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九章 欺骗（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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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霍宅已经住了一个多礼拜了，霍三丝毫没有要我搬出去住的意思，即使这里满是“囍”字，我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如今好像是习惯了这样能够夜夜厮守的日子，每日醒来，都会顺手摸一摸身旁的人是否在侧，如果他不在，我便会不住地回味他睡过的地方剩下的余温。
其实，我有一个不太好的习惯，便是每夜的凌晨四点钟会准时醒来，多年在荆棘岛训练的结果就是生物钟的养成，以前很早就得集训，对于我们来说，除了训练就是学习功课，训练是为了求生，功课是为了辅助求生的本领。
出来后，还是醒来，却过一会能够沉沉地睡去。
今晚的夜色很好，我又一次毫无例外地醒了过来。
离与锦绣的强哥约定好的时间，只剩下3天了，心中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说不清楚，弄不明白。
这才发现霍三也不在睡觉，身旁没有人，被子却帮我捻得好好的，他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如果能够得到他的爱的女人，我想，会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结果睡意全无，悄悄地下床，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赤脚踩在地上，只是想找到他，就这么简单而已。
房间通往阳台的地方有一扇门，是折叠式的木板门，很有造型，他的阳台上摆上了藤制的茶几，其实他不喜欢喝茶，反倒喜欢喝咖啡。
他一直说，咖啡的苦，是能够到心间去的，让你清清醒醒地记住一辈子。
我相信这句话。如同疼痛一般，一寸一寸，一道又一道，能够让你以后不再犯！
想必在这十五的月圆之夜，如果睡不着，会喜欢在那坐一会吧？
于是我蹑手蹑脚地慢慢朝那走过去。
折叠的木门是虚掩的，只打开了微小的间隔，透过缝隙望去，外面的清新空气涌了进来，还有一点又一点忽明忽暗的光。
于是我再一次，放轻了脚步，屏住了呼吸，只是望着阳台外的这个男人。
从小小的缝隙看进去的感觉，就像是相机的取景框，而我的焦点是霍三，他果真在里面，坐在茶几的椅子上，又是背对着我，整个人的脸是朝外面望去的，我想他一定坐了很久了，因为他手指间夹着的雪茄已经积了很长的白色的烟灰了，没有弹掉，他的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一动也不动，就那样坐着，而烟灰，也没有要掉下来的意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却还是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痴迷的，恋恋风尘般地不舍移动。
然后他的侧脸转了过来，我以为他是要睡觉了，结果他还只是掐灭了刚才的那支烟，又重新地点上了新的一支。
他一直都是属下帮着点烟的，这一次，我看到他用手拢着打火机，深怕这一点小火苗被风给吹灭。
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的脸在这一点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疲惫。
这一刻，我多想做他打火机上的小火苗，被他这般的呵护与照顾。
烟点着以后，他却一直不忍心熄灭火苗，仍旧开开关关地，一下又一下。
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情愿把玩着打火机，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秒。
又一会儿，又抽完一支烟，然后神情专注地望着手中的打火机，伸出他的食指，动作很是轻柔，好像打火机上刻着什么字，只见他仿佛是顺着一种什么样的线条，一下又一下地触摸着。
再然后，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的表情都放松了，月光下，他嘴角上扬，笑得很轻，眉眼弯曲。
我又一次看得入了迷。
是什么人，能够让他这般温柔？是什么事能够让他至今念念不忘？是什么情，能
够这样长存他的心？
我的头依靠在木门上。
谁知道他突然就反应了过来，然后回过头来，
“阿水。”
我被吓了一跳，思维还来不及收线，却快快地应了一句，可能很长时间没说话了，嗓子有点微微的沙哑，“嗯，是我。”
他又笑了起来，只是这次的笑和我刚才看到的笑是完全不同的，“你怎么来了？睡不着？”
“我发现你不在身边。”我发现你不在身边，我就要找到你。
“何必要在身边，很多时候即使在身边，也觉得不安，不是吗？”
我没再说话，只是朝他走去。
阳台铺的是光滑的大理石，光着脚的我踩在上面，一片冰凉，这种凉，一直凉到心脏去，很冰，而且很刺。
朝着他的椅子，蹲了下来，半跪在地板上，才发现他也没穿鞋，他左边的裤腿已经被缝合，空空的，一条腿踏在地板上。我的双手覆在他唯一的右腿上，然后枕着我的头，抬眼看他。
他的指尖把我的头发一缕一缕地掳到耳垂后面，又一缕一缕地再弄回来，我的长发已经垂着地面。他的手心上，有淡淡的烟草味道，一下又一下，在这样静谧的夜晚，月亮是黄金色地，如同一个光滑的盘子一般，照耀着我们。
我把脸也埋进了他的手心，贪婪地想要吸允掉他手上全部的味道。
“会冷吗？”
霍三并不应答我，只是说，“你先睡去罢。”
一股化不开的悲哀在心间蔓延，越扩越大 ，越大就越想要去弥补，想要去填合，只是从来没想到有这么一天，他仍旧是把我往外面推开。
我只好起身，蹲久了的缘故，站起来，头有些发晕，为此东阳还笑我说娇贵，就是吃不了蹲久了的苦。
我的声音有强忍住哽咽与咆哮的味道，“好的。”
踉踉跄跄地往回走，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回头。
走了几步，霍三却突然地从后面抱住了我。
这是他第一次追了出来，然后抱住了我，我知道他是单脚跳着追出来的，因为没有听见手杖点地的声音，而且，那么快，那样地用力，双手把我钳得紧紧地，不能动弹，以前他总是笑话我把他抱得那样紧，如今原来他也会有感情满的要溢出的心境了吗？
“不要动，不要动。”穿过整个世纪一般的声音传来，我只是呆呆地立在原地。
然后他把我的头，扳了过来，疯狂地，使劲地吻着，我热切地，激烈地回应着他的吻，他给我的吻。
双手抱住他的腰，他如同在坐“金鸡独立”的动作一般，可是我想谁也比不过他来得稳。
他也难得的双手解放开来，仿佛要把我揉碎，发丝间，纠缠与撕扯。
他的吻是粗暴的，血腥的味道再一次真实地涌了上来。
记得在大赌局的时候，他也是突然吻得很激烈，还咬破了我的唇。如今又是差不多这般，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为了什么。
“一起回去？”待到他停止了下来，我试探性地问。
结果还不等给我回答，他又粘了上来，这一次却是蜻蜓点水地在我的唇上啄了一下，上面沾染了他的气息和味道。
“夜里，凉。”好不容易有了间隙，我再一次插话。
可是这一次，他甚至不等我说完，就又贴了过来。
他的唇，直直地在我的唇上吸允了起来，仿佛我的口腔内有什么稀世药材，一遍又一遍地想吸出什么东西。
我快要窒息，快要不能呼吸 。
“有完没完了？”我呼吸急促地问。
“没完。”他如同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声音里带着一点点自恋般的骄傲。
“那怎么办？”我无奈道。
“再来。”他索性霸道到底。
昨晚是那么得值得回忆，他像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我想外人很难想象一直一脸严肃的中国教父，原来也有卸下防备与武装，任性与撒娇的时刻。
我很甜蜜，因为他是对着我这样做的。
早上起来，就又没了霍三的踪影。
我知道白天他一般去社团里面和一些元老商量一下具体的事物，除了一些洗钱的公司外，其实他还有很多公司都是正正规规，甚至别人都不知道是他经营的，这占了很大一部分。
只是在那个时候的我们，都还没想到金盆洗手这一说，事实上，一旦你入了道，想要洗干净自己，是非常的难的，几乎是没有可能，尤其像霍三这样的，除非是死，才能够解脱。
先不说树敌的问题，单是他手底下的一群又一批的门徒，就够应付了。
电话响起。
“是我，昨晚睡的可好？”
“嗯，挺好的，怎么一大早就没影子了？”我故意这样问，其实他走的时候，也不算早了。
“今天，很忙。”果然他不想和我废话，其实他肯给我打电话，我都已经很开心了。
“东阳的事情。。。”我提醒他。
“对，我就是和你说这个的。”
我捏紧话筒，继续听下去，“阿水，你今天先去把我给你的‘晶片’交给‘锦绣’的进强。”
我点点头，他嘴中的进强就是所谓的强哥。
“然后呢？”我继续问，难道这样他就肯放人了？如果这样能行的话，岂不是在我摸黑进“锦绣”刑堂的时候就有希望？
“我已经说好了，但是必须你自己去。”霍三在电话那头，貌似简单的说。
“好。”
说罢，他就要挂电话，我却听见他在电话的那端，微微的叹息声，还有踟蹰着犹豫着是否要挂般的纠结。
“阿水，等等。”就在我要搁下电话的时候，他叫了起来。
事实上，他很少这样的失态，即使有人把枪指在他的脑门上，他都是临危不乱的风度和气度，让我钦佩。
“阿琛，怎么了？”我柔声道，声音娇媚地连我自己都感到可笑。
“再叫我一句阿琛，好不好？”又撒娇，他最近是不是撒娇撒上瘾了？
“阿琛，阿琛，阿琛，乖。”我故意说得和哄孩子一样。
果然，他在那边不满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能敷衍我。”
“阿琛，我爱你。”真的好爱，我是对着醒来时候见到的第一抹阳光说这句话的，我想他能感受得到，我们的未来，是朝着阳光的。
“”
电话被挂断了。很突然，重重地，被撩下了。
直到电话收线，我的嘴角仍旧带着甜蜜与幸福的微笑。
阿鬼本来要陪同我一齐去刑堂的，被我拒绝了，既然霍三都答应了我的事情，我又有什么好忧虑的，相信强哥他们也不敢碰我，毕竟有了霍三的那句，你是我的女人，给了我不少的底气，说我狐假虎威也好，反正借着东风，顺势而下。
到了“锦绣”的刑堂，强哥笑脸盈盈地迎了上来，双手作揖，
“哟，若水啊，还提早了两天来，这么有把握。”
我淡笑不语，结果强哥的下一句话，直接让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怎么没收到霍三爷的死讯啊？”
我不疼，也不紧张，我甚至觉得我自己脑袋一片空白。
镇定，镇定，镇定，镇定，我一遍又一遍地劝着自己，‘阿琛已经和他们说好了’‘阿琛，是不会骗我的’‘阿琛怎么会骗我呢？’‘阿琛，昨夜还抱我抱得那样紧，今早才给我打过电话，怎么会骗我来送死？’‘我死不要紧，可是要紧的是会连累阿月和东阳啊！’心中千万的腹稿在徘徊，
然后缓缓地掏出“晶片”摇了摇，“且慢，不是还有‘晶片’吗？我要先见见东阳和阿月。”
我假装出气势。
还真有那么一点效果，强哥上下打量着我，嘴巴里不知含着什么东西，左右咀嚼，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看了就让我不快。
可是他朝手下挥一挥手，东阳和阿月很快就被抓了上来。
东阳是被人拖着上来的，他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这下看来，好像是昏迷了过去，阿月则让她本来就无神色的双瞳更加的暗淡，如同死寂一般。
阿月看到我，忽然间，没有感情的脸上，顿时激烈和摆动了起来。
“若水，若水，若水，我把东阳还给你，你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吧，6个月了，6个月了啊。我本来无法生育的，所以我的胎比较小，如果没了这个孩子，我以后再也没有孩子了。”她的声音哀婉，凄切，楚楚可怜，落到我的心中，更是一种伤痛。
第二次再见，我依旧在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是我不该相信感觉，不该自以为是地认为霍三有情，霍三能够给我稳定和安全，不该自恋到以为找他帮忙，他就会帮。
他一直以来都把我当做是一场交易。
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是到了这时这刻，我还能逃避吗？
“好了，说也说够，看也看够了，我要‘验货’。”强哥不耐烦道。
我不理睬他，只是盯着东阳，他的神智已经有些涣散，没有颜色的双目更是可怕，蜷缩的四肢，让我不忍心再看，哪里还有一丝往日神枪手的样子？
他只是躺在地板上，旁的人手一松，他就那样顺势躺了下去，一动不动！
我只好寄希望于这“晶片”上，希望能够再给我一些缓冲的时间，只要有时间，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心中暗想着，手则把晶片递了过去。
强哥立即叫手下拿来电脑，因为不用过滤，我也站在强哥的身后看这他把晶片插到电脑内，好奇，这里到底记载着怎样的一种商业秘密，到底对“锦绣”有多重要，重要到想杀一个中国教父！
但是，被插入的晶片，在电脑的读盘下，读取出来的画面，让我握紧了拳头，气血猛涨，而身旁的强哥，我分明瞧见他的眼中，已动了杀念，一阵又一阵的冰寒，朝我的胸口袭来，我几乎要窒息！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九章 欺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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