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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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条和支葵之所以会去猎杀那个Level E，是因为我的命令。”玖兰枢斜靠在高台的柱子上，修长的身躯显得高傲而寂寞。
能够站在那个高台上的，只有他。或许还有随时保护他的星炼。
“是枢学长派他们……”优姬惊奇道。
“优姬，你怎么听信一条的话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玖兰枢微微皱眉，眼神有些责备地瞟向一条拓麻的方向。一条拓麻感受到玖兰枢的视线，躲闪地笑笑。
“我想来亲自确认一下。”优姬感到有些局促不安，仿佛生怕玖兰枢责备。
玖兰枢无奈地叹气，手指穿过前额黑色的发，微微颦眉，有些自嘲道：“亲自吗？”随即走回长椅，“过来这边吧，优姬。还有锥生也是。”玖兰枢在长椅上坐下，接着说道：“优姬，坐到我身边来。”
“啊？”同锥生零一起走在台阶上的优姬一愣，没反应过来。
“没关系。”玖兰枢仿佛是在说着同自己无关的话。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引得众人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了优姬的身上。优姬尴尬地笑了笑：“不用了。”
“优姬。”玖兰枢的眼神专为严峻。
“嗨。”优姬认命地迅速坐到玖兰枢的身旁，娇俏的脸上失去笑容。
玖兰枢的手搭上优姬的肩，猛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脸上竟像是能看见无奈的笑意：“我的身边是最安全的。”
优姬环视周围，所有人都盯着她。当她的视线扫过靠在围栏上的锥生零时，他的眼神早已躲开。优姬思索了一会，勉强扯起笑容，开口道：“那个……其实我一直想感谢你的。”
“其实，是不应该存在的，”玖兰枢的话仿佛牛头不对马嘴，接下来的话又让人明了：“原本是人类的人类的吸血鬼。”
锥生零的身体一僵，眼神顿时凝结。
“但是在历史上，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的战争在最激烈的时候，吸血鬼为了增强战斗力，让很多人类变成了同伴。那之后贵族阶级以上的吸血鬼就肩负起了管理原本是人类的吸血鬼的义务。有时我们会不得已而消除他们。”玖兰枢坐直身子，拉起优姬因为今天战斗而受伤的右手，手指轻轻一拉，撤去绷带。
“狩猎吸血鬼是吸血鬼猎人的使命。”锥生零走到玖兰枢的跟前同他对视，眼神坚毅而执着。
玖兰枢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语气中却可以听出他微微的嘲讽：“那为什么，你没有先一步杀死那个Level E呢？”
玖兰枢简单的句子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插入他的思维。令心脏停止了跳动，令思维停止了运转。
玖兰枢却恍若未闻，眼神扫到优姬手肘出的擦伤，“是那时候受的伤吧。我帮你止痛。”
“啊？”优姬不太明白玖兰枢的话，下一秒却感受到温润的唇瓣已印在自己的伤口上。
锥生零面色不变，但玖兰枢接下来的话却又是对他下了一剂猛药，“莫非，锥生你在同情他？”
思维未转手却先一步掏出血蔷薇之枪对着玖兰枢，大脑未曾思索，来不及毫不顾忌这样做的后果。不过是一瞬，当枪口对准了玖兰枢的同时，立马有冰冷的手横在自己的喉口，仿佛下一秒便会利落地扫过他的脖颈。星炼绝对能在他手指扣动扳机之前结束他的性命。
“星炼，没关系。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玖兰枢放下优姬的手，平淡地对星炼命令道。星炼收回手，锥生零也收起血蔷薇之枪。而底下的吸血鬼看锥生零的眼神中，全然是愤怒和警惕。
“竟然敢拿枪对着枢大人，就算把你大卸八块都不足以赎罪。”蓝堂英愤怒的声音从锥生零身后传来。锥生零听见他的话后，缓缓地转身，却听见蓝堂英的声音冷静下来：“我不会动手的，只要身处这个学院。毕竟我也不想否定黑主理事长的和平主义。”
刚有一瞬的平静，蓝堂英的神情转为严峻，蓝色的眼眸中透着坚毅：“不过你也别忘了。正是因为纯血种的吸血鬼枢大人在这里，我们才会聚集在学院里。”
优姬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
“优姬，怕我吗？”玖兰枢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温柔，红棕色的眼眸中带着些许的担忧，却又异常笃定。
优姬无暇的双眸暗藏着躲闪，“从以前我就觉得，枢学长，有那么一点点的可怕……现在，也是只觉得有一点点……”
突然，有一个突兀的鼓掌声打破了此时的寂静和紧张。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条拓麻微笑着道：“好了，各位。今天可是我的生日派对，大家得好好祝福我啊。还有，优姬和锥生都是我重要的客人啊。”
蓝堂英皱皱眉，语气却放松下来：“一条，你这家伙。”
“英，我知道你是在感谢我。感谢我就要端正态度，好好的感谢嘛。”一条拓麻的笑容不减。蓝堂英却是脸一垮，怒吼：“一条拓麻，谁要感谢你啊！”
气氛顿时轻松下来。
“支葵，你要帮我切切看吗？”一条拓麻笑着对支葵提议。
支葵点点头，似是安慰地说：“嗯。要压住怒气啊，一条。”然后伸手快速地抽去一条拓麻手中的小刀。小刀的锋面擦过一条拓麻的手指，划出一道口子，鲜血从伤口中涌出。那伤口像是土壤，滋养生长了红色的鲜艳花朵。
“啊，切到手了。”
支葵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托起一条拓麻的手，“对不起，不要浪费了。”然后将头埋了下去。
“支葵，我可没打算用我自己的血来招待你。”一条拓麻眼睛虚无地朝前看着，清晰地听见血液吸食的声音。
那家伙，能抵挡这样的诱惑吗？
一条拓麻的眼神转向锥生零所在的方向，不出所料地看见他掩着喉，犹如逃窜般奔跑的身影。
果然，还是不行啊。
“枢学长，我……”优姬见锥生零离开，猛地从长椅上站起身。话都无法说完，便追着锥生零的身影跑了出去，连蓝堂英都未能拦住。
“可以吗？让她这样走掉。”架院晓走近玖兰枢的身边。
玖兰枢并不气恼，反而勾起笑意，笃定并坚信着。
“优姬，总归会回到我身边的。”
“果然是索然无味啊。”蓝堂英往杯中放入血液淀剂，盯着杯子一脸无聊，“和真正的鲜血相比。”
支葵说的话却是在蓝堂英的话之外，“原本是人类的吸血鬼中也有麻烦的家伙。”这话明显是冲着锥生零去的，一条拓麻和蓝堂英都不知所云地看着他，对他接下来的话感到惊诧：“无法接受血液淀剂的家伙。”
蓝堂英抬头仰望头顶阴暗的天空，嘴角挑起玩味的笑意：“无法接受血液淀剂的家伙？”
支葵无语地看着他，权作废话般的回答道：“是啊。”
一条拓麻暗自叹气，随后放下手中的高脚杯，端起一碟蛋糕冲支葵和蓝堂英道：“支葵，英，你们要他们自便吧。好好玩，我先走了。”
“你端着蛋糕去哪里？”支葵问道。
一条拓麻嘴角上扬，眼神深处却漫出悲哀的气息，“当然是回房间啊。看看宸宸醒了没。如果醒了的话，她看到蛋糕肯定会高兴的，不是吗？”
蓝堂英和支葵听后一愣。蓝堂英更是低沉地低头。
已经，过去很两天了。小宸，你还不醒来吗？
无论是一条拓麻，还是我，甚至是琉佳和晓，都在期待你醒过来哦。
小宸，舞蹈节都要到了，你再不醒来，就要错过了呢。
所以小宸，你赶快，醒来吧。
“真没想到我要用这把枪来收拾我心爱的学生啊。”夜刈十牙的嘴角还叼着一根烟，看似无所谓的模样。锥生零的肩头被枪打穿，血色已随着水的波纹荡漾开来。优姬在一旁惊恐到不知所措。
“带着对我的恨意消失吧，吸血鬼。”夜刈十牙的声音低沉，隐约可以听出些许的疼痛。
锥生零捺住肩头不断涌出的血液，慢慢地转过头，语气可笑又可悲，却满满当当全是敬畏：“老师。”
时光倒流回多年前。
夜刈十牙躺在草地上享受阳光，右眼新缠着厚厚的纱布。幼小的男孩站在他的身边，声音低沉：“对不起，师父。您明明叫我快跑，我却……”
“嗯？”夜刈十牙不满地起身，“你是想让我后悔当时奋不顾身地救你吗？真是！”
男孩幼小的脸上写满畏惧和不解，看得夜刈十牙一阵郁闷，言语相当的不耐烦，语气中却听得出宠爱：“我可不是要看你这张苦瓜脸才救你的。”宽大的手掌跨过大半个额头轻柔的覆盖锥生零的银发。
“师父，为什么吸血鬼要伤害人类呢？”男孩疑惑地问道。
夜刈十牙微一沉静，随即开口，透着无可辩驳的悲哀：“因为，他们是无法压制本能的可悲生物。所以才需要我们狩猎他们。吸血鬼猎人就是为此而存在的。零，现在明白了吧？”
“嗯。”男孩清澈的眼神倒映在夜刈十牙的眼中，旧时倾泻而下的阳光照射在草地上，明媚而忧伤。
“零！”优姬扶住锥生零，满脸的惊恐。
“虽然子弹只是擦过去，但却是钻心的痛吧。因为这是施过专门对付吸血鬼术式的子弹。”冰冷的枪口对准锥生零，夜刈十牙的眼眸看不出情绪，腾空的一只手拿下口中叼着的烟，“零，虽然变得嗜血，但你还残留着过去的理性吧。”
理性？
锥生零猛地一颤，眼眸中仿佛有什么掠过，嘴角勾起苦涩的笑意，最终认命地闭上眼，停止挣扎。
长枪对着锥生零，却在扣动扳机的前一秒停了下来。夜刈十牙看着护着锥生零的优姬，皱了皱眉。
“夜刈老师，我不知道您是零的什么人，但请不要擅自决定零的生死！我不会让他死的！”优姬的双手抱住锥生零，脸上流露出少有的刚毅，以及，保护者的姿态。
“因为还没有堕落到Level E吗？”夜刈十牙压低眼眸。嘲讽之意毫无保留的显现在他的脸上。
“优姬。”锥生零忽然伸出手，轻轻地推开优姬，“够了。”
已经够了，为了我而同玖兰枢抗争；为了我而放弃你最爱的枢学长；为了顾及我的心情……优姬，已经足够了。无论是你或者是她这样的施恩，我已经接受不起了。
抱歉，洛宸，无法实现，同你的约定了。
或许就这样对我来说，也很好。起码，可以作为，对你的赎罪。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