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一听顾

40、疯狗

　　说好的一周后见。吴宣仪这次没能守约。

　　因为十月的最后一天，郑都维出现了。

　　那天早上起来，吴宣仪就觉得眼皮跳跳的，好像有事要发生，她给傅菁发去消息，得到了女朋友的安慰，便开车去和朴北国营业。

　　车子刚刚开上大道的时候，她就从后视镜里看见一辆灰色的桑塔纳，平日里她对身边的事都马虎得很，可是自从知道了郑都维的事，就连路边抽烟的老大爷都要多看几眼。

　　桑塔纳的司机戴着口罩，吴宣仪觉得不对头，如今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今天的天气也很怡人，应该不存在需要戴口罩的必要。

　　许是她缓慢的车速引得了那人的注意，过了一条马路，桑塔纳超了她的车，转过弯不见了。

　　她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却留意到他的车窗也是关着的。

　　在关着车窗的车里戴口罩吗？

　　事情不太合理。

　　吴宣仪给朴北国打去电话，“那家伙好像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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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吴宣仪故意没有开车，打车到了住宅附近的街区，就去她常去的那家奶茶店买奶茶。

　　她摆明了拿自己当饵，就看郑都维上不上钩。

　　想来他这样的家伙，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尾随的机会的。

　　果然，距离家还有一条街的时候，吴宣仪注意到白天那辆灰色的桑塔纳又出现在了缓慢行进的夜间车流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她难免紧张，奶茶也喝不下去，心不在焉地四处乱瞟，怕的不是郑都维做出什么来，是怕这一回还抓不住他。

　　毕竟，他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有他悬在头上一天，她和菁菁就不能安枕。

　　可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这种“粉丝”的狂热，再走最后几百米的林荫道就要到家的时候，一个黑影毫无征兆地从树丛里冲了出来，状若癫狂地狂呼着她的名字，像一条疯狗，嘶露着带血的牙朝人扑来。

　　这不是尾随，而是埋伏。

　　“吴宣仪！吴宣仪！吴宣仪！”

　　他像个流浪汉一样穿着也不知多久没洗过的衣服，破了皮的嘴一咧，露出蜡黄的牙齿，死灰色的眼里涌出脏兮兮的泪，手里的刀子泛出明晃晃的一道寒光，似哭似笑的喊着：“我的！宣仪啊！”

　　这一幕，在很久很久以后，仍然让吴宣仪在想起时毛骨悚然。

　　转瞬之间，他已经到了近前，吴宣仪捏爆了奶茶，撒腿就跑，面对生死了，她才明白，什么泰山崩于顶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全他妈说得好听，死亡，实在是太过可怕，而轻敌，让她过早地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与此同时，远远跟着宣仪的几个人也高喊着冲了过来，只恨为免打草惊蛇跟得太远，如今竟不能第一时间阻止。

　　被郑都维追着的时间，不过几秒钟，有一秒钟，吴宣仪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一秒钟，她的心被恐惧填满，再下一秒，她想到傅菁。

　　尤其当那把明晃晃的刀子落下来的时候，她的心里好害怕，怕就此死了，傅菁该有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