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吸引体质[综英美]》菡笑

34、第34章

　　走出审讯室，乔辰的心情有些沉重。
　　不可否认文森对他的付出，但他却不能认可文森的所作所为。

　　这一切就像一场盛大的自我感动。
　　文森用伤害世界的方式救赎他自己。

　　自乔辰走出审讯室，霍奇就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
　　此时看到乔辰拧着眉的样子，不由安慰道：“从小惨遭家庭暴力，有的人会成为杀人犯不足为奇。“

　　”有的人？“乔辰看向霍奇，问道。
　　”有的人成为了追捕他们的人。“霍奇语气平淡地回道，仿佛说得不是他自己的事一样。

　　乔辰惊诧地看向霍奇，完全没想到看起来成熟稳重的霍奇曾经会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
　　不过想到某些主角定律，又感觉没那么惊讶了。

　　看着霍奇看似平静的面容，乔辰知道他是在宽慰自己。

　　毕竟不说其他，光是库尔文的死，乔辰就可以肯定自己就是那根引爆文森的导火线。
　　事情的起因也很简单，某天喝得烂醉如泥的库尔文头脑发昏想要猥*亵小乔辰。
　　虽然并未得逞，却也让文森最终下定决心弑父。

　　这些年来死在文森手下的人多不胜数，肯定还有其他人是因为他而丧命的。
　　普通人要是骤然得知有人因为自己而死，多少都会留下心里阴影。

　　这应该就是霍奇担心的点，甚至不惜用自揭伤疤的方式告诉他文森的行为和他无关。

　　经历过太多的生死，乔辰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欣赏这样的人。

　　“谢谢。”乔辰看着霍奇，轻声说到。
　　不管自己是否需要，霍奇的好意都应该感谢。

　　看到乔辰眼睛里一如既往明亮纯澈的光，霍奇温和地笑了，。

　　乔辰转头透过观察窗看着里面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文森。
　　想起他说的那些话，向霍奇轻声道：“其实以前他……我是说库尔文喝醉时，我和文森从没有躲出去过。“

　　乔辰边回忆着脑海中泛黄的画面，边说道：“后院里有一个废弃的下水道，我们在里面藏了食物，每当他在家喝酒，我们就藏进去……”

　　霍奇静静听着乔辰的叙说。
　　白炽灯光下，乔辰的侧脸如同被镀上了一层柔纱，显得遥远而温柔。

　　“我想文森藏在那里的东西对那些受害者家人应该会有所帮助。”乔辰结束回忆，偏头注视着霍奇说道。

　　想想在文森车里和住处搜到的那些东西，足以表明他平日里生活节俭。
　　但是作为一个刀口上舔血的顶尖职业杀手，他的佣金收入绝对非常可观。

　　乔辰的话让这一疑惑得到了解答。

　　霍奇直视着乔辰的眼睛，缓缓笑了，眉间的表情纹仿佛都舒展开了。
　　他伸手拍了拍乔辰的肩膀，”我会亲自负责这件事的。“

　　迎着霍奇赞赏的目光，乔辰颇有些受之有愧。
　　他之所以告诉霍奇不过是因为嫌麻烦并且信任他的人品罢了。

　　匡提科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乔辰没多耽搁第二天就返回了波士顿。

　　在去往机场的路上，乔辰接到了霍奇的电话。
　　主要告知了乔辰三件事，一是被文森抓走的FBI卧底吉米被平安救出了。

　　二是经过改造的下水道里确实有文森这么多年的积累，这些钱财霍奇将会赔偿给已知的那些受害者家属。

　　三是文森居然就是杀害尤金的凶手，那个死在狙击枪下的第一个连环杀手。
　　他车上搜到的M24狙击枪弹痕完全符合杀死尤金的子弹痕迹。
　　这桩悬案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案了。

　　总而言之，这趟匡提科之行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收获颇丰。

　　然而还没等回波士顿的飞机落地，刚从小黑屋被放出来的系统就告诉了乔辰一个不好的消息。
　　安德鲁死了。

　　乔辰半掩着眼眸，在心里问道：“怎么回事？”

　　740揣摩着宿主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回道：”事情发生的时候有重要的剧情人物在现场，世界意识把我屏蔽了。“

　　重要剧情人物，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是谁。
　　乔辰脸色阴晴不定地看向舷窗外的云层，有种计划被打乱的烦躁。

　　回到学校，意料之中，汉尼拔休病假了。
　　校园里一时间全部都是关于安德鲁案件的讨论，大家都惊讶于自己的身边居然会有这样的人。

　　而对于汉尼拔的受伤，师生们无一不表示深切的同情。
　　由此可见他受害者的无辜形象多么的深入人心。

　　毫无疑问汉尼拔是一个隐藏极深的高智商罪犯。
　　他不仅富有、强壮，还异常聪颖、世故、艺术天赋异禀，让人见之难忘。

　　这样近乎完美的男人正常时很难让人不喜欢，但是三观上无法调和的矛盾让乔辰别无选择，只能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你来了，请进。“
　　汉尼拔拄着手杖微笑着打开了门，似乎对乔辰的到来早有预料。

　　坐在沙发上，乔辰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汉尼拔的时候。
　　只是那时的心情和现在完全不同。

　　脸上青紫的於痕，一瘸一拐的腿。
　　都昭示着当时的打斗有多激烈。
　　只是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汉尼拔自导自演的结果。

　　乔辰细细地打量着汉尼拔，眼神有如实质。

　　汉尼拔将手杖靠放在沙发边，在乔辰的目光下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后，率先开口道：“我感到了你的变化。”

　　汉尼拔不知道乔辰这两天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的他明显褪去了之前那种游离感，也少了些迷茫。

　　就像高高在上的神祇被安上了一颗人类的心脏，此刻那颗心正在一点一点地复苏。
　　他只希望未来那颗心跳动的频率同他一样。

　　乔辰无意和汉尼拔探讨自身的问题。
　　他单刀直入道：“你有后悔过吗？关于那些亡者，关于安德鲁。”

　　汉尼拔注视着乔辰，并未立刻回答。
　　他沉吟了一会儿，才缓声说道：“人的每个选择都包含后悔的可能性。不过，如果我选择做某事，往往都是基于好的理由。“

　　他看似解答了乔辰的问题，却又什么都没说。

　　“你不用和我装，我不指望你承认什么。”乔辰眼神锐利，坚定而略带愠色地道：“但我宁可得到沉默，也不想听到谎言。别对我撒谎，莱克特医生。”

　　迎着乔辰近乎指责的话，汉尼拔却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看，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能看到真实的我，从一开始。“说着他愉悦的表情一顿，眼神漠然对乔辰说道：“粗鲁的羔羊理应是我们餐桌上的食物，而不是我们的同类。”

　　乔辰知道眼前的汉尼拔已卸下所有面具，这是真实的、袒露内心世界的汉尼拔。
　　他那隐藏在身体中的傲慢和冷血展露无疑，连嘴角的弧度都透露着近乎夸张的残酷。
　　这才是真正的汉尼拔，一个毛骨悚然又令人恐惧的食人狂魔。

　　“莱克特医生，我同意你的看法，我们的世界小部分时候很不可爱，”乔辰说，然后露齿而笑，加了一句，“但是，大部分的时候它是如此的美丽，让人炫目和感动。”
　　他想到了文森、想到了佩里、想到了查尔斯…和这些人一起浮现的，还有霍奇严肃的脸庞、瑞德腼腆的笑容、莎拉关怀的目光……

　　注视着乔辰，汉尼拔沉郁的脸上毫无笑容。
　　他微垂着眼，睫毛垂下来的阴影打在下眼睑之下，如同一只蛰伏起来的怪物，危险而致命。

　　“美丽？”汉尼拔不屑地道：“粗鲁的羔羊可不谈不上美丽，我想这并不影响我们走在一起。“

　　”不，”乔辰坚定地拒绝道：“我很清楚你的想法，但我并不想成为你的朋友。“

　　对于自己的同伴，汉尼拔总是有着无尽的耐心。
　　”我让你了解我、看清我，我给了你一份珍贵的礼物，你却不想要。“他低沉地开口，”你想要剥夺我的生命。“

　　“我不想要你的命。”乔辰反驳道，这绝对是他的心里话。
　　衍生世界的主角之一，如果死在他手上，世界意识估计会毫不犹豫的一道雷把他这个外来者劈成灰。

　　汉尼拔：“那就是我的自由 你想剥夺我的自由，将我关进牢房里。”

　　乔辰耸耸肩，没有反驳。
　　这确实是他认为的汉尼拔应有的结局。

　　对于乔辰的想法，汉尼拔不置可否的笑笑。
　　如果真有一天他走进了监狱，那只可能是他想被抓到。

　　汉尼拔相信一句话，\'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
　　即使现在乔辰坚持自己的想法，但是最终，他还是会走向黑暗，与自己并肩而立。

　　而自己需要做的只是推动这个进程，让这一天早些到来。
　　想到最近看诊的某个病人，汉尼拔的眼神闪了一瞬，嘴角泛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乔辰走出大楼，从口袋中拿出录音笔，轻笑一声关掉了开关。

　　出门两天，乔辰宿舍里的存货早已告罄。
　　他回去的路上顺道去了自己常去的那家亚洲超市。

　　安妮把额头抵在玻璃上，沿着人行道往两边看，视线扫过书店、咖啡店和邮局，在人群中张望着，这是她每天工作闲暇时的唯一活动。

　　突然，她的脸定定地看着一个方向，两眼炯炯发光，如同探照灯般明亮到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