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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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啊，约翰。”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阿特米西亚还是下意识的站起身来戒备的朝向门口。
至于康斯坦丁，他当然没有理会阿特米西亚的话，只是用手里的枪管挑起鹅黄色的门帘。
而门帘后空无一人。
“我接这单的时候可没人告诉我还有新的客人。”
“看来新的客人是为我们来的。”康斯坦丁放下门帘，拎起地上的黑皮箱子转回身来。
天已经黑了，房子也安静的很。巴恩斯上楼前康斯坦丁嘱咐敲地板作为暗号，而现在他冲着楼上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楼上也很快的给出了回应。
【咚咚】
阿特米西亚觉得这些听起来都很有二战的感觉。
“要解决的可不是门外那个。”
他走向壁炉，把剩下的半支烟扔进那老式的壁炉里。
火焰腾的一下燃起。
“那就一个个来吧。”阿特米西亚问。“你想先从哪个开始。”
而他沉默了好一会。
“柯里昂。”
他突然开口，看向熊熊燃烧的壁炉。
“为什么。”
她不自然的笑了笑。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件屋子闹鬼？那你得问——”
“——为什么那天早上你不辞而别。”他一字一顿的，说到最后那个词的时候，康斯坦丁加重了语气。
“柯里昂，你很明白如何让一个人讨厌你。”
“不，我不明白。”她答的飞快。
“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先从壁炉开始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九十年代的时候壁炉后面原本有一具尸体的，但不是早就被挖出来了吗？”
说完，她侦探似的附身靠近壁炉上下打量。
“尸油渗出来的印记早就抹平了。”
没有答案。
康斯坦丁自嘲的笑了笑，又点起另一支烟。
有关于阿特米西亚·柯里昂的问题永远都没有答案。
“他们自由的是身体，但灵魂却受困于此。更何况伟大的女巫柯里昂在九十年代为了解决这里的问题更是用上了遗祸无穷的镇压办法。”他冷笑一声。
“你可真厉害。”
“谢谢夸奖。”
“……不客气。”
阿特米西亚继续没事人似的左右研究眼前的壁炉，炉火熊熊燃烧，
“约翰，所以那个鬼魂现在还藏在墙后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她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大八卦一样把眼睛瞪的溜圆。
“你怎么会不知道——”
“你不是也对此一无所知吗？”他怼了回去，又拿出箱子里一个看起来很像火漆印的东西走到壁炉旁。
“你但凡少说一句话，我们都能更快的解决完这个房子。”
“是么。”她耸肩。
【咚咚】
楼上又传来两声敲击地板的声音。
“好了知道了巴恩斯先生！”阿特米西亚扬起头喊了回去。
“我们会好好工作的——”她又一转身看向康斯坦丁。“——对吧约翰？”
他没说话，火漆印只是刚触碰到墙面，壁纸的位置便立刻烧焦出一个复杂的图纹。
“何止啊。”他盯着那个图纹自言自语。
“什么何止啊——”
“你在扮演三岁小孩吗？！”
他终于忍不住吼了回去。
“你装疯卖傻够了吗？你现在知道我对傻子的容忍底线了吗！我现在用的办法都是你用过的办法你装什么一无所知——”
“哦你吓到我了，约翰。”
“你让人讨厌你的办法实在太拙劣了。”
“……好吧。”
他又问：“所以为什么。”
“为了你讨厌我，就这么简单。”她重复一遍。
“就这么简单。当然，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的话，那就是我欠你的我不想还了，我答应过你的我都后悔了。就这样。约翰，就这么简单。”
康斯坦丁顿了顿。
“你不用还。”他说。“我不用你还任何人情。”
“别这样。”她突然惨兮兮的笑了一声。“你越这样我越想跑——”
【咚——】
“好的巴恩斯先生我们工作！立刻工作！”
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阿特米西亚立刻转头奔向地下室。
“那约翰我先去看看地下室了，你不用管我。”
进去之前，她突然顿了一下。
也许是直觉对这间屋子的危险程度有一个对术士们不利的判断，虽然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她还是有点担心——
不，别说了。
越说越错，所以干脆闭嘴吧，阿特米西亚。
她想。
所以她只在门口停留了一瞬，就立刻冲进地下室还关上了门。
身后咚的一声，黑暗的地下室便把她和外界彻底隔离开来。
“注意安全啊，约翰。”
她苦溜溜的笑了一声。
可我才是你的危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灰尘和酸腐的气息，阿特米西亚很快回过神来。她站在楼梯口没有动作，因为眼睛并没有适应黑暗，所以她现在什么都看不到。
但这并不代表，一直在黑暗中的“其他”也看不到。
作为女巫的能力被剥夺至今都没找回来半点，说好了要跟“老师”学习但连个开始也没有。
如果说阿特米西亚现在是有用的，那也只是在用巴尔达沙剩的那点东西。
她做了个驱逐咒的手势，又突然想起这里的东西根本驱逐不了。阿特米西亚只得悻悻的松开手。
“是我揪你出来还是你自己主动点。”
她慢慢的走下楼梯，鞋跟落在水泥地上，轻得一声也没有。
“这二者之间可是有区别的。”
似乎是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所以她干脆快步走下去。可当她走到最后一级台阶，阿特米西亚突然注意到脚下踩着的东西质感发生了变化。
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总之……软软的。
没等她反应过来，脚下瞬间抽空，她一下子从楼梯滚到地下室另一端去。
咚的一声巨响，她摔的脑子嗡嗡作响，浑身疼的蜷缩起来。
可这样剧烈的声响并没有吸引来任何人的注意。
阿特米西亚突然不知道自己希望谁过来。
“你不用管我”这样的话明明是自己说的，那她还要希望谁过来？
没有人。
她本身也不希望谁来。
“很好，你成功惹怒我了。”她一点点爬起来，右手在身后捡起地上零散的一根钢管。
“还躲躲藏藏的干什么呢。如果你觉得猫捉老鼠的游戏有趣，那你也得清楚自己是谁才对。”
虚张声势的把戏。
阿特米西亚现在倒是擅长这个了。
余光瞥见什么粘稠的东西蔓延开来，木板黑暗的缝隙间似乎是一双眼睛在看她。
眼白太多，看的她浑身难受。
所以她直接抄起钢管就打了过去。
淤泥四散溅了她一身，阿特米西亚擦了把脸依旧高高举起手中的武器。
“出来。”
她的手指动了动。
“玩这些脏东西你难道还比巴尔达沙厉害么。”
就算比他厉害……
她想了想。
应该也没有约翰厉害吧。
身后突然有风吹过，她下意识回身，却什么都没看到。
可等她再转回来的时候，一张近在咫尺的惨白面容就怼了上来。
怼这个字就很传神，因为阿特米西亚差点没被它贴上。
似乎不来一声尖叫就很对不起对方“亲密”的出场，可她举着钢管的手猛地砸下，却扑了个空，重心不稳地往前踉跄了几步。
脚下又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猛地摔进一滩污泥里。
太狼狈了。
但是……
“你以为你每次这样转来转去的突然出场就一定会让人吓得要死吗？”
她干脆坐在地上，理了理衣服。先是把已经脏兮兮的外套随手丢在地上，又把薄薄的白色圆领衫从裤子里扯了出来。
“我已经看到你的脸了，你不会以为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吧。”
说完，她干脆把钢管都扔在一旁。
“Valak，是路西让你出地狱来看我的么。”
地下室里安静了一瞬。
浓郁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黑暗里终于透过了几丝从门缝溜进来的光线，阿特米西亚下意识遮了下眼睛。而对面映着一缕光线的墙壁上，一副破旧蒙尘的油画像一点点清晰起来。
画像里脸色苍白五官尖锐的修女慢吞吞睁开眼睛，它黑洞般摄人心魄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阿特米西亚，嘴角渐渐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它自朦胧中走来，一直走到她面前才停下。
“就这样赤手空拳来找我么。”
阿特米西亚看了眼地上的钢管，双手在地上蹭了蹭。
“你的嘲讽总是这样无趣。”
“嘲讽是最不需要有趣的艺术，小女巫。”
“可我不想跟你谈艺术，要么你现在掐死我顺便侵占我的灵魂夺走我的身体让你到人间为所欲为，要么现在滚回地狱告诉路西法我现在好的不得了有劳他挂念——”
“感谢的话你亲自同他说吧。”
鬼修女咧着猩红的嘴笑了笑。
“撒旦命我带你回去。”
话音未落。
它迅速伸出十指掐住阿特米西亚的脖子准备把人拖走，轻飘飘的，就像是带走一片羽毛。
可她没挣扎，只是双手在地上拢起一把尘土，然后狠狠的撒在它身上。
它顿了一下，回身看她。
尘土迅速连接成长绳，里里外外将这位使者捆了个结实。
阿特米西亚立刻跳起来往楼梯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康斯坦丁的名字。可门似乎被锁住了，她怎么踹都踹不开。
“约翰开门！约翰！约翰救命啊！约翰！约翰——”
身后是被自己暗搓搓准备了半天才下套捆住的恶魔，那魔法连接的绳子并不结实。阿特米西亚回头看了一眼，而对方挣扎中扭曲的尖锐五官似乎宣告了她接下来的命运。
她突然就有点害怕了。
*
地下室是恶魔在吼叫挣扎，这并不是阿特米西亚不想直接把它送回去，而是自己现在只有偷袭才能把它捆起来的能力。
而大厅里康斯坦丁收鬼收的风生水起，房间里安静无比，只有火漆印在痛苦扭曲。
门里门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