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终 ...
-
[八]
现在是凌晨1点14分。
如果精确到秒的话，就是凌晨1点14分23秒。
龟梨觉得如果此时自己能够微笑着说出“诶，好巧”那么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
赤西已经看见了他，但是他只是转过头来静静地看了看龟梨，接着自然而然地调转了目光。看着灯柱的眼神却越发地柔和起来。
“啊，龟梨你来了。”赤西的语调很轻巧。
“……真巧。”脑子果然出了问题了。
赤西低低地笑了出来：“喏，你看。它们都还在呢。”用手指了指柱子上已经有些看不太清楚的字，“我还以为早就被风蚀了呢……”语气里还带着点不可置信。
龟梨的脑子里只是乱糟糟的一团，只好胡乱应着嗯，却是不太说话了。
“好怀念啊。”是一种真正在怀念的口吻，“那个时候……”
龟梨看着那两排字，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默不作声。
赤西嘴角的笑意渐渐扩散到了眼睛里：“龟梨还是那个时候可爱些。”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呢。
你开始叫我龟梨，不是小龟，也不是和也。
就像是罅隙里生出的苦涩的花朵，或者是被人踩在脚底下的玫瑰花瓣。有些东西是不被允许生根萌芽的。大家对待它们的态度好比看到苍蝇后就立刻拿起了杀虫剂。
那个男人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好看得不得了的美好。
龟梨想着，突然有些恼恨自己连高中都没有毕业的知识库存，它在这种时候即使是绞尽了脑汁都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
——没有念过书的果然都是文盲。
——啊呸。呸呸。
内心里充满的全都是自我厌恶。满满的全都是。
赤西仁这个男人，是从龟梨和也12岁开始，就一直很憧憬很喜欢很向往的对象啊。
这大抵是自己能够想象出的，最容易让人酸涩眼眶的语句了。
可是。
可是，我们到底是怎么了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暧昧如同空气，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它们充斥在身体里各个空隙，卡在某个承前启后的部位，稍稍动一动就会感受到如潮水般的上涌，却渐渐被磨灭了光华，柔软了棱角。
你到底明不明白。
明不明白啊。
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九]
龟梨向来是很讨厌软弱无力的自己的。所以他一直在不断的努力。把一分力当成十分力来使用。他想做一个所向披靡的龟梨和也，不惧怕任何东西的龟梨和也。事实上，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达到那个境地了。
只是在此刻，眼前的赤西笑着说出“还是那个时候的龟梨可爱些”时，他却莫名其妙地无力了。
赤西笑着转头来看龟梨，指着那排字说：“呐，这个应该不会消失吧？”
“……诶？”不明所以。
“嗯，不会消失的。”赤西自言自语般地，随后补充了一句，“当时我可是用了全部力气刻上去的呢。”很是小孩子的神情。
“……哈……”有些想笑。
想问的那么多。
你的有闲顺不顺利。你何必为了减肥几天几天不吃饭。为什么你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你出现在了这里。
你是不是还是和许多年前一样，和我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心灵相犀。
“喂。”
“……嗯？”
“早上那个，就是那女孩子。”好像在犹豫该不该开口，片刻后才说，“你小心些，不要被记者拍到了。”
“啊……那个啊……”龟梨习惯性舔了舔嘴角，“只是送朋友的未婚妻回家而已，没有关系吧。”
“……你还是小心点。”用的是一种原来如此的口气。
“嗯。”想了想，“没关系的。”再想了想，“至少比和你在一起被拍到安全些。”
“……喂=_=”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同人女和八卦记者，真的是这个世界强大又可怕的小强般的存在。
[十]
即使是现在这样的状态。
过去望眼欲穿。现在不明所以。未来杳无音讯。
那又能怎样。
记忆仿佛被破开了一个大洞。光线铺天盖地地汹涌而来，在一个刹那照亮了一切黑暗。
——和也和也，我们来刻字吧！
——不要。
——那就刻在那个上吧，你看到没有，就是拉面店左手边从最后一个数过来的第七根灯柱。
——不要……
——我们要用什么来刻呢？那个是石头做的诶。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走嘛走嘛。
——…………
——啊，要刻什么呢……
——你可以直接刻“赤西仁是个贪吃鬼”。
——那么，我们刻自己想要对对方说的话吧！
——…………
——和也，一起刻嘛~你一定有话想和我说啊，我也有话对你说的哦。
想对你说的话。
无论是在七年前，还是七年后。
——Jin是大笨蛋。
——Kame要好好吃饭。
队友，朋友，或者更进一步，也或者什么都不是。
12岁，14岁，18岁，22岁。
在我如此短暂而漫长的人生里，你一直一直是存在的。
真实的安静的鲜明的存在。
龟梨抬眼看向融在暗黄色灯光下的赤西，眨了眨眼。
呐，14岁的仁和23岁的赤西，是你吧。
都是你吧？
[终]
你我之间，不过岁月纠缠一场。
无头无尾。
+Fin+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