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颗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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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并不是我的错觉，在对我说了不会再让你孤单一人这种放在少女漫里也不显突兀的真情剖白后，花京院就像打开了某种腹黑本性的总阀一样，越来越喜欢坏心眼地欺负人了。
……老实说，被拥有替身这个共同秘密的异性友人当面坦述了那种告白似的言论，哪怕是对于这方面相当迟钝的我也不敢说，自己真的完全没产生过什么特别的想法。只不过之后这四天里，我已经察觉了他那么说的时候想到的的就真的只是“我们是好朋友噢”的字面意思——后续的展开并不是言情小说一般的“我们的友情升华变成恋情”，“喜欢你才想欺负你”之类的浪漫剧情，而是“我们的友情升华，从此你在我眼里再也没有性别/我们要做永远的好兄弟”。
或许这样反而更好。既然我心中的那条蠢鹿平时懒得蹦跶，在不需要它出来的时候也最好继续呼呼大睡——唾弃过这点不适时的少女心后，我很快整理好情绪，安定接受了大家都是没有性别的小伙伴这一设定。
——所以在百日舞会上，学生会的舞会组织者提出要给这奇特的三人舞伴组合拍照发推、用来宣传非传统的感情模式也享有平等尊重时，我们三个人愣是各自怀有一种“谁先被羞耻心打倒就输了”的强烈胜负欲（？），瞪着眼睛没说拒绝，冒着冷风跟摄影师跑到喷泉前拍合照。
要用来宣传什么的当然是玩笑，我猜是空条庞大的女粉团体把我们三个又凑在一起的事发到校论坛，而学生会想趁机蹭一波热度增加下半月的校刊销量。负责拍场照的也是熟人——我和花京院加入的角色扮演社团的副社长，爱好写三俗小说，社团活动的狗血脚本有大半出自他笔下——他说照片修完洗出来免费送我们几张。既然花京院今天没自己带相机过来，蹭一下学校的高级设备拍合照也没什么关系。想想副社长的剧本，想想他最喜欢描写的妖艳贱货型的女主角人设，多半会按心机肉食女踩稳两条船永不翻车的套路来安排照片。我嘿嘿嘿，第一次扮演这种角色，苍蝇搓手.jpg
“我的天，铃木，”副社长抬手挡着眼睛一脸嫌弃得不行，“给你镜子去好好看清楚自己长了张多傻白甜的脸好吗，忘了肉食系吧，你连草食生物都不算，你是只适合晒太阳喝露水的生物链最菜。”
“我觉得你在骂我是浮游生物，而且我有证据。”我沉重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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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站在新古典主义的主行政楼门前台阶上，大门两侧仿青铜的壁灯提供了暖色调的照明。副社长指挥空条和花京院分别走到我两边，摄影师本想让我们按照原本的性格放松聊天，而他随时抓拍，副社长说别傻了，除非你想拍新宝岛。唯一没懂这个梗的空条一看就是该受讨伐的现充。
副社长让两个人分别拉住我一只手：“承太郎抓手腕就行，重点是做出想把人强拽过来的架势，手的位置要高一点，胳膊抬起来，这样拍出来冲突的感觉更强烈。”
“典明站往下的两级台阶，你的动作是隔着两厘米的虚吻指尖。不是吻手礼你不用弯腰，稍微低头，然后眼睛向上看她。笑一笑，你这边的主题不是冲突，而是引诱中间这家伙主动跟你走。”
我等着副社长后退几步，反复检查这个充满槽点的姿势，好像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明明连三流乙女游戏的CG都不用这么俗套的构图了。我问他：“那我呢？”
“前几年的电影，《黑魔王》看过吧？你想想里面的莉莉公主。”
“——居然要我来童话公主画风吗！？”
“不是，”副社长十分冷酷，示意摄影师赶快动手，“你闭嘴凹造型就行。”
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花京院朝我一挑眉像是笑我日常被副社长嫌弃，而不知道后面的空条是什么表情。快门响过几声后，副社长听起来相当高兴：“这个表情好，你别对着摄像机——你把不耐烦的眼神对着卡莲来，我们再来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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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站位的缘故，我并不能知道空条到底有没有不耐烦地瞪向我。在副社长和摄影商量着如何捕捉他本色流露的表情时，话题中心的声音带着沉闷环绕的回音从他的替身嘴里发出。白金之星双手抱在胸前，黑发依然反重力地向上空飘浮。和其主人如出一辙的青绿色瞳仁一眨不眨地盯住我，与此同时替身使者本人的视线也从后方落在我身上，甚至造成了一种全部接收信息的感官渠道都快要被空条的存在淹没的感觉。我假借活动脖子的动作，侧眼看向白金之星，然而从替身肃穆的面孔上并不能看出空条此时会有什么表情。
“你这家伙既然都同意让校刊随便造谣，还只拍这种不温不火的照片——难道不就觉得无聊吗。”
而绿色的法皇也适时传递了花京院的声音：“毕竟卡莲也是不想面对这些天来邀请你的男生，才拿JoJo和我当借口推掉的吧。副社长的剧本可不一定能让他们死心。”
难道你们就不是被过分热情的美国女孩缠得不行，趁机也让我做了挡箭牌吗。我试了试叫出匿默，努力把脑海里的句子塞进替身的……替身的声带是怎么构造的？我的匿默只有水银质地液态的模糊五官，甚至没有明确能张开的嘴唇轮廓，她真的能像白金之星和绿色法皇一样说话吗？
匿默：“呃唔——咕——”
她嘴唇位置左右的水银猛烈地波动了一阵，然而只能发出相当含糊地动静。我困惑地看看白金之星又看看法皇，如果刚才他们开口时，我更仔细地观察到他们究竟是用口腔和声带发声还是只传导了本体想说的内容就好了。法皇和白金之星同时出声：
“不是用替身‘说’出来，只要把替身当成表达想法的媒介就可以了。”
“真是……非要让替身用嘴说话的还第一次见。算了，你要是也有一样的打算，就闭上眼睛。”
——最近，一定是舞会季临近，以啦啦队长为首的女生们把空条吵得不行，连怒吼和威吓也没法换来清净之后，他才不得已采取这种办法吧。而我也是不想应付姐夫高中的后辈、在大学里是我学长的人的纠缠，还有一些父亲朋友家里的子侄的邀约，这几天一直在减少单独的行动以避开难以拒绝的人情往来。而花京院，大概是觉得多一个人加入才更微妙的好玩。尽管一开始听见别人的议论声觉得相当羞耻，不过一旦接受这个设定，就也能体会到“你们以为是三人约会，其实是三人新宝岛哒”的奇异快乐……我闭眼，花京院安抚性质地捏了捏我的手指，我感到空条在更近的地方说话时呼出的气流擦过耳尖：“喂，摄影师。往左走三步然后拍这边。”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颗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