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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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开始不自主的摇晃，脚步虚浮，锥生零一路沿着墙壁步履蹒跚。手扶上冰冷的墙，跌坐在一角。那股令人恶心的欲望又升了起来，仿佛要摧毁他的思维，带走他的理智。
“不管怎么躲怎么逃都改变不了什么，所以总有一天你会被逼到极限。”理事长黑主灰阎披着衣服走到锥生零的面前，眼镜片后的那双眼眸淡定沉稳。
“啰嗦！”锥生零斜瞟一眼，气息不稳。刚刚想要站起身，却又无力地跌回原位，浓重的喘息声带着压抑的气息。黑主灰阎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悲哀，伸手将一杯水和一粒药片递到锥生零的跟前，“喝下去，会好一些。”
白色小巧的血液淀剂安稳地沉睡在黑主灰阎的掌心，等待着被锥生零放进水中溶解。那药片仿佛是纯白的诱惑，吸引着锥生零一步一步走向堕落。
不要，我不要！
锥生零眼神一凛，抬手便打翻了杯子。玻璃杯甩落在地上，“啪”地一声裂成散落的碎片。
黑主灰阎面无表情地起身，推推鼻梁上的那副眼睛，“最近发作的间隔缩短了，你已经，无法像以前一样了。这点你得认清。”眼神一转，语气悲哀起来：“不，你早就已经认清了吧。”
锥生零抱着身子无法说话，干裂的嘴唇一开一合，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地那个举动中耗尽。
是啊，早就已经，认清了。
已经无法，像以前一样了。
夜色，朦朦胧胧的降了下来。盖住一片天空，看不见亮色。
月之寮的大门如时打开，蓝堂英一干人等早已等在门口，英俊的面容看的日间部的众女生们又是一阵惊呼。
忽然，一声哨声响起，优姬站在前面拿着哨子大喊：“喂，那边的同学，不要超出围栏！”
“果然感觉会很开心呢。”蓝堂英的蓝色眼眸中满是兴奋。而站在他前面的支葵一如既往地摆着面无表情的脸，毫无生气地开口抱怨：“果然很麻烦。”
“请注意，圣巧克力日的惯例，日间部的女生们准备好！”
随着一声哨响，无数双手捧着巧克力送到了夜间部众人的面前。蓝堂英在一旁收的不亦乐乎，惊喜之下，遗忘了规则，脱口而出：“请问，你是什么血型的呢？”
刚送出巧克力的女孩一愣，扭捏道：“呃，O型的……”
“蓝堂学长！只要接受女孩们的巧克力和心意就行了！”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优姬挡在了蓝堂英的面前，心底暗暗道，尤其不许接受她们的血液！
“这样啊？”蓝堂英冲着优姬反问，英俊的脸上带上了几分孩子气，更添魅力。眼眸却不由自主的瞟向一条拓麻的方向。
一条拓麻那家伙，居然收巧克力收的不亦乐乎！小宸呢？
蓝堂英的脸顿时寒了下来，手中的巧克力被他捏得几乎不成形状。
“支葵也得好好的收啊。”一条拓麻单手托住怀中的一大堆巧克力，腾出手来拉支葵，“不好意思啊，莉磨。这会儿支葵我带走了啊！”接着不顾莉磨的黑脸，就拖着支葵到了他的粉丝堆前。看着支葵一脸阴沉的样子，一条拓麻笑得好不灿烂。
“一条！”一条拓麻的笑容保持这良好的弯度，却看得蓝堂英想要撕了他的嘴，“一条，小宸呢？”
一条拓麻眼睛笑成了弯月的模样，带着一丝狡猾地说道：“她在你身后哦。”
“啊？”蓝堂英立马转身，果然看见古洛宸从他身后的不远处走来。古洛宸依然有些怯怯的，但脸上还是挂着笑意，清新而明媚。
“蓝堂哥哥，你也在啊？”古洛宸走到蓝堂英的身边，看着蓝堂英怀中各式各样的巧克力不由惊叹：“蓝堂哥哥你收了很多巧克力啊！”
蓝堂英有些没反应过来，反倒是问了古洛宸另外的问题：“小宸，一条他收了很多巧克力诶。”
古洛宸眼波流转，看见一条拓麻抱着一大堆巧克力冲着她笑，自己也笑得愈发灿烂：“是啊。”
蓝堂英被这句“是啊”噎住了下面的话，又问：“在圣巧克力日的时候，大家会送喜欢的人巧克力。一条收了这么多，说明他被很多女生喜欢啊。”
古洛宸仍是一副不开窍的模样，“怎么了？蓝堂哥哥你也有很多女生喜欢啊。”
蓝堂英不好解释了。
“宸宸，每年除了圣巧克力日之外，还有舞蹈节哦。”一条拓麻弯身想要抱起古洛宸，突然发现自己怀中已经满是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不由放弃。只是腾出手帮着古洛宸理了理她额前的发丝，微笑道。
“舞蹈节？”古洛宸睁大了眼睛，显然好奇的紧。
“嗯，日间部和夜间部同时参加的舞会……诶，小宸你去哪里？”蓝堂英刚刚开口解释，便看见古洛宸转身奔跑。
“我去有点事，你们先去校舍吧。”古洛宸的声音遥遥地传了过来，不一会，人便已无影。一条拓麻环视周围，有些在意料之中的发现了另外一个人的消失。
怀中的巧克力一下子散落一地。
蓝堂英惊诧地看着他，“一条，你……”
一条拓麻的嘴角重新挂上微笑，蹲下身子一个一个捡散落的巧克力。然后站起身，冲蓝堂英说道：“英，我们走吧。”
“可是小宸……”蓝堂英犹豫不决。
“要相信她。”一条拓麻温柔的笑容依旧而语气坚定，然后拉着蓝堂英走离了现场。
宸宸，不管你和锥生零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我都信你。
白色的母马双眸凝视着靠在木门口的锥生零，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不可抑制地颤抖布满全身。那股欲望滴滴溶进血液，不断地对他的理智进行着最后的冲击。
理事长说的没错，确实，已经快到极限了。
猛然觉察出另外的气息，锥生零银色的眸子愈发的冰冷，“躲在那边的家伙，出来！”
应声而出的，是日间部的一个女生，表情中带着一丝的羞涩，“那个，无论如何我想要感谢锥生同学上次救了我。就，做了这个。”女生欲说还休地掏出一个精美的盒子，巧克力的浓香透过包装溢了出来。
“回去。”锥生零低声道。女生一阵吃惊，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快给我回去！”锥生零的眼眸之中闪现痛苦之色，面庞都仿佛要被扭曲。那股欲望，不肯停歇的欲望，正在同他的理智争夺。如果，如果把持不住的话，那个女孩，会被他……
“快回去！”最后一次的低吼，惊得女生说不出话来，咬着下唇，含泪而逃。“干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锥生零望着那匹白色的母马，悲哀的眼神入骨地透彻。
“还有谁？出来！”锥生零朝着一边的树干大吼，冷汗顺着额头滴落到地上的泥土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一个女孩从树干后走了出来，黑发如瀑，明眸如月，眼神中带着仿佛悲天悯人的悲哀。
“你……”锥生零看见她显然也是一愣，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你来做什么？”
“你是，锥生零对不对？”古洛宸走进他，眼中有期冀的光芒。锥生零却似畏惧一般，古洛宸走近一步，他便后退一步。
“四年前……”
“不许提四年前！”锥生零暴躁地开口，愤怒地抽出血蔷薇之枪对准古洛宸。眼神中有濒临死亡的绝望，宛如临死前的小兽，奋力做最后的挣扎，“就算你救过我你也是个吸血鬼！”
是那种披着人皮的野兽，嗜血的怪物！
古洛宸一震，“你明明记得是不是？你那天就想起来了是不是！”她的眼神蓦地变得悲哀沉重，“你的极限，快到了，是不是？”
锥生零的身体完全僵硬，思维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冻僵，连那嗜血的欲望也被这冷雨给浇灭。
“你，都知道了。”锥生零颤抖着问出声。
“是，我知道。从昨天起，就知道了。”记忆恢复的那一个瞬间，她只觉得脑子满满的都要炸掉。
古洛宸低头，用几乎低不可闻地声音轻轻说道：“闲姐姐，可能很快就会来了，我有这样的预感。”感觉到身前的躯体猛然一震，“她，还活着？”
“是啊，还活着呢。我会找她要血液的。”说罢，转身便走。
“等一下。”锥生零喊住她：“你能怎么要？”
古洛宸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未曾回头，却停住脚步：“四年前我可以帮你，那么现在也同样可以的，你相信我。我们约好，在我拿到血液之前，你要拼命抵抗。好不好，零？”她第一次这般唤他。
锥生零看着古洛宸的背影，最终选择了点头，“好。”
古洛宸的苦笑更深，低声呢喃，“多谢。”
一条哥哥，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会有什么想法呢？
一条哥哥，会，不要自己么？
他喜欢的，是那个未曾恢复记忆的古洛宸吧，而不是现在这个，背负了一身仇恨的古家继承人吧。然而只有在他的身边，自己才会是最初的那个古洛宸，仇恨抛离脑后，刀剑掷至云端。
一条哥哥，我好想念你的怀抱。
安全得，仿佛世界上再多的灾难，也祸及不到那个怀抱中一样。
可惜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躺入那个怀抱，安稳入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