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十五章 零碎的记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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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小时候没有一段童年过往，没有一段值得记忆的事情？
青葱岁月里，留下的痕迹自然是值得回忆与珍惜的，甚至想起来，连儿时糖果的味道都还在回味，那股香甜，以后再也没有过。
其实没有的不是味道，而是曾经的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美好年华。
她遇见他的时候，正值青春豆蔻年华。
作为高等贵族学校里的学生，她很大一部分还是沾了父母功绩的光，而他是有名的贵族少爷，那时候放学上学的，门口都有司机候着，他的父亲也很是风流，娶了两三个老婆，孩子成群，于是，听着门外那个老司机，恭恭敬敬地喊，三少爷。
他的那个家族，在这座城市里，很是出名。
本来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因为年纪相近的缘故，成绩又同样的好，甚至同样地喜欢理科，于是很巧地被分到了重点班。
她有一个妹妹，在低年级念小学，今年快要毕业，每天总是一起回家。
在那条熟悉的小巷子里，一群的小流氓围着一个人打。拳打脚踢的，很是激烈。
一般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总是会选择避开，或者绕道走，可是她在不经意的眼角一瞥中，望见了他们学校那干净洁白的校服，还有那张熟悉的脸。
不是他，又是谁。
她把妹妹安顿在角落的另外一旁，自己却朝打架的方向跑去，三两下就解决了小流氓。
他一脸崇拜地望着她。
在她安静、乖巧的外表下，竟然还深藏不露，有着这样的一手好功夫，甚至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一股脑地爬起来，对着她咧嘴笑。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对话，虽然在同一个班。
“颜若惜。”她声音洪亮，一听就能够听出中气十足，气色上佳，因为打斗的关系，脸上红扑扑的，如同漂亮的苹果，忍不住想啃上一口，然后再问，“不是每天都有人来接你吗？”
他笑了笑，“今天恰好没有。”
这中间愣了好长一会，他指了指角落的小姑娘，“你妹妹？”
“嗯。”她点点头。
“很漂亮。”他笑了起来，那么的阳光和充满着朝气。随后又说，“和你很像。”
她的妹妹朝他们跑了过去，拉着姐姐的手，想要回家，
“叫泽琛哥哥。”她知道他的名字，这倒让这个少年颇为得意，笑得更加灿烂，然后把手伸进书包里面，低头在里面翻了翻，掏出一根棒棒糖，递到妹妹的手中，用手摸了摸妹妹的头发，小小的辫子扎起来，很是可爱。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颜若水。”稚嫩的声音响起，还带着点奶声奶气的。手却拿着棒棒糖，很是欣喜，小孩子就是比较好哄骗，用糖果就能高兴起来。
“我送你们回去吧。”少年义不容辞的说道。
“不用了，待会你家司机来见不到你的话。。。”
“没关系。”
少年执拗，说到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这一天，夕阳的余光把三个人的人影拖得很长很长，大大小小的一排，
“还痛吗？”
“不会。”他羞涩。“你会功夫，真看不出来。”
“哈哈，从小跟着父母练的。”
“那若水也会？”
“她不会。”
“会一点。”
姐姐和妹妹竟然同时回答道。
“扑哧”大家一起笑红了脸。
两姐妹在这样的一年时光里，和少年的接触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多，他的司机已经不再在校门口等他放学回家，于是他每天都和她一起带着妹妹回家。
渐渐地，他知道了，这两姐妹的父母，很早就去了，留下一个姥姥照顾着她们。
他没办法想象，在这样的年纪里，没有双亲的疼痛，他越发地爱惜这两姐妹。
由于走得很近，校园里，总是喜欢传出某某某与某某某在一起了的绯闻，可是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好像是充耳不闻，任由发展。
在教室的时候，他们一起讨论某道数学题目，甚至争得面红耳赤。
可是做卫生的时候，不论是谁，总是另外一个先去接妹妹，然后再一起打扫卫生。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话，大多数时候，总是带着妹妹，于是妹妹也和少年相当的熟悉。
少年是学校里的传奇人物，妹妹总是喜欢听别人夸奖他的优秀，仿佛是在说她的一件得意的作品，其实无非是因为她的姐姐和他很熟悉罢了。
姥姥年岁大了，在她高三的那一年，去了。
那天早上，天灰蒙蒙的，很暗很暗，让人觉得是不是在梦中。
妹妹进去问姥姥要早餐，谁料，一直摇都摇不醒，惊动了姐姐，这才发现，原来老人家已经走了。
姐姐性格比较坚强，一直都很镇定，和班主任请假，通知亲戚、朋友来参加葬礼，全部都是姐姐一个人在办的。
妹妹拉着姐姐的手，深怕姐姐也会不在。
那么幼小的年纪，看着一个又一个亲人从自己身边离开，如今，只剩下一个姐姐。
多么怕，多么怕，以后的人生，只会剩下她自己。
“姐姐，你不会不要若水吧？”
“”
“姐姐，若水保证以后不贪吃糖果了，认认真真念书，帮姐姐做家务，姐姐，不要不要若水，好不好？”妹妹的眼神里写满了不安和害怕，还有那微微地瑟瑟发抖的小小身躯，看了很是遭人怜悯。
“阿水乖，姐姐，怎么会不要若水。”她摸了摸妹妹的头发，这些天，一直都没帮妹妹扎头发了，小小的人头发很乱，有点枯黄，“若水，姐姐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她怎么能扔下妹妹不管，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小人儿，与自己，共同流着一样的血。
这句话，如同定心丸，让小小的人儿安心。
他是过了一两天才知道她家的事情的，当天中午就赶了过来。
她刚送走了一批前来祭拜的亲戚，他们只是安抚着两姐妹，要节哀。
节哀，如同被重复了无数次的词汇，很熟悉，却很疏离，听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似乎，全部都是旁的人。
没有人要收养她们，反而深怕她们来找他们帮忙。
她一直没哭，可能真的是见太多了。
先是父母，再是姥姥。
导致的结果是，她们都比较早熟，没有大人呵护的孩子，总是要自己吸收比较多的东西，才能够成长，她是这样，她的妹妹也是这样。
可是抬眼见到他，眼圈竟然红了。
就那样站在门槛，一动不动，杵在那，如同雕像。
这是妹妹第一次，看到姐姐哭，姐姐总是太过于坚强和镇定了，所以，她从来没见过姐姐的眼泪，可是这一次，她却看到姐姐放肆地，眼泪横流。
如同每次，妹妹被欺负的时候，看到姐姐来了，就会不自觉地觉得委屈一样。
少年一把揽过她，把她拥入怀中。
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小心翼翼地，一下又一下，她的身子抖动得很是厉害，起伏很大，却没有声音。
小小的妹妹，则躲在姥姥的灵柩后面，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然后站着的这两人，如同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少年俯下身来，鼻子贴着姐姐的鼻子，动作亲昵，神态温柔。
妹妹用手遮住眼睛，以前电视里有这种画面的时候，姥姥总是会把妹妹的眼睛盖住，说是少儿不宜。
妹妹从来没见识过那样温柔的眉眼，很轻柔，很轻柔，甚至还想让少年也抱抱自己，少年的怀抱，一定很宽阔，是不是和父亲的一样？
妹妹，甚至还记得，少年说的话，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这样的熟悉，和姐姐安抚她的时候说的话一模一样，原来对一个人最高的承诺就是一直在她的身边。
中午的阳光洒进来，暖暖地，可是最温暖的，还是眼前这个少年，这个温暖了姐姐的少年，她从来没见过这样与众不同的姐姐，她心中的姐姐，总是坚强隐忍的。
小时候，练马步，姐姐即使被□□的香烫到也不肯叫一句。
脚上绑着沙袋，跑道膝盖都浮肿，也不肯和大人说。
功夫就是这样练下来的，可是，今天，她却好像看到姐姐脸上，有如母亲见到父亲的时候，那种特别的，教科书上说，那叫温柔的词。
人，总是聚少离多的。
她与他也有所谓的分道扬镳的时刻。
没想到，没有经过他们的抉择，少年的母亲就找上门来了。
那是一个高贵，穿着华丽的太太，头发盘得高高的，她放学回来，在院子外面就看到停在那的小汽车，拉着妹妹的手，突然间紧了又紧，很是紧张。
妹妹不明就里，甚至嗲声嗲气地叫了句，“阿姨。”
贵妇人淡淡地笑了笑，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她，“你是若惜吧？”
她和那个太太在客厅聊了一会，把妹妹赶到门外去玩。
没多久，太太就坐上小汽车走了。留下她，呆呆地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姐姐，今天泽琛哥哥，怎么没有送我们回来了？”
“他以后都不会来了。”满是叹息地摇了摇头，心情低落而且沉重。
可是少年还是来了，她看到他的时候，依旧是愣愣地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妹妹趴在饭桌上做作业，眼角却不住偷看着这两人。
隐约听见什么，我不走之类的话。
妹妹不懂，只是觉得整个人屋子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东西，大家都闷闷地。
那天，少年留下来一起吃饭了。
他知道她爱惜这个妹妹，而且保护得紧，故意逗着妹妹说，
“以后泽琛哥哥也和你们在一起生活好不好？”
妹妹眨巴着眼睛，声音却不容置疑，“好。”
妹妹也很喜欢这个会逗她玩的哥哥。
父亲去的早，又是跟着姐姐和姥姥长大，妹妹从小就很少接触男性，虽然姐姐很是坚强，可毕竟，一个家里没有男人，真的会少了很多因素。
少年待她极好，待她的妹妹更是如同亲生的妹妹一般。
一起吃饭的时候，少年的眼中写满了惊叹，他知道她不容易，也猜到她很是能干，可是吃到她做的饭，煮的菜时，才明白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样的年纪，要照顾小妹，多不容易。
他的眼眶也湿润起来。
“若惜，我说过，要一直陪着你的。”动情的说，然后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若惜的碗里。
随后，马上又给若水打了一碗汤。
吃饭的时候，少了往日的活泼和言语，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也许是不知道如何说起。
只有若水，“泽琛哥哥，你以后经常来吃饭好不好？”
他笑眯眯地摸了摸妹妹的头，“为什么？”
以为满是他想要的答案，没料到是，
“因为这样的话，姐姐就会做很多好吃的菜。”
听的少年一阵心酸。
最后说，“好。”声音已经有点哽咽。
那一晚之后，隔了很多年，妹妹才再一次见到少年。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十五章 零碎的记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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