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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练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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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曦和祁渊之间的不愉快就这么过去了,当晚祁渊便开开心心的歇在了月华阁,水到渠成,美人婉转承恩,惹得祁渊呼吸又滚烫了几分。
等到床前蜡烛燃尽,沈念曦忍无可忍,死命推拒着越发来劲的祁渊,拉过被子横在两人中间,雪白的肩头朵朵红梅越发鲜艳,她眼角挂着泪,委屈的朝祁渊控诉:“我困了!”
祁渊轻而易举便拨开了她的手,俯身亲了她的脸蛋一口,哄道:“好,那你先睡。”
罗帐里热浪滚滚,沈念曦好似一块将要融化的油脂,身上每一处都早已被祁渊掌控,好比是将她置于温水之中不断加热,等她发觉什么,早已来不及了。
帐中暗沉沉的,沈念曦只能看见宽阔的黑影在动,身上软得使不上力气,她反抗不过便只能弱弱的开始掉眼泪,祁渊也只得着急忙慌停下来哄她。
这招用来对付祁渊素来管用,沈念曦用得心应手,眼泪说来就来,哭得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祁渊周身的火气被她接二连三的眼泪压下去了不少,连睫毛都湿漉漉的挂着泪珠儿,让人没有办法再欺负她,只得将人搂在怀里一边小心给她套衣裳一边柔声轻哄:“别哭了,明儿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哦。”
沈念曦眨眨眼又是落下一串泪,扭开身体不让祁渊系衣带,闹得祁渊不敢再乱来,只得小心翼翼哄她入睡。
次日卯时二刻一到,门外便响起了陶陶扣门的声音,沈念曦本能撑起眼皮,迷迷糊糊推了推搂着她睡得正香的祁渊,“快起,要上朝呢,别迟了……”
祁渊昨夜未能尽兴,此刻死气沉沉一动不动,沈念曦软绵绵催促了无数回,动脚开始踹他后才懒懒睁眼,压过去亲了身旁的沈念曦好几口,不情不愿的起床去洗漱穿戴。
脸颊上润润的,沈念曦懒得擦,也懒得理他,翻个身继续睡了。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沈念曦像是漂流在水里,浮浮沉沉,是祁渊下朝回来亲自把她从水里捞起来的,“怎么还在睡?醒醒,别睡了。”
沈念曦不悦推开他,闷闷道:“不要……”
“那好,我陪你一起。”祁渊放下她,坐在床沿上作势弯腰去脱鞋。
沈念曦猛然睁开眼,她可不想再被祁渊折腾一通,急忙翻身拉住他急道:“不睡了,我不睡了!”
“等用完膳,我带你去玩好玩儿的。”祁渊无奈笑着摸了摸她脸,将她双腿从被子里挪出来,自然而然蹲下身去给她穿鞋袜。
沈念曦终于醒了瞌睡,看着身下的祁渊好奇道:“有什么好玩儿的?”
梁王府靠近梅园旁有一处僻静的院子,院子里有一座三层高的楼,楼内开阔,木质地板齐整,阁里摆着一张圆桌与一张躺椅。
四角的花几上摆着几盆绿叶兰,四面有窗,可将周遭景色尽收于眼底,东南西北四扇窗应着四季的景儿,春日桃花,夏日芙蓉,金秋赏桂,冬日梅花,都是极好的去处。
沈念曦欢快推开窗往楼下看,好奇道:“我怎么不知道府里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你平日懒得连门都不出,只怕如今你连府里的一半都没逛完吧?”祁渊跟在她身后,无奈摇头。
想想也是,沈念曦便没再说什么,她双手扶着窗扇,指着远处湖面那一片绿油油荷叶兴致勃勃道:“你瞧,等荷花开了,从这里就能看见,就是太远了,瞧不真切呢。”
身后无人应答,沈念曦奇怪回头,祁渊却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剑,笑着递给她,“看看吧。”
这一把三尺剑,拿在手里很轻巧,只从剑鞘看便知制作十分精美,剑身修长,剑柄与剑鞘为黑檀木,剑格与鞘口皆为银制,枫叶状的单护环和剑镖,剑首也为枫叶纹样,几颗拇指大小的孔雀石珠子下坠着淡蓝色剑穗。
沈念曦越看越喜欢,抽出剑刃冲着空气比划了两下,高兴道:“什么时候做的?”
“你病着的时候,我见你放着的那把剑旧了,便想着给你重新铸造一把,如何,喜欢吗?”
沈念曦指尖轻轻拂过锋刃,指节轻叩发出清脆声音,感受到其锋利后开心点头道:“喜欢,只不过我从前练剑都是闹着玩儿的,如今可是使不出什么招式的,怕是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喜欢就好,也不用使什么招式,留着玩儿也好,这里还有一把匕首,方便你携带。”祁渊从袖中抖出一把形制与剑相似的匕首给她。
沈念曦收了剑高兴接过匕首拔出来观看,笑容就没有淡下去过:“谢谢,我很喜欢。”
“来,好歹你也练过剑法,使两招出来我看看。”祁渊后退几步,示意她出招。
沈念曦把着剑自信道:“你空手和我打?”
祁渊微笑顿首,沈念曦便也不再废话,回想起祖父教她的招式,持剑朝他刺去。
可惜沈念曦剑招生疏,剑刃还未靠近就被祁渊避开,不过两三下就被探清楚了底子,祁渊迅速出手,夺下了她的剑。
沈念曦懊恼跺脚,“你以大欺小,不公平。”
“来,我教你。”祁渊笑着弹了她脑门一下,把剑还给她,见沈念曦重新起势,认真开始纠正:“你身姿轻巧,胜在招式灵活,但力气太小,杀气不足难以聚力,以后我陪着你练着玩玩儿,就当强身健体了。”
“好吧。”沈念曦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什么好辩驳的。
她这样的闺阁女子习武本不合礼数,她便也只能把着皮毛,盲人摸象。
“凡手战之道,内实精神,外示安仪。静要沉稳动要敏捷,身与剑合,剑与神合。”祁渊抬了抬她的手臂到合适的高度,又动了动她的脚,“手腕、腰、脚下都要稳,刺剑要手臂与剑成一线,力达剑尖,劈剑力达剑刃,出招要果断,不可拖泥带水,犹犹豫豫;剑招不同,用的力度也不同,记住了么?”
在祁渊指点下她重新开始练剑法,但许久未曾活动,沈念曦虽兴致盎然但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不过学了几招就累得流汗气喘。
见她累了,祁渊起身接下她手中的剑,抚着她的背道:“练剑也要循序渐进,与你跳舞是一样的道理,不可心急,今日已经练够了,我们明日再来。”
傍晚回到月华阁,沈念曦累得不想动弹,由陶陶服侍沐浴,祁渊被她无情关在门外。
疲乏的身体泡进温热的水里,滴入玫瑰香露后花香浓郁,身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将寒烟她们都打发下去后,陶陶隔着屏风看了看外头,细细按摩着沈念曦玉臂,低声道:“蔺晨已经查清楚了,当初孙嬷嬷和她家里人因偷盗主家财物的罪责被杖责下狱,孙嬷嬷受不住已死了,女儿也疯了,如今只剩下一个瘸腿的儿子在采石场服役,蔺晨已将人带来了,姑娘您看……”
沈念曦阖眼靠在浴桶里,她轻声开口:“问他的事,他知晓吗?”
“不知道,蔺晨拷问了,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孙氏曾拿回来过一大笔钱,他也不知来路,后来……后来他们就都被捉拿下狱,孙氏一死,他们就更不知其中究竟了。”
微不足道的线索还是断了,沈念曦除了叹息也别无他法。
只能期盼祁渊那儿能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罢了,物是人非,问不出来也正常。”沈念曦沉沉叹了口气:“给足银两,把他们都安置好吧。”
陶陶应下没再说话,真是便宜孙家人了,当初他们仗着西院的势同孙嬷嬷里应外合欺负她们姑娘,如今姑娘还能宽宥他们,真是可惜,怎么就没死绝呢?
沈念曦想了想又道:“对了,再派人送些东西去刘府,让刘姑娘好好养伤。”
陶陶一一记下,心里已经盘算好要送哪些东西了,胭脂水粉、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再送些去疤养颜的药膏就差不多了。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沈念曦神清气爽回到卧房,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祁渊从榻上起身一把将柔软的身体抱进怀里,细细嗅着她身上似乎深入肌理的玫瑰香气,绷着嘴角闷着不说话。
夫妻之间亲近是寻常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沈念曦也懒得再反抗,只要祁渊别太过分,她纵容些也没什么。
沈念曦攀着祁渊的肩任他索取,原本宽松的蚕丝玉兰寝衣被他揉得松散,褪到臂弯堆着,堪堪遮住一抹丰盈。
身上残留着昨夜暧、昧,又被他的热情重新覆盖,祁渊呼吸逐渐沉重,沈念曦缩在他怀里,适时可怜兮兮的开口打断:“真的不舒服,我受不住了……先休息嘛……好不好……”
盛满雾气的眼睛委屈望着他,小手还讨好似的抚着他的后颈,脆弱得如同刚刚破茧的蝴蝶,祁渊口干舌燥伏在沈念曦身上喘息,终是舍不得,起身恋恋不舍替她穿好衣裳,将人抱回床上盖好被子,躺在她身边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哄睡觉,语气却不甚愉悦:“睡足了觉……明日加练一个时辰!”
平凡的日子因为沈念曦找到喜欢做的事而变得愉快起来,身体也越养越好,府里人都说王爷和王妃恩爱和睦,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府里人见得多了,也早已习以为常,不过仍守着本分谨慎当差罢了。
沈念曦刻意等了好几日,还是传回了与之前相差无异的消息,加上太子的事祁渊的确没有落井下石之举,父亲也就没再说什么。
太子之事试探得差不多了,沈恒心里有了底,便彻底松开了手里的线索。
皇上虽然生气太子有纵容包庇属下作乱之嫌,却也不完全信御史台所言,只暂时罚太子在东宫之中静思己过,一边又悄悄另派心腹去查。
暗探们跟着父亲抛出的线索,一一查问死者的亲眷们,得知他们受人胁迫,才会不得已污蔑太子苛待工人。
冶铁和县丞那儿也少不了被查,暗探们搜查了嵩县冶铁官和县丞府邸,不出所料,库房中果然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一番拷打逼问之后,才招认他们是受京中高官指使,此人与嵩县县丞、嵩县冶铁务以及早先查案的官吏相互勾结,蒙骗圣上,侵吞矿产,牟取暴利。
消息传进宫,皇上立即派人围府抄家,工部尚书刘从兴无处可躲,他欺君罔上,污蔑太子,结党营私,一条条罪名砸下来,惹得皇帝勃然大怒,涉事官员满门抄斩自是逃不过。
此事之后,太子仍然还是太子,种种造谣污蔑不过是白费心机。
刘从兴背叛太子投靠他人,事情败露,他的新主子却救不了他,算是作茧自缚,只是可怜了他的家眷受他拖累,要陪着他一起跌入泥潭了。
按理说这位刘大人出自刘太后母族嫡系一派,刘氏几房人丁兴旺,多有在朝为官者,六部之中更有多人身居要职,细说起来比沈家还要显赫几分,祁渊生辰的时候沈恒才让沈念曦留意过刘家几位大人们的动向,这才过了没多久,就被牵扯了出来,连刘家也没能护住他。
赵王这步棋走得太急了,把刘从兴推出来抵罪,无疑失去了一枚有利的棋子,只怕也与刘氏一族结了仇。
沈念曦不太懂得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只得叹一声世事无常……
消息传进东宫,一切尘埃落定。
太子寝殿中悄然无声,殿中三足香鼎抽出丝丝缕缕轻烟,侧殿坐榻上祁浩倚着靠枕惬意看着跪坐在茶几前的女子煮茶。
案几上摆着整套白瓷兰花茶具,女子以银钳取出方用沸水渍过的茶饼在火上炙烤,待其表面卷如□□背后离火五寸,茶饼伸展后复又烤一次,炙茶后放入茶碾,水一沸入盐调味,二沸舀出一瓢水,再以竹夹在釜中沸水转圈搅动,茶则取末沿漩涡中心倒下,水翻滚大开、水沫飞溅时以所出水止之而育华。
这是仿古书的煮茶法,今日闲来无事试着玩儿,沈念昀手法熟练专注煮茶,茶汤煮好入碗沫饽均匀。
等她煮好了茶,祁浩才将手中的信点燃,火焰迅速吞噬信纸,快烧到手时打开小桌上的莲花香炉盖儿将残余丢了进去。
见祁浩面容平静烧掉了信纸,沈念昀才起身递上一盏茶。
祁浩接过茶细细品尝后夸赞:“焕如积雪,烨若春花,昀儿技艺愈发精湛了。”
沈念昀提裙坐到祁浩身边,头挨到他肩上闷闷道:“事情都结束了,想必殿下的禁令就要解了,殿下夸我的茶好,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为何?”祁浩伸手揽住她,轻声浅笑。
沈念昀怏怏不乐道:“殿下出去之后朝政繁忙,哪还有空再来喝昀儿煮的茶呢,还有几位妹妹服侍着殿下,只怕殿下转头就把昀儿忘了,昀儿茶艺精湛又有什么用呢。”
“傻话,若不是怕你再被母后为难,孤何尝不想每日都来陪你。”祁浩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语气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