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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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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不知是不是错觉,燕渠感觉她口中溢出那个“唔”字时,拖长的语调似乎表示她是失望的。
她对他提请绑安全带的话充耳不闻,又将脑袋搁在了他的肩膀上,眼睛望着挡风玻璃外面的霓虹,懒懒地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燕渠有点理解那句话了---女人心,海底针。
你完全没有办法琢磨她的所思所想。
他再度僵着身体不敢动弹分毫,怕把她给从肩膀上抖落了,脚上则松了一半油门儿,让这辆超豪的劳斯莱斯幻影以三十码的龟速在道路上行驶,口中回道:“食的,只是……”
二郎神并非真的是神,他就是一介凡夫俗子罢了。
突然有股冲动,想什么都给她说了。
---原本有个交往多年的女友,也是演员。两人当初是奔着结婚去的,所以交往得很认真。婚房是早就买了的,但她说不想那么早结婚,因为当时两个人都比较年轻,早婚很伤人气。谁知道交往时间越长,谁也没大红大紫,而她也越来越嫌弃他没出息,因此争吵不断。做演员这行,红不红是命,还有谁不知道的么?如果二十多岁没红,上了三十,基本再无红的可能了。这个行业就这样,大器晚成的人凤毛麟角。不过那时候虽然他的演艺事业的确开始退步,但至少一直都有戏可演,收入比起一般的上班族也好多了。然后关系拖着拖着,竟就拖到了后来两老陆续生病出事,家里境况便急转直下,先不得不卖了婚房救急,她便终于彻底失望,毅然抛弃了他飞奔幸福生活去了。再后来照顾爹娘,戏也没法拍,收入来源断绝。再之后,离开影视圈子不过两年,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还总能演个戏份较重的配角,现在彻彻底底沦为十八线,连极小的角色也得靠李晓东去求人家给。一朝回到解放前,目前正处于解决温饱的阶段,其他方面都不敢想……
一个人独自承受太多、太长时间,苦闷至极。
李晓东常说他额上的皱纹肉眼可见地变多,人比起同龄男演员看起来大了起码五六岁,就是被这现实累的。
但是若如实说了,就彻底向她展现了自己的卑微。而且尚未有任何实质进展就给人上演苦情戏码,徒惹人反感。
没有人会喜欢接收别人的负能量。
于是改口:“只是目前还没有遇到心仪的女人。”
秋怡道:“真好。”
燕渠的心情顿时微妙,好想知道她说的“真好”后面还有没有后文,又是什么样的后文。
半个小时后,当燕渠满脑子浆糊地站在徐总的闺房里时,他终于知道后文了,也才懂了她之前一番审问的深层次含义了。
虽然是玩,但是人家玩得有原则,有家有室有女人的男人,她不会碰。
不愧是大佬,品格摆在那里。
燕渠愈发对这个女人心驰神遥。
就是,她怎么就这么相信他说的话?不怕他是为了登堂入室欺骗她的么?
想起她下车的时候直接邀请他在此过夜,他只觉整个人---思想、意识、行为、言辞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后来木偶般进入这栋金碧辉煌的大别墅,再木偶般跟着她上楼,听见她扶着栏杆给佣人交待:“秦妈,你去老爷房间找一套睡衣出来给他穿。哦,找到了就直接送我房里来。”
最后一点侥幸的念头被打碎。
就连那对叫秦妈和张伯的佣人老夫妻应声答应后,都齐齐朝他别有深意地看过来,他整个人都在焚烧了。
徐老板的卧室,装修豪奢。
燕渠都不敢张眼东张西望,不然显得自己没见识,总之就觉得像影视剧里见过的那些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似的。
当然,最主要的特点依旧是大。
大大的床,大大的电视柜,大大的单人沙发,大大的盥洗室……大床的旁边就是盥洗室,整面磨砂玻璃墙上映着里面人儿的玲珑剪影。
燕渠已经在单人沙发里枯坐有十来分钟了,简直如坐针毡。
他的目光总是控制不住要往那面墙上飘,还想了很多,无非都跟床有关。
正此时,房门轻轻被敲响。
他慌忙走过去,将房门只打开了一半。
不确定来者是谁,秋怡正在洗澡,不太方便叫男佣人看见。
门外,秦妈捧着一套褐色缎袍递给他,笑得一脸慈祥。
燕渠尴尬地回以一笑,正要道谢道晚安。
却见秦妈引颈往屋内快速瞅了瞅,然后冲他神秘兮兮地小声道:“小姐第一次带男人回家睡觉,提前恭喜您了,姑爷。”
燕渠:“……”
整个人愈发不好了。
幻梦一样。
但燕渠很理智,不会允许自己做这样不切实际的梦,只接过睡衣,客气道:“谢谢,麻烦您了。”
梦太旖旎,破碎的时候会是难以承受的精神折磨。
关上门,回身就看到秋怡系着浴袍的带子从盥洗室里走出来,很自然地对他道:“我已经洗好了,你去洗吧,洗完了我们就上床睡觉。”
燕渠:“……”
为什么会有种老夫老妻了的感觉?
她经过他身旁,坐到梳妆台前,拿椅子上搭着的干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扔掉毛巾,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吹风机出来开始吹头发。
镜子里看见燕渠还在那傻站着,回头,嫣然一笑:“做什么?快去洗呀。”
又半个小时,秋怡躺在床上直打哈欠,燕渠才姗姗出来。
一见他,顿时又变得精神奕奕,拍着她身旁那只枕头道:“你好慢!快上床来!”
燕渠:“……”
燕渠发现,自从遇到了这个女人,他常常变得哑口无言。
目光随意一低垂,就见到了她的浴袍直接扔在床底下的木质地板上,洁白的袍子上躺着一条黑色的丁字小内,这对比明显的色彩真够弹眼落睛的。
不用看,便就猜得到被子下的她肯定已经一丝~不挂了。
视线就不自觉地再度往上扫。
那床白色的棉被只盖住了她的胸部以下,她光裸的手臂和精致的锁骨都露在外面,晕黄的灯光下正散发着莹润的白色光芒。
他不舍地转开眼,“等会儿,我先擦下头发,还是湿的。”
燕渠走到梳妆台前,拾起她扔在椅子里的那根用过的毛巾将自己的短发胡乱擦了几把,这才走到床边。
秋怡已经为他掀开了半边被子。
她半枕在又大又蓬松的枕头上,人单手支着额头,妖娆地侧身而卧,唇边含笑,饶有兴致地一直看着他的动作。
燕渠竭力镇定自若,背对她脱了浴袍,只着了一条内裤,然后仍旧背着她在床边坐下来,跟着脱了拖鞋,最后再抬腿钻进被子里。
抓起棉被盖在腰部以下,尚未鼓起勇气转过身去面对她,秋怡已在他身后问:“你喜欢关灯做还是开灯做?”
“呃……关,关灯吧,我,我……”
两边都有床头灯。
他的“我”还没说完,两边的床头灯都灭了。
与此同时,腰间缠上来一对柔滑纤细的手臂。
他再也忍不住,迅速化被动为主动,翻身就覆上了她的身。
吻像烙铁像雨点一样火热地急速地落在她的脸上、眉间、嘴唇、脖子、胸口……他从不知道自己对一个女人会这样子热情似火。
她在暗夜里咯咯咯的娇笑,燕渠懊恼,誓要将她戏谑的笑声变成其他的声音。
果然很快,秋怡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笑声渐渐止了,变作难耐的低吟。
意乱情迷中,突听到她忽然“哎呀”一声。
脑子并未任凭精虫全盘控制,他一直存有一点理智。
听到秋怡异样的声音,燕渠慌忙撑起身体,伸长手去摸索,很快摁亮了床头灯,着急看去:“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痛你了?”
秋怡仍旧抱着他的腰身,胸口以下都贴在他胸腹上遮住了所有春光。人扬起头,苦着脸看着他:“我感觉我好像来那个了,我的感觉很准的。”
“那个?哪个?”他不明所以。
秋怡松开手,掀起被子,脑袋伸进一半去,目光往被子里迅速看了一眼,再抬头,噘嘴:“哎,真来了,床单都红了。”
“……”燕渠顿时明白了。
已经蓄势待发,可又不得不作罢。
他退开身,一时不知所措,只能也抓了被子先遮了遮暴露在灯光下的光裸身体。
秋怡翻身下床,一边捡起地上的浴袍往身上裹,一边说:“你要不要去冲个冷水澡?但是我现在要用厕所,你只能用客房的,估计你今晚也只能睡客房了。你这会儿就去楼下,叫张伯给你赶紧把客房收拾一下。”
说着,人就要往盥洗室走。
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客房,他会睡不着。
听秋怡这么说,燕渠也掀被子下床,穿鞋,然后拿过旁边沙发上自己的衣服裤子开始穿,口中道:“我看我还是回去吧。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快凌晨两点钟了,张伯两口子估计已经睡着了。我下去叫人,又得再把他俩吵醒一次,还要一阵子忙活。”
秋怡回头看见他的动作,想了想,点头道:“也好,那我送你出去,改天我再找你睡觉。”
燕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