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然雾兮万骨枯（壹）》潜谶斋

17、第十六章

　　在捏完两人份的饺子后，二人才发现醋用完了，而龙悟庸家基本不开伙所以没有那些个调料。于是被伍湸吉打发去打醋。
　　经过前巷巷口，一个货郎摆的摊吸引了龙悟庸的注意。那是两头挑的货柜，上面摆放着一些小玩意，而吸引龙悟庸注意的是一盒熏香。一个小县的货郎居然有卖熏香，于是他好奇地凑了上去。
　　“小兄弟，需要什么吗？我这货可全了。”那货郎见有人来立马开口道。
　　“这香是什么原料的？”说话间龙悟庸捏起精致香盒中的一支来闻了闻。
　　“哦这个啊，对不住了小兄弟，这是我祖传的秘方，所以原材料不能外泄。”见客人皱了皱眉，便又说道，“不过这香可好了，你要是读书读累了或干活累了只要点上一根，保你神清气爽！”
　　听完这话，龙悟庸却像扔什么赃物似的将香塞回香盒，好似厌恶地瞥了瞥那货郎便起步打算离开。
　　“嗳怎么啦？这香可好啦。”货郎赶紧拉住这唯一的客人，一脸疑惑。“今天冬至我赶着回家，如果你要的话便宜卖了。”
　　“按你这样说，这香岂不是提神作用太过了？不会是从什么有迷幻作用的植物中提取的吧……”
　　“你放心吧，我这香绝对是对身心有益的，不信免费送你几根拿去试试？”
　　“不必了，试上瘾了你就好提高价格是吧？”龙悟庸说着急急地走了。
　　原地，货郎杵那愣了一愣，抬手抚额，“亲娘嗳……”讪讪地说着开始收拾货柜。“头，属下真是丢脸那……”
　　当货郎垂头丧气地收拾完货柜打算挑起走人时，他感到背后有人接近，于是在那人的手即将接触到自己肩膀时，本能地一个回身抓住那只手来了个小擒拿，来人连惨叫都还没来得及便被扣在货柜上。但在看清来人后，货郎慌忙松了手。“小兄弟，你怎么回来了？”讪讪地问道。
　　无辜的龙悟庸舒展了下被拧痛的手臂，怒瞪此神经质的货郎。
　　“我不知道是你在后面，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不那么用力……一定，一定不会拧你……对不住！非常对不住！”货郎连珠炮似的摆着个囧表情道歉，心想着，这要是被头知道自己的命运真不知道会怎样了。
　　看此货郎道歉得如此诚意，龙悟庸也不好怎么为难他，于是只说折回来的原因：“我只是想问你这里有没有卖普通的熏香。”
　　“有，有。”货郎说着在货柜中倒腾起来，用身体挡住对方视线后，迅速将先前推荐给龙悟庸的那些香转移到另一个雕工精美的木盒中，再拿出来递给他，“这香也不错，一根可以保持房中一天都有清香。”
　　“这怎么卖？”
　　“你看我已经在收摊了，三文卖给你，算给你顺带了。”边说着边挤出他能摆出的最诚恳的表情。看对方疑惑地看了看木盒，赶紧补充道，“三文很便宜的，这里面利润也就一文左右了，你要不要？不要我可走了，下次你可买不到这么便宜的香。”
　　“好，这香我要了，三文是吧？”龙悟庸说着掏出三文放到货柜上。“一回生二回熟，下次遇上也给我这个价哦。”
　　“行，你常来买的话就算熟客了嘛，熟客自然有熟客的给价。”
　　看着龙悟庸边闻了闻香边离开的身影，那“货郎”在心中想着：啊~感谢老天~头，你交代的任务终于完成了一点~虽然有些曲折……
　　随后，“货郎”收拾收拾便挑起货柜走了，却没有察觉到不远处，乔装成老者的稽午阳正用怀疑地眼神注视着自己离开。
　　回到伍湸吉家，伍湸吉从正将醋瓶放下的龙悟庸背后扯下一张纸来，“这怎么回事啊？”
　　龙悟庸向伍湸吉手上的纸望去，原来是一张符咒。回想起路途中曾有一道士打扮的人对着自己大喊“妖孽”，便说：“可能是路上遇上的一神棍贴的吧，那人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疯子。”说着将他手上的符咒拿来揉成团扔到了门外。
　　“那你以后出去小心点啊。”伍湸吉看了眼那符咒，说道。
　　“知道啦，快去烧角儿吧，好饿。”

　　半月前的西夏，一座大宅内正厅，香炉冒着青色的烟，衬得整个厅堂莫名有了分神秘感。
　　正位上坐着的一个华服女子正为坐具旁熏炉中滴入香精。一头长长的卷发梳理得干练有序，白瓷般的肌肤好似泛着光。那把纯金打造的罗汉床式坐具，上面雕刻着的龙明有四爪却在脚后各有一短指，似乎隐含着其主人的权势信息。
　　一滴香精滴入熏炉，女子将盖子盖上。灰蓝色的眼眸看向地上半膝跪着的一名蒙面人，“你估计，他能恢复几成？”缓缓地说道。
　　“属下无法估计……”
　　一阵沉寂过后，那蒙面人似乎思虑了一下，又说：“如果能让属下去观察几日，或许会有答案，只是……或许……”
　　“去吧，带上该带的，半年时间快到了。”
　　“诺！”话音落，蒙面人起身，转身离开了正厅。
　　随后，厅中泛起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