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青菱菩萨

10、第十-十一章 将军家的大小姐

　　白莲振了振精神，开始切萝卜。昨晚上狐七七在她耳边唠叨了几个时辰，跟她说她晕倒之后的事，还有那个有多可恶的男妖，又评价了大牛怎么怎么地，她几乎一夜没睡，最后还是一巴掌拍晕了她才得以解脱。
　　史薇薇有些得意，昨天从酒楼弄到了个秘制鲜汤的调料配方，于是早早地起床向厨房跑去。
　　“小姐！”一个年轻侍卫从草丛中冒出来挡在她面前，“老爷、老夫人和将军正等着您共进早餐。”
　　“我知道啦！待会儿就去！我去催催厨房给弄点我喜欢的行吗？”史薇薇老气横秋道。
　　侍卫苦笑，这大小姐自小便古灵精怪，生在将军家却不擅武艺，不喜兵法，偏生对舞文弄墨颇为钟爱，老爷老夫人也管不了她。听说最近又迷上了经商，天天跑去祸害一下帐房先生，调戏完后就跑没影了。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她保不准又要去厨房鼓捣些什么。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探头进了厨房，左右看了看，便走进来高喊了声：“大师傅——”
　　“哎哟我的大小姐，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事让下人通禀一声就好了，这厨房可是很脏的地方！”厨子大叔回头一看，一下子紧张起来迎上去，双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放，尴尬地在衣服上搓了搓。
　　“你看看这个！”史薇薇献宝似的把秘方塞给厨子大叔，到底是孩子心性，满脸期待地等着大人的夸奖。
　　“哎哟，这，这是……”厨子大叔双眼发亮，说话都结巴了。
　　“快去试试！”
　　得到允许的厨子大叔赶紧埋头去制汤。
　　从小到大都没进过厨房的史薇薇开始东瞧瞧西摸摸。将军府的下人服色全部统一，男丁深褐色，婢女浅灰色，一眼望去都没多大区别，但到了白莲这儿，那张更惹人注意的白纱反倒引起了大小姐的兴趣。
　　“把面纱摘下来我看看。”
　　白莲一怔，回过头。她刚才也听到了厨子大叔喊她“大小姐”，那便应是这将军府里的主子了，可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注意到自己。
　　奴婢偶感风寒身体不适？——病了还来厨房，谋划着把病症传染给主子吗？
　　奴婢相貌丑陋怕惊到大小姐？——摘下来后被揭穿又如何是好？
　　“奴婢身有苦衷，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面纱，望小姐见谅。”算算，她只能这样回答。
　　史薇薇虽有大小姐脾气，却非死搅蛮缠不通理的恶人之辈：“那你跟我来，偷偷给我看行么？”
　　白莲无奈，只得放下手中的活跟她走了出去。

　　“就这儿吧，也没其他人了。”史薇薇转过身，微微一笑，坐在小石凳上。
　　这是府内的后花园，离厨房不远，但平日里来人并不多，也是老夫人特意安排留出来的一块清幽之地。冬天的时候叶儿都差不多落了，便是夏凉冬寒之景。
　　白莲望了望四周，心中小惊一把，再靠前一点不就是昨晚与大牛相约的那片竹林么？不想着许多，回过神，她避开史薇薇的视线，缓缓摘下面纱。竹林上方鸟鸣惊起，许是未成精的小妖，惊声很快平息，白莲看了看史薇薇，有人类在场，她也不好前去追看。心境连波两折，第三波又很快来袭。
　　一阵她从未遇着过的凛冽之气逼近，白莲猛地抬头，却见一个大约二十四五岁的男人正立于花园入口的那一端。一身劲装黑得不带一点杂色，腰间一块碟躞六世的玉佩彰显出他的尊贵身份，平凡而刚毅的脸庞棱角分明，比起大牛的呆滞更透着智慧，虽不似浑合的妖美却别有一番神气（表问我为什么还拉上个大牛，因为白莲见过的正主儿男就这两根，难不成要把洪老牛垫上？）。
　　他是史金戈，镇国大将军史无伤唯一的儿子，二十岁时便官拜二品的领军者，战功赫赫的镇西将军，只是这个名字便足以令他自豪。
　　“薇薇，跟我回去。”史金戈的视线只在白莲身上停留了一秒不到便移了开去。
　　“啊？”史薇薇猛地回过神，见到面无表情的史金戈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怯怯喊了声，“大哥……”
　　史薇薇天不怕地不怕，即使见了爹娘也是我行我素，但就是不敢惹这个年长她十二岁的大哥。
　　白莲有些惊愕，若是有人闯入后花园，她是定然不会毫无所察的，但刚才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莫非这位年轻的将军是个法力远胜于她的大妖怪？
　　不管怎样，还是先把面纱戴上。
　　但之后呢？应该是自己先退下还是等这两位主子走了后再离开？
　　史金戈没再看谁一眼，转身便走，黑色劲装逐渐融于后花园的小径中。
　　史薇薇看了看白莲，尴尬地朝她笑了笑便匆匆跟上去了。大哥应该没生气吧？算了，没生气比生气更可怕，呜~
　　烦恼不解自开，白莲松了口气回到厨房，刚到门口便被人拖到两座屋子中间的窄巷内。待那人松手，回过头一看，是洪氏。
　　“莲儿啊，今儿早上俺见到大牛他似乎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唉，你们小夫妻俩成亲才没多久就被生生分开了，也苦了你啊！你有空就多陪陪大牛吧，有事俺担着！”洪氏叹了口气道。
　　白莲不知该怎么说，大牛心情不好或许是因为昨晚上的事吧，但胡婶这样伤心，自己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于是笑了笑道：“可我们不还是可以见面的吗？虽然不是在一个院子里，但至少还是生活在一起的嘛，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那怎么行！这样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生出个娃儿来呀！”
　　“生娃？”白莲侧了侧脑袋，“为什么要生娃？”
　　最普通的妖怪孕出一胎都得几十年，那些修炼上千年的大妖怪更是需上百年才能诞下一子，自己已不是每年都可以结出许多莲子的莲花了，若要生出个孩子来，好歹也要等上几十年吧？似乎比人类久了那么一点点……
　　洪氏倒有些闷了：“那，成亲了不生娃做什么？”
　　“您不是说成亲了就可以住在一起吗？”
　　“俺，俺是这样说过没错，但……莲儿，俺问你，大牛在你心里到底是个啥样子的地位？”
　　“什么样的地位？”白莲想了想，“他是我下山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呀，也对我很好，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跟你们住在一起，比我一个人要好。”
　　洪氏慌了神：“那你是不爱大牛的？”
　　“爱？”白莲紧了紧眉，狐七七也有说过关于爱的一些话，但她真的不明白。
　　洪氏看了看窄巷两头，见没人看见才松了口气，定了定神。不爱也没关系，感情的事可以慢慢来，慢慢来，现在还是先不要让大牛知道这个消息才最重要……可她怎么也静不下心，又急急拉住白莲的袖子道：“白家姑娘啊，今天俺跟你讲的话，还有你说的那些话，可千万不要让大牛知道了！那孩子他对你痴心一片，若是知道了，怕是会很伤心的！就算，就算你不喜欢大牛，答应我，也不要负了他好吗？待他好一点，千万不要让他伤心啊！”
　　白莲眼见着洪氏有些语无伦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胡婶一直都待她很好，她不想见到她难过。
　　洪氏这才稍稍心安：“那，那俺就先去劈柴了，还有好多柴要劈……”
　　“您快去吧。”白莲扯开一丝笑容。最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大牛哥和胡婶都变得怪怪的？在村里的时候不都还好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