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Stay in my memory》风雷

2、IV~V

　　IV.

　　汽笛的轰鸣再次将赫敏拉出回忆的深潭。她打开车窗，像雀跃不已的少女那样将头探到窗外。霍格沃兹宏伟的城楼一瞬间占满了视野，那斑驳的城墙，飘扬的锦旗还有海格标志性的庞大身影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赫敏未曾想过自己居然花了这么久才回到霍格沃兹。与伏地魔的那场战斗让她足足落下了大半第七年的课程，虽然他们那一届对险险毕业处境不满的似乎只有她。毕业后她开始往返于司法部与神秘事物司，闲时帮着处理老韦斯莱收集的麻瓜物品，有那么点无趣但也自在优渥的过了好些年。

　　所以当她突然宣布去霍格沃兹应聘并已面试成功的消息时，听到了一屋子抽气声和哈利眼镜的碎裂声。

　　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金妮，她从沙发上跳起来尖叫着跑过来拥抱她，一头红发比任何时刻都耀眼。众人方才如梦初醒，不过埋怨也好支持也好，认识赫敏的人都知道这位女巫只要打定了主意就不会再改变。

　　何况那是霍格沃兹。

　　霍格沃兹噢霍格沃兹。

　　他们的净土，永远的永无乡。

　　“真羡慕你，还回得去。”

　　这是哈利发表的唯一意见，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绿眼睛里尽是柔软。

　　赫敏知道他这么说不光是是因为魔法部繁重的工作，所以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回答。

　　故地重游总令人心怀不安与忐忑，但赫敏没时间感慨了，众所周知麦格教授最恨迟到。

　　翻修过后的校长室里，麦格教授用赫敏所能想得到的最热情的方式迎接了她，这让她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不过下一秒麦格教授就开始板起脸公式化的介绍学校现状连带数落这个得意门生多年来的销声匿迹，赫敏总算吁了一口气。

　　数落完毕，麦格教授清了清嗓子，状似不经意的问：“要不要在宴会前走走看看？”

　　为什么不？墙上画像里戴着半月眼镜的长者冲赫敏耍宝似的眨了眨眼，赫敏也俏皮的回了一个，换来旁边画像中的男人很是嗤之以鼻的一记白眼，那一头油腻腻的黑发到了哪里都是那么油腻腻。

　　然后就是熟悉工作环境和认识同事。理所当然的，赫敏第一个找的就是隆巴顿。纳威执教药草学，打破了斯内普教授的记录，成为霍格沃兹史上最年轻的教授。临行前金妮还特意托赫敏帮忙带话让纳威甭对詹姆和阿不思客气，却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吃了闭门羹。说来也不怪当事人，赫敏直到晚上的迎新宴会才见到纳威，他整个暑假都窝在满是粪肥土气味的大棚里为懒人草做生长记录，举起酒杯的时候还有好大一块泥巴粘在鼻翼来不及擦掉。

　　魔药课的讲师不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令赫敏深感意外，不过也仅限于一瞬罢了。现任讲师是个温和又害羞的年轻人，与她握手时竟然还会脸红。赫敏知道多年来自己的女英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辩驳多了只会显得矫情，只是这个年轻人温驯的态度和浅色的西装总令她想到卢平教授，她再未遇到比他更棒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赫敏随便一瞥就看到办公桌上厚厚的讲义和教参。根据斯内普的课程整合出来的操作简章成了魔药课的经典教材，十多年来教科书年年更新，却只有这本连插图都没有的简陋印刷本从未改变，考生人手必备宛如至尊宝典。

　　离开魔药课教授办公室，绕过占卜塔楼悄悄绕进礼堂，正好赶上分院仪式结束。赫敏对着坐在格兰芬多桌前偷偷向她打招呼的詹姆罗思和阿不思挤了挤眼睛，然后边听海格像有个待嫁闺女的妈一样说起他最近驯养的“可爱”魔物边享用面前美味的南瓜汁。天晓得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用的什么配方，赫敏自己调配的南瓜汁一般只能在惩罚游戏中发挥作用。

　　酒酣饭饱后，赫敏远远看着蹦跳着跑回宿舍的小娃娃们，不可免俗的感叹时间真是残酷呀。不过胖夫人仍然热衷于音乐，真好，她的咏叹调依旧那么糟糕。

　　V．

　　之后的生活平淡而充实，赫敏的时间就在上课说话与下课批改中缓缓流过。孩子们很聪明也很调皮，偶尔有头疼份子出现不外乎就是小打小闹。赫敏认为这是精力充沛的表现，也不在乎为日常添些颜色，只要不太难看就成。

　　当然她不至于清心寡欲到将全部身心献给写字台，去蜂蜜公爵品尝新鲜出炉的草莓派是她的周末消遣之一，店里弥漫的浓浓的香甜气味总令她想起过世的老祖母在厨房忙碌的情景。

　　偶尔她也会去破釜就把叫上一杯黄油啤酒，汉娜总会给她折扣和满满的秘制下酒菜。她有时会看见卢娜靠在窗边发呆——虽然她管那叫汲取灵感。卢娜的意识流小说在某圈小众人士中极受推崇，赫敏也曾拜读过，不过刚读了三页就撑不住了，她宁可去翻那本她早已滚瓜烂熟的欧洲魔法史大部头，也不想个把小时内来回颠倒书籍寻找正确的阅读顺序。

　　回途中路过笑话商店，发型前卫的老板会靠在门上咧着大嘴说亲爱的赫米恩如果你不介意将没收的发烧糖和水痘粉还给我，我免费送你最新开发的反追踪发卡和防作弊镜框。

　　赫敏会冲他笑笑然后说拿我当实验品就算了，可乔治就算我不跟你算帮我学生逃课的帐，不注意进货量拿过期糖果以次充好我也会向商家协会投诉并吊销你的营业执照。

　　乔治会没心没肺的大笑好一阵，高大的身躯佝偻在矮小的门框下，半边长半边短的发型会因他的动作而恰好露出一边完整的耳朵。

　　赫敏匆匆转身时会想，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不再落荒而逃呢？

　　对赫敏来说，总体上霍格沃兹的生活大部分时候都很正常，没有高难度的探险活动也没有高危险系数的生物，教师与学生之间的阶级斗争比起当年甚至可说是太平盛世了。

　　世间如此美妙，除了斯莱特林院长的位置长期空缺，和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格兰芬多魁地奇院队的战术指导。

　　赫敏曾在某日突发奇想自己有朝一日会不会接管斯莱特林，不过她旋即就能找出几十条理由推翻这个奇思妙想。年轻的斯莱特林们没人管教又缺乏靠山，于是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不主动、不挑衅、不协作的风气。赫敏想麦格教授迟迟不敲定人选的原因除了无人适合外，还有个众所周知的理由——伏地魔倒台不代表纯血家族对外敞开大门，而对于所有其他人来说，纯血是个高高的门槛，要么咬咬牙跨过，要么干脆把它锯掉，可无论哪一项需要的勇气和代价都太高。

　　而同时人们也需要竞争与对立，无论是霍格沃兹还是魔法界。

　　似乎是察觉到赫敏的业余时间清闲得与她的能力和工资不符，校长懿旨一下，赫敏就捧着院队历年比赛记录炸了脑袋。虽然格兰芬多的后生向来天资与勤奋并重，用不到她操什么心，可作为名义上的顾问，每场魁地奇的比赛包括练习赛赫敏都必须坐镇一旁。学生时代她至多只在哈利和罗恩出场时才抱着课本过来，而今在教师指定席上，她只能尽力让自己厌恶的态度表现得不那么明显。

　　真是搞不懂巫师们为何对暴力游戏如此情有独钟，她永远不晓得什么情况下才算是犯规——或者说魁地奇的世界根本就没有“犯规”这个单词？好在她以种种理由躲过了裁判一职，要是让她乘着飞天扫帚满场飞，还不如递交辞呈打道回府来得干脆。

　　震耳欲聋的旗号声过后是双方运动员入场，赫敏强打精神挺直了腰板，在自己院队的决赛上打瞌睡是有那么点天理难容。

　　詹姆火红色的披风在赛场上犹如燃烧的火炬，而敌方风驰电掣的身影好似拖着绿色尾光的彗星。赫敏记得那孩子的名字，阿尔法德•马尔福，斯莱特林史上最年轻的找球手，几乎与哈利当年的记录持平。

　　这是赫敏执教以来唯一一次认真的看下整场比赛，但若你问起她当时的输赢，她会很认真的回想好一会儿，然后很认真的告诉你她不记得了。

　　或许她记得的只有残存在时间裂缝中的一些静止的永恒。

　　时间总是匆匆而过，但时间总会留下一下细小的痕迹，并且当未来某一时段与之产生共鸣，那些细小的痕迹就会被迅速的扩大。

　　就在旁边的学生看台上，阿不思眼镜下艳羡的目光和自家闺女不屑的神情形成了绝妙的对比。
　　马尔福用的是传说中性能最佳速度最快的新式扫帚，名字是……好吧赫敏必须承认她在这方面一窍不通，不过那种一望即知价格不菲的交通用具，来历可想而知。

　　罗思还在鄙夷的眯缝着眼，仿佛是小马尔福被那油光锃亮的黄金后脑勺晃的。

　　这个丫头，永远学不会将心事藏在表情下。不过赫敏有小小的欣慰，她宁可她永远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