抓心挠肺的。苏大姐，你快点回去把剩下那半截讲完吧！那群人都要疯了，你再不过去解密，那一个个的，就差组团去当面刷陆畅了。”
实在是苏念念说的东西太令人吃惊。
正直青春中二时期的小兔崽子在质疑过后便激动的不行，一个个觉得这个临时组建的小团队挖到了今年开年大戏，娱乐版、社会版、海外版的头条，那叽叽喳喳的恨不得抬着测谎仪或者隐藏摄像机去刷陆畅了。
苏念念大开眼界的听着那一条条煞有其事的计划——这些孩子还真是把这件事当做了一个游戏任务来做了，还通关奖励，二十五人大副本，23=2的吆喝着。
哦，他们甚至各自给这次的‘行动’取了名字！
‘斩首行动’‘清网行动’这种还是比较正常的，其他拗口的连苏念念都念不清楚的名字她一看下来根本记不住！就记得一个‘英雄！龙腾娱乐’了……
这是连经纪公司都不想放过啊！
“不要闹了。”萧平晟看着眼前的气氛愈来愈HOT，站起来给这帮因为眼前的成果而气血上头的年轻人泼冷水：“现在开始我们一个人都别往陆畅面前凑。”
他看了一眼这些同学，又那么几个顿时着急起来就想开口说话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萧平晟瞥了一眼气定神闲喝茶、一点也没有往这种事情里插话的梁辉，抿了抿唇角，认真严肃的看向所有人，郑重说道：“我们都不是笨人，也不是什么过分善良无知的莲花。就算之前的信息还不明朗，但苏念念刚刚说的一切——”
他俯下身，手撑在桌面上，一字一句的说着话，那低沉认真的声音似要敲击进人的心里：“这件事一定没有那么简单。它就像是一座冰山，浮在水面上只有那么一角……”
“我们也许隐约知道了水面下的冰山面积度，但实际上它被掩盖住的究竟有多少呢？”
“更加像是大副本了。”王珪放下撑着下巴的手，轻笑起来：“不知去向的真陆畅，假陆畅却是陆父陆母的真儿子的这位不知名者，还有龙腾那位‘没有我你还在刷盘子’的蒋总，一个曾经臭名昭著的小花的经纪人……哦，或许还要算上被我们怀疑真正死因的南柔、俞博燃……”
梁辉适时开口道：“就不知道这个假陆畅，是先被龙腾找到还是先认识陆父陆母。”
“这有什么区别吗？”春希不解。
梁辉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萧平晟拧着眉，敛容屏气的摸样自透着一股的威严之气，苏念念看着有趣也没出声夺他风头，站在一边等着他继续布置下一个任务。
不过今天这位以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是说什么也不可能让这帮同学继续往里走了。
“南柔、真陆畅、假陆畅、龙腾、陆父陆母，”萧平晟抬头罗列着一个个人名：“还有那个经纪人……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建议各位先回去征求长辈的意见。这件事不简单了，如苏念念所说——”萧平晟看向苏念念，对她能查到这种消息而好奇不已，却也压着只是说道：“面对亲生儿子变成了养子的模样，什么样的父母会这么平静？没有闹出一点点的纠纷？那可是他们丢失了三十几年的孩子。”
“还有先前的陆畅又去了哪里？”
萧平晟点了点桌面：“这里有太多文章可做，咱们做事毕竟还不周全一不小心恐惹大祸。”
苏念念轻点膝盖十分赞同萧平晟的话，只是如果不仔细看她眼里的蠢蠢欲动的话……
不过让苏念念最感到意外的是萧平晟这次并没有提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按理来说，这位出身不凡的小公子应该最有大料才对。
苏念念想不明白的挠了挠头。
“我以为在刚才的讨论会上，你会告诉他们那个女孩子就是陆畅的人。”华之毅感到奇怪的说道。
苏念念没有回头，反问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说。”
“那我还真是不清楚了。你既然都告诉了他们陆畅的身份，这件事你为何不一起说了。”华之毅耸了耸肩，也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苏念念没急着回答，先是站在原地绕了一圈左右看了看，终于在屋檐一角找到了合拢翅膀似在休息的的蝴蝶：“我看到了那些孩子听到南柔去世消息时的表现，也看到了那些孩子一个个因为目前还不能百分百确定的不公而义愤填膺的摸样。”
她朝蝴蝶使君说了几句话，愈发瑰丽的蝴蝶煽动翅膀朝远处飞去。
“如果再告诉他们，三年前是陆畅指使那个小姑娘去找的俞博燃……”苏念念耸了耸肩：“我的确希望这些家世不凡的年轻人可以做些实事，但并不希望他们出事。年轻人火气上涌，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做出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到时候就算萧平晟在群体中如何又威信，那也压不住。”
“现在他们知道的消息已经够多了，林绵绵也知道了白雁嵋的身份。”刻意借机将此事说出的苏念念卷了卷袖子：“那位萧平晟也说了，接下来的事情不太适合他们个人参加，如果他们的父母愿意，我自然会找时间让他们帮忙推一把。而现在——”
“陆畅现在在哪里？”
华之毅一皱眉，随后回过味来不甚客气的一翻白眼：“你既然最后还是会对他‘严刑逼供’，那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在看热闹是吗？我就说对了吧！那些孩子做的事情完全就是浪费电影时长，你要是当编剧会被观众寄刀片的。”
“比起让陆畅这种人渣干巴巴的告诉观众老爷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不觉得由一帮青春靓丽的姑娘小伙忙前忙后的查案更一波三折情节起伏？”苏念念‘哎’了一声，甩了甩手：“再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们能承受的了。”
“之前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后面可是大人的生死博弈。”
“好了，为了尽快理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麻烦华大记者带我去见见陆畅那个王八羔子吧。”
“我得问问他为什么要把脸整成那个摸样，还得看看他的脸究竟是不是人皮。”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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