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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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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蓝澈,莫初见始终都参不透这个人在想什么。
但他不是无知少年,蓝澈与其说是神秘,不如说是深不可测。
有的人你可以碰,失败了无非是被玫瑰的刺伤了手指。
而有的人,你永远不能碰,毒药喝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莫初见脸被抵在软枕上,虽然气血不顺而四肢瘫软,却是拼了命的反抗,两位师父把他养的娇气,并不代表他已经成了富家公子,一个从小无父无母要饭长大的孩子,胆量和坚持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想的出来的。
蓝澈没想他会这么激烈,刚一扶他的肩,莫初见就拼了命的咬住了他的手,牙齿铬进皮肤,生生的疼。
在红月岛没人拂过他的意,有些条件反射,蓝澈推开他就打了一巴掌,虽不重,荡在温暖的空气中还是有回声的。
“我说了你他妈别碰我!”莫初见捂着脸挣扎着坐起来往后躲,眼眶红红的。
知道他有些委屈,蓝澈沉着脸问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对呀,你快滚吧!”莫初见发现自己嘴角出血,气的骂道。
蓝澈面无表情了片刻,忽而邪气的微笑出来:“这可由不得你了。”
说着便扯下莫初见的腰带,动作利落的把他的手腕绑在了床榻的边柱上,高挑的身影跪起在床边,落下一道阴影。
这回莫初见可是真怕了,他黑眼珠乱转,忽然说道:“你这么欺负我,我大师父会不高兴的。”
“是吗?那你就求他来救你吧。”蓝澈毫不在意的说道,一边伸手揭开了他的长袍。
少年细致而线条优美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尽管火烧的正旺,莫初见还是不自觉的颤了起来,气势也小了许多:“你还是放过我吧,我再也不骂你了,从前出言不逊都是我的错。”
蓝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指腹滑过他的脸颊,又轻柔的扶正了小狐狸的尖下巴,带着笑说道:“你记住,今晚发生的一切,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
他弯下腰,脸离他近的连气息都混在了一起,一字一句的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莫初见傻在床上,脑子顿时空白。
“不然我为什么要和你赌钱,为什么要带着你这个麻烦来京师……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与其犹豫不决,还不如先来居上。“蓝澈和他脸贴着贴,语气很温馨,但内容怎么听怎么恐怖。
“可……”莫初见结巴都没机会,瞬时又被吻住。
正在此时,窗棂忽然大开,今年尤其大的风雪猛灌了进来,不仅蜡烛被吹灭了,就连桌上的小玩意都东倒西歪,整个漂亮的房间顿时乱作一团。
蓝澈立刻用被子把莫初见盖住,握着剑柄跳到屋子中央,警惕的问道:“谁?”
没有回答。
死一般的沉寂。
忽而几道映着银色月光的飞针从房檐出射入,若不是蓝澈眼力极好而翻身躲开,恐怕此刻早已命丧黄泉。
伴着飞针插进家具的细响,来者终于现身。
顶级的轻功让他的身段轻盈如壁画飞天,洁白的衣衫蝴蝶般的翩然落入,却被长剑的银辉削去了其间的柔软,一双诱人美眸直视人心。
“大——”莫初见惊喜的叫道,又让他瞪的老实闭嘴,缩在床上不动了。
蓝澈见是穆子夜,本不欲与其动手,但穆子夜根本就不想说话,持剑便上,无招胜有招的独特剑法任谁应付起来都极端吃力,自然身怀红月岛绝技的岛主也不敢怠慢。
两人看似胜景中以剑为舞的世外高人,却步步暗藏杀机,很快杀出了屋子,兵器相触的清鸣打碎了夜空的寂静。
莫初见趁机挣扎着想恢复自由,但变态系的死紧,床柱都摇摇晃晃了也不见松开半分。
他正急的大汗淋漓之时,窗外忽然传来声可爱的窃笑。
虽已成年,仍旧清脆而干净的回响着,其实好辨认得很,莫初见一阵乱兴奋,喊道:“小师父,你快来帮我解开吧~”
果然是韩夏笙,他明明就坐在屋檐上,就是不肯进屋,还悠哉游哉的调侃道:“我不管你,你太丢人,干脆就把你扔去红月岛算了。”
“小师父,我错了……”初见对付不了穆子夜,和个老实人装可怜还是得心应手的。
窗外依旧寂静,就连打斗声都听不到了。
干脆使出杀手锏,莫初见一不做二不休的两眼含泪道:“小师父,我的手好疼,我好冷……”
百试百灵。
不出所料屋檐上一声轻叹,转瞬,一道淡绿色的身影便落入屋内。
犹如秦城春水般美丽的衣服,犹如秦城春水般美丽的人。
夏笙还是那样没有丝毫咄咄逼人的姿态,干净的脸,清透的眼,永远把温暖的微笑挂在嘴角,那飘逸的从不做过多装饰的长发和温柔得让人心疼的气质,总会让初遇者难辨性别。
他走到床边用剑砍断了腰带,立刻抬手捂住眼睛道:“你快穿衣服,记得告诉子夜我可什么都没多看啊。”
莫初见顿时无比汗颜。
——
却说穆子夜把蓝澈逼出城外,便抬手收了剑。
他个子很高,笔直的站在雪地中,即使身型劲瘦也很给人以压迫感。
许久未见,依旧那般耀眼的绝世风华,难怪江湖人总说见了穆子夜难免要惊为天人一番,而后才会想起他的武功与学识。
蓝澈出岛后头一次因为武斗而感觉疲惫,他很好奇,如果打下去到底是谁先坚持不住,但这样没底的话他不会说,只是微笑道:“原来你也会管这般闲事,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穆子夜抬起堪称完美的英俊面孔,审视蓝澈片刻才清声说:“若不是爱妻要求,我才不会理你们,不过,你不该来京城,祖爷爷既然已经把岛托付给了你,好生守护它便是。”
“我来不来,无需你操心。”蓝澈淡淡回答。
“事关我娘我怎么能让你胡来,我知道祖爷爷一直对皇帝不满,但我娘和他都去了,再纠缠还有什么意义,他老糊涂了你何必跟着犯傻。”穆子夜皱眉道。
蓝澈并未预料穆子夜能知道老岛主的遗训,沉默了许久才转身说道:“干爹与我有再生之恩,只要是他的愿望,我都要尽力达成。”
修长的背影在夜里也有些落寞在里面。
穆子夜去红月岛的次数寥寥无几,那里的血亲对于他多半都是陌生的,而蓝澈父母双亡,是老岛主把他养大,若论感情,他反倒比不上蓝澈一个外人。
“刺杀皇帝,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现今云朝腹背受敌,你这样也许会害死成千上万的百姓。”穆子夜高挺的鼻梁在脸上落下阴影,月光轻荡,看起来就像流淌的泪水。
“原来你也会关系韩夏笙以外的事情。”蓝澈没有正面回答。
穆子夜只简单表态:“我生来就是个汉人,这无从改变,而你也是。”
蓝澈不转身,不面对,只选择不做声。
“好自为之,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要杀安然,我不会答应。”穆子夜冷冰冰的说道。
蓝澈见他无话了,闻言便想抬脚离开。
可是穆子夜又叫住他:“你碰过初见了?”
“没有。”蓝澈实话实说。
“他还是个孩子。”穆子夜言简意赅。
蓝澈顿了顿,最终还是没留下一言半语的离去了。
我们一生中要面对很多选择,在岔路口上,无论你多么伟大多么完美,也无法轻抬指尖控制全局。
没有人知道结果,事情总会是这样: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
与此同时,莫初见已经手忙脚乱的穿好了衣服,只可惜腰带叫死变态给当绳子用了,长袍又被扯的变了形,再怎么弄都是不伦不累的样子。
夏笙坐在床边笑够了,才掌起灯检查他的瘀痕,见无大碍才坐在那训道:“总叫你多个心眼,都知道蓝澈不是普通人,就不要随便招惹他,今天若不是子夜来救你,看明早哭的是谁。”
莫初见本来也是很沮丧的,但你要知道,一个水水的大美人坐在你对面,再怎么严肃也造不成恐怖气氛,他见没危险了又恢复吊儿郎当的顽皮劲儿,和夏笙打着哈哈道:“哎呀,我也是被那杜一然骗了~”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夏笙气的掐住他的狐狸脸。
两双眼睛对视片刻,又顷刻间笑了出来。
莫初见知道他舍不得骂自己,便调侃道:“那你和大师父的初 夜是不是也哭了?”
“没,没有,当然没有了。”夏笙提起这个总是爱紧张,穆子夜倒没说过是爱妻倒追的自己,但韩某某还是经常担忧会有人发现这个卑微的事实。
“那是怎么个感觉?”莫初见得寸进尺。
“恩……”夏笙思索片刻,才记起骂他:“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嘿嘿……”莫初见贼笑出来。
夏笙叹气起身,说:“好了少胡说八道的,你赶紧溜吧,等子夜回来你就走不了了。”
莫初见脸上的惊慌还没来得展露,门口便清洌洌的响起了男声。
“那真不巧,我已经回来了。
欲哭无泪是什么意思,此时此刻莫大爷能给你一个很完美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