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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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意动手扯了叶停的头发，用了十足的力道。
叶停被扯得脑袋往后仰，向来会刻意掐尖扮演的女声也维持不住，短粗地以沙哑但粗犷的男声吃痛了一声。
黎妙妙不会扯他头发，他心里清楚。于是叶停怒不可遏地抬手，正要做什么解救自己的头发，再和房间里另外一个活人算账……谢意忽然松了手里的发，转身抱住黎妙妙，把头埋进她脖颈里，做出示弱求助庇佑的姿态。
因为站位，黎妙妙看不清谢意脸上的神情，只察觉得到谢意姿势非常僵硬，身上温度偏冷。
黎妙妙也松开了手里叶停的头发。
叶停终于回过头来，看见谢意的模样，气得半死，却要问黎妙妙道：
“师父，你做什么呢？”
黎妙妙：“……我什么也没做啊。”
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试着推了推谢意，谢意一动不动。叶停气急败坏：“那他这是做什么？”
“早都和你说了，”黎妙妙于是道，“他好像脑子坏了，让你帮我看看他怎么回事，你还不愿意。”
现在好了，亲自体验到谢意脑子坏了是什么感觉了吧？
黎妙妙又有了点幸灾乐祸。
推不开谢意，她一时之间又不敢动手采用更过分的措施，于是决定和他开始讲讲道理。
“谢意？”黎妙妙低声问道，“你先放开我？抱太紧了，我喘不过气。”
喘不过气当然是假的。
但谢意听完了，倒是动了，他低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默默松开黎妙妙，又揪着她的衣袖，躲到了她身后，借她隔开了叶停。
活像叶停如何欺负他了一般。
叶停见了更气，顾不上自己还披散着的头发，绕到黎妙妙身后去捞谢意，谢意则死死用上双手扯住黎妙妙的袖子，靠在她身边不肯动弹。
“……你是属狗的吗？”叶停终于忍不住问道。
谢意不答。
叶停于是低头去打量他，打量到一半，脸色一变。
“他吃了九转丹？”他记起来一开始黎妙妙的说辞，和黎妙妙确认道。
黎妙妙点头说是，不明所以：“怎么了？”
“只吃了九转丹？”叶停又问道。
“应该是吧。”黎妙妙回答。
“九转丹虽然容易搅乱人记忆，但却是救人灵药，滋补生机，修复神魂，”叶停说道，“不过他现在看起来却像是魂魄有失。魂魄有失的人，确实看上去都挺傻的。”
说这话的时候，方真的面容在他脑中一闪而过，然后被他若无其事地压了下去。
好在黎妙妙也没有联想到方真，闻言，只侧过脸，若有所思地看着谢意。
魂魄有失，意味着修行突破无望。
“他会一直这样吗？如果魂魄没有找回来的话？”黎妙妙问道。
“应该是吧。”叶停不愿再多言，含糊说道。
顿了顿，他又低声嘟囔了句什么，黎妙妙没听清，正要问，就见叶停又讨好地对她笑：
“师父，把他绑起来，不要管他，你帮我梳头好不好？”
黎妙妙：“……”
你是真的不怕疼？刚才被谢意差点揪秃头还敢如此？
她一时有点无法言喻自己的心情。正要说什么，还没说出口，就见原本蔫蔫把脸转过来，不想看叶停的谢意，忽然又抬起眼去看叶停。
叶停自觉受到了挑衅，张口想要和谢意算账，却见谢意伸过手去抓黎妙妙手上的梳子，同时歪了歪头，将自己的一头乌发也侧过来，努力就着黎妙妙的手给自己梳发。
工具人黎妙妙：“……”
没有存在感的叶停：“……”
房内默然片刻，叶停忍无可忍，狠狠一跺脚，咬牙问道：
“师父，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而黎妙妙再次无辜道：“……我什么都没做啊。”
叶停不满：“可是你刚才答应了帮我梳头的！”
黎妙妙疑问：“我也没说要反悔啊？”
叶停于是伸手指了指谢意，嘴唇颤了颤，想要说什么，又想起谢意确实是半个傻子，他指责谢意，自己也占不到便宜，愤愤一甩袖，委屈地走了。颇有不久前黎妙妙和他摊牌知道他身份，然后他甩脸黎妙妙的生气架势。
叶停又生气了？
可她这次的确什么都没干。
自觉无辜的黎妙妙不想说什么了，叹了口气，拦住谢意动作：“好了不梳了，手疼。”
谢意于是又不动了。
黎妙妙丢开梳子，引着他坐下，问道：
“你现在到底听不听得懂我说话？怎么一会儿理我，一会儿又不理我？”
到了这个时候，谢意便又木着脸，没有反应。
黎妙妙问：“我也不知道这些天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若是不介意，我对你用一用搜魂术，可以吗？”
谢意还是没反应。
黎妙妙厚着脸皮就当他是同意了，伸出手，默念了个法决，正要牵住谢意手腕，他自己凑了过来，依赖地将她的手握到俊美脸颊旁，亲昵地蹭了蹭。
她凝上心神，用搜魂术仔细探了探，却只看到一片漆黑，一无所获。
黎妙妙失望地准备收回手，忽然零碎记忆从眼前一晃而过：
是清隽少年模样的谢意，跪在蒲团上，楞楞地注视着面前的神像，然后上前点了一炷香。
此世无神，凡人或许会信神拜佛，但踏入仙门的修道者，谁都知道世间无神。
父母都是修道者的谢意自然也知道，但他还是跪在了神像前，以头抵地，深深地俯下了身，拜了一拜。
……
画面中断。
黎妙妙收回手，盯着眼前的谢意，若有所思。
半晌，她下定决心，扳正了谢意的头，直直与他对视，直接问道：
“你会说话吗？”
谢意一言不发地回视黎妙妙，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似的。
“那好，”黎妙妙道，“我再换个问题。你认识我是谁吗？”
谢意还是一言不发。
黎妙妙于是威胁道：“你要是不认识我，我便寻个荒郊野外将你丢出去，正好门派里可以少一张嘴，省了事。”
谢意低下了眼。
黎妙妙作势要抽回手起身，他突然用了力气，握紧了她的手。
“……别走。”
九转丹会暂时性搅乱人记忆，紊乱人神智。
可没人想到，谢意的记忆心智原本就一团糟，只剩下一些本不该属于他的梦境回忆在顽强不变地夜夜作怪。
他当然没傻。
他只是从一开始就不正常罢了。
如果他还残存一点理智，大概也做不出向明知道不存在的东西跪拜求愿的事情来。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