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库银案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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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了万玹回去找沈念桥，结果他告诉玉潇涵皇帝在御书房等他。
“沈大人，要是身体不顺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玉潇涵看着沈念桥脸色不是很好，精神有点萎顿。
“下官还好，王爷更加操劳。不知道大理寺如何了？”沈念桥问道。
“就去看了一眼，明天一早再去。”玉潇涵说着又问了问沈念桥见皇帝的情景，“皇上――心情如何？”玉潇涵装做无意问道。
“看不出，不好不坏。”沈念桥一边看文案，一边道。
“你向皇上提出加强守卫了么？他如何说？”玉潇涵看着他荡在胸前柔滑黑亮的发丝问道。
“皇上说银库守卫多吧？围墙坚实吧？还不是照样不翼而飞？你们就是把朕天天盯着，也保不准哪天朕也不见了！”沈念桥依然没抬头。
玉潇涵眉头微皱，这还说心情不好不坏？
“王爷，您还是快去吧，皇上等急了，就是坏心情了！”沈念桥提醒他道。
“嗯！”玉潇涵答应着便带了千窕出去，让万玹回家，向米心报告今天的事情。
急急忙忙赶到御书房，到了殿门口，却停在那里。千窕麻溜地跑过去找了武侍卫，打听了一下，却听到皇帝在里面大声道，“襄王，来了在门口鬼鬼祟祟做什么？”
玉潇涵一个激灵，连忙整了整衣冠，大步走进去。
皇帝坐在御案前，抬头看着他，高枝铜灯流泻下来的清辉将他的脸映得更加白皙，一双细长的凤眸水溶溶，明润清透。
穿了绣金色飞龙玄色苏锦便服，胸口却是一朵银丝线钩就的祥云，冉冉袅袅，分外精致。
“为什么要让朕加强守卫？你说有人要刺杀吗？”皇帝冷声道。
“臣总觉得这是非常时期，库银失踪，似乎是长久蓄意而为，臣要专心寻找库银，所以宫内就会少来。”玉潇涵笑笑道，“太后那里不常去请安，还请皇上代为禀明了。”
皇帝哼了一声，伸手拨弄着桌上的狼毫，玉潇涵的视线落在皇帝那截玉白纤长的手腕上，腕间一大朵淤青煞是刺目，想必是昨夜刺客袭击的时候，自己一时心急抓出来的。
“皇上，您的手腕？”玉潇涵故意问道。
皇帝低头看了看，“不知道，昨夜睡得不踏实，净做噩梦，结果还掉到床下，可能摔得。”
“怎么如此不小心？那些守夜的都是做什么吃的？竟然不知道皇上掉下床？”玉潇涵眯起眸子道。
“朕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人在屋子里打扰。”皇帝冷冷道，“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玉潇涵一进来他就看见缠在手上的白纱。
“啊，没什么，过招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一下。”玉潇涵笑笑，“没什么事。”
看着皇帝微皱的眉头，玉潇涵问道，“皇上，赈灾的事情如何了？”
“那个事情朕让户部，工部去管，让他们筹银，下去监督赈灾，情况越来越严重，受灾面积也越来越大，秋收肯定会受影响。”皇帝抬手捏了捏额头。
“皇上头又疼了？”玉潇涵柔声问道。
“呃？”皇帝抬头看他，玉潇涵很少如此温软的声音说话，摇摇头，“还好。你的案子有眉目了吗？”
“还没有，臣现在用排查法，沈大人怀疑是朝廷人自己干的，所以我们打算从内入手。”玉潇涵低声道，然后扭头看看门外，这话不能让起公公听去，那是个消息发放地。
“嗯，你放手查，朕不干涉，有什么要朕出面的尽管说。”皇帝盯着他，眼梢微微挑起，睫毛弯翘，显得一章俊美的脸分外柔和。
“请皇上传个口谕，近期不能让人随意出城特别是马车，都要经过守门官兵仔细搜查过。”玉潇涵轻声道。
“你――怀疑库银依然在城内？”皇帝眼波一转，扫了一眼殿门口，千窕和武侍卫在门口守着，没有什么人。
“是，皇上，几百万两白银丢了也才半个月的时间，根本没有可能这么快将几百万两运出去，各个城门都没有大批货物出运，既便分批也没有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出城，一马车的白银，就算健马也起码要两匹。”玉潇涵道。
皇帝点点头，“封大人要离京了，有时间去道个别，可能这两天就要走了。”
玉潇涵盯着皇帝的脸，低声道，“皇上，你说――封大人”不等玉潇涵说完，皇帝立刻打断他，反应极大道，“不可能，太傅为人为官，你我做清楚，他绝对不可能，我倒是觉得那刘景湖和孙意得有问题。”
玉潇涵直起身子站开去，慢慢道，“皇上，孙大人是受贿，跟这个不搭界呀，刘景湖也是贪污受贿，刘景湖――”
“刘景湖藏在府里的银子找的怎么样了？”皇帝问道。
“还没。”玉潇涵觉得开始头疼了。
“皇上，臣有件事情要求准奏。”
“你说吧，就我们两个人。”皇帝看看他。
“臣派人去掀银库的地板，要看看到底里面有没有地道。”玉潇涵眉心皱起，如果有地道就可以看出地道通往哪里，只要还在城内，就可以找到白银。
“准奏。”皇帝应道。
“好，事不宜迟，臣这就去安排人手，”玉潇涵说着又看皇帝，犹豫了一下，问道，“皇上，你――”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问，便道，“没什么，我走了。”说着告退。
刚走到门口却被皇帝喊住，“你府上的苏易生找到了吗？”
玉潇涵微微一怔，摇头笑，“也许找到库银就找到他了呢！”玉潇涵随口道。
“你也好几天没去母后那里请安了，每天去走一趟，也不需要太多时间。”皇帝叮嘱道。
“我尽量！”玉潇涵笑笑，告退出去。
千窕正和武侍卫聊得起劲，看见玉潇涵出来还恋恋不舍，小跑着追上玉潇涵，讪笑。
“你小子老实点，别眼睛比那蝴蝶还花。”玉潇涵踢了千窕一脚。
“王爷，您冤枉我，我不是打探情报吗？”千窕笑道。
“情报？你想知道什么？告诉爷，爷帮你问。”玉潇涵剜了他一眼。
“王爷您这样说就不够意思了，前些时候您问什么，我就答什么，您还说，还是千窕这小子活泛，就是个流动消息库，问啥知道啥，可是要是不四处打听，哪里会有这么多？”千窕委屈道。
“好啦，说什么你都有理。”玉潇涵瞪了他一眼，“你去找韦总管，让他派人你们去挖银库，把石板掀起来，然后往下给我掘，挖出地道口来为止。”玉潇涵发狠道。
“王爷――”千窕顿了顿，低声道，“要是没有地道口呢？”
“没有？”玉潇涵愣了一下，“没有你就给本王挖出来，”说着加快了步子，“你去，我回府有事情。”
“王爷――我让人派车送你。”千窕大声道。
“不用了，反正晚上了，本王跑得比马快。”玉潇涵说着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不见。
“没有还得挖出来，那挖到谁家是？挖到王府去？”千窕挠头自语道，笑了笑，拍拍脑门，连忙疾步去找韦总管。
玉潇涵一阵疾行，回到王府，已经是弯月挂树梢，黄云拱绕，星天微微。
米心知道他在外面，饮食不规律，一见他回来便张罗饭菜，玉潇涵却急问道，“冷霁尘呢？有回来吗？”
米心点点头，“冷宫主说他会尽力帮你在皇宫看一下，我告诉他你怀疑公孙斗，他说特意探查一下，我让他易容打扮成个小太监，应该没有问题，”
“好，有他在皇宫，比我自己去放心，米心，我今夜出去一趟，你继续让人盯着刘府和孙府，对了，从现在开始封大人家也派个人去看看。那些影子暗卫还是四处搜查信息。”玉潇涵说着便去内室让米心帮他件墨色练功服。
米心边找边道，“王爷怀疑封大人？”
“不是怀疑，现在没有头绪，只能全部怀疑，撒大网，然后慢慢收网。”玉潇涵边脱衣服道。
“就怕我们用尽全力撒的网，那鱼不在里面呀。”米心担心道。
“你担心的也有可能，可是现在没有办法，本王的网是整个流云城，总会有点收获的。”说着从米心手里拿过衣服穿上。
墨色的衣袍，墨色腰带，衣服和腰带都滚了大红缎面边，越发出衬得人美如玉，身姿挺拔。
“王爷，还是我陪您去吧。”米心也不问他做什么，知道肯定是昨夜的刺客有关。昨夜的刺客非常高明，一击不中便走，而且轻功都极高，她派去的影子暗卫根本追不上，被人绕了几个圈，死了几个，却根本没有追上，便失去了踪迹。
“不用了，我就是怀疑去看看，并不能断定。”玉潇涵说着便往外走。
“王爷，剑。”米心说着递过一把一尺长的短剑。玉潇涵摇摇头，“不用了，我去去就来。”
流云城的夏夜依然清透如水，天底下暮霭沉沉，提气飞檐走壁，如一条墨色的淡影划过空气。到了目的地，停下身来，抬眼看飞檐斗拱，提气纵身而入，悄无声息。
在庭院处飞掠，待到一处灯火明丽处，脚钩住房檐，一个倒挂金钩便挂在檐下，头凑到窗户处。
听得里面传来闷闷的哭泣声，一个女子温软的诱哄，“我儿，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定要你那老子轻视，人家都说母凭子贵，可是我这个做娘的除了给你操行由着你胡闹帮你遮了掩着就是替你担惊受怕。”
接着又是哽咽的抽泣声，女子叹息。
“三夫人，这也不能全怪小公子，这人的心又不是能随意控制呢，谁还能说怎么就怎么的？小公子也没有错，王爷那样的人，哪个会不喜欢？”清脆甜嫩的声音，接着又说道，“夫人，小公子小时可也没喜欢王爷，怎么老爷也不待见呢？无非是我们小公子不会灌迷魂汤，又不会巴结，更加不会给老爷带来财运官运，老爷不喜罢了。”
“也就你这个丫头伶牙俐齿，赶明儿给你找个凶婆家。”女子虽然说着狠话，可是声音却溢满宠溺，“小叶，若不是想儿这孩子死心眼，我倒是想让你和他做个伴，这些年，也多亏你保护他，就他这软弱劲，不饿死也自己憋死了。”女子说着声音一个颤，抽泣了一下。
“娘，您又难过了，都是孩儿不好，没出息，文不文，武不武，还竟然娘亲操心。”断续的抽噎。
“小公子，要婢子说你就该去找王爷，既然你这么喜欢他，现在老爷也知道了，还――看打得这样。”小叶气呼呼地说道，“若是王爷不要你，我们再说别的。”
“你个死丫头，净出骚主意，老爷还不得气死？”女子嗔道。
“夫人，就不知道哪个嚼舌头的竟然找老爷告状，让他知道小公子在王爷的秘密了，肯定是那个狐媚子！”小叶脆声叱道。
“小叶，不许你没尊卑，她是小夫人，岂是你骂的？”女子厉声道。
“夫人，对不起，奴婢知错了。”小叶立刻赔罪。
“我也不是要骂你，若是不知道收敛，不是更要惹她派遣，日子更加难熬？”女子叹气道。
“娘亲，孩儿好多了，您且回屋歇着去，我修养几天便没事了。”王想压抑的声音。
“好，娘就先回去了，小叶，你好好照顾小公子。”女子说着一阵嗦嗦作响。
玉潇涵忙隐住身体，不一会几个人走到门口，两个女子沿着曲廊走出去，另一个玉潇涵认得是白天见到的小叶。
听到房中王想压抑地抽泣，玉潇涵只觉得心头揪痛，似乎让那样柔软的人伤心是种罪过，自己还就成了多情的人，一点都不冷酷，看来性格还真是水暖自知。
“王爷……王爷……”真情流露，压抑而渴切地呼唤，声声揪心。
一时间只觉得柔肠百转，胸臆间热流涌动，不由自主应道，“是本王……”
“王爷？真的是你么？”里面的王想一个激动，喊着，“哎呀！”想必碰到了伤口，痛得直叫。
“真的是王爷来了？”小叶脆声问道。
玉潇涵一个巧胸细翻云，落在窗台，身子一偏，从窗子跳进房中，迎着满室清华如水，淡笑道，“想想，爷来看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库银案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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