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八章 相处（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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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三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知道你是赛车好手，但是今天由我来开。”笃定的语气，向来是他一直惯用的。
说罢，又道，“当年半山路的比赛，你有参加？”
“嗯，那是一场好刺激的比赛。”我做出回忆当年的表情。
岂料就是这样都能把他逗乐，“你真有意思。”他笑起来的样子，让人觉得很轻松。
“这样就有意思？我只是喜欢而已。”我实话实说。“你要带我去哪？”忍不住问道。
他做出“嘘”的手势，总是这样，总喜欢故弄玄虚的感觉，我转头去看着他，车子的引擎和发车挡多少有做了一些改动，据我所知，刹车和转弯的时候，布加迪威龙是必须用双脚踩控的，可是他的这辆车好像不需要。
“看出来了？”他慢慢地问，“为什么不问我？”
我的一举一动好像总是逃不出他的视线，他总能轻易就探测到我的内心，我相信如果他愿意，我可以都不用说话，因为他能够明白我想说什么。
“这辆布加迪威龙是好早的版本了，曾经我也带着他参加过半山路的比赛，你知道的，半山路的赛车，十年才一次。”他专心开车，也专心和我说话。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他参加那场比赛的时候，才18岁吧？还是一个少年，也可能还无忧无虑的，不似现在这般严肃与沉闷。
“那时候，有一个女孩说如果我赢了这场比赛，她就许我终身。”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气。
我没做声，只是羡慕，能够在他最最纯洁与无限憧憬未来的年华，能够比我早那么多遇见到他，能够这样遇见到他，我很羡慕。
我看着他的侧脸，总是想着他，记挂着他，直到现在才发现，终于有这么一次，这么一次，我和他，单独的两个人，在一起，没有手下，也不纠结的在一起。
他在和我诉说着他少年时代的往事，我坐在一旁细细地听着，伴着他的回忆一齐朝下走去。
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握紧了我的手，我的手心一如既往地出着汗。
过了好久，霍三才又再度开口，“阿水，你为什么会这样快的爱上我？”他的眼睛并不看我，却微微地松开了紧握住我的手，把手放在他自己的唇上，他的手指有淡淡的烟草味，他上下触碰着自己的鼻梁，似乎在沉思，又像是漫不经心，“这真是一场交易吗？”
我万万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还会这样平静地与我讨论着这个问题。
“不知道。”我低下头来，用眼角，小范围地瞥着他。
我真的不知道，这场爱，来得这样快速，这样迅速，我们的身体纠缠痴绕的同时伴随着的还是我愈加喜爱他的那颗心，从第一次见面，在他家中湖边的小别墅，我就觉得熟悉，再到赌局的时候，他与我的当众接吻，他稳定沉着地如同杂耍一般地赌技，他临危不惧，还低声叫我快跑，他一圈一圈地在我的指尖上划动，我莫名地觉得安心与安全，第一次有这样的一个人，能够给我安全感。
再到后来，他在“风月楼”，一直冷酷不肯出手，却在最后说，我是他的女人，这个男人有着世界上最最帅气与俊朗的面容，至少在我心中是如此，至少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种气势，相信，每一个女人都会为了他，而动容。
如果这算爱的话，那我确实爱的，只是因为感觉。
冥冥之中，有这么一种感觉。
可是，我的每次出现，都是一种目的，从一种目的到另外一种目的。
从“晶片”到“救人”。
我除了低语，还能如何？
聂聂地，缓缓地，再抬起头来，只是望着，开车的他。
车子却也缓缓地减起速了来，停在一处郊外，我不懂他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这里四下无人，空旷，我张望了一会，没发现这期间有什么特别之处。
霍三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打开车内的CD，天籁一般的声音从扩音器传了出来，雨水夹杂着淡淡的女声，很舒服。
“阿琛。”我很疑惑，谁会想到，一个中国教父会有这般的情怀，会在车子上听歌？
“是susanna的《forever at your feet》”
霍三说罢，就把眼睛闭上，他的表情已经没有来时那样的轻松与自在了，那种孤单与寂寞样子，又回落到他的脸上。
车厢内，被这首歌充斥着，满是忧愁与哀伤。
“阿琛，你的心中，也一定有过一段刻骨的往事吧？”我心中暗想，却不敢，也不能问出口。他总是太过于强势，强势到我没办法靠得太近，却又不想离得太远。
我亦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睛，安静地听着这首歌，女子的声音有着无尽的沧桑和纠结，如同对于人生的无奈般，像一把生锈了的刀，划过心间，很慢，割的太慢，所以每一次的疼痛，都带着辛酸，都显得刻骨铭心。
从小，我就是被干爹这样教着长大的，他要我记住每一次的疼痛。
我的干爹游厉，就是荆棘岛的创始人之一。
所以，出了荆棘岛，我们都成为了他的杀手，如果要说起来，阿琛是第一个叫我要离开干爹的人，我知道，我们都只是干爹的棋子，可是我没办法说离开就离开，因为我们从小就是在为成为一名杀手而训练着。这就像是一个人做久了的职业，你没办法说换就换，简单的说，那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坐在车内的我，忍不住，朝着外面再一次看去。
这一次，我听到了海浪的声音，一浪又一浪地打了过来。
“阿琛。”我试图叫他。“我听到海水的声音。”
“嗯，那后面，就是一片海。”他指了指一片苍茫野草的后面，那看似无尽灰青的背后，原来是辽阔的大海！“下车！”
说罢，他率先拿了手杖，还是用手臂撑着座椅，然后慢慢地站起来，关上车门，整个人靠在车窗边上，有风徐来，他衣裳的一角，被风吹了起，靠在那的他，我又一次，望着他的背影，竟然觉得他有些消瘦，他总是那般的强大，任何与他在一起的人，都会被他的气场所威慑到，可是这一刻，我看到他卸下所有防备与面具，真真实实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曲子还在如流水般地一遍又一遍地播着，霍三是一个如此恋旧的人！
我忍不住，同样下得车去，换我，从车子的这一头，走到他所倚靠的那一头，只为了投到他的怀抱。
我的双臂环绕着他的腰，头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一下又一下的心跳，我的心也跟着此起彼伏，双手在他的背后手指和手指打起勾勾来，如同小时候害怕大人跑掉了一般的姿势，脸颊与他的棉布衬衫相摩擦，他不回应我，也不拒绝我！
我们就这样地站着，面对着荒芜的野草，灰暗的天空，我的心就如同一团烈火，想要燃烧，即使是世界的尽头，我都愿意，就这样抱着他。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上，亲昵温情，我相信他也经历了好多，这般没有宁静的生涯，只剩血雨腥风，我不是擅长表达的人，却只想以这种的动作带来守候。对他的守候。
多想，就这样，即使天荒地老，也要和他在一起。
“你和她，越来越像。”
有风再一次从我的耳边吹过，我能不能当做没有听见他的这句话？
“你和她，越发地相像了。”霍三却又重复了一遍，在唤着那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声音柔和，亲切，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留恋和不舍。
眼眶慢慢地湿润了起来，似乎是沙子被吹进了眼中，为什么他总是在我们最最温情，在我最最接近他的时候，把我远远地推开。
“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的对我？”声音有些颤抖，而这句话像是埋在胸口几百年，几万年，脱不出口，张不开口，只为了，只是为了，隐忍。
他每次，都是这样，不论是欢爱，还是嬉戏，我在他眼中只有戏谑的表情和神色吗？
“你不会懂。”他收起了流不尽，表露不完的哀伤，定定地打量起我来，话锋一转，重重起捏着我的下颚，试图把我整个脸抬起来，只是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阿水，我能认为你是在吃醋吗？”
“也许，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我卸下全身的武装，没了力气，没了分辨率，我只想，多停留在他的怀抱中，一刻，哪怕一刻也好。
于是，刚刚分开一小段间距的身体又再度契合在一起。
我加重了力道。
“小妖精，用得着抱这么紧吗？”他满是暧昧的口吻。
“Kiss me Or make love with me？”我建议他，只是这样的话，要我用中文说来，我还是开不了口。
靠着他，总有无尽的欲望和挑战，他本身就是很好的挑战。
他的吻落了下来，却不是嘴唇，只是在眼角睫毛的地方，轻轻地，轻轻地一吻，这是目前为止，他最柔情的动作了！
“NO。”然后他干脆地拒绝了我的提议。
可是，我还是心满意足地抱紧他。
回去的路上，他把钥匙丢给了我，“换你来开。”
我很轻松地上车，发动车子，“你喜欢我开车开得比你快吗？”触摸到布加迪威龙的方向盘，我心中也不免激动起来。
旁边的霍三看得出我的开心，“随便。”
“好，那你坐稳了哦。”
我踩着油门，调转着方向盘，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辆很不错的车子，它的改装系统，虽然有所添加，却仍旧保留了原有的设施系统，所以我用起来也很上手。
“你和‘锦绣’约的日子快到期了吧？”
“嗯，你打算怎么做？”我指的是救东阳和阿月的事情。
“他们对你很重要？”这是他第一次问我私人问题。
“是我在荆棘岛的同伴。”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你后悔去那里吗？”
“荆棘岛？”
“对。”
“我曾经，真的很恨，把我送去那里的人，但是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我想他一定很讨厌我。”我抱怨道，如果不是很讨厌我，怎么会送我去那种能活着进去，却不知道何时出来，而且出来以后也不能过上正常人生活的地方？
“你从来不问我事情。”霍三似乎开始抱怨，他说这话的时候，和孩子一样。
“我问了你也不说。”而我，也似乎没意识到我与他，之间的对话，越来越轻松和随意，也没意识到，说话的时候，语气略带娇嗔。
“好，你最想问什么问题？我今天，准许你问一问。”
这个倒是真的难住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该问什么，不是没问题，而是问题太多。
“那个说你赢了半山路比赛，就许你终身的女孩，是谁？”
我把车子的速度，慢慢地减了下来，突然间，真的很想知道，很想很想知道，心魔就像是抓着我的思维和智慧，什么都顾不上。
他半天不肯开口，“是你一直念挂在嘴边的若惜吗？”我迫不及待。
显然，他没想到我会这般的急迫，却仍旧不作答。
心中有股气，憋着，发不出，散不去。
于是把气全部撒到车子上，刚减下来的速度，被我加了上去，急速的转弯我都不打算减速。
车尾有滑到公路旁边的围栏，一连串的刺耳的擦边的声音。
而我却只是听得见，霍三淡然的声音在车内膨胀抑郁的气氛中响起，“是她。”
前途的风景一路倒退，心中的过往却徘徊不止，果然是她！
不想，也不愿意承认，原来我在他的身边，也只不过是，越发地和若惜相像，所以他会给我机会，即使知道我目的不纯，也让我接近他。
我只是他心目中，最留恋的过往情人的替身，如果硬要我承认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八章 相处（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