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凶手看上了》乌有岛

12、小八的简哥

　　审讯室里，简笙坐在里面，小成正在审讯，苏远站在外面观察里面的人一举一动。
　　简笙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看见那身警服，他就觉得喘不上气，哪里还说的上话。
　　“简笙，请你配合我们查案，回答我们的问题。”问了一天简笙一句话也没有说，小成似乎也有些耐不住了，声音大了几个分贝说道。
　　苏远看不见简笙的表情，但小成的声音让他都有些受惊，小画家肯定也吓到了。
　　他进了审讯室，让小成出来，还有那个笔录员也请了出来。
　　审讯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苏远蹲下来，他想看看简笙怎么样了？
　　哪怕看之前做足了心理准备，看蹲下抬头望去的时候，苏远还是吓到了。
　　简笙的眼睛通红，也不知道哭了好久，全身上下，也抖的厉害，现在的简笙一点都不正常。
　　“小画家，你看着我。”苏远想让简笙看着他，或许他能给简笙带来点安全感。
　　空荡荡的审讯室里，明明暖气开的很足，却比地下室里更冷。
　　简笙头也不抬，一句话也不说。
　　一天，两天…
　　苏远陪在他身旁，和他说了很多话，可简笙嘴也不曾张一下。
　　第三天的时候，局里来了个人，要保简笙出去。
　　当那个人走进审讯室的时候，简笙才抬起头，张了嘴喊了一句。
　　“江哥。”
　　江晚望着简笙，和十年前相比，瘦了很多。
　　“少粘惹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十多年没见过，江晚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句话。
　　江晚没变，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厌恶自己。
　　苏远看见江晚的时候，挺人模狗样的，说话挺欠揍的，大概是情敌的缘故，他对江晚没什么好感。
　　简笙跟在江晚身后，他心心念念十年的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想上前去抱抱他，也仅仅止步于想想。
　　一辆商务车开到了警局门口，江晚头也没回，坐进了车里，把简笙丢在了警局门口。
　　他向来都这么干脆，十年前丢简笙也是，现在也是。
　　简笙坐在警局外面的台阶上，思绪万千。
　　既然保了我，为什么又弃了我。
　　十七岁明明说过，阿简做错了什么，江哥都不会怪他。
　　他都还没来得及抱抱他，就这么走了。
　　苏远跟出来的时候，看见简笙正坐在台阶上，他刚坐下，简笙便起身离自己一米开外了。
　　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走了。
　　他想和苏远说句谢谢，可看见苏远那身警服，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害怕警察，一见到警察就说不出话来，多亏了当年那件事。
　　回到地下室的时候，房东已经把他东西清空了，锁也重新换了。
　　在垃圾桶旁边，简笙看到了那盆兰花，抱着他起身往外走。
　　应该不会在回这里了，肮脏的阴沟里，他住久了，也住烦了。
　　临近天黑的时候，简笙去了天桥，天桥下有很多流浪汉，还有很多他八岁时认识的朋友。
　　当年从江家赶出来后，他曾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
　　只是干干净净的简笙，在那群人里面总显得格格不入。
　　小八是那群人里简笙唯一能说的上话的一个人。
　　“简哥，最近这里又来了一个新人。”小八把怀里的馒头撕了一半给简笙。
　　“谢谢。”简笙接过馒头吃了起来。
　　“那个人蹲过号子，听说十年前杀人进去的。”
　　小八是这群人里唯一干净没有案底的人，他老实，胆小，刚来的时候，经常有人欺负他，是简笙，直接和欺负他的那个人打了一架，差点没把人打死，后面再也没有人敢碰小八了。
　　也只有这里，才能看到简笙带刺的那一面，江晚没见过，苏远更是没见过。
　　“小八，我困了。”简笙真的有些困了，在局里两天两夜没睡了，小八说的话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群人里面，谁都不干净。他比小八知道的多。
　　“好，你睡，我给你看狗。”
　　天桥下面挡风，可挡不住狗，夜里被狗喊醒，添醒更是常事。
　　第二天简笙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一群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小八也不知所踪。
　　随手把头发扎了一个马尾，简笙点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简笙看见有人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简笙听声音认不出这个人。
　　仰起头望去，看了好几眼才认出来，有些受惊，连手上的烟也没握住。
　　“夏学鸣。”哪怕过了十年，简笙都能记住这个人的名字，当年的杀人案的凶手。
　　“还记得我，还能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话，看样子应该不恨我了吧？”夏学鸣估计刚从号子里出来不久，头发都还没长长，从地上捡起简笙的烟头，吸了起来。
　　“抽这么次烟，你家江晚怎么舍得。”夏学鸣还真是多了十几年的号子，与世隔绝哪里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真羡慕你。”简笙望着夏学鸣，几分羡慕，就像是失忆了一样，记忆都停留在十年前，江晚还很爱简笙。
　　“羡慕我什么？杀人啊？”夏学鸣勾了勾嘴角，他挺喜欢看简笙的，他长这么大，简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无论男女。
　　“帮我一个忙？”夏学鸣见简笙一直没有说话，简笙刚刚的半支烟也抽完了，他才开口道。
　　“帮一个杀我至亲的杀人犯。”简笙拒绝道。
　　“不帮也行，明天我再来问问。”夏学鸣转头走了，简笙并不想呆在这里，可他还是想和小八打个招呼。
　　小八没有手机，简笙只能在这里等他回来。
　　可等到天黑的时候，众人陆陆续续回来，也不见小八的踪影。
　　简笙问了所有人，所有人都说没见过，这一刻他才开始有些慌了。
　　从天桥出发，简笙到处寻找小八，却一直没有找到。
　　直到天桥底下，靠近江边的位置，一个人躺在岸上。
　　简笙慌忙的跑过去，发现正是自己找了一夜的小八。
　　原来人死去的时候，全身是冰凉的，脸色泛白，连唇色也失了红。
　　简笙抱着怀里的人，失声痛哭起来。
　　江边的风很大，夜里也很少有人来。
　　夏学鸣突然出现了。