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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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小药片掉落进池子，水流冲刷出鲜红如血的颜色。锥生零浓重的喘息声和沉重的咳嗽声在浴室中回响，恍然间又看见那个身着白衣却一身鲜血的女子。
背景是下雪的夜，窗外是漆黑的暮色，干枯的树枝上连雪都不曾停留，风吹得门窗不住的摇晃。女子雪白的发被风吹起，面容绝美而悲哀。
“那个时刻，就要到了。”白色的血液淀剂被他干净修长的手扔进高脚杯，血液淀剂蓦地溶解，化成鲜红的血液，“已经到极限了。”
玖兰枢斜坐在沙发上，黑色的上衣透出他的眼眸鲜红，低沉地嗓音静静的回荡在夜色下的房屋中。
夜中的月色，带着勾人心魄的娇艳，无声地渗入学院的角落。
“大家都很躁动不安呢。”若叶纱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淡淡地冲身旁的优姬说道。
“因为明天是一年一度的圣巧克力日嘛。”优姬笑着答道，语气中隐隐透着一丝兴奋的味道。
“小赖你不准备送谁巧克力吗？”优姬坐直身子，朝着若叶纱赖疑惑地问道。
“嗯，不打算送呢。”若叶纱赖闭上了眼睛，带着些许的无奈和不以为然，随即又调笑似的反问：“优姬呢？”
“啊？我也没有。”优姬的眼神有些躲闪，看着小赖一阵好笑，装作疑惑地问：“那么那是什么呢？”手指指向优姬桌上那叠纸，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制作巧克力的方法。
“呃……”优姬也变扭地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个啊？不是那样的……”
“那么，”小赖笑得愈发促狭，“那是什么呢？”
优姬愣住，小赖坐正，自顾自地接着说：“从刚才开始，就有人在后面瞪着你呢。”眼神保持向前，思维却想着后排的锥生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你身为风纪委员，要送那家伙巧克力么？”锥生零用手托住腮，不满道。
优姬几乎条件反射的大叫：“这个是……我为了向照顾我的人表示感谢。”声音越到后面越低，最终还是承认般地说道：“再说，还没决定到底要不要送呢，有什么关系嘛。”说到最后，竟是带着一丝耍无赖的口吻。
突然有女生看向锥生零，突然兴奋地开口：“锥生同学。”马上有人接口，“对啊，我们还有锥生零啊。成绩优秀，体育全能。收到的巧克力绝对不会输给夜间部那些家伙的！”
话还未完，锥生零阴沉的视线便扫了过来，看着那人脑皮一阵发麻，最后坚定地开口：“那家伙收不到巧克力的！绝对收不到的！”
绝对，收不到么？
听到这句话，锥生零的眼眸蓦地暗了下来，眼睛轻微地转向前排棕色头发女孩的身上，看着她仍在纠结于到底要不要送巧克力的模样，最后露出仿佛自嘲般的笑容。
是啊，绝对，收不到的。
女生们地叫嚣声不绝于耳，锥生零在一旁摇头，拒绝了几个女生的巧克力，只剩下可怜的优姬一个人奋力堵截。
月之寮内，大家都在客厅里，听着门外的娇嗔，一条拓麻挂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么朝气蓬勃啊。”
“圣巧克力日不是明天吗？”架院晓靠在沙发上，语气中略有不满。
“今年不知道能收到几个啊。”蓝堂英自信地绽开笑容，昨日的惊恐一扫而空，还兴奋地转头向架院晓问道：“晓，支葵，我们一决胜负怎么样？看谁能收到更多的巧克力？”
“算了吧。”架院晓打了个哈欠，几欲昏睡。一旁的支葵也是摆摆手，“真麻烦。”
一条拓麻却是朝支葵走了过去，“你肯定能收到很多巧克力的，支葵。”双手一摊，暧昧的笑容看着面色不免变得阴沉的莉磨。
“一条，我看你才麻烦呢。”琉佳眯起眼看着一条拓麻，眼神瞟向二楼一条的房间，笑得愈发地促狭，“她还没起床么？”
晓和支葵莉磨的眼神一起暧昧地望向一条拓麻，四人相视，会心的一笑。促狭之意溢满面容。
一条拓麻尴尬地后退，四人的眼神看得他有些毛骨悚然，简短地答道：“还在睡呢。”
“枢大人。”琉佳看见玖兰枢从楼上走下来，惊喜地叫道。
玖兰枢微微点头，突然朝着一条拓麻开口：“洛宸醒了。”明摆着是要一条拓麻去找古洛宸，好解除他目前被围攻的困境。
一条拓麻感激地一笑，迅速地跑上楼，“多谢了，枢。”
蓝堂英看着一条拓麻奔跑地身影，漂亮的蓝色眸子中抹上一丝悲痛和释然。
如果，我无法保护你的话，那么，我情愿将你交给能够保护你的人。
女生们的娇喊一如从前地激烈，蓝堂英笑着打招呼，引得又一阵的骚动。
“晓，你也打个招呼嘛。”蓝堂英冲架院晓说道。
架院晓坚决地摇头，“我不要。”
“不要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嘛。”蓝堂英依旧笑着，看不出其他。架院晓别开视线，轻声道：“你真的笑得这么灿烂？”
蓝堂英尚未回答，却看见玖兰枢的脚步停了下来。
“一条哥哥，怎么了？”牵着一条拓麻的古洛宸看见大家都停下了脚步，不由奇怪。
“没什么，枢他有事情吧。”一条拓麻安慰道。
“哦。”古洛宸微微点头，朝着玖兰枢所在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玖兰枢微笑着同那个银发少年说话。不知他是说了些什么，银发少年的身体，竟是有些许的颤抖。仿佛玖兰枢的微笑对他来说，如同恶魔的微笑一般，那银发少年的眼神，恐惧而厌恶。
那个少年，仿佛有些熟悉呢。
古洛宸蓦地挣脱掉一条拓麻的手，朝那个银发少年跑去。
一条拓麻的手蓦地一空，惊奇地看着碰跑的少女，不由惊呼：“宸宸！”
古洛宸听见呼声，回头冲他笑道：“一条哥哥，我马上就会回去的！”脚步却未曾停下。一条拓麻看着她的身影，手指不由抓紧。
支葵站在一旁，朝着一条拓麻望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锥生零好像麻烦了。”
莉磨掏出一根巧克力棒，喂进支葵的口中，“饲料。”支葵叼住巧克力棒，最终选择同着莉磨一起走开，再不理睬。
“一条，我们走吧。”玖兰枢走了回来，眼神掠过古洛宸和锥生零，朝着一条拓麻说道。一条拓麻显然有些迟疑犹豫。反而是玖兰枢伸手拍拍他的肩，“放心吧，没事的。”一条拓麻点点头，随着玖兰枢一行朝着校舍走去。
女生们已经走离了月之寮的门口。
古洛宸跑到锥生零跟前，银色的发和眸子看的她分外眼熟，尤其，是这个人的气息，很熟悉。
“那个，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你啊？”古洛宸开口询问，而优姬在一旁疑惑不已，“你……”
“我叫古洛宸。”古洛宸飞快地打断了优姬的话，笑着介绍了自己的名字。锥生零皱皱眉，显然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可言。
古洛宸看着锥生零，眼神蓦地瞟见他颈的左侧上那个印痕，像是骤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你是四年前被闲姐姐……”
冷酷的枪口蓦地抵住了古洛宸的胸口，锥生零的表情是厌恶的，而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惊慌。只有优姬在一旁不知所措，“零，你在做什么？拿血蔷薇之枪对着古同学？”
古洛宸的头低了下去，那种名为无奈地悲哀在她的眼神中涣散。最终选择抬头微笑着开口：“你不记得了么？你这个不喜欢说话的臭石头。”
锥生零的身躯猛然一怔，脑海中曾经的记忆从土壤之中被翻出来依旧光鲜如新。
时光倒流回四年前，那个，充满血腥味的下着雪的夜晚。
他倒在血泊之中，眼看着那个女人带走了他最爱的弟弟。父母的尸体就在身旁，温热的血液像是潺潺流淌的小溪，他在这溪水中，仿佛要被溺死。鲜血的腥味引起他嗜血的欲望，脖颈左侧的牙印隐隐做疼，不断的提醒着他自身的肮脏。
意识恍惚之中，仿佛有人走到身旁。
“喂，你怎么样？闲姐姐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不是你们锥生一族的错。”女孩糯糯地声音温柔地渗入他的意识，他奋力地睁开眼睛，恍惚之中，看见有女孩站在他的身旁。黑发如瀑，明眸如月，天真的脸上蕴藏着令人叹为观止的美好。
浑浑噩噩之中，不知道那个看上去不过十岁的女孩是怎样帮自己清洗掉身上的血迹。只记得她的眼眸如同天上的明月一般闪亮。清醒后，她便要他自己照顾自己。他总是不说话，无论女孩说什么，他都保持沉默。有时候弄得女孩郁闷起来便喊他“不喜欢说话的臭石头”。
女孩生气的模样也是乖巧的，也是依然纯净的。
纯净得，如同天使般美好。
这样的美好在面前，却让他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肮脏。
自己，是不配与这样的美好一起的。
当年的那个女孩长大了么？
锥生零看着自己面前的古洛宸，缓缓地收回血蔷薇之枪，没有说一句话，转身便走。
她一如往昔般的纯净美好，而自己，是越来越肮脏不堪。
是自己不配。
“零！”优姬看着锥生零莫名其妙的样子不由奇怪，追着他跑去，余留下古洛宸一人站在原地。
原来已经不记得了么？
古洛宸咬唇，小脸上浮现落寞的神色。
既然他不记得了，那，自己也忘了吧。昨天苏醒的那些记忆，能忘掉一些，就忘了吧。
古洛宸转身，脑海中浮现那个人永远温柔的笑容和至深的承诺。娇小的脸上重新出现微笑，坚定不移地朝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跑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