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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之四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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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这一篇里提到的“土肥原贤二”,历史上在日本侵华战争中,的确有这个人,而且他一手策划了九一八事变等等重大的侵华战争事件,可以说是在中国危害最深而且地位最高的特务总头子了。土肥原这人在二战后期,已经调回日本国内,并且升迁极高达到大将。二战之后被军事法庭判为死刑,最后被绞死。
而本文呢,只是借用这个名字和这个身份,后面关于土肥原的刺杀等等内容纯属杜撰,历史考据派的朋友们不要参考。
另外这篇里有一位友情客串,在此向龙马甲大人致敬~~~~
亲爱的人啊,请不要悲伤,露出笑容为我壮胆量。朝着仇恨路过的方向,悄悄的打出背后一枪
“瑞克,你知道这里让我想起了什么吗?”
苍茫大地,放眼望去山峦起伏间青松翠柏。千百年来它们安静的停留在这里看着朝代更替看尽鲜血洗礼。脚下埋葬着数不清的尸骨遗骸,都是为了身后家国为了自己心中所爱。
千百年来每当狼烟腾起战火嘶鸣,每当数不清的人不顾一切地涌上来又退下去,他们脚下的这座高台,都默默地承受着战争的创伤承受着人们心中的悲鸣。
千百年来,陪伴这高台的,只有一堆随时有可能被点燃的烽火和孤独的守军。
烽火台,战争的标志,流血的开端。
秦时明月汉时关,无论时空变换,这巨石著就的小小楼台,却永恒的这样留在山间。
“什么?”高台上两个年轻男人并肩站立,他们身后不远处一队日本兵小心的戒备。
个子高些的男人看起来似乎也更加年轻些,随意得穿着苏格兰格子衬衫和舒适的卡其布长裤,山间高台上的强风吹着他耳边的碎发乱飞却给他年轻的脸庞增添了生命的活力。
“我还记得你给我讲的那个关于烽火台的典故。”另外那个男人也穿着差不多的衬衫,却搭配着笔挺的黑色西裤。
虽然同样英气逼人,但在这种山间之地,西裤却不方便得多。
“伊藤俊一,我想要不就是当初我没讲明白,要不就是你的理解有误,我当初给你讲的‘烽火戏诸侯’的典故用在这里似乎不合适。”瑞克——藤堂秀逸少爷,吴哲,用手拢住自己乱飞的头发,英俊的脸上明显的不悦。
“不合适吗?但是吴,我明知道你在做什么,而我却是帮助你伤害我自己祖国的帮凶。”伊藤俊一冷硬的脸部线条上刻画出无奈和伤感。“我们认识四年,我对你的感情你应该清楚。”
“俊一,我以为我们之间只是互利互惠的交易。”吴哲皱皱眉,伊藤刚才叫出了他的本名,万幸的是那些日本兵不会英语而且他们离得也很远,否则他就危险了。
其实当初,和这个人合作,又何尝不是一次以性命为注的豪赌呢。一个闪失,他便不可能成功进入上海了。
伊藤不是笨蛋,他自然知道他刚才叫的那声“吴”万一被他们二人以外的人听到的话吴哲必然陷入陷阱。他却笑了笑显然不打算为自己的错误道歉甚至他似乎没觉得自己出了什么错误。
他是故意的。
见他如此吴哲自然明白,他是在告诉他,要他明白他知道他吴哲的一切秘密,他能够帮助他有如今的地位和如此方便他们行事的身份,自然也能够在一夕之间揭穿他不仅让他前功尽弃包括他的同伴们也不可能保住命。
但是他此时却是满脸的哀伤无奈,而且他也的确是在背弃他的国家。他是明白知道吴哲在回瑞士之前在中国国内是做什么的,他也知道,吴哲在找到他的时候就明白的和他摊牌告诉他他们回国的目的是什么。
当时,吴哲以为他提出的交换条件足够吸引伊藤俊一,那个时候伊藤俊一刚刚接手家族,地位未稳,本家和分家有野心的兄弟们对他的地位虎视眈眈。而吴哲则是以帮助他稳固地位,并且帮他代理经营在上海的生意帮他赚钱——吴家数代经商积累了巨富财产,吴哲自幼耳濡目染,而且他在剑桥大学里修这个学位的时候成绩也是所有同学中顶尖的,由他经营生意,当然是百利无害。
当时伊藤答应的还算痛快,而这之前吴哲一直以为他们可以说是合作愉快的……
“秀逸,你我同窗四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家族利益在高,难道就值得我出卖我的国家吗。”伊藤俊一向吴哲逼近了几步,俊脸有些扭曲的颇为狰狞。“你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了博佳人一笑,你就从来没想过,我当初答应帮你,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利益,只是因为是你!我不想你送命!”
他一边说着,步步紧逼,字字句句都砸在吴哲的心头让他大为震惊。
当初他是有想过为什么俊一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的条件,要说起能力其实俊一自也是不凡的,就算没有他的帮忙他本家分家那些事情他自己假以时日也可以彻底解决。
其实那个时候,他的心底不是完全没有预感的,但是心早有所属,而且不想越过兄弟的底线,不想失去伊藤俊一这个难得的知交好友。所以那个时候,他可以说是不允许自己去向,也可以说是鸵鸟的逃避了这个问题。
而今却再也逃避不了了。
“俊一,你知道我心里有人了。如今我们早就不能抽身,你这个时候来见我,和我说你对我的感情还有你能掌握我的生死,你想要我怎样?”吴哲闭上眼,当初的逃避造成了如今的困局,是他的错他必须要自己来承担,却绝对不能让和他并肩的队友们身陷险境。
“我要你怎样?”伊藤俊一颓然的顿住,比吴哲壮硕许多的身体似乎是了力气般靠在他身上。“秀逸,我若是知道该拿你怎样,今日就不会这么为难下不了手了。”
从他开始叫“秀逸”时起,他就在拿日语在和吴哲交谈。
他们身后负责保护他们安全的那队日本兵中带头的,是伊藤家本家中一个对伊藤俊一绝对忠诚的家臣,虽然从军,却也没忘记旧主。此时听到主人的这番对话,隐约也明白了主人对眼前这位藤堂少爷的感情只怕绝不一般,而且可以说是情根深种了。
这位名叫中村的大佐如今已经是日本驻上海地区比较高级的驻军统领,而此刻在他看来,日后对待藤堂少爷时,只怕是要像对待半个主人一般了。
此时吴哲还不知道他身后这个军人的身份,直到很长时间以后,他才了解原来伊藤特别的选在那个时候选择在那群士兵面前这么说表现得那么深情,原来竟也是为了帮他的忙。
“秀逸,我不勉强你接受我,不过这件事,你放在心里好好想,等着场战争结束了,我等你答案。”说着,伊藤俊一双臂一张紧紧抱住了吴哲,被风吹得冰冷的嘴唇,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贴上了吴哲一样冰冷的唇。“就这一次,一次。”
他低声的说,语气中带着无限绝望的祈求。
被他抱住的吴哲原本还在挣扎,然后安静了下来。
如果有可能,他不想伤害这个挚友。
但是,怎么可能不伤害呢。
时代如此,大局如此,他们这些身不由己的棋子,又能决定得了自己的前行吗。
背叛了国家,用无数同胞的血和尸体换心上人一笑。伊藤俊一在心中自嘲的笑,这样的自己,和那个烽火戏诸侯的昏君,有什么区别。
他帮吴哲确立了身份和地位,就是为他们每一次去杀他的同胞扫平了障碍;他给了吴哲掩饰的工具,就是在每次他们屠杀他的同胞时等于给他们提供枪支。
值得吗?
他舍弃了一切名誉和信仰,却只得到了这一个,不算吻的吻?
值吧。
爱情这个命题,如果能够说得清楚,就不叫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