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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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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适合嘛。”庞统看着取下帷帽的“少女”道,略显吃惊。
“我觉得很囧啊。”再次戴上帷帽的“少女”道。
“头,现在我们可以离开了吗?”一旁收拾完碎瓦的稽午阳问。
“行了你们去吧,”庞统挥挥手,“惟能,以后如果人手不足,就让你做柳随风的替手吧。”说完庞统回头一看,发现二人不知何时已溜之大吉了。
某巷中,两个人影匆匆走着。两旁人家灯火明亮,零星晚饭过后的人在门前扫雪。
“柳随风是谁啊?”跟着后面的龙悟庸问,原来他在溜之前把话听完整了。
“也是小飞,经常反串女人的。”走在前面的稽午阳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继续道,“不过他的扮相比较媚,但你长相稀有了点。”
“什么!”龙悟庸闻言止住了步,大声叫道,“反串女人?那我以后难道也要这样?!”惹路旁的人纷纷相觑。
“闭嘴,”稽午阳将王府带来的一把装在琴套中的琴扔给龙悟庸,“想让路人皆知你是男扮女装就继续叫吧。”
此言一出,龙悟庸立刻收声,很不甘地瞪了一眼稽午阳,将琴甩到身后,气冲冲向前走了。稽午阳无奈地叹笑一声,跟在其后。
一座雅致小院中,琴声琤崆,间而有人声。稽、龙二人从大门入,进到院中。院中惟一亮着的屋内,一女子正在教五、六个少女抚琴。见有人进院,起身至屋前,问:“二位有何事?”
得知稽午阳自称的曹卿是送由龙悟庸装扮的妹妹曹箬来自己这学琴的,便吩咐学生们自由练习,后招呼二人进屋坐下谈。
这座小院的主人名叫芮玉尘,琴技极佳遂有不少人闻名而来,几年来带过的徒弟也有不少。只是她收徒有个规定:只收文静女子,且必须是未嫁少女。因她不喜教琴时有不满自家妻子外出学琴的丈夫前来扰了清静,芮玉尘很喜欢清静。
曹箬进屋坐下后便摘了帷帽,芮玉尘见其容颜后疑惑问道:“为何你们兄妹长相如此不同?”
“不瞒你说,”自称曹卿的稽午阳答道,“我俩并非亲生兄妹。”
“原来是这样啊。”
“她的父亲与我父本为金兰兄弟,但十几年前在边城城外遭遇辽国骑兵后就再也没回来,于是我父便收当时还是婴儿的她做养女。”
“可怜的孩子。”芮玉尘说着同情地看向曹箬。
“不过小箬天资很是聪慧又非常想学琴,很容易教的,请您收下她吧。”稽午阳见芮玉尘的举动,趁热打铁道。
“不知她可否已许配人家?”芮玉尘问道,不收已嫁女子可是她的收徒标准之一。
此时,只见稽午阳一个叹气低头,复抬头,道:“小箬这孩子可怜啊。原本去年已经给她说了一户好人家,两家婚事都张罗开了,怎料那人家的儿子便客死异乡了。”说着又是一声叹息,“出了这种事,哪还那么容易再给说个人家啊。好人家惧小箬克夫,不好的人家在我这就过不了关更别说父母了。”
此时,龙悟庸很配合地低下头作默言状,加上他自身还发着烧病怏怏的,显得甚是楚楚可怜。如此一来令芮玉尘眼中的同情更加了几分。
不消多时,芮玉尘便一口答应下了这个学生。于是稽午阳称自己先离开,等授课完毕了再来门口接他“妹妹”,以示明白芮玉尘的喜静习惯。
戌时末,芮玉尘授课完毕,龙悟庸终于可不装淑女。走在回书院的路上还郁闷地叫苦连连。
“别嚎了,没见现在都什么时辰了?”稽午阳一拍龙悟庸后背道。在外面的茶楼一直等到授课完毕,其实他也想嚎一嚎啊。虽然作为小飞这种时候多着,但没带够钱喝了一个时辰白开水也够他受的。
“为什么要我扮女人去学琴啊……这是为什么啊……”龙悟庸步履晃悠地边走边说着,虽穿着女人的衣服却丝毫没有女人的姿态,被拖着的琴在雪地上随着他的前进划着线。他摸摸额头,烧还没退,眼前的世界似梦似幻。
“忍一忍吧,等她那细作丈夫回来了你就不用再去了。”稽午阳说着将琴拿来自己扛着,照这小子这样一路拖回去这琴PP还不磨出痕迹来。不忘正了正龙悟庸的姿势,“别忘了这还没回书院呢,如果让她学生看见,你在那可就呆不下去了。”
“谁爱呆谁呆,太折磨人了这,你去试试啊。”龙悟庸甩了甩胳膊,松松筋骨,顺便伸了个懒腰。
此时的秦王府中,贤王的书房里。裕子恭恭敬敬地站在书案前,等主公对他今天这每日报告的回话。
赵德芳收起裕子交上的纸来,从抽屉中拿出一本新本子放在桌上,道:“以后别弄这么张纸带来带去了,容易丢。记在本子上,每旬交上。”而后挥挥手,“你回去吧,如果他发现了,就说是本王让你这么做的。”
“是,主公。”裕子答,收起本子后退了出去。
门外不远处,刚刚偷听完的赵惟宪抚额,因为昔日他父亲也让他的书童这么干过。“三弟,现在轮到你了,祝你好运……”赵惟宪向着天空远目。想想那三弟自从自己五岁后就再也没见过,也就只有上次那一身浪子相的大叔来后才跟着过来。过白的肤色、浅色的眼眸、稚嫩的容貌、纤瘦的身板,衬得外表相比其他同等地位的少年来说稍显柔弱,但步履却是相当稳健呢,再长些肯定是一派玉树临风~~~
还记得小时候那个粉团团一见到自己就会粘过来,路都还走不稳就想跟着自己学跑了,十有八九都会摔跟头,然后哭丧着脸等着被自己拉起或被大哥抱起。
想着想着,赵惟宪望着月亮的眼神就变得越发迷离起来。
“啊,是惟宪啊,这么晚了在这做什么呢?”突然响起的这一声惊到赵惟宪,他转头一看,正见他父亲正拢袖立在正对着他的窗前。
“父王?”赵惟宪疑惑这么短的时间,这老头子怎么就从书案边移动到这书房另一边的窗前了?收了收惊答道,“我正想去库房拿点烟墨,路过,是路过。”
“怎么不让阿禄去拿?”
“在房里练字太久,也算出来活动活动。”赵惟宪说着转了转手臂以示在活动。
“很晚了,也就别出门了,稍稍活动活动就洗洗睡吧。”赵德芳笑道。他知他这儿子这么晚出来拿墨肯定是拿着拿着就拿到哪条街去了。
“是……”赵惟宪答,沮丧地朝库房而去。他真的是想溜出去“活动活动”并且还想去书院拉他三弟出去一起“活动活动”增进下兄弟间的感情,不料这么快就被父亲发现,又一个大好的雪夜,莫非只能回房度过了?
是夜亥时,秦王府院落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移动着,每走一步便用树枝将身后的脚印扫掉。时而左顾右盼时而踮手踮脚地穿过雪地、走廊,直到走至隔着外巷的围墙,一跃身翻墙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